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吃醋了
我媽和我姑姑在我租住的房門前，找了一個十字路口，給顧澤燒了點紙錢，燒完就離開了，怕她們在這裡，顧澤會生氣變卦。
顧澤變成了眼球又跑到了我身體里，這回他不想去的我眉間了，非要停留在我的胸口，我怎麼罵他都沒有，這個死流氓是吃定我了。
送走了我媽她們，我想去重案組辦公室一趟，畢竟我遞上去的辭職信還沒有被同意，就算被同意了，我要一個月之後才能離開，這期間我還是要好好工作。
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人給我打電話，我來個去，居然有二十多通未接，都是隊長打的，還有一些簡訊是王志文發的，內容大概是問我為什麼辭職之類的。
我趕緊收拾了一下，得馬上回去一趟。
到了重案組，同事們都忙的熱火朝天，根本就無暇理會我，不是特別忙的也只是看我一眼，然後接著忙眼前的工作。
我推開隊長的辦公室，他皺著眉正在聽王志文報告詳細的驗屍情況，我一進門，他們兩個人同時朝我的方向看，隊長的眼神是憤怒的，一邊看我，一邊用手上的筆敲著桌子，王志文則是很不解，眼神里全都是困惑。
過了一分鐘，「隊長，我先出去一下，你們聊！」王志文很識相地出去了。
我站在隊長的辦公桌面前，「隊長……我？」我不知道怎麼開口，隊長一直都很照顧我，甚至把我當成妹妹對待，我一下辭職，接著有消失半天，他肯定特別生氣。
他手上的筆突然停了，將筆放在一邊，憤怒的表情一下轉變成溫柔的笑容，讓我一下有些適應不來，他很少露出這種表情，以往查案都是嚴肅而冷靜的，他突然這樣對我笑，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梁晴，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他站起來直視我，高大的身軀，讓我抬頭仰望。
他這個人怎麼樣？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見到他的第一印象很好，高大樸素，就是嚴肅了一點，可能是比我大十歲的原因，挺會照顧人的，這點毋庸置疑，長得也不錯，雖然不是那種特別帥的，但是警察的獨特氣質，在他身上很明顯。
可是他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呢，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面對自己的上司當然應該說他最好，不能批評，「好，隊長你挺好的！」憋了半天，只憋出來了這麼一句話。
埋在我身體里的眼珠從我的皮膚里出來，我低著頭用眼神警告他不要搗亂，趕緊進入我的身體，別出什麼亂子，可是他不聽，賴在我領口不肯走。
他是憤怒的，我能感覺到這個眼球的周圍翻起了一層黑色的漩渦，甚至這顆眼球也在用憎恨的眼神看著我的隊長，我的隊長根本就看不見他，聽到我對他的評價，他笑的特別開心，嘴角都要咧到耳朵邊了。
「梁晴，那你就不要離開了，我這裡正缺人手，這個工作保障也挺高，離開以後你就不會再找到比這更好的工作了，你看我也不錯，我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就算為了我。」隊長笑嘻嘻地看著我。
為了他？這是什麼理由什麼意思，「隊長！我家裡催我回去結婚呢，我的未婚夫著急了，所以只能辭職，感謝你的培養，就同意了吧！」我雖然不懂隊長的意思，這個理由總該同意了吧。
聽到我這句話，眼球身邊的黑色漩渦小了點，捏了一下我的胸表示滿意，我瞪了他一眼，讓他老實點，這可是在人面前，而且還是白天，讓人知道我肯定會被當成試驗品。
「什麼？你有未婚夫了！」隊長睜圓了眼睛，雙手抓住我的胳膊，一副受傷的模樣，好像失戀的男人，等下！失戀……難道隊長看上我了。
眼球徹底憤怒了，他鑽進我的身體里，就像氣球一樣開始膨脹，接著我感覺自己被操控了，手腳完全不聽我指揮，眼看著我的手在隊長臉上扇了六個耳光，我不受控制的嘴巴還說：「你要是不讓我辭職，我就告你性騷擾，我一喊，外面的人都會進來，你猜他們是信你還是信我。」
我不是這麼想的，不是！我想說話，怎麼都說不出來，這個混蛋顧澤，到底在我身上搞了什麼鬼，這下我肯定不是辭職了，會被開除，我的臉往哪裡擱。
接著我渾身一抖，嘴巴和身體恢復成了原樣，隊長捂著臉，在我的辭職報告簽下「同意」兩個字之後，就把我趕出去了，還跟我說不要再來上班了，不想看到我，真是氣死我了。
我走到了一個沒有人陽光曬不到的地方，對著胸口說，「顧澤，你這個混蛋鬼，給老娘出來！」
只見從我的胸口產生了一陣的黑霧，他穿著一身西服，叼著一顆煙就出來了，穿得倒像個人樣，怎麼就不幹點人事呢，哦，對了！他是鬼……我忘了。
他痞痞地抬起我的頭，狠狠地在我嘴唇上烙下一吻，「你沒看出來他想追你嗎？你是我的！該死的人想搶我的東西，沒有殺了我，已經便宜他了。」
什麼說辭，真是欠揍，「他是我的隊長，隊長，你怎麼可以用我的手打他！」恨不得踹他兩腳。
「怎麼？你心疼他！」他一隻手掐著我的下巴，咬著牙看著我。
他本來就很高，掐著我的下巴迫使我要抬著頭，弄得我脖子都酸了，「你不會是吃醋吧！」我勉揶揄他，這下看他還說什麼。
「對，我就是該死的吃醋了！看到那死男人抓著你的胳膊，我恨不得砍死他！」顧澤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暗紅，這個鬼居然也會不好意思了。
我的臉也像火燒一樣的紅，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他這麼肯定地回答時，我的心裡竟然有一點點的驚喜，「下次你准你該死的控制我！」這句話說出來有點像撒嬌，我趕緊捂住嘴巴。
「好了，我錯了，以後一定控制自己，不過我不準別人碰你，誰都不行，你最好給我記住了。」這哪是認錯的態度，哪有男人認錯這麼霸道的，我嘟著嘴，表面不高興，心裡卻偷偷的甜蜜了起來。
我算徹底辭職了吧，現在什麼事情都不讓我做了，我只能回家了，到我家門口，王志文站在那裡等著我。
這個超級宅男會等人還真是個新鮮事，自從我認識他以來，除了案發現場和解剖室，就沒見過他出門去別的地方，他對屍體有著深深痴迷，就因為這樣我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王小屍。
「志文，你在等我嗎？等了多久，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一邊打開門，一邊招呼著他進來。
王小屍目光獃滯地看著我，走路也同手同腳，跟他平時的樣子簡直是兩個人，他雖然喜歡陰暗，可是他也是個正常的人，現在反而很不正常。
「出來吧！」顧澤從我胸口裡出來，對王小屍命令道。
出來？難道他的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嗎？
果然！一灘水一樣的黑影從王小屍的身體里滲出來，流在我家的地板上，漸漸地往陰影的方向爬。
「拉好窗帘，不能曬到他，不然他會成為惡鬼！」顧澤說完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馬上行動了起來。
拉上窗帘，屋子裡很暗，我隨手打開了燈，那灘黑影，從地上慢慢往上堆積，形成了一女人身體的形態，接著頭髮衣服全都顯露出來，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女人，王小屍則是倒在了我的床上，真的挺屍了。
這個女人我見過，是上次兇殺案的死者，被強姦致死後碎屍，扔在了河裡，怪不得會變成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