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九月,炎天即將過去,殘葉上偶有落蟬,淡黃的桂花順著風落到陳星颯的肩頭。
薑瓊幫她拂掉,挽著她的手臂慢慢地走。
八個月大的肚子,走路都要托著腰。
薑瓊拉著她到旁邊的紅色長椅上:“坐著歇會兒瑪?麗?整?理?。”
“好。”
陳星颯眯起眼,透過樹葉的罅隙,看到點點金色光束,隨著光影浮動。
薑瓊靠在後麵:“不上班還挺好,我們一起散散步說說話,什麽都不用想。”
“不要有這種心理,有個女星就是因為長時間不營業粉絲流失了一半。”
“那是她沒本事,我薑瓊隻要站在那,就會有很多人喜歡好嗎?”
陳星颯失笑:“是。”
“颯寶,你現在身子不方便,沒必要凡事都親力親為,就像幫徐清規擦身子這種事,你可以找個保姆啊。”她補充:“男保姆。”
陳星颯毫無停頓地搖頭:“不行,我會吃醋。”
“…靠。”她扶額仰頭,“算了,不管了,隨便吧。”
“是媽讓你來說的麽?”
“這你也知道?”
“她和我提過,我沒同意。”陳星颯在這上麵有種格外的執念:“我不想別人碰他。”
薑瓊嘖道:“你簡直了陳星颯,你真是我見過占有欲最強的女人。”
“等你坐月子我看你怎麽辦!”不知想到了什麽畫麵,她冷笑:“想想到時候你爬起來給他擦身子我就很想笑。”
陳星颯微頓,繼而問她:“你也覺得那時候他也不會醒來了是嗎?”
薑瓊擰眉:“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你別這麽容易聯想,隻是做個假設。”
“哦。”
“……”
薑瓊暗暗吐了句髒話:“好好好,我錯了,我不該跟你說這種敏感的話題,以後再提徐清規我就是狗!”
陳星颯試圖起身:“我們回去吧。”
“不是吧,你才出來多久啊,半小時不到,你不會這就想他了吧?”
陳星颯側頭。
“……”薑瓊氣成倉鼠了都:“汪。”
她噗嗤笑出來。
薑瓊哼唧道:“能讓你笑一下也行,狗就狗吧。”
“走吧小祖宗,我陪你回去。”
兩人沿著來路往回走,羊腸小道飛揚著淡淡的花香。
陳星颯忽然道:“我好像聞到梔子花味了。”
薑瓊鼻子嗅了嗅:“我怎麽沒聞到?而且現在都九月份了,梔子花應該都敗了吧。”
陳星颯心跳沒有預兆的變快,她加快腳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薑瓊嚇得饞住她:“你別急啊,挺著個大肚子,能不能悠著點兒?”
她不聽勸,薑瓊隻能緊跟著她,生怕她磕了碰了。
氣喘籲籲邁入家門,陳星颯直奔房間。
因為懷孕的原因,他們擔心她上樓梯不方便,就幫忙將臥室換到了樓下客房。
推開房門,陳星颯雙眼倏然睜大。
薑瓊一愣:“徐清規呢?”
本該躺在床上的人不見了。
薑瓊驚得去看陳星颯的表情,她胸腔隨著呼吸起伏,目不轉睛地看著裏麵,不放過一絲一毫。
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伴隨著一聲極淺,又挾著輕顫地呼喚:“…颯颯。”
陳星颯背脊一僵,慢動作似的轉過身子,望見了門口屹立的身影,她幾近呆滯地站在原地,有種如墮夢境的不真實感。
薑瓊愕然,接著眼眶無意識一酸,默默離開了。
因為長時間沒有注入食物,徐清規臉上比之前瘦了一圈,瘦削的下巴輪廓鮮明,他的眼眶紅得灼人,似頹靡的舊海棠。
眼淚從陳星颯眼中無聲滾落,在過去不可觸碰的時間裏,徐清規曾無數次看過她的淚,每當他想抬手擦去,卻都摸了空。
他大跨步跑過去,至跟前卻停住。
陳星颯就這麽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這是自己的幻覺,稍一閉眼就會破碎。
徐清規顫著手,慢慢捧起她的臉,“我醒來見你不在,太想見你,就跑出去找你了。”
還因為長時間不下地,導致肢體僵硬,他好幾次險些跪在地上。
“我太傻了,應該在家等你的。”
他聲音輕到幾不可聞:“對不起啊。”
陳星颯眼淚如決堤,他怎麽也擦不淨,嗓音嘶啞,眼瞳上了薄霧,慌亂道:“颯颯,你別哭了。”
“別哭了…”
他低頭湊上去,吻掉她眼角的淚,燙得心尖都發顫,“別哭了寶寶,我受不了…”
陳星颯慢吞吞抬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抓得死緊,指節泛白,她低低地,壓抑地嗚咽了一聲。
徐清規離遠了,對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颯颯,我回來了。”
陳星颯驟然撈住他的脖子撲上去,就像海灘上瀕死的魚找到了水源。
許久,她喊:“徐清規。”
“我在。”
“徐月亮。”
“我回來了。”
“月亮。”
“我再也不留你一個人了。”
陳星颯張嘴在他肩頸上狠狠咬了一口,滲出了血絲,徐清規似乎感受不到疼意,反而捂著她的頭,用力地按下去。
他用力擁著她,他的情之所起,情深所至,他一輩子的風花雪月,永生永世的在劫難逃。
陳星颯鬆開口,腥甜的血混著鹹濕的淚,視野模糊,同那天的場景融合。
她又湊近了,輕輕吻上去。
如那天,如他從未離開。
她低低地問:“你還會走嗎?”
他長睫一顫,對她承諾:“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
直到白發蒼蒼。
直到紅顏遲暮。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任歲月變遷,屢變星霜,他也會不遠萬裏,用盡全力來到她的身邊,就像飛蛾撲向焰火,淺魚愛上飛鳥,潮起必然潮落,冰島得見極光。
這是他刻進骨髓裏的自然反應,是永不墜落的輪回宿命。
而他甘之如飴。
——正文完。
番外之那些美好
徐清規醒來的消息很快傳開,徐家人是最快過來的。
徐母見到他淚如雨下,想上去又止步,嘴裏一直念叨著:“真的醒了,太好了。”
徐清規主動過去抱住她,徐母受寵若驚,淚流的更狠了,卻是喜極而泣。
她哽咽道:“這段時間苦了星颯,你要養好身子,好好對她。”
“我知道的。”
他又去擁抱沉默寡言的徐父,“爸,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徐清規躺下後,整個徐氏的重擔都落到了徐父身上,他壓力大,忙的也常不著家。
徐父拍拍他的肩膀:“醒了就好。”
最後是坐在輪椅上的徐騁,雖然他平時看得開,但親孫子這一下還是把他打擊的不輕,整個人蒼老了許多,發絲鬢白,盡顯老態。
徐清規蹲下去:“抱歉,讓您這麽擔心。”
徐騁撫上他的頭,露出極淺的笑:“往日不必說了,以後和星颯好好的。”
徐清規乖順地點頭:“嗯。”
“爺爺。”他抿唇,眼裏透漏著緊張,問道:“我的性格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你們不會覺得奇怪嗎?”
徐騁說:“你小的時候,其實很活潑的,後來漸漸變得不愛說話了,你不願意和我談心,我也就沒問你,隻以為你長大了。”
他微笑,對他這樣很欣慰:“現在倒是和小時候有幾分相像。”
徐清規微怔,又慢慢笑了。
徐家人離開後,其他人陸續趕來。
陳青升過來看了他一眼,似乎隻是為了確定他真的醒了,留下一堆養身子的名貴食材,話都沒說就走了。
辛紹見到徐清規,眼圈瞬間紅了,嘴上卻硬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這個朋友給忘了。”
看著他,徐清規想到了唐頌,他們有時候確實很像。
靜默須臾,他笑道:“忘了也沒事,大不了再重新認識。”
辛紹努努鼻子,傲嬌道:“那也要我還願意理你才行。”
“那我隻好死皮賴臉地求你做我的朋友了。”
“那我就勉勉強強接受吧。”
徐清規唇角的笑一直沒落下,轉向許向雲夫妻:“謝謝你們。”
兩人同時道:“不客氣。”
苟行火急火燎跑過來,滿頭大汗,沒頭沒腦地來了句:“是真的徐總嗎?”
徐清規笑回:“假的。”
他鬆了口氣:“還好是真的。”
而後二話不說向前抱住他,興高采烈道:“太好了。”
抱得時間太久,陳星颯麵無表情過去,拉住徐清規的手。
徐清規馬上推開他,一臉嚴肅:“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成什麽樣子!”
“……”果然還是那個徐總,分分鍾讓他無語。
隨後是喬逸,花潮等人。
眾人齊聚一堂,歡笑打鬧。
徐清規攬著陳星颯的腰湊在她耳邊低語:“他們好吵,我們回房間吧?”
她點頭。
兩人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到其他人,門隔絕外麵喧鬧的世界,徐清規抱著陳星颯躺在床上:“颯颯,其實在那些日子裏,我看到你了。”
陳星颯仰起頭。
兩人無聲對視,徐清規忽然伸手蓋住她的眼睛,親昵地輕蹭她的鼻尖,呼吸繾綣:“寶寶,你別這樣看我。”
她終於出聲:“怎麽看你?”
他用動作回答,往下輕吻她的唇,本是打算淺嚐輒止,卻沒想一發不可收拾。
在短暫地停頓後,便勾著她的後頸用力壓上去,誓要將一切的思念都宣泄出來。
陳星颯仰著脖子承受著,漸漸溢出不適的嚶,嚀,他回神,撤開,又被她追著迎上去。
時間的流速被他們忘卻,不知過了多久,徐清規埋首在她頸間,噴灑著呼吸。
周遭靜得隻有兩人的心跳聲,他慢慢開口,講述過去的這些時間自己看到的和經曆的。
對於自己在現實中的痛楚他一筆帶過,“醫生說我活不過一周,而且還是在藥物的維持下,我覺得沒什麽必要。”
陳星颯手指插著他的頭發,情緒斂在眼底。
“對了,唐頌托我給你帶句話。”
“什麽?”
徐清規揚起臉:“讓你照顧好他最好的朋友。”
陳星颯微愣,從唇齒間擠出笑,認真道:“我會照顧好的,請他放心。”
徐清規笑彎了眼。
後來某天,徐清規在書房的筆記本裏翻到了陳星颯寫的書信。
一封是留給薑瓊他們的:
[其實寫信這種矯情的事情,我一直不太愛做。
就這樣拋下你們離開,對不起。
其實,(劃掉)
算了,不知道說什麽了。
願你們都好,我也很好。]
另一封是最近寫的:
[搶走了你最好的朋友,對不起。
但是我會好好照顧他。
謝謝你們把他送到我的身邊,
盡管這可能會讓你們很傷心(劃掉)
希望你們過得開心,我們也是。]
徐清規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明明沒什麽動聽的話,卻讓他心口發燙。
番外之徐熹
陳星颯懷孕期間幾乎沒受什麽苦,在臨盆時卻遭了罪。
開宮口開了十六個小時,過程十分煎熬,連她這種特別能忍痛的都疼出了一身冷汗。
徐清規在旁邊都快急哭了,導致她一直沒敢喊疼,還要分神時不時安慰他,倒是變相地轉移了些注意力。
終於可以分娩,徐清規被趕出去,臨走大聲喊了句:“颯颯,我等你出來!”
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引得醫生紛紛回頭看他。
到了這時候,陳星颯才知道前麵真是小兒科,現在才是疼的要死要活。
她向來能忍痛,疼了也不會哼聲,這回卻好幾次破聲,壓抑的悶痛傳到徐清規耳朵裏,他難受地把醫院的牆都要摳出洞來。
“你坐下來等,著急也沒用。”
徐母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袖,他死抿著唇,順勢坐下去,屁股剛挨著凳子,裏麵突兀傳來聲音,他又觸電似的站起來。
薑瓊和孟安羽的注意力全被他吸引過去了。
陳青升瞅了他一眼,“清規。”
“…啊?”
“陪我出去抽根煙。”
他不過腦子地回:“我不會抽煙。”
半晌,他才回過味兒來,“哦,好。”
徐清規一步三回頭地跟著陳青升出去,外麵秋風瑟瑟,樹下鋪了滿層棕黃。
陳青升掏出一根煙,含在嘴裏,撥動打火機,隨手點燃。
自顧自抽了會兒,他才開口:“給孩子起名了麽?”
徐清規微怔:“起了。”
“叫什麽?”
“徐熹,喜歡的喜加四點水那個,意欲光明。”他道:“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燦爛。”
陳青升頓了下,輕彈煙灰:“好聽,是你想的?”
“嗯,其實想了很多名字,最喜歡這個,颯颯也是。”
他們兩個曆經風風雨雨,能走到圓滿實屬不易。
陳青升點頭:“是不錯。”
他偏頭:“如果伊湄見到你,應該會很喜歡。”
徐清規第一次從他口中聽到楚伊湄的名字,“是嗎?那我會很高興。”
陳青升唇角輕揚,眼底卻氤氳出點點悵然:“她喜歡長得好看的東西。”
“…你好像誇了我又好像沒誇。”
他失笑,抬手拍拍他:“你偶爾冒傻氣的樣子她應該也很喜歡。”
“……”
一根煙盡,陳青升扔了煙頭進垃圾桶,掏出下一根,正欲點燃。
徐清規製止道:“不是說一根嗎?”
“我說了麽?”
“說了,剛剛你喊我出來的時候說的。”
陳青升咂咂嘴,頗有些遺憾地收起來:“記不清了,老了記性不好。”
靜默片刻,徐清規沒忍住道:“既然老了,就少抽點兒煙,對身體不好。”
陳青升瞅向他,語調平淡:“你如果不說第一句話我會更高興。”
徐清規無所畏懼地挑起唇。
兩人又對著樹葉看了會兒,陳青升才發話:“差不多了,回去吧。”
徐清規心底微鬆,又一緊,長腿闊步朝裏麵邁去。
幾乎同一時間,手術室的門打開,小孩的啼哭聲傳響走廊,陳星颯被人從裏麵推出來。
她額上全是汗,麵容疲憊不堪,十足的狼狽。
徐清規剛在外麵恢複的血色頃刻消失殆盡,追上去緊緊抓住她的手。
“颯颯。”
“結束了。”她累得提不起力氣,維持笑容都有些困難,“讓我看一眼孩子,我想睡了。”
徐清規飛快點頭,回頭喊:“媽。”
徐母抱著孩子過來,放到陳星颯麵前,一臉喜色:“你看她鼻子上也有顆痣,和你的一樣,長大肯定也是個美人坯子。”
陳星颯瞄了一眼,“有點兒醜。”
“你這孩子,剛生下來的孩子都不好看,過幾天長開就好了。”
陳星颯彎眉:“但是我很喜歡,小太陽。”
徐清規見她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摸摸她的額頭:“睡吧,醒來再看。”
“唔。”陳星颯閉上眼,不出半分鍾就陷入沉睡。
徐清規這才看向自己的女兒,抱起她,瞧她鼻頭上那個極小極淡的痣,笑道:“我最喜歡你媽媽的痣,現在你也有了。”
“孩子父親,過來簽字。”
徐清規把孩子遞給陳青升,他一愣,略手忙腳亂地接住,動作有些僵硬,絲毫不敢動。
徐清規餘光看到,輕輕勾起唇,簽了字。
“大名徐熹,小名小太陽。”
孟安羽讚道:“這名字很好聽啊,是你想的麽?”
“嗯。”
薑瓊問他:“小名誰起的?”
“颯颯。”
“我就知道。”她嫌棄地嘖了聲,“是她的風格。”
孟安羽覺得挺好的:“小太陽也好聽,一家人剛好是日月星辰,湊齊了。”
這時候大家都在為小太陽的出生而高興,殊不知後來讓人又愛又頭疼。
小太陽人如其名,遠遠看著溫暖又漂亮,湊近了就不行,會燙人。
徐熹的脾氣特別的倔瑪?麗?整?理?,愛哭愛鬧脾氣大,稍微不如意就哭得石破天驚的,搞得陳星颯和徐清規在帶她時,一度被她折磨的神經衰弱了,還好有徐母偶爾帶帶她。
隨著她的長大,她的顏控屬性越發明顯,隻要是長得好看的抱她,她都會咯咯笑,但是不能抱太久,久了就會哭,要換下一個美人才行。
五歲的時候,她表現的更加明目張膽,今天想找薑瓊,明天想找喬逸,隻要是周末,她就沒有說想待在家裏的。
這天,她又拉著陳星颯的手說:“我想找那個不愛說話很酷的哥哥。”
陳星颯知道她說的誰,一邊驚訝她隻見過雲霽一麵就記住了,一邊又糾正她:“那是叔叔,不能叫哥哥。”
“就是哥哥!”她非常堅定:“就是哥哥!”
“行吧,哥哥就哥哥吧,我們各論各的。”
寶貝女兒想見帥哥哥,她也不能拒絕,第二天就帶著她去公司了,看雲霽錄單曲。
雲霽現在已經是小火階段,有三四首大火的歌曲,再加上那張臉,發展勢頭正好。
陳星颯沒怎麽帶過他,所以關係上就沒那麽親近,跟徐熹說:“隻能遠遠看著,不能上去要抱抱,知道嗎?”
她仰臉:“哥哥主動抱我也不行嗎?”
陳星颯回:“他不會主動抱你的。”
“會的!你看著。”
她鬆開陳星颯的手,雲霽從錄音室出來時,她噔噔噔跑過去,在他麵前定住。
他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徐熹就軟綿綿地栽倒在地,伴隨著委屈的:“哎呀,好痛啊嗚嗚嗚…”
陳星颯:“……”
好丟人,想走人。
雲霽低頭把她抱起來,剛要鬆手,徐熹就拉著他的手嗚嗚嗚的哭:“哥哥,好痛,吹吹。”
雲霽有些不知所措:“哪裏?”
“手。”
她舉起小手給他看,“紅了。”
雲霽沒看出哪紅了,但還是對著吹了一下:“還疼嗎?”
“不疼了。”她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我腿疼,走不動路了。”
雲霽把她抱起來,徐熹開心地摟住他的脖子,回頭衝陳星颯耀武揚威:“媽媽,你看!我就說哥哥會主動抱我的!”
陳星颯側著臉不看這邊,“我不是你媽,別丟我的人。”
雲霽:“……”
回去後陳星颯跟徐清規說了這事,他哭笑不得,“這麽小就會演戲了,肯定輕輕鬆鬆就能混個影後。”
陳星颯翻白眼:“我不會讓她去娛樂圈的。”
徐熹在後麵睜開眼,弱弱地來了一句:“媽媽,你放心吧,我不想上電視。”
陳星颯回頭,“你不是睡著了?”
“你們兩個把我哄睡著了還不出去說話,唉…我都睡著了,你們又把我吵醒了。”
兩人:“……”
陳星颯拉起徐清規:“我們現在就出去。”
“媽媽,你們把我吵醒了,就要賠償我。”
“…你想要什麽賠償?”
“我明天想找安羽姨。”
陳星颯皺眉:“你上周不是才見過她?”
她一臉失落:“可是我沒有見到姨父呀。”
“……”
徐清規教育她:“小太陽,我和你說,做人呢,不可以朝三暮四,你昨天喜歡花潮,今天喜歡雲霽,明天又喜歡江禦,這樣是不對的,你要專情。”
徐熹眉心皺成一團:“我是專情的,我有最喜歡的人。”
“那你最喜歡誰?”
“當然是——爸爸啦!你最帥啦!!”
徐清規:“……”
他唇角的笑壓都壓不住,轉頭對陳星颯歎氣:“我搞不定她了,怎麽辦?”
陳星颯也歎氣:“下次說話出去說,長記性了麽?”
“長了。”
兩人邊說邊往門口移,徐熹哇得一聲哭出來,陳星颯回頭,“明天不可以,我們好久沒有見你曾祖父了,我不是告訴你要做孝順的好孩子嗎?”
她收放自如,擦了擦擠出來的兩顆金豆子:“那我們明天去見曾祖父,後天去找外祖父吧,你還告訴我做人要公平一點。”
陳星颯一愣,繼而笑道:“可以的。”
“好的,晚安小月亮小星星,小太陽現在要睡覺了。”
“晚安小太陽。”
陳星颯和徐清規出去後,頭抵在徐清規肩上:“你女兒好聰明,怎麽回事?”
“大概因為是你生的吧。”
陳星颯沒接這句誇獎,惆悵道:“這麽花心,不知道以後誰還敢要她。”
徐清規將她抱起來:“我的女兒,喜歡她的人要排到天邊了。”
“太自信了小月亮。”
“該睡覺了小星星。”
陳星颯揚著唇靠在他身上。
窗外星月閃亮,夜漸漸深長,迎接又一輪朝陽。
番外之逸心漪意
任清漪剛到鳶尾鎮的時候,才五六歲,這裏比不上原來住的地方大,可是小鎮的風景很好,有花有樹有人。
她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四處打量,在她看這裏的同時,其他人也在看她。
她像是從城堡裏跑出來的公主,穿著小洋裙,頭上的蝴蝶結也格外好看。
來到這裏後,女孩子喜歡圍著她轉,男孩子也在她身邊跑,她成為了特別又亮眼的存在。
她愛笑,笑起來有梨渦,用隔壁奶奶的話來說,就像小茉莉,看起來甜甜的,香香的。
奶奶是鎮子裏相對來說很富裕的家庭,她有一個孫子,很多女孩子都說長大後要嫁給他。
他就是喬逸。
任清漪第一次見到喬逸,兩人對對方的感覺或許都稱不上好。
喬家有個大花園,裏麵開著好多的花,到處是蜜蜂和蝴蝶。
她抓了半天的蝴蝶也沒抓到,氣得都要哭了,恰好看到放學回來的喬逸。
“哥哥,你可不可以幫我抓隻蝴蝶呀?”
彼時喬逸十歲,在這個陌生的女孩臉上看了幾眼,拒絕道:“不可以。”
第一次被拒絕的任清漪發出疑惑:“為什麽?”
“因為你抓了它它就會死了,這樣是不對的。”
任清漪撇嘴:“可是奶奶說我可以過來抓蝴蝶的。”
喬逸思考完,認真道:“那是因為奶奶知道你抓不到。”
“……”任清漪哇的一聲哭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委屈。
她一哭喬逸就慌了:“你別哭啊,我又沒欺負你。”
“哇嗚嗚嗚……”
她的哭聲很快引來屋裏的人,喬母和喬奶奶都問是怎麽回事,一致認為是喬逸欺負了她,對喬逸好一番數落。
喬逸也不解釋地受著,直到任清漪擦掉眼淚說:“奶奶阿姨,你們別吵他了,我不哭了。”
喬逸看她一眼,轉身回到了房間。
但是從此以後,任清漪就黏上了喬逸,每天像個粘糖一樣追著他。
她讀一年級,和他一個學校,奶奶就讓喬逸帶著“妹妹”一起上學。
喬逸還挺不願意的,因為她走得慢,話還多,玩心重,稍微看不住人就落後了好遠。
他認為是個麻煩。
可即便是麻煩,他也要不停地看著她,因為家長的“托付”,而他一向是個乖孩子。
他每天放學都要去舞蹈班學跳舞,任清漪就咬著棒棒糖在外麵看,導致很多人都說她是他的小尾巴,甚至有人說是他的童養媳。
有天任清漪好奇地問:“逸哥哥,童養媳是什麽呀?”
喬逸不知道怎麽和她解釋,隻覺得羞恥,和她說:“你別問了。”
“為什麽呀?我就是好奇,你告訴我嘛。”
“不要好奇。”
任清漪哼了一聲:“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知道。”
喬逸沒理她,料想就算她知道也是通過奶奶,他認為家長應該不會說這種事,畢竟這在他看來是大事。
可沒想到,奶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反而樂嗬嗬的和任清漪說:“童養媳啊,就是給自己的孩子養媳婦,你看現在你天天跟著阿逸,還經常吃奶奶做的飯,所以以後你是要嫁給他做媳婦的,那樣兩個人就要永遠生活在一起了。”
喬逸臉都紅了:“奶奶!”
她不管喬逸的反應,摸著任清漪的頭:“小漪願不願意啊?”
她葡萄似的黑眼珠轉到喬逸那張帥氣的臉上,重重地說:“我願意!”
喬逸:“……”
他紅著臉跑了。
後來有人開他們的玩笑,說喬逸的童養媳又來了,她就會甜甜地回:“對呀,我來等逸哥哥回家!”
眾人哄堂大笑,喬逸羞得抬不起頭。
“逸哥哥,你別走那麽快呀,你等等我!”
喬逸腳步慢下來,依舊抿著唇不說話。
“你為什麽不高興呀?”
這時候喬逸已經十四歲了,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還是少年人最敏感的時候,麵皮薄,被人開這種玩笑最是受不了。
他嚴肅的和她說:“以後不可以承認這種玩笑話,會被人笑話的,而且對你也不好。”
“為什麽對我不好?”
“有損你的名譽,以後你嫁人就不好嫁了。”
“哦……”她睜著大眼睛:“可是我以後要嫁給你呀。”
喬逸臉一紅:“你現在還小,大人說了不能把婚姻當兒戲。”
任清漪眼睛一紅,看樣子又是要哭:“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喬逸不知道一個十歲的小娃娃,怎麽會問出喜歡這麽“高深”的話,而似懂非懂的他更回答不了,隻是說:“我們都還小,不能討論這個話題。”
“可是我喜歡你呀。”
“你的喜歡和可以結婚的喜歡不一樣。”
任清漪不知道哪裏不一樣,喬逸長得好,身上的味道也好聞,雖然不怎麽愛笑,可是會刻意放慢腳步等她。
她就是喜歡他啊。
任清漪看著喬逸費解的神情,難過道:“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電視上說,一廂情願是沒有好結果的,我以後不纏著你了。”
她說完就甩著高高的馬尾辮走遠了。
喬逸看著她的小小身影,心裏卻並沒有多高興。
…
任清漪雖然年齡小,但是說話算話,後來還真沒有再纏著喬逸,這讓他十分不習慣,覺得缺了點兒什麽。
慢慢的,他倒是習慣了,就是偶爾看到任清漪和其他人說說笑笑,會駐足多看幾眼,心裏有幾分連自己也說不清的低落。
但是自己推開的人,出於男生的自尊心,他也不會主動再求她回來。
就這樣維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直到他十七歲那年,任清漪十三歲,已初初見小美人的樣子,笑起來甜甜的,走到哪都有男生為她駐足。
初中部和高中部是隔壁,每次放學都能碰到。
在回家的路上,小美人總會收到很多小男生直白的表白,或者身後跟著調皮搗蛋的人,能追她一路。
而喬逸就會在身後遠遠地看著。
他想,身為鄰居家的哥哥,他有權利看好她,不讓她早戀。
事情的轉折是在他高二下學期,任清漪被一不良少年盯上了,放言一定要把她搞到手。
任清漪一邊害怕一邊又不敢跟家裏說,周五回家的路上,果然被堵了。
喬逸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被嚇哭了,兩眼腫得像核桃,抽抽搭搭的,話都說不清楚,旁邊那個男生還一直想給她擦眼淚,兩人你拉我拽的,任清漪哭的更狠了。
喬逸過去把男生的手掰開,甩到一邊,抓住任清漪的手腕拉到身後,唇線壓得極低,臉色黑沉:“以後不要再打擾她,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誰啊?”
“我是她哥哥。”
任清漪哭都忘記了,傻不愣登地被他拉著走遠。
離家越來越近的胡同裏,喬逸終於停下腳步,回頭無聲看著她。
她打了個哭嗝:“逸哥哥……”
“為什麽不告訴我?”
她嘟囔:“這種事我怎麽告訴你…”
“哪種事?你被欺負了告訴我有什麽關係?”
“那有人喜歡我就是欺負我的話,我豈不是要被欺負死。”
喬逸:“……”
她擦了把眼淚,從他手裏接過自己的書包:“給我吧,我回家了,今天謝謝你。”
喬逸看著她平淡的麵孔,忽然覺得有些煩躁,“以後上學和我一起。”
任清漪一頓,仰頭:“你不是不讓我跟著你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她眨眨眼,看著他那張愈發俊逸的臉,想笑又憋住,最後發出一個哦字。
下周開學,任清漪出門看到不遠處屹立的身影,雀躍地跑了過去,因為太急腳下被絆到,尖叫聲破喉而出,接著腰肢被扶住。
她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喬逸低頭看去,直直撞上她的目光,倉皇得像隻小鹿,純淨無暇。
他心跳不受控地失了一拍。
她露出兩顆甜美的梨渦,軟軟地叫:“逸哥哥。”
那一刻,他似乎看見了明媚盛開的花,撥開晨霧的陽。
番外之炸毛江
孟安羽很少有認為自己幸運的時候,但是能遇到江禦,是她為數不多的幸運。
哪怕所有人都說江禦不好,哪怕他對她並不溫柔,哪怕她一直以為……江禦隻能陪她走一段路。
江禦會來見她的家長,是她沒想到的,也讓她十分措手不及。
他隻會看出她不高興,但完全搞不懂她為什麽不高興,以至於兩人第一次產生了矛盾。
江禦問不出結果,就會不痛快,他不痛快就會陰陽怪氣。
這天兩人又照例打電話,他們心裏都存著事兒,孟安羽察覺出情緒不對,就想掛了電話緩緩。
結果他一聽就冷笑:“怎麽?我的存在打擾你認識其他人了是嗎?這麽急著掛我電話?”
每當這時候她就無話可說,兩個人就這麽聽著對方的呼吸,誰也不說話誰也不掛電話。
當她覺得他要掛了的時候,他又會悠悠來一句:“你沉默的這段時間,是在回其他男人的信息?”
“……”
她終於受不了了,“江禦,你要是心裏不舒坦可以跟我說清楚,我除了你哪來的男人?”
“哈。”他冷笑:“不舒坦的不是你嗎?你怎麽賊喊說賊?”
“…我哪有不舒坦。”
“從上次我去你家你就開始不高興,問你你他媽也不說,你以為我很會猜嗎?我本來脾氣就不怎麽樣,我哪裏做錯了你告訴我不行麽?我跟你道歉。”
孟安羽一哽,莫名心裏難受,不是他的語氣,而是江禦從來不跟別人道歉。
她知道兩個人談戀愛需要經曆磨合期,撐不過去就會再見,她有時候也懷疑自己這種性格是不是不適合他,她甚至在想如果是陳星颯,哪怕是薑瓊,也不會像她一樣這麽別扭,又想東想西。
“江禦。”
“別,”她還沒說下文就被他打斷:“你每次叫我大名都沒好事,我不想聽你下麵的話。”
“現在我不在你身邊,所以你給我把所有情緒放放,等我抓到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沒等她說話,江禦就把電話掛了。
這晚她過得戰戰兢兢,翌日清晨天還沒亮,她就被電話驚醒,迷迷糊糊中,她隻聽到江禦的那句:“開門。”
她一驚,翻身坐了起來。
整理下睡衣踩著拖鞋跑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江禦那張白皙非常的臉明明白白透著不爽兩個大字。
她心裏一顫,盡管有種不好的預感,還是拉開了門。
門剛打開一個縫,江禦迅速一手推開,將身子瑪?麗?整?理?擠進來,攬著她的腰翻身,帶著合上的門,緊緊壓在了門後。
孟安羽的驚呼聲被他鋪天蓋地的吻封住,隻剩下嗚咽聲。
隻要有機會,江禦就會像頭餓狼似的將她吃幹抹淨,她由最初的抵觸到順從,最後話都說不出口……
江禦舒坦了,嘴上還是忍不住犯賤,勾著她的腰俯身問她:“除了我誰還能把你伺,候的這麽爽?”
“……”孟安羽別過臉不想理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都是緋色。
江禦不容許她後退,捏著她的下巴:“我天天這樣跟你說話你很喜歡?還不跟我說清楚?”
她看著他:“我怕我說了你更不高興。”
江禦:“?”
“那你還是別說了。”
“……”
安靜三秒,江禦又開始氣急敗壞:“快說!”
孟安羽妥協般歎氣:“你為什麽一直感覺我要找其他人?”
“我去見了你家長你就不高興,我一琢磨,你不就是不想和我走到最後才不樂意的麽?”
她嘟囔:“怎麽可能不想跟你走到最後。”
“那你現在是幹嘛呢?感覺太快了沒準備好?我江禦也是第一次這麽喜歡一個人,我也會沒安全感,你這麽折磨我很痛快是不是?”
孟安羽一愣:“沒安全感?”
“啊,誰知道你和哪個男演員拍完戲因戲生情,萬一你跟別人跑了,我找誰去要人?”
她刷長的睫毛垂下去,接著又揚起來看他。
在她的印象裏,沒安全感這種說法隻有處於弱勢的人才有,在他們的感情中,她也一直認為自己是處於弱勢的,他們的進展都被他掌控。
她也一直以為,沒有安全感的隻有自己而已……
她忽然伸出手臂環住他,低聲道:“對不起。”
江禦又搞不懂了,溫香軟玉在懷他都沒心思想別的,“哪裏對不起我?你說清楚點兒,除了給我戴綠帽子這件事不能原諒,其他的都能商量。”
孟安羽剛醞釀好的情緒短促地消失片刻,“我和你好好說,你中間別打斷我,不然我就說不下去了。”
“行。”
她鬆開手,低頭看著他精致的麵孔,“我家庭一般,還有一個在牢裏的爹,我從小就覺得自己是和別人有差別的,所以後來才那麽努力,彌補起步就比別人低的事實。”
聽到這江禦就已經快憋不住了,壓著情緒等她說完。
“很多人都說你不好,你脾氣不好,人緣不好,可是隻有我知道你到底有多好,你在我眼裏就是高高在上的,永遠不會為任何人折腰,我喜歡你的一切,包括你的不可一世和不溫柔。”
他眉骨一跳:“…你確定你在誇我?”
“行,你繼續。”
孟安羽抿著唇:“我不知道你那樣的家庭會不會接受我,更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我…”
她頓住,忽然說不下去了,因為江禦的目光仿佛是想要殺了她。
等了半晌,她沒再出聲,他幽幽道:“說完了?”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沒說完,但是再張嘴,發現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江禦抬手捂住她的嘴:“既然說完了,那輪到我了。”
“……”
他微笑,眼底露出寒意森森:“關於你這灌了水的腦子到底怎麽想出來這些的我不跟你計較,但是歸根到底是我的問題,是我沒給你肯定的答複是吧?你們女生就喜歡甜言蜜語,但是說些現在做不到的事那不就是畫大餅嗎?我不給你畫餅你不開心了?”
“……”她拿開他的手:“我沒那個意思。”
“我聽著就是那個意思。”
江禦再次把手捂上去:“你什麽毛病?我這麽大個人在這,你竟然想那些該死的東西。”
“那這樣,我們明天去領證,行不行?”
番外之順毛羽
孟安羽心髒猛一跳:“你別開玩笑。”
“誰他媽跟你開玩笑了!”
江禦看樣子煩得不行:“什麽家庭不家庭,你擔心的那些都不會發生,你是和我談戀愛,又不是和我家談戀愛,再說了,我現在的一切都跟我爹沒任何關係,這是我自己拚來的,就跟你一樣,明白嗎你?”
“我喜歡的人誰也不能說上半句不行,更何況我媽還天天擔心我娶不上媳婦兒呢,是個女的就不錯了,計較什麽有的沒的,她天天嚷嚷讓我帶你回家,我是怕嚇到你沒跟你提,你幹嘛呢這是?”
他話趕話地說完,直接敲定:“明天跟我回家。”
孟安羽瞪大雙眼,“我不去。”
“你再說一遍!”江禦捏著她的手腕,陰惻惻道:“看著我的眼睛,再跟我說一遍。”
“一,明天領證,二,跟我見我媽,你選一個。”
“……”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程度,硬是憋不出一句話來。
“選。”
“我哪個都…唔!”
江禦抓著她的手腕摁到床上:“看來還是艸/服了最好。”
……
“我去,去見阿姨!”
“這就對了嗎,現在我們的問題解決了,剛剛發揮的不好,再來一次。”
她欲哭無淚:“我不去了……”
“嗬嗬,晚了。”
,
為了防止她臨陣脫逃,江禦第二天連禮物都買好了,堵到她家門口硬是把她拽上車。
孟安羽很緊張,怕自己表現不好,手指纏在一起比和導演試戲都愁。
今天她穿的素色長裙,黃色小碎花,編了個簡單的發型,妝容也是那種看起來就很溫柔的。
江禦期間看了她好幾次,忽然笑起來。
孟安羽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就是想不通,你長這樣都在這瞎幾把想,人家醜的卻盲目自信。”
她臉一紅:“你在誇我?”
“誇誇你怎麽了?”
“就是有點兒新鮮。”
江禦哼笑:“我告訴你,我雖然不會說甜言蜜語,但每次我親你都是為你心動的證據。”
“哦……”孟安羽摸摸臉:“你現在不也挺會說的嘛。”
他眼尾一斜:“這不都是被你逼的?”
孟安羽勾起唇,心底湧出幾絲暖意。
她是一個很慢熱的人,不管是感情還是其他,江禦和她截然相反,但正是因為他的“快”,所以才會在兩人遇到問題時,那麽快的解決。
他無形中在朝她的方向靠近。
孟安羽看著窗外,柳絮紛紛如白雪。
有時候把眼前堵住的牆鑿開,似乎這條路也沒那麽難走,隻不過是一麵豆腐牆而已。
到達江家的時候,她所想的一切壞事都沒有發生。
江母很有氣質,而且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
她打了招呼,江母就開始拉著她的手說話了:“你來之前我還一直擔心該怎麽讓你自在點兒,你看我們阿禦脾氣大又不會疼人,我要是再不表現好點兒,把你嚇跑了怎麽辦。”
孟安羽下意識看了眼江禦,發現他好像早料到會這樣,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吃葡萄。
江母踢了他一腳:“就知道自己吃,你就不能給安羽剝一個?”
他放下腿,“我在嘴裏剝好,把葡萄皮吐了,然後再把肉喂給她?”
孟安羽窘得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江母嫌棄地趕他:“你快滾蛋,看見你就煩,還有你弟弟也是,你們兩個沒一個讓我順眼的。”
“打住,別把我和他相提並論,首先我們眼光就差的很多,我比他眼光好多了。”
孟安羽擰眉:“江禦。”
哪有這樣說話的。
誰知道江母附和了一句:“那倒是。”
孟安羽:“……”
她大著膽子,弱弱地問:“阿姨,您是不太喜歡娛樂圈裏的人嗎?”
“我對這個圈子沒什麽意見,我們家就是開娛樂公司的。”
“我之前就知道你,你現在走到這個程度是你自己拚出來的,自己打拚出來的事業,我們都尊重。”
“這次阿禦能獲獎,也有你的功勞,你們啊,是互相成就,兩個人能在事業上相互扶持,已經很不錯了。”
孟安羽莫名覺得她在內涵孟子衿…
江母很快轉移話題,今天的會麵比想象中好得多。
江母對她特別喜歡,一直和她說話,還約她有空一起逛街。
孟安羽在娛樂圈待了這些年,提升的不僅是演技,還有眼光。她的眼光很好,以至於在江母和她逛過一次街以後,就天天約她出去,搞得江禦無數次懷疑江母是不是要和他搶媳婦。
更離譜的是,每次逛完街,孟安羽都滿麵紅光的,活像剛偷情回來。
江禦又開始冷嘲熱諷:“我看你也不搞那些門第之見了,你和我媽玩的挺開心?”
她膽子越來越大了:“反正比和你在一起開心。”
江禦微笑,故技重施:“再說一遍?”
她不說了。
“你就這點勇氣。”
孟安羽再次拿出那點微薄的勇氣:“你脾氣這麽壞,要不是伯母,我肯定繼續不下去。”
江禦欺身而上:“再說一遍。”
他眯眼:“腰不想要了?”
孟安羽看著他,忽然問:“阿禦,我會和你長長久久嗎?”
江禦望著她漆黑的眸,喉結上下滑動,瞳色漸深:“孟安羽,有些話我隻說一遍,我一旦開始了就不會停下來,除非你推開我,但你要是敢不經我同意就推開我,我會讓你悔不當初。”
“…你又威脅我。”
“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江禦嗤笑一聲,繼續:“我現在隻問你一句話,要不要跟我結婚?”
“……?”她不解:“你在求婚?”
“算也不算。”
孟安羽手指頭一涼,抬手看去,發現上麵掛了枚戒指,一時有些怔然。
他幹咳一聲,破天荒的有些不自在:“我的意思就是先戴上,以後求婚什麽的我再補給你,你要是不樂意就先不說,等你同意了再給我答複,我這人不打沒把握的仗,也不喜歡丟人,所以一旦出擊就不後退。”
“你要是覺得行呢,你就提前給我提個醒,我準備準備給你整個求婚,現在不行,你就別吱聲,權當我買了個情侶對戒,戴著玩兒。”
他耳尖無端發了紅,躺下去:“好了,就這麽說定了。”
孟安羽緊緊盯著他,看著他越發紅透的耳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在害羞,也在緊張。
這麽一個日天日地的人,竟然也會為了一件事而緊張。
為了她的答案而緊張。
她不知道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就是鼻間有些無法遏製的酸脹。
心底的欲望呼嘯著衝撞她的腦子,她仿佛已經有了答案。
她不認為這是衝動,盡管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可是她太喜歡他了,喜歡到好像看誰都不夠驚豔。
所以她願意賭一次,賭一個有江禦的未來。
她慢慢伸出手,握住江禦的,手心相扣時,和他手指上的銀戒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江禦偏頭。
“不用補,我同意了。”
她說:“阿禦,我們結婚吧。”
她眉如遠黛,淺淺笑著,猶如遲來的春信。
番外之薑花(上)
薑瓊第一次和弟弟談戀愛,所以打心裏覺得自己應該有姐姐的樣子,至少,應該多照顧他一點兒。
但是漸漸她發現,他們之間,被照顧的好像是自己。
提醒她穿衣服,有雨出門帶傘,還時不時給她寄東西過來。
薑瓊問他有沒有特別喜歡的,他的回答永遠都是:“我喜歡的隻有姐姐。”
盡管她很開心,但總覺得兩人的感情是他單方麵的付出,而她隻是承受。
她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可以做點兒什麽,能讓他開心的。
兩人之前拍的電影上映之後,引起了巨大的反響,花潮火的一塌糊塗,那段時間的熱度一度高過她。
以至於後來花潮的檔期排的很滿,也變得越來越忙。
她一個事業穩定的可以偶爾擺爛,花潮卻不行,他們就一直處於聚少離多的狀態。
今天花潮在拍雜誌,拍完就可以休息了,她決定偷偷去找他,給他一個驚喜。
反正自從陳星颯有了小太陽之後,經常放養他們,導致他們互相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多。
搞笑的是,有幾次他們被拍了,還有很多人解釋,說星穹感情好,純友誼。
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到地方時,薑瓊懷疑自己不該來。
花潮和某整容臉女星一起,拍的是比較性感的風格,花潮長得好,身材又好,被垂涎再正常不過,所以可顯而知,整容臉對他動了心思。
手故意貼在他領口靠下的位置,極具挑逗。
花潮眉心微動,不動聲色地往後撤,被攝影師逮住說別動。
整容臉還以為花潮是不好意思,自以為很體貼地笑:“沒事,弟弟可能第一次拍這種類型的雜誌,不適應。”
說著還故意湊近了在他臉上嗬氣:“放輕鬆。”
薑瓊的拳頭瞬間就硬了。
花潮躲避的動作太大,整容臉麵色有霎時的僵硬。
他皺著眉:“抱歉,我有點兒不太舒服,可以等下再拍嗎?”
攝影師擺擺手,現在花潮咖位翻了好幾番,背後又是星穹,麵子還是要給的。
花潮鬆口氣,回頭的刹那,一眼就看見了門口彎著唇的薑瓊,衝他勾手。
他一驚,臉上的慌亂一閃而逝,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三步並兩步過去:“姐姐,你怎麽過來了?”
“來看看你,順便接你下班啊,怎麽,不歡迎我?”
“不是。”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好像是生怕她生氣。
薑瓊正欲說話,後麵整容臉搔首弄姿地過來,“瓊姐來了?”
誰是你姐。
薑瓊心裏吐槽了句,麵上笑得十分友善:“是啊,來看看我們小花潮的進度,順便接他回去。”
“怎麽需要你親自來接了?”
“我們經紀人在家帶孩子呢,不就是我唄,我是他們的前輩,照顧一下應該的。”
“也是。”她瞧了眼花潮精致的側臉,眼波流轉間帶著有意無意的曖昧:“年紀小確實比較嫩,也需要有人照顧。”
花潮稍稍撇了下臉,又抬眼看薑瓊,眼裏存著淺淺的委屈。
她笑容更深,目光從他的眼睛上掃過,而後定在女人臉上:“所以,麻煩你稍微克製一下自己,他尊重你是前輩才不說,現在他的家長來了,你總得給我這個前輩的麵子?”
薑瓊從來不拿身份壓人,可現在她讓自己的小崽子不高興不自在了,先不說自己吃不吃醋,單他不舒服這一點,她就得給他撐腰。
在她說到一半時整容臉的表情已經穩不住了,但薑瓊在娛樂圈的地位高,背後的家族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隻能忍氣吞聲。
後麵的拍攝規規矩矩沒再作妖,薑瓊麵無表情看完,等著花潮收拾好奔過來,和攝影師那邊打了招呼,就帶著他走人了。
剛到車上,花潮便抬手抱住了她,也不說話。
淡淡的男人氣息縈繞,熱氣撲麵而來,每次這個時候,薑瓊都能意識到,他是一個男人。
花潮低聲問:“姐姐,你有不高興嗎?”
“剛開始是有一點兒的,後來不是教訓她了嗎?”
“你為什麽不高興啊?”
薑瓊一愣,說道:“她不是讓你不自在了嗎?”
花潮落在她發絲上的手指瑪?麗?整?理?微攏,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薑瓊察覺出他情緒不對,“怎麽了?”
“沒事。”
薑瓊還想再問,看到前麵司機,又咽回去,準備回家問問。
結果一進家門,花潮就按著她親起來。
他的狂風暴雨讓她有些承受不住,慢慢適應了他的節奏後,才努力迎合他。
後麵兩人差點刹不住,他撤開,環著她輕輕喘息。
她手指攀上他的耳根:“說說,怎麽了?是今天那個女人做的事讓你不舒服了?”
花潮退開,看著她,那雙桃花眼在認真看人時,總是顯得癡情而含欲。
薑瓊又被他看的心猿意馬,手指觸上他毫無瑕疵的臉:“沒事呀,我不是替你教訓過了嗎?你看她後來都不敢占你便宜了。”
“姐姐…”他呼吸淺若,望著她:“你都不吃醋的嗎?”
薑瓊一愣,才意識到原來他糾結的點在這,失笑:“吃醋呀,但是我知道你不會對她有什麽想法,而且隻有在同等地位上我才會把她當做情敵,她在我麵前根本就不夠看好嗎?我如果因為這個跟你鬧,那豈不是顯得很幼稚嗎?”
“…哦。”他抿著唇:“可是你從來不會和我生氣。”
“這樣不好嗎?證明我們感情好啊。”
“不是這樣的。”
花潮別扭地別開眼,眼裏的情緒看起來像是要哭了,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頹靡的狀態。
“小花花……”
“你之前和他們談戀愛,會鬧脾氣嗎?”
薑瓊怔住。
半晌,才說:“…會。”
她眉心微蹙,解釋道:“你比他們好啊,你做的很好,沒有讓我生氣的地方。”
花潮低喃:“可是我以為,你是覺得自己比我大,所以才想著要照顧我,姐姐,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們不會走到最後?我們不會像颯姐他們一樣,結婚生子、組建家庭?”
薑瓊哽住。
她確實是這樣想的,但這是明擺的啊,花潮年齡太小了,等日久天長,他真的還能接受年老色衰的自己嗎…
人果然在麵對自己喜歡的人時,哪怕再自信也會有自卑的情緒。
番外之薑花(下)
花潮俯下身,雙手落在她肩膀上,同她平視。
“姐姐,我們在一起一年零兩個月,一共421天,每一天我都很開心,都在想,我是不是在做夢,才這麽輕易就得到了你…”
他雙目逐漸迷離,漸漸氤氳出水霧來:“可是偶爾我又會患得患失,因為得到的太容易了,我害怕,你會不會在某天,忽然就抽身離開,或許是膩了,或許認為我不適合你,也或許是…我太小,而你覺得我的某些行為很幼稚讓你受不了。”
薑瓊越聽眉頭皺的越深,“我們談戀愛不就是要談的開心嗎?你沒必要想這麽多…”
“我起初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我太貪心了…我得寸進尺地想要擁有你的現在和未來,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薑瓊眸光變沉,也認真起來:“我當然想和你走到最後,但你比我小那麽多,你現在見的人少,萬一以後遇到更好的——”
“不會的!不會有更好的。”他急切地打斷她,睫羽倏忽之間被潤的濃黑,“你現在還不明白,我喜歡了你很久很久嗎?”
“……啊?”
花潮抿唇,擠出一個弧度,“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記住你了,你那麽漂亮,又溫柔,後來每次在電視上看見你,我都會莫名看很久。”
“第二次我本來不願意去幫忙的,可是聽說可以見到你,鬼使神差的,我同意了。”
“第三次是我故意的,我故意在那裏,妄想著能夠見到你,我成功了,而且還幫你逃脫困境,我回去後開心了好久。”
“向日葵的花語是暗戀,我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你的了,或許是收到你的禮物,收到你的花,你對我笑,甚至在電視上看到你…”
“我進娛樂圈是為了你,每一次和你見麵相處我都很小心,生怕被你看出我的心思。我以為,我要耗費很長的時間才可以接近你,沒想到那麽輕鬆,甚至…還成為了能站在你身邊的人。”
薑瓊的表情完全凝住,“我為什麽…”
花潮接了她的話:“看不出來?”
她咽了口口水。
他輕笑,眉宇間卻透著淺薄的悲傷:“我那麽那麽努力,才能夠走到你身邊。”
他慢慢地,慢慢地道:“姐姐,你知道我要很小心才可以不把你嚇跑嗎?”
薑瓊盯著他這雙泛紅的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你為什麽現在告訴我了?”
花潮抿唇沒說話。
“嗯?為什麽?”她反問:“現在不怕把我嚇跑了麽?”
“因為我害怕了。”
他鬆開手,直起身子,往後撤了一步:“前幾天,我見到蕭則了。”
薑瓊略怔:“他跟你說什麽了?”
緊接著她又問:“所以這才是你剛剛問我會不會和他們生氣的原因?”
他喉結上下滾動,溢出一聲輕嗯。
薑瓊這時候是真的有些生氣了,但還是按捺著火氣,問他:“他說什麽?”
花潮眉眼低垂,不敢看她:“說你現在隻是新鮮感,等熱度過了就會把我甩開,沒有人會願意等一個男孩子長大。”
“盡管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的,但我還是會想,因為在很多方麵,即使我努力營造出我很成熟的樣子,也改變不了我比你小的事實,我會很容易生氣,會別扭,會幼稚的想要奢求更多。”
他也沒那麽大方,看見她和別人傳緋聞他會吃醋,聽說有人喜歡她會衝動的想要宣示主權,甚至聽說她今天和哪個男星無意碰了手,也會不舒服好半天…
可是他的姐姐不會,她永遠是冷靜的,會理智的分開工作和感情。
“他對你占有欲太強,讓你受不了。”他聲線發顫,抵著牙根說道:“其實…我也比他差不了多少。”
薑瓊樂了:“我怎麽樣,我對你是什麽感覺,輪得著他來說三道四嗎?你現在是相信他的話,卻不相信我?”
他一頓,緩緩抬眼看她,而後小心翼翼道:“姐姐,你是在生氣嗎?”
“是,我在生氣,我認為談戀愛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輪不到第三方的介入,更何況還是一個我早八百年就不想搭理的垃圾前男友。”
“我說你今天怎麽突然說這亂七八糟的話來,你傻啊,管他幹什麽,他就是一個變態,你看我願意搭理他嗎?”
薑瓊越想越氣不過,拿出手機,從黑名單裏找出蕭則,直接撥通電話過去。
那邊似乎對接到她的電話很訝異,但薑瓊沒給他說話的機會,連珠帶串道:“你別再來打擾我了,也別打擾他,我會和他走很遠,至少比你想的要遠,給自己留點兒麵子吧!”
蕭則耐心聽完,那邊隱約傳來女聲,嬌嬌柔柔的:“怎麽了?”
他笑道:“沒事,沒眼光的前女友過來給小男友撐腰來了。”
薑瓊火氣蹭得上來,正要張口罵人。
蕭則清清嗓子,說:“放心,我沒打算打擾你,那天我見到他隻是路過,順口試了試他的反應,嗬嗬…你這個小男友,可沒你想象的那麽單純,你以為是純潔的小白兔,說不定是隻狡猾的狐狸精。”
“祝你生活愉快。”
電話被切斷時,她一時沒回過神,盯著手機若有所思。
花潮略緊張地看著她。
薑瓊抬頭,上下掃了掃他,又笑了:“確實長得有點像狐狸精。”
花潮:“……”
許久,她又幽幽歎了口氣:“知道我倆存在的問題了麽?”
花潮支吾道:“嗯。”
她想某一天他會倦了,他又擔心她某天會厭煩,兩個人心裏都存著隱晦的疙瘩,卻帶著兩根刺談這麽久。
雖然他們平時甜甜蜜蜜的,潛在的隱患和不信任卻一直存在,直到這次爆發。
她倒是沒想到,爆發的導火索,會是蕭則。
而這好像,並不算什麽壞事。
兩人互相冷靜著,薑瓊打破寂靜:“我有錯,我錯在不該從最開始就抱著不信任你的態度和你開始,其實在後來的很長時間,我都想如果能和你一直這樣下去,應該會很不錯,和你談戀愛我很幸福,也很開心。”
他讓她體會到了青春的感覺,那種熱戀感,不管不顧,放肆的愛。
這樣的戀愛讓她感到很痛快。
想到這,她又有些哭笑不得:“你之前幹嘛不告訴我呀?喜歡我很久,是什麽丟人的事嗎?”
花潮低頭:“對不起…”
他實在是太怕了,也不想用這個給她壓力。
“哎呀,乖崽。”她喟歎著,摸摸他的頭:“我們的戀愛呢,一直以來都不太平衡,戀愛是互相的啊,可是我覺得,好像都是你在單方麵付出,這樣不行,至少時間久了,是不可以的。”
花潮睫羽微顫:“可是能得到你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看,你這樣想就不對。”
薑瓊揉揉他的耳朵:“你自己想想對不對?”
“…不對。”
“你剛剛說占有欲強的問題,喜歡一個人當然會吃醋,你可以和我吃醋,可以和我鬧,我都會哄你的啊,以後不用小心翼翼,也不用隱藏情緒,這就是你。”
“我喜歡的,也是這樣的你。”
花潮抿唇,笑意眼角溢出,心跳撲通撲通的狂跳,臉也漸漸紅了。
他沒忍住,湊過去在她唇上輕吻。
薑瓊仰著頭,被他親了會兒,推開他時,眼底盛著旌蕩的水光。
她彎唇:“小花花,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聽說你一直不願意接吻戲?”
“…嗯。”
“其他人我…”他皺眉:“我接受不了。”
“姐姐,你會覺得我太任性嗎?”
“當然不會了。”她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見了,手臂挎在他脖頸上,“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她微微側頭,在他耳邊輕咬:“以後我隻和你拍吻戲,好不好?”
他一愣,心裏明明開心得冒泡泡,嘴上卻硬道:“姐姐,沒關係的,雖然我會不舒服,但是,但是……”
“說不出來了吧?”她好笑道:“男人渾身上下,果然隻有嘴巴是硬的。”
花潮:“……”
“我本來就不是拍愛情題材的,你沒發現我以前就不怎麽拍吻戲嗎?我都這麽大的咖位了,當然有選擇劇本的權利。”
她挑眉:“這是我給你的特權。”
“你就說,開不開心?”
以前蕭則逼著她讓她“守身如玉”,她心底十分排斥,現在卻主動來和他說要這樣做。
他怎麽可能不開心,他開心的眼睛都紅了,又要湊過來親她,被她笑著捂住唇。
“我們先來打個商量。”
“什麽?”
“我答應你,我會對你的感情有信心,那麽,你也要對我有信心,好不好?”
她伸出小拇指:“我們努力的,一起走下去。”
花潮望著她小巧白嫩的手指,大腦充斥著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或如山腰的綠鬆,亦是春日的飛花。
他慢慢抬手,勾上去。
在這一刻,也勾住了他的心髒。
“好。”
“一起走下去。”
番外之婚禮
在小太陽一歲的時候,徐清規給陳星颯補了一個婚禮,姍姍來遲,卻兌現了諾言。
這個婚禮並不招搖,但足夠美好,讓所有人看了都會心神馳往。
他們隻宴請了親人和朋友,不讓媒體拍攝,也不廣而告之。
綠色的大草地,上方是蔚藍的天,流雲隨風輕飄,花瓣高空而撒。
陳星颯穿著訂製的銀色婚紗,裙擺拖曳有三米那麽長,一路被陳青升牽著走向徐清規。
陳青升的姿勢有些僵硬,手心一片濕濡。
他這一生,總共隻有兩次不自在。
一次是抱剛出生的小太陽,另一次便是現在。
陳星颯倒是比他隨意多了。
走到跟前,和徐清規交接,徐清規笑著道謝,他回神鬆手。
伴娘團那邊是孟安羽,任清漪和薑瓊。
伴郎團是江禦,喬逸和花潮。
司儀是辛紹。
他不知道在家裏練了多久的稿子,說起來頭頭是道的,第一次見他這麽正經。
但又因為說話幽默,總會時不時引來大笑,整個片場充斥著歡聲笑語。
天空時不時飄著五彩繽紛的花瓣,落在婚紗上,配著鎏金的紗,就像銀河上開出的花。
拜堂,交換戒指,喝交杯酒,最後是扔捧花。
辛紹揚聲:“捧花,新娘的捧花呢?”
等來的是一輛敞篷車,上麵堆著花束。
陳星颯拿起話筒,“我們想了個遊戲。”
她微笑:“我們兩個坐在車上,我找準時機往後扔捧花,誰接到就是誰的。”
徐清規接道:“這個遊戲隻有伴郎伴娘可以參與。”
薑瓊提前累:“好累,我才不追,可是又想要。”
花潮側頭:“我會幫你接到的。”
薑瓊彎唇:“好呀。”
江禦臉色已經拉下來了,對孟安羽說:“你去追。”
孟安羽咧嘴:“咱倆誰都別去了。”
“我想要。”
“…你還能要點臉嗎江禦?想要自己去追。”
江禦譏笑:“老子死也不去。”
孟安羽回笑:“我也不去。”
任清漪拉著喬逸的衣袖:“逸哥哥,太累了,還是算了。”
喬逸低低嗯了一聲。
她一怔,垂下眼,在陳星颯和徐清規上車時,默默在下麵踩自己的鞋跟。
薑瓊聽到他們的對話,笑吟吟地:“正好,小花花衝!捧花是我們的了!”
花潮扭動著脖頸,晃動腳踝:“姐姐放心,我一定接到。”
辛紹喊:“一,二,三,跑!”
徐清規啟動車子的瞬間,花潮就衝了出去,薑瓊踢掉高跟鞋緊隨其後。
不過刹那,江禦和喬逸便像風一樣擦過她身邊,追趕著花潮。
薑瓊偏頭,孟安羽和任清漪也已經追了上來。
“…靠!你們這些口是心非的臭男人臭女人們!!”
她喊完這句話便鉚足了勁兒往前衝,連罵他們的心思都沒了。
他們跑的氣喘籲籲,大汗淋漓。
車速越來越快,距離越拉越遠,在他們都有些受不了時,車猛地停了下來。
陳星颯俯身,把剛剛收拾好的三捧花抓起來,回頭,等他們追上來,朝後麵狠狠扔去。
她彎唇:“祝福送給你們。”
朋友們。
薑瓊停下腳步,看著飛揚的三捧花,再次吐了句髒話:“陳星颯,真有你的!”
最前麵的三人默契的一人抓一個。
頭頂的白鴿驚掠而過,聞香而來的蝴蝶蹁躚。
汗水和呼吸在空氣中發酵。
他們笑著被花撲了滿身清香。
——願你大笑或大鬧,身邊都有人陪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