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同去同歸

  「登高一呼時才懂，始終在為你心痛。俯首對花影搖落，都是東風在捉弄……」


  幽幽笛聲帶著幾分別樣的情懷，令孫飛亮不得不陷入笛聲之中。眼下他終於明白自己的師父為何會被江湖中稱為樂道第一，江湖第一琴師。


  月出雲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以一曲笛聲結束了今夜的對話。然而孫飛亮回去的路上卻滿是心事，甚至回到房間也是過了好久才輾轉睡去。


  四天之後，時至除夕。


  紛紛擾擾的江湖在這一夜終於消停了下來，萬家燈火彷彿要映紅天地。雖然只是微光，卻這足以溫暖人心。


  江湖無情人有情，再無情的人也無法阻擋這樣輕微的溫暖。放下仇怨，肆無忌憚醉上一宿，如此便已足夠。


  百里山莊之中自然是歡聲笑語不斷，美酒美食溫暖的小窩，這些東西加在一起，自然是人生之中極為幸福之事。落青桓抱著酒壺跟阿笑拼了起來，曲芸帶著孫飛亮到處放爆竹，玩兒的不亦樂乎。陸危房雖然不善言辭，卻也微笑著注視著這一切。


  至於月出雲，晚飯過後誰都沒有看到他。


  秋陽谷，鳳鳴閣。


  一場大雪過後，今年的除夕也因此變得更加安寧。按照鳳鳴閣的傳統，除夕之夜，門中弟子自然要在一起開開心心吃飯。然而吃飯年夜飯雖然開心，但是還未等眾人散場，書棋與聆月帶甚至光顧著吃東西的廣南卻是同時發現，自家掌門卻是不知何時已然離去。


  情緒是一種微妙的東西，雖然說不清道不明，卻能輕易感染到別人。所以若是有不開心的時候，月出雲與傾城都會選擇自己一個人待著，避免別人因為自己的緣故而不開心。


  月出雲選擇一個人待著，百里山莊之中的幾個人雖然心知肚明。卻也並不說出來，不是他們不關心，而是他們明白月出雲的性子，有些事他們去了也沒用，自己的心事還需自己去慢慢處理。而這邊傾城不見之後，書棋與聆月卻是放心不下，或許是生怕自家掌門再一次一個人前往江湖，所以在師門弟子不注意的角落，書棋與聆月卻是如同心有靈犀一般碰到了一起。


  「你準備去找掌門師妹？」書棋驚訝問道。


  聆月輕輕一笑，點頭道：「沒想到書棋長老也跟我一個想法。」


  「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


  「不了，如果走的人太多，等下所有人散了之後很多事便沒人處理。」聆月說著退開一步，如同要轉身回去一般。


  「書棋長老，拜託你了，這裡的事情便交給我，所幸都是些小事，書棋長老不用擔心。」


  書棋搖頭笑道：「聆月妹子，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聆月如同因為書棋太露骨的話而害羞一般，臉上升起幾分紅霞，眼中閃過幾分嗔怪，隨即便搖頭轉身離去。


  潄心堂前，書棋的身影一閃而過，雖然這裡燈火通明，但是顯然沒有傾城的蹤跡。書棋想了想，腳下一點便朝著書棋所在的院子而去，僅僅片刻，便已來到傾城的院子之中，眼見沒人，當即從牆頭飛了過去。


  一身紅衣紅到耀眼，如墨青絲輕輕披在身後，面色因為酒意而升起幾分誘人紅暈。眼中盈盈如水光流轉，婉爾一眼飄了過去，凝眸剎那，便已能醉天地人間。


  書棋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傾城，只是書棋隨即卻又心中嘆息，師妹有醉過去了。


  想到院子里有些冷，又想勸傾城回屋休息，書棋當即便來到傾城眼前，順手拿起傾城手邊的酒壺。


  「第幾壺了？」書棋嘆息問道。


  帶著些許傻氣的笑容出現在傾城臉上，隨即便聽她清靈的聲音傳來：「師姐，怕我醉過去？」


  「雖說除夕過年，兩位師叔伯也不會說你什麼。但若是明天醉得醒不來，卻也不符一派掌門的身份。」


  傾城笑著搖頭：「掌門掌門，若是不做掌門，是不是就不需要遵守這麼多規矩。」


  「師妹你糊塗了！」書棋驚呼道。


  「隨便一想罷了，師姐不必在意。」傾城漫不經心笑道。


  書棋臉上沒有露出什麼，可心中卻是隱隱多了幾分不好的預感。但見傾城並無不尋常的舉動，卻也只能當她是隨口一說，於是道：「師妹，可是在想出雲師侄？」


  傾城聞言失神：「如今已是除夕，去年今天他生死未卜，今年明明出現在江湖，卻無法回師門來看看。師姐，江湖中人都說他泯滅人性，不知恩圖報，反而無情無義棄師門而去。可不論是師姐還是我，甚至是兩位師叔伯，都知曉徒弟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明明是徒弟一個人替師門承擔了如此多的危險，可他卻要在江湖中忍受江湖中人的冷言冷語。師姐，徒弟此刻，心中一定很苦。」


  書棋無言以答，事實如傾城所言一般。但是如今月出雲已然不能回頭，否則鳳鳴閣定要承受天意盟毫不保留的怒火，到時候鳳鳴閣定然無力抵抗。這樣的局面她不想看到，同樣她也明白月出雲更不願意看到。


  「師妹，出雲師侄比你我更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即便到了如今地步，我想他心中也並不半分後悔。若是你擔心他，更要照顧好自己，若是你有什麼閃失，出雲師侄如此又有何意義？」


  「我明白的。」傾城聞言笑了出來，毫不在意從手邊拿出半卷書冊。書棋見狀看去，卻見書冊之上赫然便是四個大字。


  「莫問心法！這、這不是師門中的武學！」書棋忍不住驚道，「師妹，你竟然學旁門武功，若是讓兩位前輩知道，這……師妹，以後師門之中你定然不要暴露這門武功，否則……」


  「放心吧師姐，其實莫問心法並不算旁門武學。金陵城中徒弟將這卷秘籍交給我，令我看到了很多東西，清絕影歌、斷弦七絕，甚至是後來的以音域武學笑傲光陰雲生結海，都是江湖中難得的絕技。」傾城毫不在意說道。


  「這……」書棋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既然是月出雲教給傾城的，自然便是月出雲自己的東西。


  「徒弟說只要有一天我能贏他，便安心跟我回師門。我知道師姐擔心我，不過既然徒弟已然與我約定，那我便能如約等來年八月十五，到時候光明正大帶他回山。」


  傾城說著漸漸睡了過去，書棋本來有些擔心她會在院中著涼，誰知準備將她帶回房間之時卻發現傾城周身內力源源不斷，便是睡著內力依舊保持運轉。


  「如此倒也不用擔心她著涼。」書棋說著嘆了口氣，隨即聽身邊傳來一陣滿是醉意的囈語。


  「江湖險惡，你我師徒……」


  「同去同歸！」


  PS：日常安利，水月洞天大胸弟們都應該看過，沒看過的一定去看，神級BGM，神級編劇，神級取景，以及最適合角色的演員，無敵！初二的時候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如今阿飛已經重複刷了不下十遍，完全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