第二十六章：如妃，醉心佛道
凝冰望著元沐盛怒的表情和貴妃的驚懼，知道自己即將慘了。
元沐一把抓起凝冰的手說道；“怎麽弄得！”然後他一把將凝冰扯到貴妃麵前說道：“這是怎麽弄得，朕不明白，貴妃就是這麽對待下人的嗎？連一個小姑娘都不肯放過，那平時還在朕的麵前裝什麽賢良！”
貴妃被驚得連忙跪下來請罪到：“皇上息怒，臣妾並不知情，肯定是臣妾的宮人曲解了臣妾的意思。”
“你不知情？你知道她該來的樣子是如何，如今又是如何？你真是朕的好貴妃啊！”元沐的語氣中不失帶有一些嘲諷。
“來人，給我搜查丹蓮宮，朕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是不知情的！”說完，元沐一揮衣袖坐上了塌。不顧貴妃的哀求執意要查。
貴妃從小出生於名門閨秀，是元沐的正妃，因著身份的變換，元沐不得不娶妻，他對這個妻子沒有絲毫情感。縱使自己做了皇帝，對她的封賞也隻是貴妃，在他的心裏，皇後的位置一直都要留給她。
隻是最近元沐在攻打京城，需要她父親的幫助，所以對她也是較為恩寵。這一來，貴妃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加以張揚，讓人忍無可忍。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凝冰就看見了一大群黑壓壓的宮人都飽受折磨的跪在了地上，他們不但是粗布粗衫，而且身上亦也是傷痕累累。
“貴妃！”元沐的臉色陰晴不定。
而貴妃姣好的麵容上亦也是陰晴不定，她隻好盡最後一絲哀求到：“皇上，臣妾不知情。”
“朕發給他們每個人的月例和賞賜呢？衣料呢？都去哪裏了？”元沐望著一群黑壓壓的宮人說道。
沒有人答話，貴妃也隻是抽噎，元沐起身拉起一個宮人問道：“你收到過朕的月例，賞賜過沒有？”
宮人看著貴妃，不敢說話，元沐拉住她說道：“你不用看貴妃，要是你為了袒護她的話，朕連你一起殺！”
“沒有，奴婢沒有。”那個宮人搖了搖頭說道。
元沐氣憤的看著越聚越多的宮人說道：“貴妃，朕一直以為你賢良，身邊的人穿得好，用的好隻以為你賞賜的。難道你的月例不夠用麽？要剝削這樣多的人。”
貴妃趴在元沐的腳下求饒道：“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請皇上饒恕。”
凝冰覺得事情也差不多了，就該就此收手，元沐必須還要考慮貴妃的父親，應該也不會給她太大的懲罰。於是凝冰走上前去說道：“皇上，奴婢覺得人孰能無過，貴妃既然知道錯了，那麽就請皇上饒恕她吧。”
元沐如凝冰所料一般說道：“好，朕念在你是初犯的份上饒了你。”
貴妃連忙謝恩，可是元沐卻又接著說了下去：“你剛剛說你不知情，料想是你身邊的宮人不得了。那就把你身邊的一等宮女全部關進浣衣房。貴妃你也要閉門思過。”
聽著元沐毫無溫度的聲音，貴妃絕望的跪下來謝恩。
凝冰看著月薇被帶走，當真是著急，卻沒有任何的辦法。望著月薇示意她冷靜的眼神，凝冰在心裏暗暗給自己說道：凝冰，你要冷靜。
元沐起身離開，轉身對凝冰說道：“你不必在這裏服侍了。朕給你另選個地方。”
凝冰含笑謝恩，隨著元沐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到房中，她休息良久，終於感覺身體好了不少。元沐身邊的小德子來凝冰處說道；“皇上讓姑娘去如妃娘娘身邊服侍。請姑娘帶上東西水奴才走吧。”
凝冰點了點頭，心下再考慮如妃究竟是何等人物。
剛出了門，她就問小德子說道：“能否請公公給奴婢講一下如妃娘娘的事情，奴婢初來乍到，並不清楚如妃娘娘。”
繞過花堤，遠處梨花木之下流水聲細細。遠遠的木魚之聲緩緩傳來，小德子的講述也就到此為止了。他指著前方說道：“如妃娘娘就住在哪裏，姑娘可自行走過去。”
凝冰謝了恩，徑直往前麵走去，心下回想著剛剛小德子和自己所說的話：如妃是皇上在娶了貴妃之後娶的第二位夫人，皇上從娶她到現在隻去過沒幾次。而如妃每次都隻是以冷漠相待，每天醉心佛道。不管不問。
聽完這段話後，凝冰暗喜，心想著如妃娘娘定是個好伺候的主子。
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到了如妃的殿宇，凝冰走了進去，隻見香煙繚繞之間，一個女子雙手合十，靜靜焚香。
她究竟是心死還是另有原因，不願意參加後宮的爭鬥麽？
木魚聲混著香煙，是四周令人感到一種久違的安靜。如妃青絲緩緩撒在腰間，不做任何墜飾，隻是淡淡的跪在佛像前，疏離冷漠不下於曾經的凝冰。
一時間，凝冰站在門口，仿佛是一個脫離了這個世界的外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前的女子緩緩察覺了凝冰，靜靜起身，一襲碧色的長裙灑在了地上，淡淡的眉眼間含有江南的風味。
凝冰不知道該怎麽說第一句話，隻好先服了一禮說道：“參見娘娘。”
“起來吧。”她的聲音淡淡的卻別有一番江南的韻味。
“娘娘可是江南人？”凝冰抬眸問道。
她淡淡一笑，笑意疏離的讓凝冰讀不懂她究竟在想一些什麽。
“確實是的。本宮看你的樣子也像。”接著，沒等凝冰回話，她就走上去拉住了凝冰的手說道：“你一定不隻是個小奴婢，若是本宮沒有猜錯的話。”
凝冰不知該如何回答，如妃輕輕拉起了她的手笑道：“以後就在本宮身邊服侍吧。”
凝冰低下了頭應了一聲諾。
此時，元沐的房中，他正在與他的心腹大臣商議。
“為什麽朕的告示貼出去那麽久了凝冰一點反應都沒有！”元沐盛怒之下把所有的奏折都退下了龍案，接著，所有的大臣都低頭噤聲諾諾。
良久之後，元沐平息了怒氣說道：“眾位愛卿有什麽辦法？”
“臣認為可以將蕭逸雲帶到街上去，這樣的話，凝冰就能看見了。”一位貌似連站都站不穩的老臣顫顫巍巍的說道。
“恩，朕認為此法可行，你們去備辦吧。“蕭逸雲從龍案上走下望著前方想到：蘭兒，朕勢必將你收入掌中。
凝冰侍立在如妃的身邊，門口來報說皇上駕到。凝冰正要去迎接，而如妃卻冷冷的回到：“幫我告訴皇上說本宮今日身體抱恙，不見。”
“娘娘，您這是何苦呢？”凝冰望著心如止水的如妃，歎了一口氣去門口回話。
元沐看著凝冰的回話，沒有說別的，隻是專心問道：“在這裏可還好？”
凝冰垂眸淺笑道：“回皇上的話，如妃娘娘對奴婢很好，謝皇上厚愛。”
問完之後，元沐笑著離開了，晚膳時分傳來消息說皇上又去了貴妃那裏，凝冰在心下暗暗歎道：怕是貴妃又要複寵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
如妃見著凝冰緩緩走入笑道：“你這個小丫頭，我剛剛說的果然是對的。皇上肯定是看上你了，你意下如何？”
凝冰臉色一青，雖然她早就明白元沐喜歡自己，可被人拆穿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該怎麽回答呢？垂眸沉思片刻凝冰笑道：“娘娘您是禮佛之人，比當明白世間緣分不能強求，否則無益。真心真意相愛的人不用表達對方也是能懂的。”
如妃暗暗笑了一聲，蒼白的麵龐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是啊，是個聰明的姑娘，這世間的緣分怎能強求？”
“那娘娘，請您告訴奴婢，您是真的死心還是另有他因？”
如妃臉色一沉，低下了頭。凝冰料想不好，剛想轉移話題，如妃卻主動回答道：“這世間，真心最重。報應輪回，相負必得負。你聽不聽的懂，就看你了。”
凝冰暗暗的想了想，略懂了一二，想起小德子的介紹說如妃曾經是大家閨秀，元沐卻說她張的很像故人把她死心塌地的娶回來。成婚後三天，如妃突然搬出了宮殿，來到了這裏清修。
轉眸微微凝視著如妃波瀾不驚反的麵龐，凝冰確實在那張麵龐上找到了她的影子。
又是一個傷心人，元沐為何要這樣做？
突然聽見外麵有叫囂聲，凝冰走出去看，剛出門，就被人朝著大喊說道：“快喊你們娘娘出來。“
凝冰叫了如妃出去，心下卻感覺不對勁，因為不方便跟出去，凝冰直接就躲在雕花窗欞後偷聽。
“如妃，你想燒香念佛，我們娘娘也不阻止，但是你必須好好的待那個人，知道了嗎？讓我們娘娘沒臉的人，我們死也不會放過。”
如妃的聲音淡淡傳來：“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我與那位施主雖然無冤無仇，但是既然娘娘要求了，那臣妾就接受了。”
那個侍女氣勢洶洶的離去，凝冰笑著想那個侍女當真是沒長腦子。想著月薇還在牢中，不由得又笑不出來了。
這不可是，這件事情還沒有完，那件事情又開始了。
突然聽見外麵有人喊道：“把這個人拖到囚車裏去，帶他上街1”
凝冰心下一驚，急忙對如妃說道：“娘娘，奴婢有事，先出去一下！”
“去吧。”如妃看著慌張的凝冰，心下暗暗想到，莫非你亦也有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