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嫉妒之火
神劍宗所處的山林間一處草地，溪水潺潺流動，溪邊隨意放置著幾個供人休憩的石桌、石凳。二、三十名弟子或坐石凳、或席地圍坐在一堆篝火旁，燒烤著各種不知名的野味，幾隻擺放在第上的罈子里傳來酒香。
唐劍似乎也在被邀請之列，他正坐在篝火旁沖李文昊擺手。
「你也來了啊。」
「我師父的內門弟子們都想見見我這個親傳，就說什麼也要拉我過來。」唐劍道。
「葉長老還有其他弟子嗎，不知道我師父有沒有。」李文昊道。
「凌長老比較特殊，他向來是不喜歡收徒的，你可是凌長老收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徒弟。」旁邊一弟子坐過來。
「師兄，」唐劍對著剛坐下的人見禮。
「不敢當，我這個內門弟子怎敢在你面前稱呼師兄。」來人連忙推辭。
唐劍接著有指著兩三名弟子向李文昊介紹，都是葉知川長老的名下內門弟子。
「唐劍，這位師姐也是葉長老的內門弟子之一嗎。」李文昊看著其中那位穿過自己白狐裘的女弟子，面容還算好看，屬於那種在人堆里容易意引起異性弟子的注意的級別的。
「這位是柳師姐。」唐劍介紹道。柳師姐頷首向李文昊微笑見禮。
「柳師姐好。」李文昊拱手，琢磨著怎麼和這位柳師姐搭話。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柳師姐道。
「當然見過了，師姐，我對初次見面時你那一身漂亮的白色披風現在還印象深刻呢。」
「是嗎？」柳師姐嘴角微微翹起，臉色紅暈，「對了，你就是那天在龍首城的那個攔下來問我白狐裘從哪來的小孩。」
「對對對，就是我，原來那個披風叫白狐裘啊。」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一名男子笑呵呵地走來，坐在李文昊和柳師姐中間。
柳師姐面無表情，靜靜地望著篝火，也不與來者搭話。
看來柳師姐對這位仁兄不太感冒。
看到柳師姐見到自己后馬上停止聊天，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男子麵皮有些尷尬，摸了摸後腦勺，湊上去想要與柳師姐說話，可是柳師姐選擇直接將頭偏過，給了他一個再明顯不過的抗拒動作。
「這位是？」碰了一鼻子灰，男子轉頭對李文昊問道。
「我是凌雲長老座下親傳弟子，李文昊。」李文昊不咸不淡答道，柳師姐對來人的態度不是很好，自己也不能對他表現的太過熱情，不然會惹得柳師姐不滿。
「幸會，幸會，在下……」
還不等他說完，柳師姐「刷」的一下站起身，轉身離開。
男子僵在哪裡，臉色陰沉，也不再與李文昊交談，甩袖離開。
得，這下李文昊想和柳師姐繼續聊下去的計劃泡湯了。
李文昊默默地喝著酒，看著周圍的歡聲笑語。
「這位小師弟，我可以坐這裡嗎？」清脆的女孩子聲音響起。
「請便。」李文昊頭也不回，又悶了一口酒。
「初次見面，」來人倒是一點都不見生，「我是李婷。」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不過名字太普通了，李文昊一時想不起來。李文昊扭頭，來人露出旋著兩個小酒窩的甜甜笑容，大眼睛眯起來，露出長長的翹睫毛，兩鬢有兩捋頭髮發梢俏皮地微微翹起。
「不是初次見面了吧，『李婷』同學。」漂亮的姑娘總是很容易讓人記住，這位已經十二歲卻只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小丫頭，正是李文昊由龍首城前往神劍宗那天，在馬上開船時見到的遲到姑娘。
「確實不是。」李婷吐吐舌頭，也不在意李文昊說破，「我叫李婷，現在是一名內門弟子，你呢。」
「李文昊。」
「文採的文？」
「嗯。」
「哪個昊？是『羲和鞭白日，少昊行清秋』的昊嗎？」
「就是——日天，日天昊。」這小姑娘怎麼這麼煩，問個沒完沒了。
「李文昊，你那天是怎麼做到的？」
「什麼怎麼做到？」
「就是那天在船上啊，船飛起來時，我坐著都感覺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仰，你是怎麼做到站著不倒的。」
「沒什麼，重心下沉就好了。」
「哪有說的這麼簡單，話說你是怎麼得罪的那位王師兄的啊。」
「什麼王師兄？」
「就是王行義，內門弟子王行義，罰你站的那位。」
「王行義，王行義，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鬼知道怎麼得罪他的，小肚雞腸，誰知道這個王行義腦子裡裝的什麼屎……」李文昊不耐煩，大聲道。
一片安靜。
正在與眾弟子談笑風生，推杯換盞的王師兄滿面笑容僵在那裡。李文昊剛才真沒注意到這位王師兄也來了。
所有與王師兄認識的人都神色怪異地注視著李文昊，李文昊倒是渾不在意，不耐煩小杯小盞喝的慢，拿出自己的酒葫蘆猛灌。
王師兄冰著的臉很快融化，再次露出笑容，似乎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催促周圍的夥伴喝酒，氣氛漸漸再次熱絡起來，不過總有人不時地瞟一眼李文昊。
「你慘啦！」李婷對李文昊道。
「怎麼？」
「王師兄主管弟子們每月吃穿用度的發放，你得罪了他，要被穿小鞋了。」
還不是拜你所賜，李文昊翻白眼。
「不和你聊了。」李文昊伸手組織想和自己繼續聊天的李婷，起身追向匆匆走過來的柳師姐。
「柳師姐！」
「是文昊啊。」柳師姐面露笑容。
李文昊這才注意到柳師姐背後不遠處還有一位跟屁蟲，正是剛才那位想要和柳師姐搭訕的仁兄，似乎是害怕柳師姐厭煩，只敢遠遠地綴著。
「柳師姐，你好啊。」
「你好，小師弟。」
後面那位似乎一直和柳師姐搭不上話的兄弟，看著柳師姐和李文昊笑眯眯地交談，眯起了眼。
不在意來自背後那位仁兄嫉妒的目光，鬼知道他怎麼會對一個小屁孩起了嫉妒之心，李文昊笑著道：「柳師姐，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知道我那天看到的那件漂亮的白狐裘，你是從哪買來的。」
「不是買來的，是有人送給我的。」
「不知道是誰送你你的……」
「這……」柳師姐臉色羞紅，眼中螢光閃閃，似乎在想著某個人，卻又羞於開口。
「是我冒昧了。」李文昊拱手離開。看來送她白狐裘的這位是與她關係親近之人，自己如果一直揪著不放的話，難免會讓人起疑心，還是先打住這個話題吧。
月上枝頭，李文昊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山道上。
「小子，站住，看你剛才和柳師妹聊得挺開心的，」夜色中幾個人影阻擋了自己去路，「說說看，你們都聊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