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身世
c市飛龍閣分部。
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兩個直升機駕駛員，楊偉不得不承認，他們確實是雙胞胎。
兩人對著楊偉會心一笑，彷彿是在說：看吧，我沒騙你吧。
楊偉假裝沒有看見，不去理會他們。
室內加上寧皓三人共有七人，除開那兩名直升機駕駛員，還有滿臉嚴肅的飛龍閣分部部長，李濤。最後一人，不用說，大家都十分熟悉，畢竟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他就是炎龍帝國的皇帝，陸仁賈。
這個名字曾經一度在國內充滿了非議。
炎龍帝國的皇帝看上去四五十歲，身形偉岸，體格壯實，讓人一眼看去，彷彿，擁有使不完的力氣，充滿著朝氣與活力，並沒有因為受傷過重而見著絲毫萎靡。
其實陸仁賈真實年齡早已年過七十，與楊開泰周源相當，足可以看出他保養得當。
他有著一頭烏黑短髮，劉海向右偏分，高鼻樑，單眼皮，雖然年齡不小，但眼中炯炯有神，讓人不敢直視。
雖然他一直保持著和善的笑容，但常年身居高位，所帶的氣勢還是讓幾人心中有著不小壓力，顯得分外拘謹。
陸仁賈伸手解開黑色西服上一顆紐扣，腰桿挺得筆直，端正坐在一張辦公桌后的座椅上，這個位置原本是屬於分部長李濤的
。
此時李濤正站在陸仁賈右手邊，身板挺直，他一揮手示意雙胞胎兄弟先出去。
待到兩人離去后他才將目光投向寧皓三人，輕笑道：「呵呵，你就是寧皓吧，我可是對你久仰大名啊。」雖說是笑著，但話語中難免還是帶著一絲敵意，顯然對於寧皓的所作所為，不敢苟同。
李濤不由想到前段時間還因為寧皓的事情鬧的全城雞飛狗跳，分部上下全都忙的不可開交。沒想到這還沒過多久，他又干出了這般震驚世界的事情。
寧皓微微顎首，不卑不亢，不似楊偉謝靈兩人那般緊張。
「不敢。」寧皓的語氣平靜，沒有因為李濤的稱讚而表現出一絲高興，也沒有因為他話語中透露出的敵意表現出一點不滿。
旁邊的謝靈和楊偉也都看出兩人有些不對勁。
謝靈不得已開口道：「這位是李濤李部長吧，以前老聽楊部長提起你來著。」
李濤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哪能看不出謝靈有意為寧皓解圍，他也不是不拾抬舉之人，更何況謝靈官階與他相同，當即對謝靈道：「哪裡哪裡，在國師面前我哪敢自稱部長，倒是謝處長你，聽說前段時間可是將帝國鬧得人仰馬翻啊，那動靜可不算小，不愧為女中豪傑。對了，不知國師現在何處？」
謝靈抿緊嘴唇，眼神黯淡，不知該從何說起。
楊偉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這個場合中，他連插嘴的資格都沒有，只能期望這幾位大人物能高抬貴手，放他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哎呀，小李，你看你，人家才剛來就問個沒有完，好歹讓人家歇口氣成不？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為咱們炎龍帝國就是這麼對待英雄的呢！」這時坐於椅上的皇帝開口了。
李濤不敢怠慢，忙低頭稱是。
陸仁賈笑臉盈盈：「三位小英雄這次可是辛苦了，說你們是蔚藍星的救世主也不為過啊，要不是你們呀，帝國都準備不顧一切投放炎龍彈去消滅那個怪物了！那個時候不知得要犧牲多少生命。」
三人連忙和陸仁賈客氣幾句，楊偉更是一連串馬屁拍出，猶如滔滔不絕的江河。將在場的幾人都逗樂起來，氣氛一下子緩和不少。
陸仁賈哈哈大笑：「呵呵呵！這個小夥子可真有意思。對了，寧皓，周院長和楊部長呢？」
寧皓眼中不帶情緒，再次將事情原委道出。
此處省略10萬字……
聽完寧皓敘述，陸仁賈眉頭緊皺，愁雲密布。
李濤更是震驚的情難自已：「什麼！國師和周老，他們……」
這對於帝國來說將是一場多麼巨大的損失啊。
好半晌，陸仁賈終於平復情緒，低沉開口：「唉……連這兩個老傢伙都走了，以後就更加寂寞了。」
見沒有人搭腔，陸仁賈也不以為意，自顧自感嘆道：「老楊他一輩子為帝國鞠躬盡瘁，從不摻雜私人感情，將帝國的強大視為他的強大，甚至為此終身不娶，後繼無人。老周更甚，為了帝國不惜大義滅親，就算那是自己的親身骨肉，到頭來卻落得這般下場，周源啊！你這又是何苦啊！」
大義滅親！親身骨肉！
寧皓想到一種可能，與楊偉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謝靈更是激動的渾身顫抖，話語混亂：「陛下，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看幾人如此不鎮定的模樣，陸仁賈眼中湧上一絲悲傷，看向謝靈，沙啞道：「你是周炎的女兒吧，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話音一頓，「其實周炎是周源的兒子。」
晴天霹靂！
雖然還是身處此地，但謝靈卻感覺自己的靈魂飄飄蕩蕩，不知去往何處，就好像失去主心骨般，找不著東南西北。她無力的跪坐在地，失聲痛哭，難以自抑。
雖然猜到答案，但親耳從陸仁賈口中聽到這個殘酷的答案，對幾人來說不亞於在湖水中頭投下一顆炸彈，激起千層浪。
楊偉蹲下身去安慰神不附體的謝靈，卻也是徒勞，此刻的謝靈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一句話。
「為什麼？」寧皓開口，嗓音帶著一絲顫抖。
陸仁賈知道他想要問什麼，於是緩緩道來。
「當年為了帝國的繁榮昌盛，周源院長一直在科研院進行著一項神秘實驗，但此項實驗對於人體的基因要求太過於苛刻，擁有這種基因的人可謂是萬中無一，全世界也找不出幾個。而那時候周源的妻子，也就是周炎的親生母親，正好是擁有這種基因的人，她自願成為周源的實驗對象，周源起初是不同意的，但耐不住妻子一直在自己耳邊撕磨念叨，再加上出於對祖國的熱愛，最終狠心同意了。他們夫妻兩人這一輩子都將帝國視作己出，為此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可是命運弄人，事與願違，這一次實驗還是失敗了，為此付出的是周源妻子的生命。那之後，周源一夜之間頭髮花白，狀若瘋魔。當周炎得知母親去世的消息后，心裡就無可抑制的對他父親產生了仇恨，傷心之下從此隱居山林。」
謝靈的眼睛都哭腫了，她哽咽道：「父親在路上碰到了無親無故，孤苦伶仃的我，還帶著我一起隱居山林，最後父親不顧對我許下的承諾，為了帝國還是回來繼續研究神晶，他都做到如此這般地步，為什麼周老還這麼狠心？」
陸仁賈嘆口氣：「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想周源比你更加明白這個道理。其實你並不了解你的父親，他可是偽元境強者，就算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些什麼事情你也發現不了。他當時因為對父親的痛恨，迷失了自己，和大月帝國勾結在一起，成功解開神晶秘密之後，就準備將神晶和研究成果給予大月帝國。周源院長曾經給過自己兒子很多次機會，可是周炎就彷彿著魔一般，在岔路上越走越遠，終於到了他研究成功的那一天，周源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一整天都沒有出來，最後或許是想通了，於是就有了那一場屠殺，寧皓，其實你也是不知情的吧？」
寧皓確實不知道事情的緣由，因為周老吩咐他做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去想為什麼，所以他很乾脆的殺了周炎。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周老臨死前的悔恨是為了什麼，他這後半生究竟承受了多麼巨大的痛苦。寧皓不由想到，也許死亡對周老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吧。
李濤偷偷打量寧皓，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錯怪了他。
謝靈停下了哽咽，只是眼淚還在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口中一直喃喃自語：「不會的……父親不會這樣做的……不會的……」顯然這件事情對她打擊不小，一臉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幾人都不由心情沉重，我見猶憐。
在場幾人中只有楊偉一臉懵逼，今天所見所聞完全超乎他的預料，他不知自己此時該擺出何種表情。
「寧皓，還有一件事，我不知當不當說，也許不知道對你更好。」見寧皓並未透露出過多傷心情緒，陸仁賈猶豫半晌開口詢問。
「陛下，說吧。」寧皓無悲無喜，輕輕點頭。
見他如此，陸仁賈不再猶豫，說出一個驚天秘聞。
「其實你不是炎龍帝國的人。」
「什麼！」
「我去！」
楊偉和李濤都無法淡定了，難道寧皓也是敵國的姦細？這故事會不會太過於曲折離奇了些？
「瞎想！」陸仁賈豈會看不出兩人心中所想，臉色一肅，不怒自威。
楊偉和李濤立馬和霜打的茄子一般，不敢再多想，楊偉還特地用手在嘴唇上一劃，做出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陸仁賈這才收回目光，繼續說道：「你今年也有二十歲了吧？」
寧皓點頭。
「其實二十年前聖戰爆發，降臨蔚藍星的並不是神晶……而是你！神晶只是掛在你胸前的一個吊墜而已。」
「什麼！」
「卧槽！」
楊偉和李濤再次異口同聲，看向寧皓的目光怪異無比，原來你丫的不是敵國姦細，是外星姦細！
就連謝靈都投來注視的目光。
聽著皇帝所說有如在聽神話傳說，此時只有寧皓一人還保持著鎮定，問道：「然後呢？」
陸仁賈瞧著寧皓反應，苦笑不已：「你小子，心可真大。」
「周老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而且這段時間經歷了太多以前從來不曾見過的奇聞異事，說實話，我有點麻木了！」寧皓攤開雙手，實話實說。
楊偉也發現了，自己就只是一個單純的看客，所有的事情都與自己無關，現在他才知道，人生最幸福莫過於此。
當寧皓的視線轉到楊偉身上時，楊偉立刻擺出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勢，就差喝上一句：何方妖孽，還不速速現出原形！
寧皓失笑，對著楊偉腦門就是一頓猛彈，楊偉吃痛不已，連連求饒。
「楊偉！」陸仁賈突然喊出楊偉名字。
楊偉當時就嚇得六神無主，急忙辯解道：「陛下啊，我的身世可是清清白白，父母來歷也都是一清二楚，絕不是什麼敵國間諜和外星生物。」
「你小子！到是聽我把話說完再發表意見啊！」陸仁賈心想這什麼跟什麼，只得裝出板著臉的樣子訓斥道。
楊偉諾諾點頭，彷彿小雞啄米。
陸仁賈滿意點頭，說道：「楊偉，周源會長既然離世，我想讓你來擔任c市黑龍會分部部長，你有沒有問題？原分部長調任首都總會會長。」
天上掉餡餅！中獎了！
楊偉哪會不同意，高興還來不及，這可是高升啊，到時候自己就是和謝靈李濤平起平坐的大人物了。
當即，連綿不絕長達一萬字的馬屁一股腦朝著皇帝陛下屁股上拍去，逗得陸仁賈笑容滿面。
過不多久，幾人相繼離開。只剩下陸仁賈一人坐在桌后，他的目光望向窗外，不知在看什麼。
「周源……」
十天後，c市蘆薈山山頂。
寧皓、楊偉、謝靈三人站于山巔，在微風中俯瞰全城。蘆薈山山如其名，滿山遍野都是綠瑩瑩的蘆薈，海拔三千米，是全市最高的地方。
「三弟，你決定了？」楊偉雙手叉腰，衣衫在風中輕輕向後飄揚，他大手一揮指向下方縱橫交錯的建築，好似指點江山，風騷無比。
謝靈也盯著寧皓，等著他的回答。經過幾日時間，她也恢復些許精神，父親和周老的事情雖然還是難以釋懷，畢竟這件事很難判斷究竟誰對誰錯，也或許是他們父子倆都錯了。
但是人死不能復生，謝靈相信隨著時間的沉澱，她也會逐漸放下這一切，漸漸淡忘這段悲傷的記憶。
寧皓無所謂笑笑，眼中卻是刻骨銘心的仇恨和倔強，口中的話語顯得不可質疑，「恩，我要去千夜大世界，雖然我和南宮葉之間的差距就猶如用雞蛋去碰石頭。但如果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不會成功呢？況且我也挺好奇是多麼霸氣的父母才敢將剛出生的孩子丟去另一個世界。」
「可是你知道怎麼去千夜大世界？」謝靈的嗓音還帶著一絲虛弱。
「記得南宮葉曾說過，五千年以前正是因為他的到來才讓蔚藍星被上界所知，於是將所有真元境強者接引而去，我已經進入真元境，相信會有人來找我的。」雖說這話只是猜測，但寧皓眼裡滿滿都是自信。
「就知道勸不了你。」楊偉十分無奈，「那你就去吧，其實我和二妹對那千夜大世界也非常好奇，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也能想到那個世界一定精彩絕倫。三弟！你去了以後可別混的太差，等我和二妹成為真元境后就上來投奔你。」
謝靈也是點點頭，沉默半晌，沒有說話。
她靜靜注視寧皓柔和的側臉，許久后……
「要好好活著。」
聲音細若蚊鳴。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