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敢問路在何方

  又一個夜晚降臨，不過葉峰不再是孤單一人。坐在約翰大叔家的小院里，赤紅的篝火上一隻矮腳土雞，已經被烤的金黃，油脂滴在炭火上，發出啪啪的爆響。


  「真香！好幾個月沒吃到過肉食了！」拐棍饞的不知道擦了多少次口水。


  「太浪費了，這麼大一隻土雞，要是賣給瑪莎大嬸，少說30個銅子兒啊！」財迷銅子拚命咽著口水說。


  「你們幾個臭小子！今天可是為了慶祝銅子活命，還有你們增加了一個兄弟！」約翰大叔喝著最劣質的酸果酒，一邊用大手拍著葉峰的背。


  葉峰在其中感到了濃濃的親情！要知道，約翰大叔和大個子肖恩雖說經常跟著傭兵團做任務，但因為顧及肖恩的安全，所以約翰大叔總是找那些最安全的工作，對於傭兵來說，危險意味著高收入，像約翰大叔這樣力求安全的，自然也就掙不到什麼錢。所以爺倆的日子其實過得也是苦巴巴的，今天拿出這隻土雞，原本很可能就是爺倆幾天的飯錢了。


  「我說羅蘭！你那是什麼表情，是不是沒吃過肉啊？」嘴巴最臭的拐棍開始調笑葉峰。


  「你們看！咱們羅蘭這小臉兒長的還真不賴呢！跟個小娘們一樣，白嫩白嫩的！」彈弓在背後放了冷箭。


  「真的真的！比米婭姐姐都不差！」小手再次把攻擊範圍加大。


  「你們夠了啊！白點兒怎麼了，男人看得的是這個！」肖恩舉起燒瓶大的拳頭。「你說說你們五個人打不過人家羅蘭一個！丟人啊！」


  「他，很強！」石頭就算燒烤也不放下他那把破劍。


  「對呀，羅蘭，你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以前朝你扔石頭你都不敢還手的……」銅子兒果然是個沒心沒肺的貨。


  「這個……其實我本來就不弱好吧。」葉峰倒也沒說謊，原本的亞瑟已經接近劍術學徒水平了。除了大個子肖恩算是天賦異稟，其他人收拾起來絕對算是輕鬆娛樂了。


  「小子，既然你有這個能力，以後就要多照顧你的兄弟們！知道了么？！」約翰大叔對羅蘭說道。


  「嗯，我會的。」葉峰鄭重的對自己的內心發誓。


  「以前肖恩是大哥，我是老二，石頭是老三，彈弓老四，銅子兒老五，小手老幺。羅蘭你多大了？」猥瑣的拐棍問道。


  「我14，快要15了。」葉峰心裡在祈禱「別是老二……別是老二……」


  「你是老二！」肖恩一巴掌拍碎了葉峰的期望。


  「那個……肖恩老大，冒昧的問一下，你多大了？」葉峰弱弱的說。


  「我剛剛15！明年就可以申請做傭兵了！」肖恩得意的說。


  「納尼？！15？！不可能！不科學啊！」葉峰被嚇到了。五大三粗的肖恩，怎麼看怎麼是個「大叔級」呀，怎麼可能才15啊！？這是吃什麼了？


  「嘿嘿，大哥我這叫本錢好！你們羨慕不來地！」肖恩猛灌了一大塊酸果酒說道。


  「好吧，老二就老二吧……」葉峰認命了。


  「好了，大家開動吧！」約翰大叔把土雞從篝火上取下，用手直接撕開，一股濃濃的肉香挑戰著孩子們的耐受極限。


  「謝謝約翰大叔！」約翰大叔給每一個孩子分雞肉的時候，孩子都會很感謝的對大叔說上一句。絕不是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真誠謝意。


  雖然窮，但是人心是暖的。因為窮，所以更要抱團取暖。


  「羅蘭，以後你跟著我和爸一起去做任務吧。你的身手不錯，回頭跟領隊說說，應該也能跟我一樣掙半份兒！」肖恩對葉峰說道。


  「老大你傻了呀，肖恩能製作藥劑！藥劑啊！一瓶好幾金幣啊！做傭兵一年能買下一瓶藥劑嗎？」只要關於錢，銅子的腦子就變得格外靈活。「我說二哥，以後你在家裡做葯，我去給你賣。放心，我不貪心的，每瓶藥劑給我十個銅子兒……不，五個銅子就行了！」


  銅子的話越說越小聲，因為他突然發現幾個兄弟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善。


  「你們……這都是怎麼了……」銅子兒怕怕的說。


  「銅子兒，以後這話別說了。煉藥是很危險的，羅蘭為了給你煉藥，命都快沒了！」肖恩嚴肅的說道。


  「我暈……哥那是手藝不精加上特殊情況好吧……」葉峰在心裡默默吐槽。「其實……也沒那麼危險，主要是我現在等級太低，練習的也不夠，以後多練練就好了。」看氣氛有點冷，葉峰趕緊說道。


  「羅蘭你不用說了，大家是窮，但是再窮也要活下去。我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因為窮苦去冒生命危險的！」肖恩大手一揮就算做了決定。


  感動！葉峰心裡只剩下了滿滿的感動！兩世為人，從來沒有人這麼在乎過自己。


  回報！為了這滿滿的感動，為了這暖暖的親情，一定要給大家一個未來！葉峰默默的下了決心！

  「這個……不知道大家以後有什麼打算？」葉峰問道。


  「打算？」所有的孩子都沉默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幾個孤苦的孩子能有什麼打算呢？能夠活下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我有點想法，大家聽聽，幫我合計合計。」葉峰主動開口說道。「首先是藥劑！肖恩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藥劑是一定要做的，這不光是為了賣幾個金幣，更是為了讓我們能搭上紫金玫瑰這種有背景的關係。咱們都是窮人，不管做什麼，沒有背景罩著，分分鐘就被人家玩死。就像做葯，誰都知道藥劑值錢，這葯在咱們手裡，誰都敢搶，搶了咱們也不能把人家怎麼樣。可是如果和紫金玫瑰合作，葯都交給他們，這事兒就不一樣了。紫金玫瑰的東西誰敢搶？就算搶了，自有紫金玫瑰的人出頭，咱們落得個安全。」


  「紫金玫瑰也不是什麼慈悲的人啊……」約翰大叔提醒道。


  「當然，他們是商人。商人逐利，只要我能帶給他們豐厚的利潤，這種合作就能繼續下去。」


  「可是你就不怕他們搶走你的藥方，或者直接把你抓起來，逼你給他們煉藥？」肖恩到底是成熟一些。


  「他們不敢！肖恩大哥，別忘了，昨天我可是告訴他們，我還有個老師呢！」葉峰說的風輕雲淡。


  「老師？！我說二哥啊，兄弟我可是立志要成為魔法師的人，你看……能不能跟咱老師說說……」拐棍一臉諂媚的說。


  「那是蒙他們的。我的煉藥術是家傳的。」葉峰一盆冷水潑了上去。


  「家傳？！那更好了！亞瑟·羅蘭大師，我，皮埃爾懇請成為你的弟子！」拐棍突然向葉峰單膝跪下，一臉嚴肅的說道。


  「我去！咱不這麼玩兒好不好，你要是有成為法師的資質，我會什麼就教什麼。咱們是兄弟，別整這麼多說頭好不好？」葉峰一把將拐棍拽了起來，然後摟著他的肩膀說道。


  「可是……」拐棍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雖然他自己總說自己是立志成為魔法師的人。可是他自己很清楚，且不說自己有沒有這個資質，成為魔法師可是大陸公認的燒錢職業。自己這麼個一無所有的孤兒，就算資質逆天，也不會有絲毫成為魔法師的可能。如今自己的兄弟居然說他會什麼就教什麼……對於傳承嚴格的魔法世界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行了，你的事兒咱們呆回再說。約翰大叔、肖恩大哥，這錢你們拿著……」葉峰把那張紫晶卡交給了約翰大叔。


  「羅蘭，你這是什麼意思！」肖恩氣憤的喊道！


  「臭小子，你是讓我幫你收購藥材把？」約翰大叔攔住了肖恩說道。


  「嘿嘿，大叔您聖明！您看，您和大哥在傭兵圈裡人頭熟，省得我兩眼一抹黑的，回頭再讓人家坑了。」葉峰很狗腿，馬屁一個接一個。


  「哦，那沒說的！你小子，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上來就給錢，嚇死我了！」肖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藥劑不夠！」石頭難得的發言了。「一天一瓶，休息一天，這樣不夠！」


  「這個……我說你個石頭，能不能不這麼揭哥的短啊！難道哥不能進步嗎！」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葉峰心裡很清楚，如果和紫金玫瑰合作，尤其是還打著一個莫須有的老師的名義，這點速度肯定是不行滴。


  「煉藥只是哥創業大計的一個環節而已！哥還有別的呢！放心吧，跟哥混，吃飽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貧民窟的孩子怎麼了？咱們一樣可以有未來！」


  葉峰說的很煽動，孩子們聽的很熱血。年少不知愁，只要給他們一點希望，他們就敢用生命去燃燒！若干年後，站在大陸頂點的幾個兄弟，回憶起小院篝火旁的這一幕，都認為這是自己人生最重要的轉折點。而給予自己希望的，就是他們的兄弟——亞瑟·葉峰·羅蘭！

  夜深了，葉峰迴到自己的窩棚，躺在地鋪上，看著頭上的滿天星斗。身邊，癩皮狗打著咕嚕，睡的很沉。


  路在何方，該怎麼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