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聽香閣里不賣香
第二十二章聽香閣里不賣香
「安靜」收拾了心情的薛紹重新穿好衣服,站在一幫人面前,彷彿剛才春光乍泄的是另外一個人一樣。畢竟不是頭一次這麼丟人,去年還被城陽公主脫了褲子打了一頓,只不過那時候穿了褲衩而已。
「我說了,安靜,還想讓我再說一遍?」薛紹滿意地望著下面瞬間安靜下來的人群,這個句式是個信號句:「還想讓我再說一遍」的意思是,不會再有那麼一遍,我會直接發火。城陽公主府的下人們老早就知道了,薛三郎在發火的時候會摔光手邊所能夠得著的任何東西,同時也包括活的東西。院子里站的人有一半以上是原來城陽公主府的下人,深知小少爺的惡劣行徑。據說這個小郎君發起火來連自己都嚇到過,太可怕了。
「很好,對於明天店鋪開業的事情誰還有疑問,今天一併提出來,我在這裡解決掉。」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人敢提問,他們自己將下人的概念根植到骨髓里,只能執行,不能發問。但是薛紹不需要這樣的人員,管理經營一家店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的不僅是勤勞能幹聽話的勞動者,更需要的是心思活絡、能說會道的人。而且薛紹想做的並不只是一家衣裳店而已,在薛紹的威逼利誘之下,漸漸有人試探著開口了,提上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發現無論問什麼,就算薛紹無法給出答案,至少不會因為提問者本人而遷怒。
「小郎君,我們店鋪定價這麼高,會有人買嗎?兩三貫夠一個人吃兩個月了,一個小包就賣這麼貴,會不會太黑了。」邊上一個瘦高個舉起了手,弱弱的問道。這個問題你已經聞了三遍了,不要再問了好不好。
「你這個問題提的特別好,首先在這裡表揚一下,你問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瘦高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薛紹心說好個屁啊,問來問去就這一個問題,我都解釋了三百遍了,去年開始做衣服的時候就在問我了。難道本少爺做這麼多衣服都砸在手裡不成?
「首先,這個不是你們所擔心的問題。你們只需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了。從原料和做工上面來講,我們的工藝和原料是整個洛陽城最好的三家之一,他們的定價大概在五百文到八百文,專門定做的價格上面浮動太大,不好比較。但我們不一樣,我們賣的是時尚,是美。整個洛陽城,不,是整個大唐,這種衣服、這種包包,只有我們家有。你們放心好了,賣再貴也會有人買的。」薛紹侃侃而談,對於這點,沒有女人會拒絕包包的,多少個都不夠。
最好看的永遠都是下一個,永遠都是,買了新包總要買身衣服搭一下吧?買完了衣服,總要再配上絲巾啊,帽子啊,鞋子啊。等到買的差不多了,你會發現新的包包又上市了,這簡直就是一個死循環,跳進去就別想爬出來了。
「小郎君,我想問一下,經營一家店鋪需要這麼多人嗎?這十多天我們一直都在店裡排練,為明天的開業活動做準備。是不是店鋪開業后,留下一批人,剩下的都會遣散?」
「是啊,是啊。」「我們這幾個不是府里的下人,是不是以後就不要我們了?」
這句話一出,就好像往人群裡頭丟了一顆炸彈一樣,立馬沸騰了。其實這事薛紹事先安排的托問出的問題,主要薛紹怕這些下人們會胡思亂想。提前將他們最關心的問題解決掉,會省下很多麻煩。安排托在裡頭問問題主要怕他們膽子小,想問卻不敢問。
「經營一家店鋪需要的人手的確有限……」
「那就是不要我們嘍」「是啊,是啊」「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安靜,安靜,要不要現在就走啊?」人群立馬安靜下來,十四郎朝薛紹豎起大拇指,威風了小郎君,薛紹點頭致意:混口飯吃。
「店鋪開張以後,只會留下十幾人,來維持店鋪的運轉。其餘的人,我還有其他安排。比如要開新的店鋪,開辦新的作坊啦,開展服裝店宣傳推廣工作啦,要給我們的店鋪貴賓提供退換貨上門服務服務服務服務服務服務服務等等,這些都需要人。辛辛苦苦訓練你們大半年,難道就為了這一天?如果我還需要人,難道還要再找一批從頭開始教?有誰想要離開的跟我說,我可以允許你現在就離開,有沒有?」
「怎麼沒人回答我?沒吃飯啊」
「沒有」
「你們說什麼?我聽不見。」
「沒有」
「你們都是女人嗎?」
「沒有」眾人嘶吼道,地面都有些晃動。
「哎呦我去,我好像耳鳴了」
……
————分————割————線——————
洛陽城裡,燕來樓內。
在中國古代,在大唐,在這裡。逛青樓是合法的,當然你得去對地方。大概每個想要穿越過來,和已經穿越過來的男人來說,青樓一定使他們繞不開地一個地方。但是對於大唐人來說,這只是一種文人圈裡的一種文化生活方式,有酒有詩,怎麼能夠少的了美人。
十三郎現在就想抱個美人在家睡大覺,而不是出來做任務,但是他必須這麼做。今日的事情怕是有些嚴重,回去之後只怕要風別彙報給十郎和師傅了,薛大郎的簍子捅大了。趴在屋頂細細地將談話的重點記下來,還是當年那個邪惡的小本子上面。薛大郎不愧是薛大郎,連簍子都挑大的捅。
居然和琅琊王李沖廝混在一起,未經允許擅自離開封地,劉仁軌密謀、李黨、顛覆武后,這裡隨便一個字眼都夠砍腦袋的,就算將來大理寺什麼都查不到,光是和擅離封地的李沖混在一起知情不報就夠喝一壺的了。
屋裡的兩人相談甚歡,從開始薛大郎的錯愕、戒備、到稱兄道弟,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堅持到就被別人攻下了。別人還只用了一個女人的代價,何況那名叫依依的姑娘還沒被你薛大郎摟在懷裡呢。唉,小郎君說的一點都不假,男人果然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十三郎筆尖一動,也將這句話記了下來,薛大郎的名聲算是在家將圈裡臭到家了。忽然十三郎耳朵一動,有人。
「薛大郎在嗎?」門外傳來令人討厭的敲門聲,這薛大郎馬上就要抱住依依姑娘了,難道這痛苦李沖還要再來一次。薛大郎氣的臉都綠了,恐怕此時開心的只有依依姑娘了。
「誰啊?不是說了,沒有吩咐不要打擾嗎?」李衝壓抑著怒火。
「門口有個穿青衫的客人讓小的送信給薛大郎的朋友。」
「進來」李衝心里一突,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黑衣小廝慢悠悠走進來,輕聲關上門,將懷裡的信恭謹遞到李沖面前。李沖掃了眼新信封上地字跡,待確認信封沒被打開后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小金餅遞給小廝。
「知道怎麼做?怎麼說?」
「小的今日什麼事都沒有做,單就在花園裡撿到一塊小金餅,也不知是哪位客人拉下的。」黑衣小廝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李沖滿意地點頭,揮揮手讓小廝下去。那小廝躬身行完禮便走,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望屋頂望了一眼,嘲弄地笑了起來。
屋頂上的十三郎驚地差點從屋頂掉下來,九郎怎麼在這裡,他怎麼混進去的?
小廝走後,薛大郎再也沒有摸到依依姑娘的手,只能一個勁地和李沖喝悶酒。依依姑娘無力地撥弄著琴弦,看著屋中眼神迷離的兩人,一陣苦澀湧上心頭。
這一夜,對她來說,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