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如果抱一次不夠
天邊泛白，一場大雪之後，外邊早早地便能聽到麻雀嘰嘰喳喳的叫聲。
月出雲斜倚在床頭，微微低頭，目光一直停留在傾城蒼白的臉上。前不久雖然她已醒過來一次，可月出雲卻知道她並不是想睡才會繼睡著，而是全身沒有任何力氣，若不是強忍著，恐怕話都說不完便會重新睡著。
傾城醒來時說的話或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可月出雲耳邊卻一遍遍迴響著那如同夢話一般的叮囑。
至少，在傾城的心中，他很重要不是嗎？
門被推開，月出雲很自然轉過身看向門口的方向，然後示意不要發出太大的動靜，隨即重新轉過視線，落在熟悉的側臉之上。這樣的目光彷彿要將眼前的人用這樣的方式刻在心底，又彷彿僅僅這樣簡單的注視著他已經足夠讓他擁有整個世界。
杏兒提著的食盒中飄著食物的香味，月出雲知道是她早已準備好的食物，這是月出雲自己叮囑杏兒準備的，可沒想到杏兒這麼早便帶過來了。
「公子，傾城掌門醒了嗎？」杏兒放下食盒小聲問道。
「醒了，不過太累又睡著了。」月出雲頭也不回，知道這樣的聲音並不能吵醒傾城，當下接著說道：「杏兒，這麼這麼早便帶食物過來了。」
「公子說傾城掌門今天可能醒來的很早，我便早早準備好了清粥。如今看來剛剛好，等下傾城掌門醒過來，正好可以起來吃點東西。對了公子，你也一晚上沒睡了，不如讓我來照顧傾城掌門，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杏兒小聲問道。
月出雲不知道在想什麼，並不回答，只等半天之後才如同突然回過神一般道：「杏兒，你剛說什麼？」
「啊……我是說公子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昨天受了內傷又一夜沒睡，想必一定累了。」
「不用了。」月出雲反應過來搖頭道，「放她一個人，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杏兒聞言不再多問，放下手中的東西便悄悄走了出去。
只等天色完全亮起來，隨著一陣不規則的呼吸聲，傾城終於醒了過來。
月出雲笑了笑，看著剛剛睜開雙眼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哪兒自己是誰的傾城，笑道：「師父，醒了？」
「徒弟，你怎麼會在這裡！」
月出雲頓時一陣冷汗，很明顯這才是自家師父的真實狀態，能有這樣的狀態，顯然這一覺睡醒之後，體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師父，你怎麼傻乎乎的……」月出雲不由得順口甩過一句吐槽。
「你才傻乎乎的，你天天傻乎乎的！」
傾城白了自家徒弟一眼，隨即茫然的眼神才重新恢復清明，當即道：「徒弟，這是哪裡。」
「金錢幫。」月出雲簡單回答道。
「昨天我想帶你回去……」
「很明顯，你輸了。」
傾城鼓起兩腮，臉上不開心的表情一覽無餘。
「徒弟，這種事情在外面就不要說了，你知不知道為師很丟人的！」
「丟什麼人？」
「連徒弟都打不贏……」
月出雲只覺額頭頓時拉下無數黑線，心中卻是忍不住自語道：「果然，這才是這蠢女人該有的畫風。」
「徒弟，你是不是又在編排為師！」傾城見月出雲不說話，頓時驚詫問道。隨即抬手想要起來，可是卻因為全身沒有力氣所以愣是動都沒動一下。
月出雲有些好笑，心中也升起了玩鬧的心思，當即道：「嗯，我在思考我的師父為什麼會連徒弟都打不贏呢？或許，這就是做所謂的鹹魚吧！」
「哼！沒大沒小。」傾城白了他一眼，隨即仔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臉上當即浮現出一抹笑意道：「徒弟，我餓了。」
「想吃東西？」月出雲笑著問道。
「嗯嗯。」
月出雲聞言起身，來到桌前打開杏兒帶過來的食盒。粥還是熱的，幾道小菜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到油膩，其中還放著一壺酒一壺茶，月出雲伸手提起茶壺，用手背試了試茶壺的溫度，這才倒了一杯出來，而後將茶水放在桌上回到傾城身邊。
一隻手輕輕扶在傾城後背，引得心跳有些加快，月出雲輕輕扶傾城起來，然而全身無力的傾城卻只能借著月出雲攙扶的力氣保持自己不重新躺回去。月出雲見狀，所幸直接坐在她身邊，一手將她攬在身邊，一道掌風從另一隻手中湧出，那茶杯當即穩穩落入月出雲手中。
這樣的動作月出雲並沒有任何不適，然而再一次靠在月出雲身邊的傾城卻是面色微微泛起一絲緋紅，卻也並不排斥，只是盯著月出雲手中的茶杯道：「徒弟，我說，我餓了！」
「先漱口，溫度剛好，不燙。「月出雲將茶杯送到傾城眼前道。
「哦……」
傾城微微低頭，嘴唇輕輕觸碰到茶杯口的瞬間，卻是傳來一陣咕咚咕咚的聲音。月出雲無奈，他明明是讓她漱口，誰知道她卻將茶水喝光了。
「徒弟，我聞到了酒味……」
「你力氣還沒有恢復，先不能喝酒。」月出雲面無表情道。
「可是這裡哪兒來的酒味？」
「一宿沒睡，喝口酒提提神。」
月出雲說的一本正經，可誰料到話還沒說完便聽推門聲傳來。傾城微微有些掙扎，然而卻也不過瞬間便安靜下來。月出雲笑了笑，攔著自家師父的胳膊卻愈發有些緊了。
「喲，傾城掌門可算醒了。」鄭三娘笑著走了進來，即便看到眼前令她有些接受不了的畫面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誒呀，月先生你可嚇死我了，昨天你來找我讓我阻止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真想殺了傾城掌門，如今看來又是一次瞞天過海的戲法。傾城掌門，你沒事吧。」
「沒事，只不過是內力暫時無法調動有些無力罷了，徒弟並沒有想傷我。」傾城搖搖頭道。
鄭三娘乾笑一聲，見月出雲臉上突然升起一抹熟悉的笑容，心中當即一凜，脫口便道：「我只是來看看傾城掌門的傷勢，如今既然沒什麼大礙，我自然就不多打擾傾城掌門休息了。嗯……如今傾城掌門完好無恙，月先生也可以放心下來了。」
鄭三娘說完轉身便走，月出雲的笑容她再熟悉不過，每一次月出雲有什麼亂七八糟坑人的想法時，臉上便會有這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