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拜師之問
月出雲點了點頭，既然孫飛亮已經不覺得冷，自然可以一直穿著這套系統送的外觀。
而後月出雲順手打開眼前的劍匣，當即一抹亮光閃入眾人眼中。
「卧槽，好劍！」落青桓脫口而出。
「本就是好劍。」月出雲自負回了一句，隨即起身將劍匣之中的鸞歌鳳舞取了出來。
孫飛亮哪裡見過如此神兵，鸞歌鳳舞出現的瞬間便已然將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奪取，這兩柄長劍在他現在看來的確有些太長，但是好在以後等他長大，這兩把劍卻也剛好趁手。而且心中一直有一個隱隱的聲音告訴他，這兩把劍本該就是他的東西！
「此劍名為鸞歌鳳舞，乃是為師偶爾所得，此刻將它傳給你，與其配套還有一門絕學名為《冰心訣》。不過在將此二物傳給你之前，徒弟，為師不得不問你幾個問題。」
孫飛亮雖然年幼，心思卻也極為通透，聽月出雲這麼說，當即跪地便拜：「師傅請問。」
月出雲滿意點頭，周身憑空多了幾分縹緲之意。
「徒弟，為師且問你，若是日後你行走江湖，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但有人卻說說你做的事是錯的，如何處之？」
「這問題有點犀利啊。」落青桓趴在阿笑身邊小聲道。
阿笑同樣點頭，當即看向孫飛亮，既然月出雲問出這個問題，那麼眼前這個溫文如玉的少年郎自然有值得月出雲提出這個問題的資格。他倒是頗為好奇，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郎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孫飛亮略陷入沉思，他並不知道此刻所有人都在注意他的目光。而在片刻之後，連同月出雲在內的所有人都微微一笑，目光清澈，心如止水，是塊良木。
「師父，若是只有幾個人這麼說，那弟子勢必用自己的行動證明弟子是對的。」
幾人心中同時點頭，而月出雲更是直接讚歎道：「堅持己見，好！不過若是很多人都這麼說你是錯的，你又該如何處之？」
「若是人多，弟子亦可用如此方法證明是對的。」
「若是人多到你無法自證清白呢？」
孫飛亮一怔，其他三人只當這一下孫飛亮要回答不出來或者答案要有失水準，沒想到只是一瞬，便見孫飛亮面色之上升起幾分黯然。
黯然之中是難以掩飾的孤獨，如落青桓幾人，根本無法想象眼前少年不過十二三歲，如何能體會如此心境！
「師父，如果未來當真所有人都不認為我是對的，而我明知自己所做並無過錯……」
「如果是，你該如何？」月出雲頗為期待追問。
「如果是！」孫飛亮說著咬了咬牙，「那麼錯的一定不是弟子，而是他們！」
「好好好！」
月出雲一連三個好，心中滿意毫不掩飾。孫飛亮長出一口氣，問道：「師父，弟子的回答可對？」
「只要是你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那麼一定是對的。看看他們仨的表情，飛亮，你的答案，卻是連他們三個都震住了！」
「師父……」
「錯的不是我，錯的是整個江湖。這也是為師前不久才得到的答案，不過飛亮，你且告訴我你為何能得出這樣的答案。」月出雲問道。
孫飛亮眼中瑩瑩淚光一閃而過：「爹說要當一個好人，更要當一個好官。爹說要愛明如子，而且不能結黨營私。可是很多人都說爹是錯的，甚至連皇上也說爹是錯的，我知道爹是一個好官，可皇上下令抄家滅九族，若不是爹提前將弟子送出來，弟子此刻已然同樣身首異處。」
「你明知道你爹堅持己見才會連累全家，為何還要學他一般？」一旁的陸危房突然問道。
孫飛亮昂首挺胸，端端正正的站著。
「爹說人不能有傲氣，但不能無傲骨。對的便是對的，錯的便是錯的，若是因為別人的言語混淆黑白，那與其他人又有什麼區別！」
「你爹說的是對的。」陸危房說著重新坐了回去，只是對孫飛亮的評價，卻也因此更高了幾分。
月出雲不多說，只是輕輕將雙劍交叉負在孫飛亮身後。
「入我們下，切忌同門想殺。」
「入我門下，切忌濫殺無辜。」
「入我門下，切忌**擄掠。」
「若凡三戒，為師定當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月出雲的聲音很輕，可一字一句卻如同洪鐘大呂響徹孫飛亮心頭。孫飛亮面色肅穆，滿是莊重與認真，只等月出雲說罷，當即三跪九叩，直至起身才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阿笑，上茶。」
月出雲說著安靜站在孫飛亮身前，阿笑聞言頓時明白了月出雲的意思，將一旁早已泡好的茶水送到孫飛亮手中，隨即道：「小師侄，聽你方才所言也是出身名門，這拜師之禮你應當知曉吧。」
孫飛亮點頭，恭恭敬敬雙手端茶至月出雲身前：「師父請喝茶。」
「俯首作揖謝師恩，吶，我喝了你的茶，就是你師父了。江湖險惡……呵，你即為我月出雲的弟子，為師自然護你周全。」
月出雲說著笑了出來，眼中帶著幾分懷念道：「曾經有人也對為師如此說過，那個人教會了為師很多東西。如今為師雖然與那人已無師徒關係，可萬萬沒想到今日竟會說出與她一般的話。」
「那個人，是師祖么？」
「不，以後江湖相見，道一聲傾城掌門便好。」月出雲說完一笑，道：「為師有些感懷，倒是讓徒弟看了笑話。」
孫飛亮搖搖頭：「師父一定極為不舍吧。」
「你個小鬼頭。」月出雲說著拍了拍孫飛亮的肩膀，順便岔開話題道：「飛亮，你才來百里庄，這裡的院子若是有喜歡的，自己挑一處便是。芸兒，接下來便由你來帶飛亮去莊子里轉轉，若是有飛亮喜歡的，自己找莊上的姐姐們幫飛亮打理好一切。記住了，要有禮貌。」
「噫，月出真嘮叨。」
一直忍著沒有出聲的曲芸一臉嫌棄，可轉向孫飛亮的同時卻又變成了燦爛笑意。
「小師弟，走了，師姐帶你去挑院子咯。」
曲芸說完便走了出去，而孫飛亮卻是輕輕朝著月出雲行了一禮道：「師父，弟子告退。」說完等月出雲點頭，這才轉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