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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成也蕭何敗蕭何

  天牢里一陣沉默,臨晚鏡不再說話,銀鈴姑娘還在思考。


  最終,打破沉默的還是銀鈴。


  她忽然睜開眼,用一種很好奇的目光看向臨晚鏡:「臨大小姐,做一筆交易如何?」


  「你有什麼資格與本小姐做交易?」臨晚鏡下巴微抬,目光直視銀鈴姑娘。


  臨夢琪的消息,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就算真的想知道,也不止她這一個渠道。畢竟,還有一個翠屏在她手上呢。她把翠屏交給臨慕凡,可就沒打算再任由她在侯府偽裝下去。


  「沒有什麼資格,只是想問臨大小姐,是何時看透我的偽裝,發現我不是臨夢琪本人的。明明,我各方面都模仿得很像,就連那個李姨娘,都沒看出端倪。」


  這才是她不甘心的地方,在主人身邊,她明明是出了名的易容高手,為什麼,到了臨家大小姐這裡,就輕而易舉地被拆穿了呢?這種感覺,好挫敗。


  「你叫什麼名字?」終於想要和她攤牌了嗎?不過,臨晚鏡現在還空閑著,也有那個心情陪她聊天。索性,先從最基本的信息開始了解。


  「小女子銀鈴。」


  「銀鈴姑娘?擅長偽裝,易容,和模仿他人?」臨晚鏡蹙眉,從腦海里搜索,看有沒有這個人的基本資料。如果是江湖中人,她應該有印象。可是,記憶里又搜索不到。


  「臨大小姐對銀鈴倒是了解,沒錯,我是擅長偽裝,易容和模仿他人。」銀鈴也不否認,這都是她擅長的,也是她引以為傲的,「所以,臨大小姐可不可以告訴銀鈴,我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算模仿得再怎麼像,一個人的身體本能也是騙不了人的。臨夢琪不會武,難道姑娘不知?」某女笑著道,「在第一次,把你從暗室接出來的時候,本小姐就已經察覺到你的不對勁了。在暗室里關了那麼久,身體肯定會虛弱到無法行走。而你呢?除了精神獃滯以外,沒有任何問題。再來,去皇宮參加瓊華宴之前,按照常理來說,你的身體應該並沒有恢復好,可是,你所表現出來的,暴露了你的身體不僅早就恢復,還能臉不紅氣不喘。不要說你當時已經裝作很難受了,裝出來的和真實的,本小姐還是尚能分辨。」


  「原來,從一開始,你就沒相信過我就是臨夢琪本人。」銀鈴姑娘表情稍顯沉悶,她是真的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啊!第一次,自己被人一下子就看穿了。


  「是的。其實,一個人最大的破綻,不是日常生活習性,而是,眼睛!眼睛被稱為心靈的窗戶,就算其他的都一模一樣,眼睛,也騙不了人。臨夢琪的性格有點偏激,她的眼裡時常會出現陰鷙和野心,還隱藏著一絲不甘與自卑。而你,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都是自信,眼底自然不會有那些情緒。即便裝得再好,也會在不經意間便暴露自己。」某女說得頭頭是道,完全不顧對方的感受。


  當然,銀鈴姑娘也不是那種害怕失敗的人。她還是越挫越勇咧,想著以後出去了一定要再鍛煉一下自己的眼神,爭取做到一點破綻都沒有。


  「銀鈴受教了。」銀鈴姑娘朝臨晚鏡抱了抱拳,表示感謝。


  想想,二人明明是仇敵,卻能如此和睦地在天牢中聊天,也真是醉了。


  「別忘了,你應該回答本小姐提出的問題。」對於銀鈴的感謝,臨晚鏡不甚在意。她更想知道的是臨夢琪的下落,以及,銀鈴的真實身份。


  只知道一個名字,她查起來比較困難。但如果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不管是江湖中人,還是別國之人,都不是問題。


  為什麼一定要知道銀鈴的身份呢?

  與觴帝一樣,臨晚鏡懷疑,紀貴妃與外人有勾結。或者,她背後還有一股大勢力,不然在皇宮裡,不可能這般囂張。手下,也不可能有像銀鈴和翠屏一樣的人才。


  若是說銀鈴,只是擅長偽裝,會易容之術,那另外一個翠屏,顯然更多了一種優點——能屈能伸!

  在侯府一隱藏就是幾年,還能按兵不動,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亦或是,她有所動作,卻從來沒有被人察覺過。就連機敏如她老爹,都沒有發現,一個小丫頭,卻是別人派來的終極卧底。


  「臨夢琪的下落,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她被我交給紀貴妃了。紀貴妃說,她自己處理。想來,應該是沒有死的。」銀鈴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臨晚鏡的問題,真的還算誠實。


  雖然,心裡還有些想法沒與臨晚鏡說。但是,該她回答的問題,她都已經如實回答了。


  「你的主人不是紀貴妃?」如果是紀貴妃的話,她就不會如此稱呼她了。聽銀鈴的口氣,也不見得多怕紀茯苓。由此可證,她方才那個猜測是有幾分道理的。


  「她?臨大小姐覺得,銀鈴像是那種會被一個後宮女人隨便驅使的人嗎?」其實,她內心早就對紀貴妃產生極大的不滿了,只是,主人的命令,她又不得不服從。所以,從會在紀貴妃面前忍氣吞聲。


  那女人如果去和主人告狀,她的後果會很凄慘的好不好。誰讓主人腦子有坑,就是看上了這種心腸歹毒,心機深沉的女人呢?不然,她才不會跑燕都皇城來呢。想想以前身在江湖的時候,就算是做再艱巨的任務,也比待在紀貴妃身邊自由好不好。


  「本小姐也覺得你不應該是那種人。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為利益驅使的人。所以,你的主人是?」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臨晚鏡也乾脆,直截了當地問。


  「這個問題,恕銀鈴不能告訴大小姐了。如果大小姐非要知道,倒是可以當面去問紀貴妃。說不定,她一時頭腦發熱,倒是會告訴你。」


  她的主人身份神秘,那個地方又是不為外人所知的,她自然也不能說。


  何況,她覺得自己說出來,臨大小姐也不一定會相信。畢竟,那個地方不管是與江湖還是朝廷,都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都是約定成俗的井水不犯河水。


  「江湖上有個千面佛手,本小姐想知道,他與你有何關係?」


  千面佛手,在江湖上亦正亦邪的人物。無人知其是男是女,只知道,若要論易容和偽裝,無人能出其右。


  「千面佛手?」銀鈴眼底劃過一抹異色,卻依舊堅定地搖了搖頭,「恕銀鈴無知,從未聽過此人的名諱。」


  「從未聽過千面佛手的名諱嗎?」臨晚鏡懷疑地看向她,刻意拖長了最後的語調。


  「是,從未聽過。」就算聽過,也不會告訴你的。銀鈴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好吧,換一個問題。」臨晚鏡也不去追究她到底是不是在說謊,反正,心裡已經有底了。


  「什麼問題?」


  銀鈴抬起頭,看著臨晚鏡。


  大小姐,你是不是問上癮了?難道,你忘了我們現在的關係嗎?

  「這一次的詛咒事件,你是不是打算承擔所有的責任?」


  「為什麼是我?」銀鈴抬眸,不解地問,「難道,不大小姐強迫臨家二小姐詛咒公主的嗎?而臨家的二小姐,頂多承擔一個暗害嫡姐的罪名而已。」


  只要她一口咬定是臨晚鏡讓她做的,別人也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不是。


  只是,她現在倒是還有另一個疑惑。那隻她借著臨夢薇之手送出去的香囊,又是怎麼被臨大小姐察覺的。


  臨夢薇那裡,分明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不過,這個問題她也不急著問臨晚鏡。在她看來,自己又不可能在天牢待一輩子,以後有的是機會。


  「哦?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兩個詛咒小人兒身上的紙條,都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某女故意賣了個關子。


  「我知道啊,都是你寫的嘛。就算不是你寫的,也是你叫人模仿紀貴妃寫的。」這一點她如果都想不明白,也不配在那個地方生存了。


  「不,那是紀貴妃寫的。」臨晚鏡搖了搖頭,說出了一個讓銀鈴無限疑惑的答案。


  「怎麼可能?紀貴妃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自己寫兩張紙條,做出這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更何況,紀貴妃根本不具備作案時間好不好。


  「是不太可能。但是,最後陛下一定會這麼判定。」


  「為何?」銀鈴不解地看向臨晚鏡。


  她已經分不清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了。觴帝就算偏袒臨家大小姐,也不可能隨便斷案吧?那紙條任何人看了都會說是栽贓嫁禍好不好?虎毒不食子,紀貴妃一個後宮女人,怎麼可能詛咒自己的女兒?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墨,墨香襲人,可以緩解疲勞,清神醒腦?」


  「你是說,雲墨?」觴帝把雲墨賞賜了一小部分給紀貴妃的事情,天下皆知,進貢之人都贊觴帝對妃子之大方,無人能及。


  那雲墨,至今還躺在紀貴妃的書房裡面呢。那麼寶貴的東西,她肯定也是捨不得用的。


  「沒錯,就是雲墨。」


  雲墨,因為這玩意兒,紀貴妃深得聖寵傳遍天下,曾經羨煞了不知多少後宮嬪妃與朝中大臣。


  如今,她卻也因此…。


  算不算,成也蕭何敗蕭何?

  ------題外話------


  明天又要去投簡歷了,一直在找工作的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幾時才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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