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身懷利刃,殺心自起!【五】
「那行,你都這麼說了。那就交給我好了,正好我手上有一門控偶之術,可以將其煉製成牽線木偶,一舉一動,盡在掌握,從此一切都在我的一念之間……」
意見統一,牛魔王立刻迫不及待的說道,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正好我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閑得嘴巴里都要淡出個鳥來,難得有個漂亮的小妖精送上門來,我正好……」
「不必了,這件事情,我親自處理。你們不必管了。」
林凡面無表情,目光漠漠,直接打斷了牛魔王的話,衣袖一甩,不見作勢,小青立刻落入他的袖中,林凡轉身就走。
「不是。林凡,你又不喜歡女色,你跟俺老牛搶什麼啊。而且我手上那門控偶之術,的確很有獨到之處,是我從殿中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就是一般的天仙金仙也聽都沒有聽……娘希匹的!」
牛魔王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一道劍光瞬息劈殺而來,幾乎是擦著他的耳朵飛出去,驚怒之間,破口大罵,暴跳如雷。
「聒噪。」
林凡頭也不回,聲音淡淡,劍光碟旋入袖,走進了洞府之中。
「啊,氣死老子了!他什麼態度!什麼態度!真把俺老牛當孫子了嗎?老鵬,今天你們誰都不要攔老子,老子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一下他!」
牛魔王氣得哇哇大叫,摩拳擦掌,目露兇狠,就要衝上去動手。
鵬魔王咳嗽一聲,看見牛魔王不停的叫著,但腳下卻是遲遲未動,不由得好笑,搖搖頭,「行了。老牛,你那點小心思,誰不清楚。見了女妖精就走不動路的,真要交給你,我看還不知道誰成了誰的人偶呢。」
「所以啊,你還是省省吧。這件事情就交給林凡好了。至少我能放心點。」
「啊。老鵬,你還是不是好兄弟!你就算不幫著我一起揍林凡一頓,把那小青搶回來,但你好歹也要拉著我啊,你真當老子不敢去揍林凡一頓嗎?」
牛魔王有些惱火,轉過頭,看著鵬魔王罵道。
「那你倒是去啊,我又沒拉著你。」
鵬魔王聳聳肩,看出了牛魔王的色厲內荏。
牛魔王眼睛一瞪,忿忿的瞪了鵬魔王一眼,高聲大喊,「老鵬,老子這次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不然,我非要把他屎都打出來!」
叫完之後,牛魔王也不管鵬魔王忍不住的大笑,哼了一聲,轉身回了洞府。
……
洞府里,林凡目光漠漠,盤坐蒲團之上,伸手一指,青影墜落,小青裙角翻飛,青絲如瀑般灑落下來,青絲落處,遮擋住了半邊眉眼。
林凡眼眸幽幽,就這麼看著跌坐在身前看不清眉眼的小青,沉默片刻,才嘆息一聲,「你,不該來的。」
小青低著頭,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林凡的聲音繞樑,在她心中疊加三尺,寸寸如灰。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也不想知道。」
林凡聲音冰涼,他心中智慧如珠,把握一切,雖然還不知道五鬼搬運之法帶來的聯繫,讓小青同樣保留住了記憶,但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小青之所以會突兀而來,多半還是因為他身上那縷五鬼搬運之法的氣息。
畢竟是可以煉製出先天五氣這種不可思議力量的功法,有此玄妙,自然是可以想象的事情,更別說他能夠得到五鬼搬運之法,還是因為小青莽撞貿然的施展了其中雙修的法門。
以林凡對五鬼搬運之法的參悟,雖然想不到小青竟然可以因為與他雙修五鬼搬運之法,所以在燭九陰回溯歷史長河的情況下,還保持住了記憶。
畢竟林凡還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功夫可以突破時光大道的領域,自然也不會往這方面聯想。
但猜到小青是循著他身上的五鬼搬運之法氣息而來,卻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此,哪怕林凡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願意聽取鵬魔王的意見,施法將小青控制住,但還是開口答應了下來,並且要親自出手控制住小青。
因為他不想要任何不再掌控中的隱患出現,這一次的嘗試可以失敗,但絕對不能是因為他的疏忽造成。
杜絕一切可能的意外,一切可能的隱患,才能讓林凡真正找到贏得這場大道之爭的辦法。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林凡已經決定動手了,牛魔王說的控偶之法,他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如何,但他手上卻也有一門類似的禁制手段,是他前世從魔界得到的,名曰牽絲引。
此法極為霸道,可以將禁制之人的法力,元神,神通,心靈種種之類所有一切全都掌握住,當真如名字一般,牽絲一種,一引之間,無不從命。
雖然不是真的將人練成了人偶,但種下此法之後,禁制之人,的確有如人間流傳的木偶戲一般,一舉一動,全都在一念之間。
而且林凡自負一旦在小青體內種下牽絲引,便是慈航道人和地藏王佛的真身前來,也斷然察覺不出來。
因為這牽絲引的極致之處,便是仙王也一樣可以控制。事實上當初創出這牽絲引的魔頭,如果不是愚蠢到愛上了自己的牽絲人偶,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世上竟然還有牽絲引這樣的霸道禁制。
想到牽絲引一種,小青此後便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便是依然活著,但卻也徹底失去了自我,只能成為他手中的牽絲木偶,林凡心中不由也閃過一抹不忍。
雖然說著小青於他而言不過只是一個無關緊要,微不足道的路人過客而已。但不知道怎的,林凡卻忍不住想起之前月光下,那個站在他床前,踩著月光,碎碎說著話語的女子,算不得絕美,但的確也是如同精靈一般的女子啊。
那低頭之間,明眸皓齒,淺笑如水,明明從頭到尾其實也沒有說過什麼話,但只是那淺淺一笑,素手奉茶間低頭的回眸,卻如此清晰的閃爍在林凡心間,讓他不覺皺起眉,揮揮手,似乎藉此就能趕去心中那些許的不忍,聲音變得空洞而又冷漠起來。
小青就這麼跌坐在蒲團前,彷彿在跪拜著一尊神聖空明,遙不可及的仙佛,聽著那彷彿從無窮高處傳來的漠漠聲音,不帶一絲情感,如此冷漠得彷彿不認識的陌生人,就讓小青心中委屈得心疼。
但她只是靜靜的忍著,忍著那心中好像被什麼東西碾磨一般的酸楚心疼,低著頭,幽幽一句,「我說了,你便會放過我嗎?」
林凡目光漠漠,就這麼望著低著頭的小青,從始到終,她都沒有抬起頭來看他,便讓他無法看清楚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心中的情緒。
林凡就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緩緩從口中吐出冰冷,不容置疑的兩個字,「不能。」
「那我,無話可說。」
她就凄婉一笑,緩緩的拜伏下去,彷彿拜過仙佛的恩賜,垂下的青絲如瀑,遮住了她眼中泛起的淚,還有嘴角凄美的笑,只有微微顫抖的聲音,泄露著她心中的苦澀與酸楚。
但林凡已經沒有在意了,而是閉上眼,伸手一指,打出法訣,一抹蠶絲魚線一般的絲芒就這麼落入了小青的體內。
小青頓時全身一震,如同抽筋扒皮一般的痛苦傳來,但她卻只是緊緊咬著紅唇,一聲也不吭,低著頭,任眼淚成了灰。
林凡緩緩睜開眼,面無表情,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小青,手指變化,打出種種法訣,許久之後,一縷肉眼不可見的絲線就從小青身上躍起,落入他的指尖,輕輕一纏一繞,如同情絲縷縷。
牽絲引已經種下,從此之後,世上再無小青,只有他林凡的一個牽絲木偶,他一牽她便舞如飛,他一引她便知進退。
「此事便是我虧欠你一次。等此間事了,完了這一場賭約,我便還你一場造化就是了。」
林凡看著蒲團前跪伏的小青,感受著牽絲引下,他對小青的絕對掌控,嘆息一聲,許下承諾。
牽絲引在前世里隱約為一場悲歌,其中主角情殤,讓人唏噓,但說到底這牽絲引終究是魔界法門,霸道歹毒,與林凡心性不合,此番動用,實在難以說得上是問心無愧。
特別是他施法的對象還是小青。
且不說之前小青誤會了他們之間的聯繫,有些笨拙可笑到可愛的報恩,便是因為他從小青身上得到了五鬼搬運之法這個機緣造化,便讓林凡在對小青種下牽絲引后,很難認為自己問心無愧。
好在只是這一次罷了,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小青日後也不會記得這件事情,他倒也不是太過虧欠,等到一切結束后,還小青一場造化便是了。
心中念頭平定,林凡無念亦無想,閉上眼,輕輕一擺手,小青就緩緩起身,頭也不回,出了幽谷。
等到小青的氣息徹底消失在林凡的感知中,林凡才忽然睜開眼,低頭看著指尖中那肉眼可不見的絲線,又是一聲嘆息,再次閉上了眼,這件事情算是到此為止,比起白素貞那邊,對付許仙,才是目前最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