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相映枝頭紅更苦(4)
皇後語氣不善:“外麵動靜都這麽大了還在午睡,這個理由會不會太牽強了?本宮看,晚妃就是不在宮裏吧?”
“但皇後娘娘讓侍衛強行闖入內殿,也是不妥。”
“本宮掌管六宮,有什麽是不妥的?”皇後柳眉倒豎,聲音嚴厲。
而山風隻是固執地擋在一群侍衛麵前,橫著劍,冷著眉眼紋絲不動地說道:“娘娘,此事不妥”。
皇後正欲再發火,突然那扇雕花紅漆的大門打開來,裏麵走出一個女子披散著長發,衣著旖旎拖地,麵上似乎臨時塗了點胭脂,卻也掩不住異常的蒼白。她嚴肅地說道:“山風,你退下。”
山風目光隱晦地一驚,隨即收回劍,退到蘇晚涼身後。
“晚妃,方才睡得可好?”皇後挑釁地一挑眉,盛氣淩人地問道。
“聽說皇後娘娘來了才匆匆起床,不知皇後娘娘如此氣勢洶洶地過來,所為何事?”
“且不說那事,”皇後上下打量蘇晚涼,不懷好意,“方才本宮宮裏逃出去一個刺客,據本宮的侍女說與晚妃身形相似……”
在一旁的風立刻站出來,說道:“奴婢正是瞧著那人忘晚妃娘娘宮裏來了,奴婢猜追到此,晚妃娘娘就突然出現了,所以不得不懷疑娘娘。”
“連皇後娘娘調教出來的侍女都這麽厲害麽?”蘇晚涼撐著氣勢不低落半分,語氣當仁不讓,“既然皇後懷疑臣妾,那就查吧。”
“奴婢方才與那刺客交手,用手刃在她右手處留下了一道劃那痕,晚妃娘娘隻需撩起衣袖,讓大家看看即可。”
蘇晚涼緩緩地抬起手,手腕上那一串鈴鐺亦是隨著她的動作叮鈴作響。她將衣袖挽上去,露出一段光滑的手臂,並無任何傷痕。
風見狀,大為吃驚,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皇後的臉色有些難看,隻得嗬斥道:“風,認錯了人,還不快向晚妃娘娘請罪!”
風慌忙跪下磕頭,說道:“晚妃娘娘,奴婢有眼無珠,認錯了人,還請晚妃娘娘恕罪。”
蘇晚涼擺了擺手。不知為何,她似乎更加虛弱了,像是力氣在一分一分流失。
皇後沒能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心有不甘,陰沉地說道:“晚妃,有人說你與你的侍衛通奸,此等淫穢這事,本宮身為六宮之首,不能不徹查。”
蘇晚涼麵色又白了幾分。是她太大意,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皇後竟然以這樣無中生有的汙蔑來陷害她。
“皇後娘娘這樣說,可是要拿出證據!”蘇晚涼撐著一旁的扶欄,心中一股怒氣,語氣強硬。
“證據很快就有了。”皇後勝券在握地說道。
蘇晚涼掃視一眼前院裏全副武裝的侍衛,不覺沒有了底。方才她匆匆回來,剛好碰到皇後為難山風,時間緊急,她來不及去山風的房間找找雪究竟動了什麽手腳,就急急從後麵溜進內殿,整理好容裝再出來。
一個侍衛捧著一個手絹跑過來,呈上去給皇後:“皇後娘娘,這是從山風房裏搜到的。”
蘇晚涼握緊了衣袖,死死地盯著那方白色的絹布。從背後隱約看出絹布正麵繡著一行字。
皇後趾高氣揚地瞟了一眼蘇晚涼,抖開那塊絹布,裏麵有一樣東西調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所有人的注意都被這落在地上的東西給吸引了。雨急忙從地上撿起,遞給皇後。
“這純銀鑲嵌的翡翠耳環,材質稀罕,所以才摔不碎。晚妃,這麽貴重的耳墜,是你的吧?”皇後衝著蘇晚涼晃了晃手裏的耳墜,嘴角洋溢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蘇晚涼深吸一口氣。這耳墜是她的沒錯,難怪之前看到少了一隻,想必是無意間落在了哪裏,被皇後手下的人撿了去。她強壓下心裏的緊張,說道:“想必那日在宴會上落下的,山風,是被你撿到了嗎?”
山風麵不改色地解釋道:“屬下不識貨,未想這是娘娘的,問了幾個宮女都說不是她們的,便暫時擱著了。”
“那這塊絹布又是怎麽回事?”皇後將絹布抖了抖,甩給蘇晚涼。
蘇晚涼接過來,仔細一看,絹布上繡著一朵花,這隻是普通的刺繡,並無什麽不妥,絹布一角卻繡著一行字——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蘇晚涼。”
蘇晚涼麵色慘白,看畢緊緊地將絹布攥在手裏,飽含恨意地瞪著皇後,冷冷地道:“這不是我的東西。”
“這麽確鑿的證據,晚妃還想抵賴不成?”皇後理直氣壯道。
“若是繡了我的名字,就毫無疑問的是我的東西,那世界上豈不是沒有誣陷一說了?”
“誣陷?”皇後佯裝盛怒,“這耳墜可是你的?怎麽這麽巧就被這侍衛撿到了?那這手絹怎麽會這麽巧就誣陷到了他頭上。這分明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倒是可惜了你一副顛倒黑白的好口才,留著去閻王爺麵前說吧。”
蘇晚涼情急,隻能搬出了最後的殺手鐧:“皇上不在,皇後娘娘倒是敢將我如何?”
“皇上給了本宮治理六宮嬪妃的權利,你犯了此等淫穢之罪,自然不用上報就能處置你,”皇後一揚廣袖,厲聲命令道:“來人,將兩個人抓起來!”
山風立刻抽出劍,二話未說擋在蘇晚涼麵前,眉眼依舊鎮定。
皇後冷哼一聲:“喲,你若敢出劍傷一人,就是謀反,到時候害的可不是你一個人,可要想清楚啊。”
“山風,退下。”蘇晚涼見他還沒有要收手的意思,隻能在他身後低聲命令道。
蘇晚涼知道利害,若是山風真的出手,就反而將他們的關係越抹越黑,也許即使能說到皇上那裏,他也未必會相信。如今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暫時任由皇後處置。除非真的被逼到到了生死關頭,否則他們不可以輕舉妄動。
山風的身形動了動,看起來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收回了劍。
“罪女蘇蘇晚涼,賜死。”
兩人被侍衛押著,跪到皇後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