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混啊混啊就出關了
下床洗漱，順便伸一個懶腰。沐浴著陽光，月出雲只覺心中一片舒暢，這樣的日子，當著安逸無比。
竹影斑駁，在陽光之下搖曳著獨屬於自己的韻味，清風拂面，自是令人無比快意。此情此景，若不趁著心情演練一套劍法，又豈能釋放內心的愉悅？
右手隨手揮出，不遠處的聽竹琴身之中，未語劍當下突然飛出。月出雲腳下探出一步，順手將未語劍接在手中，身形隨著長劍帶過的力道，竟是隨著順著劍出的方向飛身而起，凌空一劍順勢而出，化作漫天耀眼的劍影。
劍者，心之器也，劍隨心至，便可成招！
月出雲不明白這如何才能做到這樣的境界，可是這三年的閉關，卻是讓他隱隱有種預感，想要成就自己的道，必然要將天下劍法變成自己的招。
所以一劍出手，其中根本看不到任何一絲江湖劍法的影子，每一次劍勢轉換，解釋順勢而為，看似破綻百出，實則渾然天成。
這樣的劍法，雖然是人在施展，可是實際上最為根本的，卻還是劍。
劍影交錯，沒有半分殺機，卻如劍舞般自如瀟洒，滿院晨光之中，劍法肆意揮灑，其中快意，便是只看劍法都能看得出來。
「師侄的劍法，又精進了！」
不遠處的小路上，書棋默默看著院中練劍的月出雲，心中自是感慨萬千。要知道當初月出雲回師門之後，傾城便將弟子交給她指導，雖然月出雲的武功並不弱於書棋，可是若論劍道根基，卻是根本無法與書棋這樣的名門之後相提並論。
從劍招到劍理，書棋一共指點了他三個月，而指點的方式，便是揮劍。
劍法萬千，可基本的招式卻只是寥寥九式，每一套劍法都有獨有的劍理，若能悟通劍理，將其以最適合自己的方式施展出來，方才算得上徹底領悟一套劍法。月出雲劍法雖然不弱，可是如此揮劍悟劍，卻依舊讓他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至於傾城，那邊更簡單不過了，她自是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自家徒弟的實力，所以對於月出雲的修鍊，傾城只是讓他習練百家劍法。每一次傳劍，傾城都是演示三遍，剩下的便交給月出雲自己領悟。
雖說傾城傳授的劍法算不得高深，更是無法與天外飛仙之類的絕世劍法相比，可月出雲依舊努力習練。同樣，月出雲卻也明白傾城演示三遍的意思，第一遍是純粹劍法，也是最原本的劍法，沒有一絲劍意在其中，第二遍則是純粹的劍招，將劍法拆成千招，如同要將每一招都演示的極為清楚。
至於第三遍，便是最為精妙的一遍，因為在這一遍的演示過程中，傾城會將自己的劍意融入其中，所以若是不仔細看，即便是月出雲也無法完全參透這樣的劍法。
或許對於其他人來說這樣的指點方式怕是有些太過隨意，可月出雲本身對於劍道的領悟便不弱，甚至可以可以說堪比劍十二秦閬歌。所以傾城這樣的指點方式卻是更加適合月出雲，同樣也讓他對於劍法的領悟更進一步。
書棋越看越滿意，眼前的劍光流轉，絲毫沒有任何鋒芒畢露的氣息，所有的氣勢盡數內斂於心，能收能放，若用一個詞來形容月出雲此刻的劍法，便是圓滿。
一劍出，書棋只覺自己眼前似乎多出一位翩然若仙的女子，朦朧之中竟是讓她也忍不住升起幾分朦朧之感，只是回過神，卻又讓書棋感到幾分好笑。
這一劍名叫輕雲蔽月，乃是月出雲無聊只是自創的一式劍法。雖名為劍法，但在書棋眼中卻更像是劍舞，男子施展的劍法，竟然能有女子的清麗，書棋心中頓時便將自己這位師侄定義成為劍道高手中的一股泥石流。
當然，既然有輕雲蔽月，自然也有流風回雪，因為這兩路劍法，都是月出雲從曹子建的《洛神賦》中有感而發。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月出雲不知道曹子建心中的洛神到底長什麼樣，可是如今看來，自家師父卻是完全可以用這樣的辭藻來形容。
所以月出雲自然不在乎來自師伯的鄙視，心中更是頗為自得，如今順手將這兩路劍法施展出來，自是更加多了幾分真誠在其中。直到兩路劍法演練完畢，月出雲這才劍勢一轉，在自身周圍帶起無數化為實質的影子長劍。
「好一門清絕影歌！」
不論看過幾次，可是每一次看到月出雲施展清絕影歌，書棋心中都會忍不住為之震撼。先不說月出雲此刻的實力，單單劍法本身，便不弱於鳳鳴閣的皓月芳華訣。而且如今在月出雲手中施展出來，這套名為清絕影歌的劍法竟是少了幾分當日在京城之中的詭異之感，一劍一劍，如同清風徐徐，如同影的詭異，如今的書棋在其中看出來的，更多是一個清字。
清絕影歌，每一個字都是劍法的精義所在，然而書棋看過影的詭異，絕的殺機，清的精妙，卻是始終沒有看過所謂的歌字訣。
心中忍不住一笑，書棋卻是想到自家那位掌門師妹，每次與師侄切磋都是以分毫之差取勝，如今看來，其中水分不少啊！
「啪啪啪……」
月出雲收劍而回，氣息沒有半分雜亂，耳畔卻是傳來熟悉的掌聲，頓時回頭，當即便見書棋一臉讚賞出現在眼前。
忘了說了，這位書棋師伯竟也是在這三年的時間裡邁出最後一步，一躍成為道境高手！
「出雲師侄劍法精進，可喜可賀。」
月出雲聞言隨手歸劍入琴，愜意道：「師伯，現在我是不是可以出關了？」
「劍心小成，的確可以出關了，而且如今以你的武功，鳳鳴閣中再無對手，以後便是行走江湖，也便不用你師父擔心了。」
「真的！」
月出雲驚喜問道，要知道書棋可是說過的，劍心小成之前不能出關，以至於月出雲在這禁林一待便是三年。
「自是真的。」書棋微笑點頭。
月出雲忍不住握拳慶祝，隨即如同想起什麼，腳下一點，身形便化作六道幻影朝著禁林之外飛去，竟是對書棋連個其他的招呼也不打。
「撲哧！」
書棋忍不住笑出了聲，隨即才有些無奈道：「眼看著馬上就二十歲了，玩兒心還這麼重，一說可以出關，竟是連鳳舞六幻都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