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houette 76.奇遇(3)
“May, fetch a coat for her, please……”長相傲慢的男人在帶我進入了城堡後,對著站在門邊的女仆說道。
十分年輕的女仆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裙,身前係著白色的圍裙。她在接過了男人的黑傘後,抬起眼簾,綠色的眼睛詫異的瞥了我一眼。
“Oh no, please seo a restroom a her ge the tidy clothes! ”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急切。
在女仆的帶領下,我進入城堡二樓的走廊盡頭上,一間寬闊的客房。
“Please wait for a while.”女仆在對我說完這句話後,默默的離開了客房。
“……”我不安定的開始四下打量這個房間。
房間的裝潢十分英倫古典——木色、紅色在我的眼裏大塊狀的拚接著。我的左側,是一張看起來很舒服的大床。床上,風格華貴的被子和枕頭被好好的擺放著。在房間的角落處,放置著一張木色的書桌,和碎花布藝式的椅子。我走上前,不禁用還會滴下雨水的手指尖摸了摸光滑的書桌表麵。書桌十分幹淨,不留一絲灰塵。看得出,每天都會有人進來打掃房間。
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女仆再次進來了。她的胳膊上,搭著一條墨綠色的長裙——看起來十分繁縟。她的左手還提著一雙女式的黑色皮鞋。
“Im sorry……”我趕緊將手抽回,卻發現書桌上早已留下了我觸碰過的雨水痕跡。
“It doesnt matter.”慶幸的是,年輕的女仆並沒有責怪我。她反而朝著我寬容的笑了笑。
女仆將門關上後,示意要幫我脫下我身上早已被雨水浸濕的衣服。
“啊……”我趕緊向後退了一步。我的大腦裏正在飛速組織著,如何用另一種語言去表達自己的想法。“I ean, I yself……”我結巴的說道。
年輕的女仆似乎不能製止自己的目光——她再次用綠色的眼睛詫異的看著我。
“Thank you……”我補充了一句。女仆大概是知道我堅持要自己一個人換衣服了。
“Ok….……”女仆在遲疑的點點頭後,將裙子放到了床上,離開了房間。
我用指尖挑起了女仆放在床上的長裙裙擺。長裙的款式和顏色看上去有些陳舊,但我並不介意。我現在隻想快點將身上的這身濕衣服脫下——它令我覺得自己被膠帶緊緊包裹著。
我打開了繁縟的長裙裙擺,發現裏麵夾著一塊用來擦拭身體的幹布,還有一件乳白色的長裙。我將幹布拿了起來,轉而開始打量那條乳白色的裙子——這條長裙顯然要比另外那天墨綠色的長裙來的輕巧,但我立即反應過來了——束胸。
我將束胸衣放在了一邊,轉而脫下了自己濕透了的衣衫,穿上了那條墨綠色的長裙。不管是做夢、還是我再次陷入到了什麽奇怪的境遇中,我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我並不需要像這個時代的女人一樣,穿上束胸,讓自己的身體受罪。
出乎意料的,墨綠色的長裙在我身上顯得十分合身。長裙是由很舒服的紗質料子縫製成的,並且款式對我來說,顯得有著特別——它沒有拉鏈,也沒有紐扣,而是在我將它套在了身上後,身體右側從腰部以上到腋下的部分,需要像係鞋帶那樣將它係緊。在換上了女仆帶給我的黑色皮鞋後,我提著裙子,打開了客房的門。
一開門,我對上了那個長相傲慢的男人的一雙湖藍色雙眸。我被他嚇了一跳。“I………”
“很適合你。”
在男人開口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像是聽到爆炸性的新聞一樣,驚訝的看著他——我如同是在聽日文一般,很輕鬆的就聽懂了他在說什麽。但他講的確實是英語。
“要不要一起下樓用下午茶?”他在看到我驚訝的眼神後,試探性的邀請道。
此時,我的大腦裏似乎有一台翻譯轉換器,能將他所說出的英語在一秒內轉換成日文。“好……”我不由得脫口而出。
而男人絲毫沒有因為我說出的日文而感到詫異。他就像是聽到了再普通不過的英文回答。
我跟在男人身後,邊下著樓,邊不禁感慨道,這座城堡連內部的裝潢都是如此宏偉——耀眼的燈飾、地上鋪著華美的地毯,光是這兩樣組合起來,就能令我感覺到自己像是正緩緩走下樓的公主一般。
男人領著我,進了裝潢典雅的書房。我不禁開始感慨這間書房的藏書量之大——書房的四周牆壁,都被高大的書架所占領了。書架上,排滿了密集的古舊書本。每一本書,看起來都是那麽的厚重。
“Papa is ier. So dont worry, her us”——“父親在曼切斯特,所以不用擔心有人會打擾我們。”他所說的話,正在被我的腦子以極快的速度過濾成日文。
“……”我點點頭。我們在書房中央的碎花布藝沙發上,麵對麵的坐下了。
一個穿著像是管家的中年男人,為我們端上來點心與茶水。“謝謝……”我朝著正往我的茶杯裏倒茶的他道謝著。他隻是微微的笑了笑,並沒有看我。在給我們倒好茶後,他退到了麵前男人的身後。
“他是我的貼身男仆。”麵前男人朝我介紹道。他優雅的托起了茶托,用大拇指和食指固定著茶杯的柄端,無聲的抿了一口。“我是埃德加。”他用英文介紹了自己。
我點點頭,感覺胸腔裏的那顆心髒在不安分的跳動著。“叫我光枝就好了……”我學著他托著茶托,捏著茶杯的柄,輕輕的飲了一口。無味的紅茶……我有些失望——我以為,換了個如做夢般的環境,能讓我的味覺暫時恢複原樣。
然而,當他輕聲喃喃著我的名字時,我差點要被喝下去的紅茶嗆到。
“MIZUE……?”他一定覺得這個名字稀奇又古怪。
這竟然令我感覺到,此時和當初弗拉德第一次開口念出我的名字時的情況,是多麽的相似。
“你是日本人嗎?”
聽到他這麽問,我頓時有些驚奇。“嗯……”我點點頭。
“抱歉,我很久沒看見過日本人了。”他朝我解釋道。
我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他能知道距離歐洲大陸那麽遠的國家的存在,還能辨別出我是日本人,我已然覺得自己已經很幸運了。
“我之前和日本商人做過生意,所以稍微能聽懂一些日語。”他用著英文繼續解釋道。
我漸漸開始覺得,他那張傲慢的長相似乎並不能詮釋他友好的性格。
然而,他的下一個問題讓我暫時撤銷了對他的正麵看法。
“你是逃出來的嗎?”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啊?”他將茶杯放回桌上後,將一條腿緩緩架在了另一條腿上,身體微微朝椅背靠著。“我是說,”他將兩手十指交叉放於胸前,藍色的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著我,“你是為哪個人家做工,受不了氣之後偷偷跑出來的?”
聽到他這麽問後,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被羞辱了一般——我的穿著打扮有那麽落魄嗎?“我……”在幾秒中的沉默後,我很快的調整了情緒。看在對方並沒有惡意,隻是單純的提問份上,我理應克製住自己的脾氣。“我不是。”
盡管他給人的感覺與弗拉德有幾分相似,但也隻停留在單純的感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