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靈犀
第074章 靈犀
離王看著明王還有炎酒眼中不敢置信的眼神, 微微挑眉:“怎麽?你們覺得我做錯了?”
明王笑著道:“離王的決定無可厚非。隻是著人才接回來,就往離火潭裏扔,是不是不太合適?”
離王看著厲無鞅冷笑:“他要是真正的魔子, 離火潭裏那點魔焰根本要不了他的命。”
若是假的,那正好給他省事了。
明王輕歎一聲,無奈地看著厲無鞅:“看來,隻有請殿下去離火潭裏走一遭了。”
厲無鞅倒是並不怎麽在意,隻輕輕點下頭。這位南魔域的王花那麽大代價把他請來南魔域如果隻是為了折磨死他,未免太不值當。
既然不會死, 那再多的折磨, 也隻會成就他。
離王冷哼一聲,看向炎弈:“還不快送殿下去離火潭?”
收回視線時,離王看到讓他十分頭疼的炎酒,冷哼一聲:“炎酒,離火潭裏的溫度你承受不了, 那就在離火潭外麵壁思過吧。”
炎酒哭喪著臉, 求救般地看向炎弈。真要在離火潭邊烤上三五個月,他一身修為怕是都能被烤化了吧?
炎弈帶走厲無鞅的動作一頓,輕聲問道:“主上, 如今昊王剛去世, 東魔域亂得厲害, 正是需要炎酒率領魔兵魔將鎮壓的時候。現在罰炎酒, 萬一底下的魔將壓不住那些魔兵該如何是好?”
“你們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離王探究地打量著炎弈和炎酒。炎酒之前是他坐下最不服管教的一員猛將,如今經過事,倒是變得懂事了?
炎弈神色鎮定地道:“主上, 屬下隻是覺得, 可以晚一些罰炎酒。東魔域一直亂著, 於我們南魔域來說,也不是什麽好事。”
離王嗤笑一聲,看向炎酒:“炎弈都替你求情了,加上這次你功過皆有,便罰你先在離火潭麵壁七日,再去東魔域鎮壓動亂。若是表現得好,後續處罰就免了。要是表現不佳,等你從東魔域回來,便繼續去離火潭受罰吧。”
炎酒感激地看了一眼炎弈的身影,跪下領了罰和差事,就跟在炎弈身後,一道往離火潭去。
明王看著漸漸走遠的三人,笑著道:“沒想到離王手下的人這般團結。不像我門下那幾個,天天在我麵前吵吵嚷嚷,鬧騰得慌。”
離王挑眉看著明王:“若論起團結和深謀遠略,整個魔域誰比得上你明王啊?這麽多年,魔域被修士封鎖,也就你明王的北魔域還能有法子進新人。”
“不過是收留些無處可去之人罷了。”明王失笑擺手,轉而又說到早前跟離王說起的話頭,“離王,你覺得昊王真的沒了嗎?”
離王抬眼看著明王:“怎麽?你覺得他還活著?”
明王搖搖頭:“他死得未免太容易了。雖然我們三個聯手能對付他,加上後來妖皇也出手了,他應該沒有活路。可我就是覺得不安心。他要是沒死透,怕是早晚得找我們報仇吧?”
“他要報仇,也是先去找人域那些修士。”離王輕哼,“再者,他就是找上我,我連全乎的他都不怕,難道還會怕死過一次的他?”
明王憂心忡忡:“我要是有你的實力,我也就不怕了。還有人域那邊,我們要把我們的懷疑告訴他們嗎?”
離王冷笑:“昊王的屍體我都給他們了,不管他們有沒有發現不對,都是他們的能耐。”
至於沒有發現不對,從而導致什麽後果,那就不是他這個魔修能管的了。更甚至,要是昊王真沒死絕,反而趁機出了魔域,把人域攪個天昏地暗的話,他隻會樂見其成。
明王看著離王的表情,無奈地搖著頭。
另外一邊,炎弈帶著厲無鞅一邊往離火潭去,一邊說著離火潭對魔修的好處。但凡能熬過離火潭魔火的灼燒,修為都能更進一步。
一行人不遠處玄祁和玄舞正帶著第一次來魔域的彤月四處閑逛。
彤月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就要跟過去。玄舞一把拉住。
“你知道那是往什麽地方去的嗎?”玄舞低聲嗬斥道。
彤月無辜地看著玄舞:“我要是知道,就不會好奇地跟過去看了。”
玄舞無奈地哼了一聲:“我隻給你說一次,下次你要是還敢到處亂跑,你看我管不管你?”
玄舞告誡完,就指著遠方道:“從這個方向看,你能看到隱約一點黑紅的光芒。不過,那可不是什麽魔域的夕陽,而是離火潭那滿潭魔火在暗沉天幕上映出的色彩。你若是再往那邊走小半刻鍾,你還能感受到火焰灼燒靈魂的痛苦。且南魔域的離火潭,進去過的魔修,除了南魔域的離王,再無其他人生還。”
彤月心中一緊,訕訕地道:“可我剛剛看炎弈護法和炎酒將軍引著什麽人一起,往離火潭那邊走去了。”
玄舞擰眉想了想:“炎酒這次闖禍不小,估計會被罰在離火潭附近關禁閉。至於他們帶人去離火潭?可能不大,就算有,也大多是為了懲罰人吧。”
彤月又往天邊那抹暗沉紅霞看了幾眼,心中一橫:“玄舞姐姐,我們過去看看?就遠遠地看一眼?”
玄舞遲疑,皺眉道:“這是南魔域的地盤。南魔域和北魔域雖然交好,可也得知道分寸。”
彤月當即道:“那我們更應該去看看呀!現在兩個魔域交好,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以後萬一有分歧,現在我們對南魔域多一點了解,以後對上勝算才更大呀。而且,離火潭在南魔域這麽多年,萬一南魔域更了解離火潭,甚至能通過離火潭提升實力呢?”
玄舞看著遠方,雙眼微眯。小丫頭說得倒不是沒道理。
離王當年成功從離火潭出來,一舉殺了當時的南魔域之主,成了南魔域新的主上。離王既然能從離火潭衝出來一次,焉知他有沒有參透些什麽?
“走吧,過去看看。”玄舞說著,已經借著魔域無處不在的魔霧遮擋,遠遠跟了上去。
彤月見狀,心情沉重地跟在玄舞身後。
然而,隨著距離離火潭越來越近,彤月感覺自己渾身似被火焰灼燒一般,疼痛難忍。她企圖用體內魔氣驅趕那股痛意,卻發現釋放出的魔氣直接被那股熱意吞噬。
玄舞聽到越來越沉重的呼吸,小聲問:“你要不要停下?剩下的我去看著就行了。”
彤月看著更遠處,被炎弈和炎酒簇擁在前麵的男子,咬著牙搖頭:“我撐得住。”
玄舞聞言,唇角微微上揚:“好,有我在,總能護住你的性命。”
然而,彤月隻看得見遠處的人影,又哪裏聽得到玄舞都說了些什麽?
終於,在厲無鞅踏進更遠處的火海中時,彤月沒撐住、倒了下去。玄舞眼疾手快,撈起人就閃身離開。
乾元宗,熱鬧的小聚散場之後,薑秋霜再也繃不住臉上的笑,跟娘親姐姐說了一聲,就回了房間。
以前身邊人都好好的,夜裏不管是睡覺也好、修煉也罷,薑秋霜都覺得十分安心。
可如今,小師叔去了魔域,薑秋霜總覺得修煉提不起勁,閉眼休息心中又滿是慌張。
薑秋霜靠在床頭,盯著黑沉沉的窗外,想著魔域是什麽樣的。
不知何時,薑秋霜手中多出一個錦盒。薑秋霜下意識打開錦盒,看著錦盒裏那枚她還沒戴過的玉色指環,遲疑著取下來,套在左手的中指上。
薑秋霜心頭一陣苦澀,轉著指環,微微閉眼。昏昏沉沉中,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被幽暗的火紅包裹著,平靜的臉上冒出一顆接著一顆汗水。他額角青筋也在微微顫動,似乎在隱忍痛意。
薑秋霜猛地睜開眼睛,貝齒咬住下唇,腦海中不停回想剛剛隱約看見的那一幕。
不、不會的。離王花那麽大代價才讓小師叔回到魔域,怎麽可能把小師叔放火海裏灼燒?一定是她想多了。
薑秋霜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最後依然徒勞無功。一晚上她既沒能成功入定,一閉眼還是小師叔困在火海的畫麵。
次日天剛亮,薑秋霜實在忍受不了,也顧不上她師父給她放的假都還沒休完,就跑去了靈植園。
薑秋霜總覺得,自己的師父知道很多東西,說不定知道些什麽。
然而等她走進靈植園,又到了靈植園的禁地,也是她師父的住所時,她卻遲疑了,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木玉晴一隻手順著白虎的毛擼,一隻手裏拿著水晶酒壺。看見薑秋霜進了禁地,她也沒收斂的意思,反而有些幽怨地道:“這還剩三天呢,雙雙你怎麽不繼續玩?”
再多的煩惱,被這麽句話一說,薑秋霜也忍不住笑了。
“師父,您這麽多年不收徒,該不會就是不想外人擾了您的清淨吧?”薑秋霜說著,走到木玉晴身邊,伸手在白虎身上蹭了蹭。
柔軟的毛發包裹住手指,總算讓她的心情有了片刻安寧。
木玉晴看著小徒弟的動作,唇邊帶上一抹笑。然而再看到小徒弟落在白虎身上那隻纖細白嫩的手和手指上玉色的指環,她臉上的笑瞬間消失。
木玉晴微微閉了閉眼睛,再睜眼,又是往日那般漫不經心地道:“怎麽,你那好哥哥走了,你總算有時間來尋為師了?”
薑秋霜雙頰微紅,一雙圓溜溜的杏仁眼沒什麽威懾力地瞪著木玉晴:“師父,我是有正經事來尋您的。”
木玉晴隨意往地上一坐,斜靠著白虎,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薑秋霜扭捏片刻,還是道:“師父,你知不知道魔域是什麽樣子的?”
魔域啊?
木玉晴閉眼思索,聲音飄忽地道:“魔域常年籠罩在晦暗的天色中,一年到頭也沒有任何變化。唯一特別的可能就是東魔域有滿是雷電之力的雷淵;西魔域有滿是罡風的風穀;南魔域有魔焰匯聚的離火潭;北魔域有冷到能凍結神魂的幽冥泉。”
薑秋霜聽得頭皮發麻,可看她師父,分明是一臉神往的模樣。
作者有話說:
(*  ̄3)(ε ̄ *)
下一更,晚10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