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千年等一回！【七】
「哪家的正常女子，會如此輕易的託付終生？也只有白素貞這個急著報恩的千年蛇妖了。」
林凡心中感慨，「看來是時候開始修行五鬼搬運之法，看看能不能從小青那裡得到白素貞的真實想法了。」
原本林凡還以為就算許仙和白素貞之間真有所謂的宿命情緣，但從相知相識，兩情相悅到最後結為夫婦至少也要花上個一年半載，誰想到短短十天里，一切就已經水到渠成了，硬是讓他想要從中找到一些可插手借用的地方都沒有。
便是人間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也要先互相了解一下吧，這兩個倒好，直接就是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的模樣。
白素貞急著報恩倒也好想，許仙你就不能矜持一點嗎？這幾年教你的那些東西，你都拿去喂狗了么？
林凡有些惱火，他現在還不清楚這場賭約的判定，究竟是以白素貞和許仙成親為勝負點，還是說以白素貞和許仙真正兩情相悅，託付終生為勝負點。
如果是前者，那豈不是意味著他這一次的暗中旁觀，完全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之前所設想的一切都沒有了半點意義，還是只能回到之前的老路子來，從根源上斷絕了白素貞和許仙見面的可能。
否則，好傢夥，見面十天就成親，哪裡還有什麼辦法阻止得了。
「老師。」
許仙見林凡神色陰晴不定，還以為林凡是不高興他倉促成親，事前沒有通知，頓時連忙解釋道：「我也知道事情有些突然了。可是素貞她家中父母忽然去世，如果現在不成親的話，那麼就要再等三年守孝期滿了。所以……」
「家中父母忽然去世？」
林凡神色古怪，看了眼許仙，搖搖頭，怪不得連許嬌容還有李公甫都不反對了，這種膚白貌美，賢惠溫柔，父母雙亡，還有一大堆嫁妝的女子，誰能拒絕？
「你多想了。我只是有些感慨，一晃眼你也到了成親的年紀了，還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林凡故作感慨，又勉勵了許仙幾句，答應到時候一定會去喝他們的喜酒後，將許仙送走，回到屋中，看了眼喜帖，搖搖頭，「這下可是真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倒也不用心急。」
「以我的判斷，就算他們成親了，但也並不意味著這一場賭約是燭九陰輸了。畢竟若真是以成親為勝負判斷的話，那燭九陰要蠢到什麼地步才會答應這種條件。假結婚什麼的，就算燭九陰再是個老古董，也應該聽過一些的。」
雖然這樣安慰著自己，但林凡心中終究還是有些無法肯定，但這個時候自然也不可能說出手攪黃了許仙和白素貞之間的親事，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罷了。
只不過原本還想著將五鬼搬運之法再完善一些，免得被小青同樣藉助五鬼搬運之法窺視到他，但現在卻是不能不提前開始修行五鬼搬運之法了。
……
「姐姐。你真的要嫁給那個許仙？」
原本的荒宅，如今已經成了白素貞的家，九曲廊回，煙波深處，小青鼓著臉，有氣無力的對白素貞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白素貞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刺繡，見小青一臉幽怨的模樣，搖搖頭，「我發現這人間的女紅還是挺有趣的，你也可以學學，等日後修行煩悶了，做點女紅也是挺好的解悶法子。」
「我才不學呢！我又不嫁人！」
小青就立刻大叫起來，重重的將手中抱著的布匹絲綢什麼的丟在桌子上，「姐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不是說好是來找那個許仙報恩的嗎？一個凡人而已，給他一點錢財，或者想辦法讓他當官，甚至哪怕是教他修行也好過直接嫁給他啊！」
「真是急死我了。明明說好是來報恩的，怎麼報來報去，回過頭卻將你自己給搭進去了？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那個許仙了吧？」
小青想不通，怎麼都想不通，從見到那個許仙后，白素貞就變了，明明是來報恩的，結果到最後卻變成要嫁給那個許仙。
想到以後姐姐就要成為那個臭許仙的娘子，還要叫那個臭許仙相公，小青就氣得不行，一下子站起來，「不行，一定是那個許仙對姐姐使了什麼妖法，我這就去殺了他！區區一個凡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要娶姐姐，也不看看他長得那窮酸樣！」
「小青，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白素貞皺起眉，喝止住小青，見小青委屈的眼珠子在眼眶裡打轉，紅了眼，卻還是倔強的仰著頭不說話，聲音就又軟了下來，「好啦，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我想了想，這才是最好，也是最適合的辦法。」
「我才不信。人家戲文里都說了，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是無以為報，但姐姐你要報恩，多的是辦法，怎麼，怎麼就要學那些凡夫俗子，做什麼以身相許的事情。那許仙就算是姐姐你的恩公，但也只是一個凡人啊！」
「你這丫頭，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白素貞看著她又是心疼又是好氣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拉過小青，抹去她眼中的淚，輕言細語道：「其實之前我也想過到底應該怎麼報答許仙才好？」
「若是給些錢財，或者幫助許仙做官之類的事情。於他而言，自然是莫大的好處了，但於我而言卻不過只是舉手之勞。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許仙畢竟是我的恩公，助我修行，僅僅只是如此，卻是無法償還他的恩德了。」
「至少我自己這關過不去。」
白素貞說著，見小青還是有些不理解，也不解釋，只是繼續說著，「我修行到現在，離成就真仙只差一步，這一步便是天人第一變，我得了菩薩提點，知道想要渡過這天人第一變，必須要了卻因果，恩怨了了，一切成空，才能夠明白虛實之分。」
「所以這一次來不僅是為了報恩，也是為了我日後的修行，所以我不得不慎重，哪怕有投機取巧的辦法，但對於日後的修行卻是不利，所以我不取。」
「其實真要說起來，最好的報恩之法，自然是渡許仙修行，還他長生之道，護持他修行。但那樣一來，其中需要消耗的精力，時間，卻是難以揣測，而且恐怕因果只會更深。」
說到這裡，白素貞忍不住嘆息一聲，見小青若有所思，「所以，你明白了嗎？我看似以身相許，太過衝動，其實這卻也是最好的辦法。」
「他助我修行，我還他一世。如此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恩怨了了，誰也挑不出理來，我心中也不會有半點愧疚虧欠。」
「而且，你也別忘了，他終究只是凡人而已，人生匆匆，不過百年光陰罷了。就當你我在這塵世修行便是了。」
白素貞眼神清明，對於這一次與許仙成親，心中打算無比清晰。權勢財富對於許仙來說自然是潑天的富貴，但於她而言卻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這樣的償還報恩，不夠。而渡許仙修行長生，其中關係太大，因果更重，她不能取，所以別看她嫁給許仙，似乎是盲目昏了頭，但實際上卻是最好的辦法。
用數十年陪伴，了結這場因果，還能見識人間紅塵種種，徹底了斷紅塵，怎麼算，都是極好的辦法。
「原來如此。只是我還是覺得有些便宜了那許仙。他哪裡配得上姐姐。」
小青終於釋然，但還是有些覺得不甘心。
「哪有什麼便宜不便宜的事情。說起來，還是我佔了便宜。本來說是下山報恩於他，但到頭來，卻還是私心作祟，借他修行……」
說到這裡，白素貞忍不住嘆了口氣，眼中有些懺愧。畢竟她終究還是為了自己著想，放棄了真正最好的辦法。
雖然有時候林凡會覺得做一個凡人挺好的，但真正踏入修行之後，就知道世上無盡路途，但又有哪一條真的比得上修行之妙呢。
不肯渡許仙修行，於白素貞而言，已經不是最好的報恩方式了。更別說，她心中還有著別的想法。
「那姐姐，你嫁給了那許仙，那，他，他要你做那種，就是那種事情怎麼辦？」
小青想起來，又忍不住問道，精緻的小臉一片緋紅，有些緊張的望著白素貞。
白素貞也微微皺起了眉頭，「我自然有辦法應付。雖然有些對不住許仙，但終究還是修行事大，我也不可能為了報恩，而自毀修行的。這些，你且放心就是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事情，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還那種事？哪種事？你倒是說來與我聽聽呢？」
白素貞柳眉一豎，望著小青，沒好氣的呵斥道。
「啊，姐姐，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我只是好奇看了些凡人寫的話本，我才不好奇呢。我真不知道啊。」
小青就立刻尖叫起來，轉身要跑，卻被白素貞抓住，立刻慘叫起來，眼淚都要出來了。
「姐姐，我不敢了，好癢，真的好癢啊。嗚嗚，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