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說實話,陸先生,如果您當時也麵臨著一些威脅,在唯一的生路麵前,您也應該不會想太多。”
陸嘉文語氣涼薄:“你真覺得我會對你那麽做?”
周銳頂住他緊逼的視線,無處可逃,佯裝輕描淡寫地點頭:“當時您已經叫保鏢把我拖出去了。”
“我隻打算把你關在我的房間裏。”
“當時我很慌,怎麽知道是您的房間?”周驍捉住陸嘉文放在她腿上的手,“陸先生,這個問題問下去沒有意義。我們還是談談給林小姐賠罪的事。”
陸嘉文和她靠得很近,周驍幾乎是立即就往後退了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病床攏共就這麽大點地方,她還要退。
“這件事我是做的有些過火。”陸嘉文看著她心不在焉的眼神,壓製住了要吻她的想法。
周驍意外地轉過頭,沒想到陸嘉文能道歉。
隨即,她笑了笑,態度公事公辦,“林小姐這樣的美人要是落在我未婚夫手裏,實在是糟蹋了,怎麽能怪在您身上?雖然我很討厭林小姐,但必須要承認她比我漂亮很多,很多人喜歡她,媒體叫她全民女神,您是喜歡她的其中一個而已,這並不稀奇。看見我這樣身份低賤的人竟然敢算計她,您當時那麽憤怒,更正常了。”
周驍抬手順著自己打結的長發,“說不定,如果您當時不在那麽多人麵前出手,也許當沈先生知道這件事,抑或是林小姐的粉絲知道,指不定要怎麽對付我呢,可能比您做的更過火也說不定。”
林雁南的未婚夫沈風行,別人沒聽過,周驍聽過。
一個為人囂張張揚的富二代,比起陸嘉文的內斂,他的手段有過之而無不及。
陸嘉文看著眼前的女人明明在替自己解釋,可是句句都很虛偽的語氣,平靜地開口:“是麽。”
“一切都是我的錯,您還是快點說要我怎麽做牛做馬吧。我好有個準備。聽到未婚夫的稱呼,陸嘉文明顯地皺了皺眉,一言不發。”
周驍也靜靜地等著他。
她能聞到陸嘉文身上的煙味,應該是這幾天抽的多了,衣服上都沾了淡淡的味道。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地和我劃清界限?”
周驍輕輕搖頭:“不敢。”
她說的話,做的事,無一不是如此。
她要和他徹底了結。
想到這裏,陸嘉文笑出了聲。
“你說你對雁南很抱歉,又覺得我愛她不稀奇,可是兩個星期之前你在我二哥家是什麽說的。”
周驍當時害怕陸嘉文就在陸停山家對自己胡來,便激怒了他。
她於是對著男人重複道,“我說您沒什麽本事,眼光很差,這麽喜歡她怎麽不去機場求婚。”
“所以啊,你一邊表示寬容,一邊又叫孫豪傷害她,”陸嘉文抿唇,抵著她的雙手,“做人這麽分裂?還是因為你在二哥家裏,就格外大膽?”
“人的想法和做法本身就不能完全同步。”
陸嘉文的臉顯得格外森冷,“你進不了二哥的門,別耽誤時間,浪費感情。”
陸家對陸嘉文的態度這麽寬容,是因為他不是重點培養對象。
陸停山不一樣,在陸尹沒有兒子的前提之下,繼承人就是他,他的婚禮,他的妻子,永遠隻能由陸家決定。
周驍卻直視著他的神色:“能不能進去,看的不是別人,是自己。”
“也就是說,你鐵了心要進我陸家的門了?”
“我從沒這麽想過。我隻是在說一種可能性。”周驍淡淡地笑了,“我找男人又不是看他能不能和我結婚。不然當初,我為什麽會退而求其次地答應了你呢?”
她打算改變命運的方式可不是婚姻。
陸嘉文盯著她,看的她有些發毛,“···退而求其次?”
鮮明地感受到了男人的怒意,周驍想往後退,可是她現在在病床上,根本哪都去不了。
她默默咽了口水,知道她話說的太重了。
別人求也求不來看一眼的男人,對她來說隻是退而求其次。
聽起來很是不識好歹,又有些過分自戀。
陸嘉文臉上的寒意越積越重,眼神幽深而複雜,他靠著自己,幹淨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略略僵硬的臉,聲音聽起來還算心平氣和,似乎打算再給她一次機會,“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我還是這句話。我沒必要對您說謊,還是你覺得,每一個見到你,願意和你上床的女人,都不是為了攀附你,是為了愛情?”說到這裏,周驍自己也覺得很可笑,“我以為您不在意這些事,反正你對其他女人的態度都一樣,左不過都不如林雁南,和誰做不是做?目的是什麽真的重要嗎?”
陸嘉文像是冷靜下來了,淡淡地看著她。
同樣是外傷在病房養傷,林雁南被噴了迷幻劑,傷得柔弱,搖搖欲墜,眼前的女人從三樓往下跳,骨頭都裂了,也隻是靜靜地枕在柔軟地靠墊上,神色懶懶的,好像什麽問題都不想回答。
她遠比她想的要冷靜。
手上柔軟的觸感讓他心裏一動,他的手搭在她敞開的扣子邊緣,嗓音低啞,似乎是警告,又似乎是誘惑:“我當然很在意她們接近我的目的。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動機不純的女人。”
周驍忍住戰栗,避開了他的視線。
但是很快,她又被迫和陸嘉文對視。
“為什麽?”周驍笑道:“您被林小姐以外的女人傷害過吧?”
換句話說,林雁南在他心中就是個格外純潔,沒有不良動機的女人,他們之間的感情極其的純粹。
卻不料陸嘉文對她說:“我媽媽是被小三推下樓害死的,就是在你進陸家之前發生的事。後來的小三上位,就是我現在的繼母。她原本是我媽媽的好朋友。”
說到這,周驍動作頓住,聞言有些怔愣,一時沒說話。
她在陸家是沒怎麽見過這位叔母,聽說是陸浩源養在外麵的,從不見陸家人。
周驍不知道說什麽好。
陸嘉文鬆開手,把床頭櫃上的白開水遞給周驍,“澆吧。”
“啊?”
“你不是要泄憤嗎?”
“我隻是想和您談談給林小姐賠罪的事。”
“你心裏在生我的氣,發不出來,恐怕不能和我好好談。”
“那您是覺得潑一杯水我就不會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