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章 一個字滾
仆屋後院的外面是一片樹林,目測樹林的面積並不大,而且仆屋後院的院牆相對矮了很多,院牆邊又堆放了不少雜物。
秦軻一看眼前這情況,腦海里瞬間冒出了一個想法,幹嘛非要殺那隻厲鬼呢,我直接踩著水缸翻出去溜走不就好了,至於袁府嗎,愛咋咋地,讓他自生自滅好了,反正不關自己啥事。
當下秦軻趁老管家一個不留神,三步並兩步的跑到水缸前,然後縱身一躍跳到水缸上,俗話說,站的高看的遠,秦軻望著外面不大的小樹林,從小樹林走出去就可以跑到集市上,現在雖然很晚了,但是集市上依舊很熱鬧,隔著百十米都能聽到小販的叫賣聲。
當自由快要降臨時,突然身後出現一股蠻狠的力道,硬是把秦軻扯到了地上。
「你幹嘛,為啥拽我?」秦軻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拍打衣服上的土一邊氣嗚嗚的向老管家質問道。
「我沒拽你啊。」老管家先聲明不是自己乾的,緊接著一臉的無辜變成乞求:「道長你可不能走啊,你要是走了袁家可就徹底完了。」
開始秦軻還真的以為撞鬼了,可是聽到老管家最後一句話,秦軻很肯定剛才拽自己的人就是老管家。
「我告訴你啊,想讓袁府沒事,你就老老實實的聽我安排。」秦軻指著十步之外的地方說:「你去站到哪裡幫我放風,只要古管家一來馬上通知我。」
聽到古管家這三個字,老管家確信秦軻這是真的要幫袁府驅除內鬼了,當下也沒多想轉身走了過去。
秦軻見老管家果真上當了,再次跳到水缸上,準備扒著院牆跳出去,可這一次連院牆都沒摸到,直接又被拽到在地,這次著實摔的不行,那股莫名的力道也比原先大了許多。
老管家還沒走幾步,突然聽到身後撲通一聲,急忙轉頭看到摔在地上的秦軻。
「唉,就連道長都被那隻厲鬼當猴耍,看來沒人可以制服的了它了。」老管家神情落寞的說:「袁家怕是真的要完了。」
秦軻將身上的道袍脫了下來,往地上一摔,怒道:「我根本不是什麼道長,從頭到尾都是這身道袍害得,實話說,在鬼神面前我心裡比你還害怕。」
「什麼?你不是道長?」老管家一愣:「難道你是來袁府騙錢的。」
「靠,騙錢的方法那麼多,你認為我會傻不拉幾的去冒充道士招搖撞騙。」秦軻說道:「是你們袁家的大公子硬把我抓到府上來的。」
袁府的怪事早就在方圓百里傳遍了,沒有那個正經的道士敢來此做法驅鬼,也就那些不學無術的江湖術士為了騙點銀子才跑到袁府來,結果那些學藝不精的傢伙們全部死在了袁府。
老管家疑惑的說道:「怎麼感覺你說話怪怪的。」
「怎麼怪了?」
老管家問:「那個靠是什麼意思?」
秦軻不耐煩的說:「二十一世紀的口頭禪,說了你也不懂,現在還是考慮一下該怎麼出去吧,一會兒那些厲鬼真的出來了,咱倆鐵定玩完。」
事已至此,老管家反倒淡定了許多:「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掉,反正我都已經是快死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秦軻說:「可我呢,我還年輕啊,而且還有一件重要事情沒完成,我可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
「孩子,你自求多福吧。」老管家的話音剛落,緊接著身後的水缸發出了破裂的聲音。
秦軻直覺的頭皮發麻,因為他知道水缸不會無緣無故的裂開,而且裡面泡著的都是死人。
「我的道袍呢?」秦軻忽然想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道袍,心想或許那身道袍可以嚇走水缸中的厲鬼,可是當他低下頭時卻發現道袍不見了。
「除了這身道袍,你還有什麼本事?」不知什麼時候古月出現在了秦軻面前,手裡拿著道袍向秦軻挑逗道:「你要是不脫下道袍,我還真的拿你沒辦法,不過現在你這唯一的護身器也沒了,我到要看看你還怎麼和我作對。」
秦軻一臉無辜的說道:「我沒想和你做對,是他們抓我來的,商量一下可好,你把我放了,我就把道袍免費贈送給你。」
「你是在和我談條件嗎?」古月說道:「好吧,你先把道袍拿過來。」
「道袍不是已經在你手上了嗎。」
「你既然知道道袍已經在我手上,還拿什麼跟我談條件。」古月一臉興奮的望著手裡道袍,如獲珍寶般憐惜道:「這種極品寶貝竟然落到了你這個廢物手裡,看來你拜的師門挺闊綽啊。」
要說這身道袍出自那個師門,沒人知道,或許當今也只有風農道長知道這件道袍的來歷了。
秦軻見軟的不行,直接來硬的,叫囂道:「你別以為我真的怕了你,大不了就是一死。」
「你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古月拍了拍手,一隊黑衣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他們的服飾,應該是袁家的侍衛。
黑衣人中間是一個衣著華麗的貴公子,不過神情上有些落魄,秦軻一眼便認了出來,那個被五花大綁的貴公子就是袁洛明。
秦軻看到被押過來的袁洛明,上前一步挖苦道:「我早就叫你殺了管家,你就是不聽,現在吃到苦頭了吧。」
與此同時,古月向黑衣侍衛命令道:「把老管家和那個廢物一塊綁起來。」
在黑衣侍衛面前,秦軻和老管家沒有掙扎太久,老管家壓根動也不動,站在原地只等著被綁,而秦軻也好不到哪去,沖著眼前的一個侍衛狠狠打了幾拳后,發現人家根本沒多大反應,最後只能束手就擒。
三個人都被綁了起來還不夠,接著又被推到了一起,又來了一次集體捆綁,然後在三個人周圍堆起一圈木材。
古月從黑衣侍衛手中接過火把,悠悠的走了過來,看著秦軻說:「早就告訴過你離開袁府,結果你還是跑進來送死。」
秦軻畢竟是個普通人,當時並沒有聽到魂語,所以現在一臉的鬱悶:「你什麼時候告訴我離開了?」
古月沒有理會秦軻,看向袁洛明說:「袁公子你這馬上要死了,臨終前就沒有幾句想說的話。」
袁洛明眼睛瞪得很大,望向漆黑的天空,嘆道:「有,我想在死之前玩一局睜目對日的遊戲,賭注越大越好,你能不能等天亮了和我玩一把。」
「睜目對日!!」秦軻和古月異口同聲的驚訝道,兩人不禁扭頭看向袁洛明。
「你不是袁洛明?」古月臉色凝重的說:「你究竟是誰?」
假袁洛明望著仆屋外面沉默一會兒,豁然開口喊到:「滾!」
「你敢罵我。」古月氣急敗壞的一拳打在了假袁洛明的肚子上。
「我沒罵你,要滾的是我們。」假袁洛明說罷往下一用力,捆在一起的三個人同時摔在了地上。
秦軻不明其意,心想即便咱們三個人能在地上滾出一段距離,可是古月的手下已經將仆屋圍了起來,想要靠在地上打滾逃脫是絕不對不可能的。
當他抬起頭的那一刻,才豁然明白為什要滾,只見數百隻羽箭劃過天空,密密麻麻的朝著仆屋飛來。
「我靠,趕緊用力滾,大家加把勁!」秦軻沖老管家喊到,至於假袁洛明的身份嗎,秦軻早就猜了出來,鐵定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馬夫。
三個人配合的還算不錯,幾個呼吸之間已經滾到了兩丈開外的涼棚中,老管家雖然嘴上說不怕死,可看到空中飛來的羽箭時,那比誰都賣力,破有一種豁出老命的架勢。
涼棚外,古月跟他的手下反應慢了一拍,慌亂之中抽出佩劍亂擋,可是仍有一大半人被亂箭射死,剩下的那幾個人也被院子外面衝進來的一批人全部殺掉了。
「古管家真是不簡單呢!」袁洛明從新進來那隊人群中走了出來說道:「我還真是佩服你,你才來了袁府多久,竟然能把袁府上下全部籠絡到你身邊,就差我和這幫馬夫沒向你下跪了。」
古月將袁家的家丁侍衛乃至丫鬟都拉攏到了自己的陣營里,可他萬萬沒想到今天居然讓一幫馬夫來壞了自己的好事。
袁家是做木材生意的,基本上是靠馬車運輸,至於水運在這裡行不通,因為這裡的河道太淺。
袁家是個大家族,大家族的車馬隊自然少不了,各個據點的馬夫加起來足有上千人,這一數量遠比袁府的侍衛要多的多,即使馬夫的身手並不如侍衛那麼厲害,可是好虎也架不住狼多啊。
古月的大勢已去,腳下躺著的屍體都是他辛辛苦苦招籠來的部下,現在的他嫣然成了一位無助的孤家寡人,但他得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成王敗寇,但我不會失敗。」
與此同時,十幾口水缸同時破裂,只見十多個紅毛怪物從水缸里爬了出來,這些紅毛怪看起來像人,但是比普通成年人矮了半截,身體短小精裝,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老管家,你不是說水缸里泡著的是以前死在這裡的道士嗎?怎麼現在變成小孩了。」秦軻問。
老管家回道:「我那知道,不過我能肯定的是這些不是小孩,而是傳聞中的冥童,邪惡的道士都愛養這玩意害人。」
「那現在怎麼辦?」秦軻望著旁邊的冥童僅離自己兩步遠,而自己又被綁著動彈不得。
這種情況下,袁洛明首先想到了秦軻,急忙命令手下:「先去把道長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