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愛上我,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竟然是韓琅。
大概是聽到開門的聲音,他也轉過了頭,看到我,臉上有絲驚訝:「林然?你們是什麼關係?」
他不知道我和肖雲清之間的關係很正常,畢竟我和肖雲清只是領了張證而已,連儀式都沒有,兩個表面上毫無交集的人,他不可能想到去民政局查登記記錄。
我心裡有些忐忑,我忽然意識到我可能回來得不是時候。
肖雲清卻是笑了笑說:「林然是我的妻子。」
「哦?」韓琅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里,閃過一抹頗有深意的淺笑,「原來是這樣,那正好,我們可以一起聊一聊。」
肖雲清的神色微微有了些改變,他的臉上在笑,聲音里卻明顯帶了幾分寒意:「韓警官,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要把女人牽扯進來吧。」
韓琅背著手,身體前後晃了晃,臉上的笑像是有著特殊的魔力,讓人不自覺地心生畏懼,他看著我,卻是對肖雲清說道:「可是,這件事怕是跟她脫不了關係吧。」
我還站在門邊的位置,手裡提著保溫盒,裡面餛飩的溫度像是從提手傳到了我的身體上一樣,我的手心裡全是汗,後背也有些濕意。
這兩個人明明都是在很客氣地說話,可是病房裡的氣氛卻顯然有些暗波洶湧,我不敢插嘴,不是怕會牽連到我,而是怕會殃及到肖雲清。
那個韓琅的厲害,我已經見識夠了。
冷場了好一陣兒,肖雲清才看著我問道:「然然,你剛才是去給我買東西吃了嗎?」
我連忙點了點頭,快步走了過去,將保溫盒放到桌子上,打開蓋子,頓時香氣四溢:「你不是想吃餛飩嗎,我給你買回來了,是十里香那家,我給你盛一碗吧。」
肖雲清笑著點頭,就那麼靠在床頭看著我,完全無視韓琅的存在。
許是韓琅終於感覺到被冷落,笑著說道:「看來今天真的不太合適,那改天吧,祝肖總早日康復,告辭。」
肖雲清也是禮節性地客套道:「韓警官慢走。」
直到門被關上,我悄悄鬆了口氣,我是真的有點怕那個韓琅了。
之後肖雲清半點也沒再提剛才的事,像平時吃東西一樣,慢慢地吃著餛飩,只是剛剛才能正常進食,並沒有吃幾口就放下了。
然後我陪他去住院部後面的花園坐了一會兒,雖然他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是比前幾天已經好多了。
我靠在一棵玉蘭樹上,看著坐在木椅上的他,心裡有一堆的問題想問,可是又很明白,除非他想說,不然我是問不出來的。
「不要用花痴的眼神看我,我壓力很大。」肖雲清笑得有些嘚瑟,完全看不出華庭的事對他有什麼影響,或許真如他所說,區區一個華庭,對他根本不足為道。
我臉上有些發熱,慌忙別開頭,口是心非道:「我才沒看你。」
肖雲清笑笑,向後靠在椅背上,看著我說道:「你過來。」
對他,我好像早就失去反駁的能力,任何動作都似乎是出自本能,我輕輕地走過去,坐在了他旁邊:「怎麼了?」
「你是真的愛上我了嗎?」他單手支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抵著下巴,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陽光透過枝葉,在他臉上留下斑駁的影子,那張俊美如神祗的面容,此刻正如此近距離地在我眼前,他清冽的眸子里倒映著我驚訝的神色,還有我微微泛紅的臉。
我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毫無預兆的,心跳驀然加速。
「告訴我你最真實的想法,我希望你的答案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他說的特別認真,認真得就像在討論一件很嚴重的事。
其實這個問題,我已經不需要考慮,如果說之前我還是抱著猶豫不決的態度,在山洪爆發時,他不顧自己的生死,將我拋出去那刻,在我找不到他,絕望至極的那刻,在看到他沒死失而復得的那刻,我就已經知道,我愛他,不容置疑。
可是當他真的這麼問的時候,我發現我竟然說不出口,那些感情,濃烈地交織著,根本無法形容,也無法付諸語言。
最後,我也只是點了點頭。
他眼中似乎掠過一抹釋然,卻還是再次確認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嗎,愛上我,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有很多事,我可能永遠不能告訴你。」
「你不想說的,我就不問。」既然確定自己的心意,我便選擇對他全部的信任,我知道,他當得起。
他寵溺地撫摸著我的頭髮,眼裡全是憐惜:「傻瓜。」
他這樣,算是認同了嗎?
我不是第一次談戀愛,但卻是第一次有這種歡喜雀躍的感覺,第一次被人這樣捧在手心裡寵著的感覺,我忽然間竟然不知所措。
我想我是真的傻了。
回去的時候,肖雲清拉著我的手,我卻是彆扭得離他有些遠,低著頭,紅著臉,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
我鄙視自己的無恥,然而卻又中毒般地喜歡這種感覺。
「有蛇!」肖雲清忽然叫道。
「哪裡?」我慌了一下,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臂,縮到了他的身邊,聽到他的輕笑,我才反應過來他是在騙我,我抬起頭,嗔道,「騙子!」
他捉著我的下巴,在我唇上印下一吻:「不騙你,怎麼讓你主動撲過來。」
這傢伙,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睜著憤怒的眼睛看著他,正想跟他好好理論理論,他卻又俯下身來,再次吻住了我。
而且,不再是淺嘗輒止,而是綿長的深吻,滑膩的舌尖靈巧地探入我的口中,引領著我的舌頭跟他痴/纏。
那是我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好像漫步雲端一樣,輕飄飄的,全身也酥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清風拂過,花瓣揚揚灑落,花香瀰漫在我們四周,連同他的吻,也是甜甜的。
我一直以為,我對肖雲清,只是一廂情願而已,可是他吻著我時,我彷彿感覺到,他的感情,炙烈得好像壓抑了一個世紀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