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防線
陽光慢慢的變得炙熱起來，照在這個飽經摧殘已經不成樣子的村子里。
廢墟上，倖存者在拖著疲憊的身軀翻找著一切可以用的東西。
村子的一處僻靜處，楊逍目光一直盯著白衣女孩。
「你是……清蓮嗎？」
終於，楊逍還是忍不住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短短時間的相處，白衣女孩沒有對楊逍說過自己的名字，或者是自己的稱號。
或許是她覺得楊逍知道，所以沒有說。
而楊逍一直不敢問，有些害怕，害怕眼前的人不是清蓮。
但終於，他還是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疑惑，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女孩有些疑惑的看著楊逍，就這樣看了很久。
然後，她展顏一笑。
從她出現就沒有笑過，但這一笑，傾城！
「你傻了啊？」
語氣有些親昵，顯得非常熟稔。
但這句話，似乎可以理解成很多種意思。
這是確認？還是否認？
楊逍不知道，所以他很緊張的看著小白花，等待著她說出明確的答覆。
「清蓮是誰？」
女孩有些好奇的反問，讓楊逍如墜深淵。
楊逍從女孩的眼神中，看出來她並沒有在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在問，她是真的不知道清蓮是誰。
「那……你是誰？」
楊逍感覺空氣變得粘稠，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有些不甘的問出這句話，似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女孩眼神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盯著楊逍的眼神。
過了很久，她那有些微涼的手貼在了楊逍的額頭。
然後皺眉，說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楊逍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然後看著女孩，等待著她自己說出答案。
「我是林若雨啊，我們在內測中一起度過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啊！」
「你不記得了嗎？你，我，還有若塵，我們三個人在內測時一直在一起啊。」
楊逍如遭雷擊，喃喃自語的說：「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那清蓮呢？內測時我一直都和清蓮在一起的。」
就像陷入魔障一般，楊逍突然抬起頭，直視著女孩的眼睛說道：「你在騙我對吧，你一定在騙我！」
「清蓮明明是內測潛力榜第一，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清蓮。」
林若雨說：「內測潛力榜，你才是第一！」
「我不知道你說的清蓮是誰，但是從內測開始之後沒有多久，我們就在遊戲中相遇，往後的時間裡，都是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探索內測的遊戲世界。」
「有沒有可能是你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將其他人認作清蓮？」
「或者說……清蓮只是你妄想出來的，一個不曾存在過的人？」
楊逍也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他始終不敢去深想。
如果清蓮真的不曾存在，那他在追尋的人，到底是誰？
可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讓楊逍不得不去相信，或許清蓮，真的只是他妄想出來的一個人。
楊逍覺得還有太多的疑點，他想要林若雨解答，但遺憾的是眼前暫時沒有機會了。
霍堂將軍在整頓了殘軍之後，召集眾人商討接下來的事情。
這支五千人的先鋒軍，只餘下不到一千人，就連最高指揮的將軍，也已經死在了亡靈的浪潮中，連屍體都沒有找全。
霍堂將軍是副將，但現在已經是最高指揮了。
一些在亡靈浪潮中表現出眾的倖存者，都被霍堂召集了起來。
地址選在村子里一座還算完整的屋子裡，眾人隨意而坐。
霍堂的視線首先在試煉者的身上掃過，然後定格在林若雨的身上。
「首先外來者的實力是值得肯定的，你們中不少人實力都很強大，但是沒有有效的配合，無法將力量匯聚一處。所以外來者需要一個指揮，在統一的指揮下，才能發揮出你們最強的戰鬥力。而我們這些原住民，雖然在危難中和你們並肩作戰過，但是想要讓你們這些外來者聽我的指揮，顯然有些不現實。外來者的指揮只能從外來者中選出，而你的實力最強，依我看你最適合當這個領導者。」
林若雨搖了搖頭說道：「我習慣了自由行動，沒有指揮過那麼多人的經驗，所以我並不合適這個位置。」
林若雨說完看向了楊逍，在場的人她只了解楊逍，也非常認可楊逍對於危險的直覺。
她本意是想將這個指揮權讓給楊逍的，但看到楊逍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打消了這個想法。
楊逍有些魂不守舍的坐在那裡，現在這個狀態的他，連自己能不能顧好都是個問題，更不要說將其他試煉者交給他了。
感應到林若雨的目光，楊逍抬起頭掃過在座的眾人，興緻不高的說道：「不如把這個指揮權讓給丁文吧！」
丁文的指揮能力楊逍不知道，但是他那種對於同伴不離不棄的執著，或許能做好一個合格的領導吧。
丁文也不矯情，有些凝重的承諾道：「我會做好的。」
嚴迪也在場，只是一直有些沉悶，或許林若雨對他出手這件事，對於他的打擊很大。
此時他開口說道：「我願意協助丁文，所以試煉者這邊，就交給我們吧。」
林若雨看了嚴迪一眼，沒有說話。
她還是有些懷疑嚴迪，但嚴迪在亡靈的浪潮中護住了很多人，在倖存者中威望要比丁文高，所以有他的協助能讓丁文更能服眾。
霍堂點點頭，說道：「那就這樣，只要外來者和原住民能夠同心協力，再艱難的危險我們都能夠度過。」
倖存的試煉者還有一百多人，雖然人人帶傷，但是只要經過一個白天的休息，還是可以發揮出很強的戰鬥力的。
「我們現在就要行動起來了，不然等到亡靈的大軍再次席捲而來的時候，我們的處境就會變得很艱難。」
霍堂做事雷厲風行，幾句話分配好各自的任務，然後當先走了出去。
他們需要用白天的時間在村子南方的出口修建防禦，用來抵擋亡靈的衝擊。
倖存的人沒有時間休息，還能行動的，都在抓緊時間修建著防線。
楊逍屬於重傷員，而且他的狀態很差，所以沒有參與建造防禦。
他躺在村子的高牆上，看著眾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建造著防線。
他的視線一直追隨在林若雨的身上，出神的想著什麼。
林若雨似有所覺，忙碌中回過頭看向楊逍，四目相對，然後分開。
楊逍不知道林若雨是不是在說謊，他本意是選擇相信林若雨的。
可是林若雨的話，對楊逍的衝擊實在太大。
要說清蓮不曾存在，楊逍是絕對沒有辦法接受的，但是，如果林若雨說的都是真的……
楊逍晃了晃腦袋，不想再去想，視線看向那些從廢墟中翻出材料運送往村子外的人。
防線很簡陋，只是壘砌起一排排的掩體，建造的速度也很快。
在將士們不知疲倦的忙碌下，臨近中午時分，防線已經建造的差不多了。
但是很快，有人在高牆上高聲喊著，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楊逍爬到高牆上，看到遠方塵土瀰漫。
塵煙從遠方的叢林中，向著村子的方向蔓延。
大地開始微微震動起來！
「是獸潮！」
有人驚恐的大叫起來。
經歷過獸潮的人，無疑會被蒙上一輩子無法忘卻的心理陰影。
獸潮還很遠，但是楊逍依然感覺到一股無與倫比的壓力撲面而來。
那鋪天蓋地的獸潮，遠比亡靈軍團要來的更加讓人震撼。
像是天怒，像是神罰，那喧囂九天滾滾而來的塵煙，就像是那清洗人間的洪水。
這種無與倫比的衝擊力，一些心防較弱的人已經癱坐在地上了！
有號令聲傳來，是霍堂。
將士們在他的指揮下，很快的排列好陣形，依託著倉促建造的防線，準備阻擋獸潮的衝擊。
「還能戰鬥的都拿起武器，準備戰鬥！」
丁文在怒吼著，但是效果卻不盡人意。
活到現在的試煉者，幾乎每個人都曾經經歷過那永生難忘的獸潮。
他們，已經再也提不起勇氣再來面對一次。
有人想要逃跑，逃避眼前的景象，但他們無路可逃。
絕望很快的在試煉者中蔓延，連很多原住民都被感染。
「我們沒有辦法逃避，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就會和村子一起被獸潮埋進廢墟。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拿起武器，將獸潮擋在村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