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元芳你怎麼看
第二十七章元芳你怎麼看
皇城,淑景殿內。
身著一襲抹胸紅裙的武后扭捏地從屏風後方款款走來,肌膚勝雪、姿容絕代。左手捂著胸口,右手提著裙擺小心地邁著步子。
「阿耶快看,阿耶快看。娘親今天是不是特別美?像不像天上的仙女?」小蘿莉使勁搖晃高宗李治的手臂,一臉期待地望著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覆。
「美,特別美,而且啊,還不止一位仙女呢。」李治一臉迷醉,即便年過四十,媚娘依然如少女般清麗,這一襲紅裙更將媚娘襯托的美艷不可方物。李治忍不住起身迎向武后,一把將武后攬住,武后也順勢倚在李治的懷中。
「還有一位仙女嗎?我怎麼沒看見?阿娘你看見了嗎?」小蘿莉一臉迷茫,這裡只有娘親一名女子,另外一個仙女躲到哪裡去了。
「那個仙女正是我兒。」武后捧腹大笑,抽空朝李治翻了個白眼:老大不小了,還說這種肉麻的話,後者頓時意亂情迷。
「人家還沒長大呢,頂多是個小仙女。」
「小仙女也是仙女。」李治裝作一臉嚴肅。
「就依阿耶啦。」小蘿莉羞得小臉通紅。
「這衣裳是我兒送於娘親的?」李治溫言問道。
「在聽香閣買的啦,好看嗎?」小蘿莉一臉期待。
「我兒買什麼都好看。」武后輕笑道。
「那也是娘親好看,不是衣服好看。阿耶穿著就不好看。」小蘿莉狡黠說道,李治和武媚娘瞬間笑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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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慕容府邸。
不遠不近兩兄弟(慕容博遠、慕容博進)悲切地從府中離開,雙眼哭的紅腫不堪,身體搖搖欲墜,在家僕的攙扶之下艱難爬上馬車,顯然父親新喪對他們兄弟二人的打擊不小。身後的刑部司吏上前安慰,交代若是想到什麼對案情有幫助的線索隨時來報云云。
安頓好之後這名司吏越過門口站崗的府兵直奔後院而去,穿過一片精緻的小院,便見到已經燒得面目全非的書房。書房的木質門窗被燒得乾淨,遠遠望去像是灰黑色的骷髏頭,露出空洞的眼窩,有些滲人。書吏輕輕踏入書房之中,看著正俯身查驗現場的灰衣青年嘴角竟然露出一絲微笑。
「對於此案,元芳你怎麼看?」灰衣青年仔細將手中的小毛刷放好,輕輕起身。
「好容易熬到休沐,找你出來吃酒,還有案子查,我真是好福氣啊。」灰衣青年自嘲道。
「元芳你能者多勞,我在洛陽也就你這麼一個像樣的朋友。你也知道阿耶舉薦我來做這個什麼司吏,我完全就不擅長這個嘛?你不幫我誰來幫我?」司吏一臉沮喪,反而向名叫元芳的灰衣青年叫屈。
「好你個李笑忘,每次都來這套,為什麼洛陽城出了什麼棘手的事情他們都找你?」元芳佯怒道。
「你是狄公故舊,狄公之名誰人不曉?你老是找我吃酒,刑部司的同僚知道你我相識,每次遇著棘手的案子都往我這頭上推。我難道再往上官身上推嗎?我只能找你,我知道你會幫我的對不對?」司吏李笑忘嬉皮笑臉的說道。
「先說好,查不出什麼,你也要請某吃酒。」
「好說好說,那你現在講講都查到了什麼?」司吏李笑忘瞬間收起了笑臉。
「由於你講現場保護的很好,查出的東西不少。」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帶的隊。」李笑忘得意道,瞬間打回原形。元芳也不惱,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死者已經確定正是這所宅院的主人,慕容財。另外一人是他的本家兄弟慕容廣,是洛陽城有名的富商,主要經營布匹、生絲,這幾年生意網漸漸鋪開,還開酒樓、糧行。兩人當時在書房商量著什麼,周圍的下人俱都遣退了,兇手先將下人打暈然後到了書房殺了人,又翻找了些什麼,便一把火將這裡燒個精光。」元芳細細摩挲著下巴。
「你怎麼知道死者就一定是這兩人?萬一他們使出金蟬脫殼之計,故意放火殺人,掩蓋自己還活著的真相,好實施更加可怕的計劃?」書吏李笑忘興奮的分析道。
「這不是上次我給你講的狄公判的案子嗎?你怎麼想到這上面了?」元芳笑道。
「你就說有沒有可能吧?別管什麼案子不案子的,你就說我猜的有沒有道理,你說,我這次是不是說對了?」司吏拉著元芳的手臂不放,元芳掙脫不了,也不想繼續吊他的胃口。
「你看,死者的臉並沒有被燒到啊!」元芳說完,翻過其中一人的身子指給司吏李笑忘,後者如同炸了毛的公雞蹭的一聲跳了起來,指著元芳的鼻子罵道。
「好你個李元芳,你還有心情消遣我,明明知道也不早點告訴我,害我在外頭瞎想了半天。」書吏氣呼呼地說道。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死者的臉被人精心保護了下來,應該是兇手故意讓我們查到死者是誰一樣。我剛才只是在確認,這兩張臉有沒有被人做過手腳,也就是確認死者是不是慕容兩兄弟。」李元芳淡淡地朝司吏李笑忘說道,後者一陣臉紅,眼見後者不說話,元芳也沒好意思盯著看,索性指著現場向司吏說起的案情。
「你看這兩名死者的頭部,一掌斃命,直接將腦袋拍扁了。力道掌握的恰到好處,既將人殺死了,又不會讓腦漿濺自己一身,端是好手段。」李元芳指著桌邊的黃白之物向司吏說道,後者捂著肚子一陣乾嘔。
「你怎麼知道是手掌拍的?而不是砸的?人哪有那麼厲害的武功。」乾嘔了一陣的司吏回頭質問李元芳。卻見他撿起地上被拍扁的銅錘,瞬間明白過來,脊背發涼。
「你看這柄銅錘,雖然是空心的,分量卻是不輕。普通高手別說拍扁,怕是拍一下,手都要廢掉。卻被兇手拍成了瓢,端是可怕。」李元芳指著銅錘上面的手印說道。心裡越發迷茫,殺人動機是什麼?這柄銅錘並非兇手的,而是死者所有,看來死者的身份也不簡單,能使這種分量的銅錘也算是把好手。兇手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江湖仇殺、為財殺人、還是別有企圖,要是狄公在這裡就好了。唉,某家比狄公還差上好幾條街啊。
「你是說,這兩人有問題,殺人者可能並不是為了仇殺或者錢財,他還有別的目的在裡面。」司吏李笑忘終於開了竅,李元芳聽罷讚賞地點了點頭。
「正是,你回去翻一下卷宗,看能不能查出死者的身份。兩個商人為什麼呢會惹到這等絕頂高手?還有順便查一下死者最近和什麼人有生意上的往來,查到之後速來尋我。」李元芳說完起身就往外走,書吏李笑忘急忙跟上。
「那你現在幹嘛去啊?天還早著呢,一起吃酒去啊?」
「不了,查案要緊。為兄還要去尋狄公,向他討教一番。案子結了,咱們兄弟二人喝個痛快。」
「還是那副倔脾氣,就不能破例一次。人都死了,兇手又那麼厲害,趕著去送死啊?你腦袋被開了瓢,誰來幫我查案啊?」李笑忘調侃道。
「為兄總覺得此時必有蹊蹺,隱約有種感覺,兇手是為了遮掩更大的陰謀才出手殺人。換句話來說,這兩個人的死極有可能只是為了牽制我們的注意力。」李元芳嚴肅地說道,兩眼放光。
「哪一次不是「此事必有蹊蹺」,「必有陰謀」,我說元芳啊,你能不能換句台詞啊?」司吏無奈朝著李元芳吐槽道。
「你覺得這句怎麼樣?」
「哪一句?」
「此事必有隱情?怎麼樣?」李元芳眼珠一轉想到一個絕佳的句子,李笑忘頓時被噎的嘴角抽搐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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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慕容府之後,李元芳才將手中燒得僅剩一角的紙片拿了出來,細細查看,眉頭鎖得更緊了,盯著看了良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三郎?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