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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當初的隱秘

  施良嗤笑,“都說了是精神恍惚,神誌不清,自然不能分辨這些小節了。”


  林清伸手拂了拂衣袖,淡淡道,“裝神弄鬼,原來竟是這樣。”原來從那麽早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在算計木蘭了麽?那麽,還有多少事,是藏在下麵,而她一無所知的?


  春凝和香凝未料能夠聽到這等隱秘,嚇得臉色發白,“娘娘,這事要稟報皇上麽?”


  林清一愣,繼而點頭,“自然是要的。”她已經不敢小看這宮裏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看似微小根本不能影響大局的東西,反而會顯出意料之外的效果。


  何況她和李懷玉之間,才剛剛經曆過信任危機,若是瞞下這等事,將來揭出來,也是麻煩。


  “皇上派太醫去給許婕妤診脈,可見得他心中未必沒有存疑。此事與咱們並無幹連,何必瞞著?”她笑。


  施良也道,“臣不過是因著此事與仁誠皇後相關,想來娘娘必定感興趣,這才先告知娘娘。皇上派臣去給許婕妤診脈,這結果自然是要如實上報的。想必皇上也有安排。”


  是啊,李懷玉才是這皇宮的主人,這些事,與其自己費力去查,不若就交給他。


  但林清心中,卻仍是十分牽掛。她總覺得,就算是李懷玉,也未必能夠查出什麽。


  ——實是這宮裏大大小小,發生了不少無從解釋,也無從尋覓的事情,多這一件,也並不是什麽怪事。


  “有勞施太醫了。”林清笑著道謝。


  施良也不拘泥,他既然下定決心,投到林清這一邊來,自然不必如從前一般生疏客氣了,便笑道,“娘娘何必客氣?若真要謝臣,不若賞賜臣一些娘娘自釀的酒水。”


  香凝在一旁捂著嘴笑,見林清往這邊看來,忙道,“奴婢去幫施太醫搬酒。”


  “這丫頭吃裏扒外,娘娘素日裏都白疼她了,不若賞給施太醫,去做個煎藥侍女罷了!”春凝笑罵道。


  “這臣可不敢接受。”雖然明知是玩笑,但施良仍是守禮的告罪。


  春凝眸光一黯,也不再提起。隻是心頭難免替香凝可惜。這施太醫的確是什麽都好,生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兼之為人溫和有禮,又是個太醫。


  可也就是太好了,朝廷有品級的官員,便是娘娘身邊的侍女,也是配不起的。真要強求,難道去做妾不成?

  何況,而今看來,這施太醫根本沒有那樣的心思,香凝此番,真算是一顆癡心錯付了。


  “施太醫不必在意,這丫頭在我麵前,隨意慣了,這才口沒遮攔的。春凝,還不給施太醫斟茶告罪?”林清聽了春凝的話,眉間幾不可查的一皺,而後輕斥道。


  素日裏事情忙忙碌碌,加之施良畢竟是太醫,非詔難入內廷,而香凝也極少有機會出去,是以林清竟未發現她的這點子小心思。還是春凝今日說破,她才明了。


  隻是施良的態度,她也瞧見了,心頭未必不替香凝惋惜,口裏卻要將此事全盤否定。


  春凝此時也反應過來,若是這時候認下此事,怕香凝日後再無顏麵來往於太醫院了,因此急忙上前,重斟了一杯茶,恭敬的端給施良,“奴婢失禮了,請施太醫勿怪。”


  “不是什麽大事,娘娘這般,倒真是讓臣無地自容了。”施良連忙接過茶盞。


  還要說什麽,卻見香凝抱著兩個小壇子,走了進來,“你們在說什麽呢?這般熱鬧?”


  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又說了幾句話,施良便告辭,離開了關雎宮。香凝追上去,要去送他。


  林清想了想,終是沒有阻止。這兩人之間無緣,但這種話,別人去說,香凝怕是聽不進的。


  “奴婢知錯了。”春凝跪在林清麵前,低聲道。


  “你既然知道這是錯的,為何還要說出來?別人不知,難道你也不知?這裏說話,香凝就在隔壁,焉有聽不見的道理?你這般說出來,叫她日後,如何自處?”林清無奈的問。


  春凝神色間似乎露出一抹疑惑,繼而消散,仍是淡淡的,“娘娘,既然絕無可能,何苦讓她繼續沉迷?”


  林清伸手端茶的動作一頓,“你說的是,明知沒有結局,如今死心,總好過將來……”


  停了一會兒,她鄭重的開口道,“春凝,我從前沒有問過,你們當初入宮,不過是因為家中日子不好過罷了。如今想來已經大為改觀,日後……你們又當如何?”


  “娘娘!”春凝猛地抬起頭來看她,“奴婢願意一輩子跟在娘娘身邊,伺候娘娘!”


  “別說傻話,一輩子的事兒,哪裏是這樣容易的?畢竟是你自己的日子,你要想清楚了。你們跟著我的日子不算短,又盡心盡力,無論如何,讓你們順心如意,我還是能夠做到的。”林清道。


  春凝卻想也不想,搖頭道,“奴婢當初決定留在浣花軒時,就已經決定了。隻要主子不趕奴婢走,奴婢就一直跟著主子!奴婢與香凝不一樣,她瞧不清的事兒,奴婢卻能夠看見。主子要在這宮裏立足不易,奴婢願意留下來陪著主子!”


  饒是林清這幾年入宮之後,越發沉穩,心緒平靜,也忍不住動容,“春凝,你與我不同,你可真想好了?”


  如花的年華,從此就隻能在這深宮之中耗到老去,她真的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麽?


  “奴婢想清楚了,在哪裏不是一輩子呢?跟著主子,起碼奴婢不會受苦。”春凝笑道。


  林清伸出手將她扶起來,“你放心,有我一日富貴,便不會讓你無所依傍!”


  抬起頭來,卻正好看到香凝站在門邊,臉上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模樣。


  林清鬆開了春凝的手,朝她柔聲道,“回來了怎麽不進來?這般瞧著我做什麽,不認得了?”


  香凝看看她,又看看春凝,終於快步走過來,撲進了她懷裏,哭著喊道,“娘娘,奴婢知錯了……”


  方才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她不知道自己對施太醫的那點兒小心思,春凝姐姐是怎麽知道的。或許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會有什麽結果吧?所以也從不去想將來。


  然而就在剛才,聽著春凝姐姐和娘娘的話,什麽施太醫,她都顧不得了,她最害怕的,是娘娘不要她!

  林清哭笑不得的摟著她,“哭什麽?這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香凝抬起一張沾滿淚珠的臉看著林清,“娘娘不會丟下香凝的,對不對?奴婢知道錯了,以後一定聽娘娘和春凝姐姐的話,不會再犯錯了。娘娘別不要我……”


  白玉一般的食指揉著額頭,林清隻覺得腦門兒上有根筋就要繃斷了,“不會!我怎會丟下你?”


  春凝連忙上前,一把將香凝拉開,“奴婢去開解開解她,娘娘放心吧!”說著將香凝拖走了。


  林清鬆了一口氣,無奈之餘,又有些好笑。她之所以喜歡香凝,正在於她有一顆這樣的赤子之心。誰對她好,她便也對誰好,愛憎分明。


  隻是和施太醫的事,總要想個法子,不然將來見了麵就別別扭扭的,不說他們自己怎樣,便是她瞧見了,也不會痛快。不過一時之間,還真不知應當如何是好。


  想了一會兒,心思又轉回了施良所說的事情上。


  那許婕妤竟不是因為失了孩子刺激太過,所以才那般瘋魔,而是被人用藥物控製住了。


  這就難怪了。從前林清就不信,宮裏的嬪妃能夠這般隨意的因為一點子小事就瘋了。原來是這樣。


  可那控製她的人到底是誰?當初控製著她,自然是為了對付木蘭,當時木蘭懷著孩子,不是李懷玉留了暗衛在她身邊,隻怕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了。


  可單隻憑這一點,根本沒什麽用處。須知這宮裏,想對付衛木蘭的人,真是太多了。


  不過,那藥物既然這般隱秘,能夠得知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最有可能的,是當時的寧賢妃。尤其她後來又在穩婆身上動了手腳,直接的害死了木蘭!

  可也就是因為如此,反倒將她的嫌疑洗清了。看她最後所為,分明已是勝券在握,自然不會打草驚蛇。


  剩下的人裏麵,能有這個能耐的,皇後和於貴妃嫌疑最大。


  當時許婕妤是在坤寧宮小產,若是皇後動手,那也太明顯了,李懷玉不會不知道。何況彼時她剛剛封後,在宮裏的勢力,可比不得於貴妃。


  如果說,是於貴妃設了連環計,先是讓許婕妤小產,然後再刺激她,讓她以為自己的孩子轉投到了衛木蘭的肚子裏,最後再給她行方便,讓她有機會一路闖進關雎宮裏去,那就說得通了!


  難怪,難怪許婕妤流產之後,不在承安宮養身子,偏偏跑到了關雎宮。難怪關雎宮明明守衛也算得上,卻仍是讓她這般輕易的跑了進去!


  於貴妃!林清咬著牙想,這宮裏到底還有幾個幹淨的人?到底誰沒有對木蘭下過手?

  若是一直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自然容不得她再繼續囂張下去。要知道許婕妤的藥,可是到現在都還沒有停,誰知道後麵是不是還有什麽的招數等著呢?

  林清很想去承安宮質問許婕妤,然而她隻能咬著牙,在這裏等著。


  因為隨意的一個動作,便有可能打草驚蛇,擾亂李懷玉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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