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藤縣
第三章 白藤縣
她穿越的大晉是架空朝代,相當於她那個時空的宋明時期,茶樹的種植、栽培和茶葉的采摘、製作與先進的現代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點。對於葉家茶園,她有諸多意見要發表。
但欲速則不達,一個以前連茶山都很少上的人忽然對茶樹種植說得頭頭是道,葉家人肯定要當她是鬼附身。
況且,事有輕重緩急之分,茶樹種植是長期的事,孟呈煒對葉家的滲透與影響卻在眼前。他今天出現在了葉崇明和葉嘉興麵前,葉家老大和老四的劫難也馬上就要到來。為今之計,還是先處理好家中的事,把這一難關度過再說吧。
……
白藤縣,如歸客棧裏,孟呈煒懶洋洋地起床,在小廝的侍候下洗漱妥當,坐到了桌前。
客棧掌櫃打從昨晚葉家管事特意送孟呈煒過來,得知孟呈煒救了東家外甥,便對孟呈煒十分熱情。
這會兒得了夥計報信孟呈煒已然起床,他便親自帶人送了豐盛的早餐過來。
孟呈煒邀請他一塊兒用早膳未果,坐下問道:“你們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地方?”
掌櫃便將當地有什麽名勝古跡、什麽茶樓戲院說了一遍,完了謙遜道:“我們小地方,沒啥好玩的。不像京城,什麽沒有?這些實在入不了孟爺的眼兒。”
昨晚管事送來時,對掌櫃提了一嘴,說孟呈煒一行人是從京城來的。
掌櫃對他如此熱情,有給葉家麵子的原因,更有對皇城根下人的敬重。
孟良是孟呈煒的族人,隻比他小半個月。雖是同一個族的,家境卻是千差萬別,孟良家裏也就堪堪能吃飽飯。
他也是個機靈的,嘴會說,十分會奉承人,把孟呈煒哄得十分認可他。此次來江南,孟呈煒便把他帶了來,也是有意栽培他當個自己的左膀右臂的意思。
畢竟有時候,族弟的身份,比下人來得更方便一些,能替自己辦事兒。
孟呈煒昨日遇到葉嘉興時,就透露了一下自己是京城來的。至於什麽身份,他倒沒說,打算在葉家吃飯的時候再徐徐道來。卻不想葉老太爺連飯都沒留就送他走了,故而沒機會說出來,這讓孟呈煒一口氣憋在了心裏,十分鬱悶。
這會兒孟良便逮著機會道:“戲院子什麽的就別跟我們爺說了。敏妃娘娘是我們家姑奶奶,我們爺打小就在皇宮裏來去,宮裏的戲都聽過不少。這小地方的戲,可入不了我們爺的耳。”
“良弟,可不能這麽說話。”孟呈煒要立人設,板起臉訓斥道,“大地方有大地方的景兒,小地方有小地方的趣兒。戲園也一樣,分什麽貴賤!”
孟良趕緊站起來聽訓,恭敬道:“爺說的是。”
昨晚葉家管事送孟呈煒進還傳了葉崇明的令,囑意客棧掌櫃打探一瑪?麗?整?理?下孟呈煒的底細。
聽得孟良有意顯擺,可不就瞌睡遇著了枕頭?
掌櫃笑著奉承:“失敬失敬,沒想到小人有生之年還能見著皇親國戚,實在是三生有幸。”
又問:“孟爺如今在哪兒高就?到我們小地方來,莫不是有公幹?”
“也談不上什麽高就,不過是受皇家委托做些買賣罷了。”孟呈煒一臉謙虛地道。
掌櫃就吃了一驚,趕緊拱手:“啊呀,失敬失敬。”
大晉朝的皇商,都是有皇家背景,由皇帝任命,以官方身份管理朝廷經營的國有產業的商人。有些地位比較高的皇商的家主甚至有五品以上的官銜,其家業與官職可以世襲。
雖說大晉重農抑商,但皇商的地位,跟一般的商人是完全不同的,某些大皇商比一般的官員還要有權勢。掌櫃的震驚與恭敬,還真不是裝出來的。
看到掌櫃這樣,孟呈煒心裏頓時如同火熱夏日喝了冰水,從頭到尾舒爽起來,心頭的鬱悶也消散不少。
這才對嘛,這種卑賤小民聽到“皇商”二字,哪有不恭敬的?葉家昨日那樣對待他,不過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罷了。
這如歸客棧是葉嘉興舅舅家開的,想必他皇商的身份,很快就傳到葉家人的耳裏。他什麽都不用做,隻管等在這裏就是。
最遲下晌,葉家人定然帶著厚禮上門,以最卑微恭敬的態度向他賠禮道歉。到時候,他想怎麽拿捏葉家那還不是他一個念頭的事兒?
這麽一想,他心情越發好了。
等掌櫃退下,孟呈煒也吃得差不多了,孟良開口問道:“爺,咱們今日去哪兒?”
孟呈煒將最後一口粥喝完,接過小廝遞過來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嘴和手,道:“先不急,在這兒呆上半日一日再說。”
孟良不明所以,不過他沒敢多問。
他這位族弟,性情最是陰晴不定。他心情好時,你問他什麽都無所謂,有時還會跟你開些不著調的玩笑;他心情不好時,翻起臉來那是六親不認的。
雖說此時看到他臉色不如早上起來那麽難看,但還是不要去觸黴頭的好。
客棧掌櫃果然不負孟呈煒所望,他退出去後就派了人給東家陶立揚送信。
陶立揚是葉嘉興的親舅舅,昨晚聽說外甥受傷,又是在離白藤縣不遠的山上別院,他是打算今天去一趟,探望探望外甥的。即便外甥被送回了臨安城,葉崇明在那裏,他作為晚輩,理應去給他老人家請個安。
這會兒遲遲沒動身,就是等著掌櫃那邊的消息。
這會兒得知孟呈煒是皇商出身,他也吃了一驚,當即騎了馬上山,去尋葉崇明。
“皇商?”葉崇明一聽孟呈煒的身份,眉頭就皺了起來,旋即擺擺手道,“無妨,昨晚我們也沒失禮。”
他看了陶立揚一眼:“此人心術不正,不可深交。賢侄隻管讓人好生侍候,別得罪他便可。別的就別沾惹了。”
他就擔心陶立揚年輕,見著孟呈煒出身皇商就想結交。
結交人脈固然沒錯,但也要看人。人品不好的,結交了不光無益,反而會給家裏帶來禍害。
陶立揚有些詫異:“我怎麽聽說,那孟公子昨兒個救了嘉興?”
能救人,想來品行也壞不到哪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