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傾城更在鳳鳴前
雖然月出雲洗牌碼牌之類的招式稱呼聽的傾城不得不說他兩句，但是贏了就是贏了，既然是自己認認真真立下的賭約，小蘿莉廣南自然遵守。而且在輸給月出雲之後，廣南顯然如同經歷了一次強烈的打擊，輸給師侄讓她感覺自己師叔的尊嚴徹底被無視了，於是當天便回了住處更加努力開始練功，至於為什麼，誰心裡都清楚。
當然，幸好月出雲在想起用太極來跟廣南拆招的同時也沒用那句廣為流傳的話來當做太極拳的招式，什麼「一個大西瓜，中間切兩半」之類的要是冒出來，說不準傾城就得親自下場跟他拆幾招，而不是如今只是說兩句。
書堂之中，一群鳳鳴閣弟子圍在一起鶯鶯燕燕討論著廣南輸給月出雲的事情，一個個不禁都在驚訝月出雲竟然可以勝過廣南。
流螢冷著臉，她本來便對月出雲沒有任何好感，甚至是對於任何如月出雲這般看著有些城府的人都不會有好感，所以聽到其他是姐妹誇月出雲，自然也沒好心情跟她們一起聊幾句。
然而是姐妹之間的討論越來越熱烈，卻是讓流螢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不過是贏了小廣南，而且是在不使用內力的情況下。而且月出雲在沒有進入師門之前畢竟也是堪比劍廬秦閬歌的高手，如今內力儘是，但是招式卻不會忘記。」
「不要忘了，書棋師姐信中提到的，月出雲一劍在邪魂手下取了葉無修的性命，這樣的高手，即便是失去內力也不會變的一無是處。更何況小廣南才修鍊幾年，若不用內功，如何能勝他，不過是靠些許算計讓小廣南自縛雙手而已。」
流螢說完便冷笑聲音，似乎是對月出雲這樣取勝有所不齒。
然而此刻的月出雲正對傾城書棋二人相對而坐，手中端著一杯剛剛泡好的茶水。聞著誘人的茶香，月出雲絲毫不在意眼前兩人惱怒的表情。
「師侄，可是已經有解決那些小孩子辦法？」
書棋見月出雲沒有半分焦急的樣子，心中一動便已然猜出，就連一旁的傾城亦是恍然。
「師父師伯不比擔心，出雲方才去找小師叔之前便已去過書堂，同樣也看過那幾個孩童。」月出雲抿了一口茶水悠然笑道，「其實這件事的本質只是如何安撫山下清源村那幾戶人家，除此之外小師叔一直想收徒的念頭也算一個，如今小師叔那邊已經沒有任何麻煩，只要安撫好那幾戶人家便是。」
「可是要如何才能讓他們毫無怨言呢？」書棋問道，「若是這件事傳出去，江湖中必定會說我鳳鳴閣言而無信，容不得馬虎。」
「師伯放心，雖然凡人皆會因為一點看得見的利益變得蠻不講理，可是如果他們想要的東西需要他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不用別人說他們便會放棄。諸如黎民百姓，尋醫問葯之時若是散盡家財也無法湊夠藥費之時，甚至會有人選擇放棄治療。這是天下蒼生的悲劇，可他們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所以只能選擇默默承受。」
月出雲說罷冷笑：「那幾個孩童，都是普通農家的孩子，沒讀過書，自然不識字，若論琴聲樂道，他們更是一概不知，如此弟子如何能拜入師門？」
書棋聞言一愣：「可是如果只是這樣回復會不會太敷衍了？」
「自然不可能這樣簡單。」月出雲語出驚人，「師伯在回應他們的時候，可以告訴他們，我們可以收這些孩子進鳳鳴閣。」
「什麼！這根本不可能！」
書棋驚呼一聲，就差拍著桌子起身跟月出雲理論，然而傾城默默注視著自家弟子淡然的神情，卻是明白了他還有其他的計劃，當即拉著書棋道：「師姐，聽完再說。」
月出雲向自家師父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隨即看向書棋道：「師伯稍安勿躁，出雲自然不可能放那些孩童進入師門，畢竟這些孩童沒有讀過書又不懂音律又是男兒身，如何能進鳳鳴閣。所以師叔只需要告訴他們，想要進入鳳鳴閣必須先讀書識字，精通樂道琴聲，等他們學業有成，再進行挑選，然後將資質出眾之人選入我鳳鳴閣之中。」
「如此若是他們將自己的孩子送出村子去讀書，又該如何？」傾城若有所思問道。
月出雲不屑一笑，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即如同替別人惋惜一般說道：「那當真可惜呢，弟子並不認為如今的世道他們可以湊得齊自家孩子半年的吃穿用度以及學費。而且就算他們散盡家財為了這麼一個虛無縹緲的夢送孩子去讀書，可出雲早就說過到時候還是要進行測試，至於測試的內容，若是有人能在出雲的琴身之中不迷失自我，收入門中也未嘗不可。」
「殺人不見血！」
書棋腦中突然冒出來這樣五個字，先給人希望，然後再讓別人慢慢絕望，這種陰險的方法她自然不可能去想。然而月出雲不是她書棋，對於這樣的手段習以為常，順手施為又何嘗不可。
傾城默默盯著自家徒弟，待片刻之後才問道：「這是你的想法，為了師門甚至讓別人成為你手中的玩偶，明明最終誰都知道沒有人能通過你的琴聲，卻依舊讓他們散盡家財去追逐你給出的希望。徒弟，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月出雲極有興趣問道：「師父狠不下心？」
傾城搖搖頭不說話。
「啊咧，雖然早就知道師父會是這樣的態度，但是真正看到還是讓人不開心呢。師父，不知弟子可否問一句，在師父心中是自己重要還是師門重要？」月出雲認真問道。
「自是師門，為師身在鳳鳴閣，自小在這裡長大，師父師伯師叔授我武功教我讀書識字，所以這裡的一切在為師心中，自然比為師自己重要的多。」
「那如果是師門跟山下那些人家相比呢？」月出雲接著問道。
「自然是師門！」
傾城的回答極為肯定，可語氣之中卻是隱隱帶上了幾分不願。月出雲見之，當下心知自家師父對於自己這樣的手段有些不忍，於是笑道：「師父心中最重要的是師門，為了師門自然可以拋棄一些東西。同樣，從師父兩次救出雲性命之後，出雲心中最重要的便是師父，即便是如今的師門，亦不如師父重要。」
「弟子知道師父本就不願用這樣陰狠的手段，所以弟子早就準備好了另一個辦法。此番師伯帶哪些孩童下山之後可以跟他們的家人說我鳳鳴閣願意教這些孩子讀書識字，至於教他們的人選，便由弟子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