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真當我不敢殺你
離百語就算曾經想過一百種見面的場景，卻也完全沒想到這一次見面會是這樣。
當然，離百語更加沒想到的是月出雲的武功，能在他眼前隨隨便便取人性命，這樣的境界已經不是他能夠觸摸到的。
這一次到來的月出雲，不論武功氣場，都比以往更加強勢。
離百語給了趙高一個手勢，趙高當即提前離開，而後這才見離百語來到月出雲三人身前，仔細注視著孫飛亮看了半晌，這才忍不住道：「好高明的劍法，過不了多久，看來江湖中又要出現一位道境的劍道天才。」
孫飛亮並不想理離百語，而後給了他一對不屑的眼神，這小子武功沒他師父高，但這態度卻是與他師父一般強勢。
「離公公謬讚了。」月出雲聞言開口道，「我這不成器的徒弟，只不過學了幾門不入流的劍法罷了，在蛇影穿杯麵前說高手，倒是有些可笑了。只不過離公公的武功……不瞞離公公，出雲前些日子曾在南疆見過一個名叫白帝城的劍客，不知離公公可有所耳聞？」
離百語皺眉：「月先生所見之人，咱家如何認識，咱家只是王爺身邊的小角色罷了。」
月出雲點了點頭，如同是在贊同離百語的說法，隨即道：「你本該認識他的。」
「為何？」離百語問道。
「他手裡有一把劍，與離公公的蛇影穿杯名氣相當。」
離百語臉上驚色閃過：「夜孤魂！」
「正是夜孤魂。」月出雲接著說道，「我曾與白帝城交過手。」
「看來是月先生勝了。」
「的確是出雲小勝一籌，不過若不是出雲機緣巧合突破，恐怕不會是夜孤魂的對手。夜孤魂與蛇影穿杯相當，然而離公公的劍法，卻是……出雲多言，離公公不管怎麼說，只要身懷蛇影穿杯一天，本質便依舊是江湖中人，忙於王爺吩咐的差事而落下武功，在出雲看來猶如捨本逐末，公公以為呢？」
離百語沉默半晌，而後突然面露笑意，也不接著月出雲的話聊下去，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隨即才道：「月先生遠道而來赴約，這裡自然不是說話的地方，附近沒有什麼安靜的地方，咱家便隨處找了一處酒肆。月先生，不若我們先去酒肆，其他的事情慢慢說如何？」
月出雲點頭，離百語當即轉身帶路。只是月出雲清晰看到他握著蛇影穿杯的手有些顫抖，想來也是因違月出雲方才所說的一番話。
只等來到離百語早已預定好的酒肆，月出雲這才發現離百語所言不虛，雖然是二樓的單間，但是周圍以及樓下喧鬧的聲音明顯傳來，便是單間也顯得極為喧鬧。
四人相對而坐，月出雲只顧著點菜，一旁的離百語不開口，他自是不會多說一個字。
「月出，我們什麼時候出去玩兒啊，這裡好無聊。」曲芸掰著手指頭，衣袖中兩條靈蛇若隱若現。
離百語眼中驚芒再次閃過，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他已經不知道遇見了多少令他震驚的事情。現實孫飛亮的劍法，在世白帝城的消息，然後又是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衣袖中的靈蛇。
半晌，還是離百語忍不住開口道：「月先生昨日剛從南疆回來，看來南疆之事已經有了眉目。咱家再次特地邀月先生來此，目的只是打聽一下南疆的消息，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遇到故人。」
「故人？哪裡來的故人？」月出雲自顧的注視著眼前的茶水，根本不去看眼前的離百語一眼。
「月先生的弟子，若我猜的不錯，半年之前應該與咱家有著一面之緣。」
「有這種事？」月出雲聞言看向孫飛亮問道。
孫飛亮點點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平靜說道：「當天我爹偷偷將我送出來的時候，我見過他在我家周圍。剛剛那個人就是負責抄家的人，我記得很清楚，抓走我爹我娘的人就是他！」
「所以飛亮你才會忍不住對他出手？」
「師父，弟子……」
「沒什麼，若是你剛剛不出手，反倒不像我徒弟。」月出雲說著抬頭看向對面的離百語，問道：「那這位是不是帶走你爹娘的兇手。」
孫飛亮沉默半晌，而後點頭。
「你現在的武功，根本無法報仇。」月出雲嘆息道。
離百語面色變了，月出雲的意思誰都聽得懂，分明是縱容弟子前來尋仇。
「離公公，雖然出雲不知道飛亮的父親在朝中是何官職，但是從飛亮的描述中，卻並不像是一位貪贓枉法的昏官。朝廷中的派系爭鬥牽連誰都可以，可眼下飛亮是出雲的弟子，自然不能平白讓他受此欺負，否則傳出去江湖中也該說出雲身為師父，卻連替弟子出氣都做不到。」
「月先生是想親自出手？」離百語臉上的表情終於泛起冷意。
月出雲搖頭：「飛亮的仇，自然應該由他自己了解。出雲雖是他師父，但出雲更相信他有報仇的實力，出雲要做的只是在他沒有實力的時候保他不被人斬草除根，然後給他一個正大光明上門挑戰的機會。」
離百語心中頓時無比複雜，曾幾何時，眼前之人在他眼前只不過是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琴師。可惜如今，自己竟是連反駁他的資格都沒有！
莫不是自己當真因為朝廷而落下了武功？
離百語不由得想起月出雲的話，若是自己一心沉浸在武道之中，憑藉比月出雲早一步進入道境的時機，以及蛇影穿杯的詭異，未嘗不能與他平起平坐。
然而這一切只是假如，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所以離百語只能心道一聲可惜。
店小二端上來酒菜，隨即感受到這裡尷尬的氣氛急忙離開。然而這樣尷尬的氣氛之中月出雲三人依舊極其自然的夾菜，不自然的只有離百語一人。
不過隨著門再一次被推開，離百語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意。
推門的人停在門口，而聽到動靜回頭的兩隻小豆芽早已陷入獃滯，心思單純的曲芸更是忍不住驚呼一聲。
「好漂亮的姐姐！」
殺機驟然升起，月出雲抬頭盯著離百語，一時之間道境巔峰的氣勢全部朝著離百語身上碾壓而去。
「離公公，莫不是你以為出雲不敢殺你？」
PS：補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