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絕世好劍！【上】
「點醒我？不配做一個劍客？」
風寒的話落入林凡耳中，林凡頓時啞然，但看見風寒的眼睛中的純粹，卻也只能輕輕嘆息一聲。
現在流行的主流劍修之中，講究舍劍之外，別無他物，信奉三千大道之中，定然有劍道在列。
前世里，他見過不少的劍仙，劍神，劍王，這些人都是心思純粹，將劍視為生命唯一，但就是這樣的純粹，堅定，無數劍修之中，卻最多也只能修行到王境，想要更進一步，卻是遲遲找不到劍道真諦所在。
說起來，這些劍修們，或許個個都算得上絕世天驕，鋒芒畢露，驚艷無雙，但林凡總覺得他們的劍中少了一些東西，那是屬於自我的東西。
與其說他們在修行劍道，什麼舍劍之外，別無他物，其實在林凡看來，這些人卻是失去了自我。
大道或許要純粹，不沾外物，但修行的人，卻一定要有著屬於自我的感動，那是源於生命最濃烈的升華，沒有這種東西，便是三千大道擺在面前，卻也是斷然不可能踏出那最後一步了。
想要以我道代天道，沒有我，哪裡又能觸摸到天。
想到這裡，林凡不由得又想起了前世中見過的一個人，也是一個劍修，他在那個人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
學到的那些東西並不是關於修行上的，而是關於人生，關於自我，關於生命。
「唯有極於情，方能極於劍！做人都沒有學會，還學什麼劍，修什麼法！人生本來就是一場盛大的修行！」
林凡呢喃著，眼前似乎又看到了那個枯坐長河三千年，葬劍等一生的男人，那的確是他見過最厲害的劍修。
可惜現在的修士往往連人都沒有生過，就覺得自己已經看破人生了。
「狗屁不通，歪門邪道！給我滾下去吧！」
風寒嘴角浮起一抹不屑，手中劍鞘已經到了林凡心口，聽到林凡的低喃，頓時更加大怒，他一生修行，全在劍道之上，哪裡能夠聽得了林凡這種話。
手中真氣暗吐，又加了幾分力道，準備狠狠給林凡一個教訓。
林凡笑了笑，沒有去看風寒刺來的劍，只是看著風寒的眼睛，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年紀大了，總是喜歡懷緬過去。」
年紀大了？！
風寒眉頭青筋跳動，你這傢伙聲音比我還年輕，這是在占我便宜么？
「然後，很抱歉，我趕時間，所以……」
接下來的話，風寒沒有去聽了，因為他的所有心神都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住了一般，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感知，他的內心，都落在了林凡手上那驟然而起的劍中。
這一劍很平凡，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步，甚至劍招都有些歪歪扭扭的，風寒一眼就能認出這一劍中至少出現了三處錯誤，五個破綻。
如果換了他來使這一劍，他相信，這一劍的速度將會很快，力量將會更大，角度將會更加刁鑽。
然而就是這樣不堪入目的一劍，平平無奇，在他想來，最多只能稍微擦過自己劍鞘分毫，絲毫不能阻擋他刺向林凡胸口的一劍，就這麼讓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咔嚓！
不算太清楚的聲音，一閃即逝，但風寒卻彷彿可以聽見那藏在劍鞘之中，被自己用心血培育了十年的長劍哀鳴。
「搞什麼？這算是放水么？風寒怎麼停下來了？」
「該不會是那個豬頭使了什麼妖法吧？」
「好像是剛才那個豬頭戰神出了一劍，擋住了風寒的劍。」
「那豬頭有出劍？我怎麼沒看到！」
「好像是有出劍，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原來你也看到了。」
台下的觀眾議論紛紛，看著此刻有些詭異安靜的擂台，風寒長劍橫指，連著劍鞘，刺在林凡胸口前三寸，一動不動，彷彿石化了一般。
而林凡則還是如一開始的樣子，弔兒郎當的提著劍，加上那個豬頭面具的影響，就總有一種滑稽的感覺。
「你，這是什麼劍法！」
風寒終於開了口，眼中全身不敢置信的癲狂，瞬間紅了眼，望著林凡。
「如你所見，並不是什麼好劍法。可是，我有一柄好劍。」
林凡聳了聳肩，伸手輕輕一彈手中長劍，很普通的一柄青鋼劍，如果有玉虛宮弟子在，一眼就可以認出這是玉虛宮外門弟子最普通的制式長劍，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好劍。但此刻，這劍落在風寒眼中，似乎就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你的確有一把好劍。哈哈，想不到我風寒練劍十年，自以為已經摸到了劍道門檻，洞徹了劍法奧義，結果，到頭來，竟然敵不過一把好劍！」
風寒哇的一聲大口咳血，臉色蒼白如紙，心若死灰一般，手掌一顫，手中心血相連的長劍，立刻之間連著劍鞘一起，斷成了兩截。
台下的觀眾頓時鴉雀無聲，怔怔的看著風寒手中斷劍落地的鏗鏘悲鳴，然後一起將目光望向了林凡手中的青鋼劍。
一劍之間，就直接斬斷了風寒心血相連，十年如一日磨鍊出的寶劍，那這柄劍到底是什麼樣的好劍？
天級，地級，玄級，至少不可能是黃級寶物吧。
「一生劍道，十年苦修，劍法練得再好，卻抵不過別人有一把好劍。呵呵，舍劍之外，別無他物，當真可笑，可悲，可憐。」
有人忍不住在台下低聲嘆息，擂台上的風寒失魂落魄，黯然神傷。
「斷劍有魂，也是絕世。神劍無我，終究也只是傀儡。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林凡倒提著劍，淡淡說了一句，然後看向主持，「這一場，算是我贏了吧。」
主持看了眼抱著斷劍失魂落魄的風寒，嘆了口氣，雖然不情願，但結果如此，也沒有辦法，吩咐讓人將風寒帶了下去后，主持有氣無力道：「這一場，勝者，豬頭戰神。」
「切！」
台下的觀眾立刻噓了起來。
「仗著兵器之利，勝之不武！」
「讓他換了劍，重新來過！」
「尼瑪，太欺負人了，帶著這種神兵來挑戰，還怎麼打！」
觀眾們開始義憤填膺，林凡卻是坦然自若，處之泰然，不理會那些噓聲，對著小朧兒眨了眨眼，然後才對主持道：「可以開始下一場了吧。」
主持遲疑一下，看了眼林凡手中的青鋼劍，回憶了一下挑戰場的規則，的確沒有禁止攜帶神兵寶物的條例。但問題是誰他么來挑戰場會無恥到帶著神兵寶物來的。
想到這裡，主持不由得鄙視了林凡一眼，卻也只能按照規則，讓下一個對手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