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待你覆手天下
還記得那個清冷的夜，沒有宵禁的雲州城中還有一個身著粗布短衣的小老闆賣烤串關東煮。小老闆無心講著聽來的小道消息吸引顧客，食客們擼著串兒聽故事，故事的主角叫蕭乘風，職業武林盟主，沒當武林盟主之前是個路人，後來走了運，發了家，取了幾房媳婦兒，儼然人生淫家。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生贏家，最後卻落得連戴三頂綠帽子的下場，這件事傳遍江湖，一時間成為多少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只是沒有人會想到當年的小老闆頭是真的鐵，這還沒幾年時間便成了江湖中令人聞風變色的存在，而這位成為笑話的蕭盟主，強行頂了三頂原諒帽，實際只是為了掩蓋曾經的故事。
月出雲陷入沉思，蕭乘風這一手自認原諒大佬，想必不是那麼簡單的。能讓一個武林盟主甘願被江湖說成原諒大佬，背後一定有值得令他這麼做的事。蕭乘風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幹血虧的買賣，讓被整個江湖說成原諒大佬能成為一件血賺不虧的事，那麼蕭乘風的目的自然便更加引人深思。
「蕭乘風的原配夫人名叫杜瑾娘，出身青蓮書院，三十年前曾是武林中風華絕代的人物。」阿飛劍月出雲思考，當即便道。
「看來杜瑾娘是瞎了眼。」月出雲毫不猶豫接道。
阿飛點頭：「杜瑾娘的確是瞎了眼，三十年前的蕭乘風根本就是一無是處，直到二十年前才登上天意盟盟主之位。可杜瑾娘卻依舊在蕭乘風最落魄的時候委身於他，當真令當世江湖多少俊傑心如刀割。」
「那你呢？」月出雲突然笑著問道。
「別鬧。」阿飛搖頭輕笑，「三十年前我還沒出生呢。」
「這件事有誰知道？」月出於接著問道。
「你、我，還有林閬釗，江湖中資歷比較老的門派應該也有人知道這件事，但是很明顯，這件事早就被大家忘了。」
「如此重要的事能被人遺忘？」
阿飛嘆息一聲，說道：「當年杜瑾娘死於難產，而且杜瑾娘身死的時候幾乎正道有名之輩皆在天意盟等著給天意盟慶賀大公子出生。」
「所以這件事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自然沒有人懷疑。不過你剛才說丹書引便是青蓮劍歌，而且江湖中都盛傳天意盟已經得到丹書引，所以你的意思是蕭乘風是在杜瑾娘身上得到的青蓮劍歌，然後得到了丹書引藏寶圖，最後才殺人滅口以保消息不被傳出？」月出雲思索道。
「應該是這樣。」
「可是這樣還有一個問題，既然青蓮劍歌便是丹書引，為何青蓮書院自己都不知道。而且如果青蓮書院便是丹書引，那麼將一個傑出弟子嫁給蕭乘風，也不應該是青蓮書院能作出來的事。明擺著將丹書引送給蕭乘風，青蓮書院可不是散財童子。」月出雲問道。
阿飛突然一笑：「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月出雲心中當即升起幾分狐疑，緊接著想了想事關青蓮書院的事，當即脫口道：「你是說，青蓮書院怕蕭乘風，所以才同意杜瑾娘嫁給蕭乘風？」
「對也不對，青蓮書院怕的不是蕭乘風也不是天意盟，而是當今朝廷。」阿飛痛心道，「而且青蓮書院應該也是在賭，賭蕭乘風不會知道青蓮劍歌的事，所以才把杜瑾娘送給蕭乘風。說真的，青蓮書院裡面那群臭老頭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是看人的眼光還是挺准，當年他們將寶押在蕭乘風身上，僅僅十年蕭乘風便變成了武林中風頭無兩的天意盟盟主。」
「可是青蓮書院的那群人也沒想到蕭乘風會是一條喂不熟的狼崽子，憑藉青蓮書院相助成為了天意盟盟主，如今卻想著吞併青蓮書院。」月出雲笑著說道。「天下萬事有因有果，如今的苦果卻得他們自己吃。」
「你的問題我解答了。」阿飛笑著說道，「如此未來等你覆手天下，需得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月出雲茫然問道。
「嗯……」阿飛如同是在思索一般，隨即說道：「躲躲藏藏太久了，等未來有一天你得讓我光明正大將酒樓開到京城去。」
「你這麼相信我？」月出雲淡然笑道，「我可不認為我有那麼大的本事。」
「你本是不屬於此方天地之外的一顆飛星，也是突然降臨的一顆禍星。然而諸事萬變，是福是禍，全得看福禍對誰而言。」
「算出來的？」月出雲挑了挑眉，勉強壓制主內心的震驚說道。
「玄之又玄，說出來你也不懂。」
「我怎麼感覺我想做什麼全在你的掌控之中？」
阿飛搖搖頭：「泄露天機沒什麼好下場，我還想得個善終。還有，差點忘了告訴你兩件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月出雲想了想，說道：「先聽好消息。」
阿飛一愣：「不都是先聽壞消息么？」
月出雲面無表情道：「先聽壞消息的前提是好消息至少與壞消息相當，如果好消息無法挽救壞消息，反而更絕望兩次沒什麼區別。」
「不錯的邏輯。」阿飛贊道，「好吧，好消息就是接下來你可以不用擔心蕭乘風會對你做什麼了。」
「為什麼？」月出雲問道。
「因為他會死在別人手上。」
「那個人是誰？」
「蕭別雲。」
「蕭別雲知道當年之事？」
「不知道，我只是算出蕭乘風會死在蕭別雲手上。」
「那壞消息呢？」月出雲頓了頓問道。
「蕭乘風一死，你自然得面對能殺掉蕭乘風的蕭別雲。而且能親手殺掉親生父親，這種人不會是那麼容易對付的。」阿飛說完笑了，笑容很欠揍。
不過月出雲並沒有讓眼前這張普通的臉破相的想法，想了想之後，月出雲終究還是嘆道：「蕭別雲，這個人有毒的！」
「無毒不丈夫。」阿飛補了一句。
「哇這個人是真的變態，很明顯又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主，要是落到這個人手上，一定死的很難看。」月出雲忍不住叫了出來。
阿飛點了點頭，然而隨即面色卻恢復如常，腳下一點便落回地面，只是道：「記住你說的話，待你覆手天下，送我門面可好。」
月出雲想了想道：「算我佔便宜，你的酒樓叫什麼名字。」
阿飛頭也不回吐出四個字：「陽泉酒家！」
月出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