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成長的代價
滴答滴答……
下雨了。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終於將銀髮少年從渾渾噩噩中驚醒，他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什麼，然而卻什麼都沒有。
於是，單薄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了似的搖搖欲墜。
宗次郎……
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幾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然而模糊的視線讓他根本看不清什麼，但，他知道來的是誰，也只能是誰。
終於，他再也堅持不住的倒了下去，然而還沒有摔到地上，就被一個寬厚的背脊接住。
很，溫暖的感覺，儘管他知道對於這個男人不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可他偏偏就是這個感覺，就像是……父親一樣……
背起日番谷冬獅郎，四楓院夜零嘆了口氣，沖著滿臉擔憂的松本亂菊搖了搖頭，率先超前走去。
「為什麼……」
猶豫著，彷徨著，他低低的問著，孩子似的手臂抱住男人的脖子。
「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我，我寧願放棄冰輪丸的，為什麼要殺了草冠，為什麼……」
日番谷冬獅郎的眼前，似乎還能看見昔日的好友那臨死前恐懼的臉，也能看到他往日崇拜的那些刑軍將刀刺進草冠宗次郎的身體……
「你恨我！」四楓院夜零聲音淡漠。
日番谷冬獅郎愣了愣，恨嗎！他當然知道在這場事件里，四楓院夜零一定是充當了一個黑暗的角色，但是，真的恨嗎！
「我，我不知道……」
少年的聲音充滿了迷茫；「我該恨你的，為什麼我和草冠一定要死一個人，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可是……」日番谷冬獅郎沉默了一下；「你是我這輩子最想要被認同的人，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我……」
尤其是，當草冠宗次郎死後，冰輪丸突然暴漲的力量，以往的不協調感也消失了，日番谷冬獅郎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他迷茫了。
恨，或者不恨……
「因為你長大了，冬獅郎……」
四楓院夜零的聲音依舊，可那聲冬獅郎，卻讓少年禁不住瞪大了眼睛，這還是第一次，他叫他的名字。
「長大……」
四楓院夜零說著，聲音有些輕；「這件事情，是我同意了的，冰輪丸是冰雪系最強的斬魄刀，他的主人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你，早就準備好了，不管我贏還是輸，死的人一定的草冠……」少年瞪大了眼睛。
「沒有！」他的確沒有這麼無聊；「因為我相信你小子能贏……」
日番谷冬獅郎抿起嘴角，這份以往一定會欣喜若狂的相信，卻讓此時的他顯得有些沉重。
「人啊！小時候總是會盼望著長大，然而在長大了之後，卻是在時時刻刻希望回到小時候……」四楓院夜零淡淡的說著；「因為人長大了，煩惱就多了，因為長大了，所以不得不去面對很多不想做，卻不得不做的事情，知道嗎！這個過程，就是成長的代價……」
「成長的……代價……」日番谷冬獅郎喃喃的。
「是啊！世界是美好的，可也是黑暗的，在這裡，我們沒有人能夠纖塵不染的活著，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要失去什麼，這是永恆不變的……」四楓院夜零輕笑著；「然後用時間來證明吧！它能讓你看透很多……」
「……」
日番谷冬獅郎沉默，然後閉上眼睛，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
良久……
「夠了嗎！」
「我……」
「男人嘛！在悲傷也必須咬緊牙關挺著，哭一次就夠了，這個世界，從來不曾對任何人溫柔過……」
「嗯！我，知道了！」
少年喃喃著。
……
日番谷冬獅郎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的早上了。
晃了晃依舊還是有些發痛的腦袋，頭頂的天花板，是他熟悉的模樣。
「呦！醒了啊！」
依舊還是那麼嬉皮笑臉的聲音，日番谷冬獅郎起身看去，就看見旗神百里笑嘻嘻的走進了屋子。
「真不想看見你那張臉！」
少年吐糟，露出死魚眼，倒不是說他討厭旗神百里，只是看不慣他總是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而已，兩人的關係還是不錯的。
「別這麼說嘛！小獅郎……」
特意拉長的音調，那副怎麼看怎麼欠揍的模樣讓日番谷冬獅郎火大，只是還沒等他說點什麼，一個人影突然竄了進來，朝著得意洋洋的男人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腳。
啊啊啊！
頓時疼得他上跳下竄，日番谷冬獅郎和四楓院露琪亞幾乎同時白眼一翻，你就在那裝吧！
晚了一步進來的阿散井戀次不解的看著旗神百里，撓了撓臉，旗神前輩這是怎麼了，羊癲瘋發作了……
他暗自吐糟，不過可沒膽子說出來，四楓院家他也是來過幾次的，被四楓院露琪亞拉著，她這個大小姐本性發作起來，也是一個調皮的主。
「沒事吧！日番谷！」兩人立即湊了過來，關心的問著。
日番谷冬獅郎搖了搖頭，心裡卻劃過一絲暖意，只是雛森她……
「醒了！」
淡漠的聲音伴著走進來的身影，旗神百里搞怪的樣子頃刻間尷尬的定格，最後被無奈的四楓院夕四郎和滿臉冰霜的碎蜂一腳踢飛了出去，這個丟人的傢伙……
「大哥！」四楓院露琪亞。
「四楓院大人！」阿散井戀次。
「大人……」
看見四楓院夜零進來，日番谷冬獅郎連忙下了地，恭敬的彎了彎腰。
「算了！」
揉了揉太陽穴，四楓院夜零走上前，拍了拍他柔軟的銀白短髮；「我打算安排你從真央畢業……」
實際上，一日番谷冬獅郎現在的能力，他在繼續呆在真央，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不過這種事情，四楓院夜零還是覺得應該尊重他自己的意見。
「是！」日番谷冬獅郎點頭，真央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離開也好。
「那麼，要去那個番隊，你自己決定……」
「是！」
猶豫了一下，日番谷冬獅郎還是張了張口；「大人，我打算去十番隊……」
「可以！」四楓院夜零點了點頭，日番谷冬獅郎會這麼說，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日番谷冬獅郎熟悉的番隊，就是二番隊和十番隊，二番隊不適合他，那麼唯一的選擇就是十番隊了。
其實說起來在真央的一年時間裡，也不是沒有和別的番隊隊長接觸過，不過，這小子一看就是個重感情的人，別的番隊，他根本從來沒有考慮過。
「那，我之後的話……」
「隨便你……」
「是！」
少年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亦如兒時般陽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