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你，姓四楓院（二）
四楓院夜零再次見到朽木白哉的時候，往日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看起來似乎疲倦了很多。
「值得嗎！」
「或許不值得，但我願意……」他這麼回答著，眼中的神色未改。
四楓院夜零有些沉默了，良久，搖了搖頭；「你爺爺很生氣！」
「我知道！」朽木白哉驀然；「你是來勸我的！」
「你說呢！」
朽木白哉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四楓院夜零不是的，因為朽木家，還不配讓他出面。
而四楓院夜零，也同樣不屑這麼做。
「是夕四郎叫你來的吧！我明明叫他不要告訴你的！」朽木白哉苦笑著。
就算四楓院夜零願意幫他，但是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還有什麼方法呢！畢竟是朽木家的家務事。
身為貴族，想要娶緋真這樣的平民，是根本沒有可能的，尤其是他朽木白哉還是朽木家的當家，這就更加不可能了，除非，他離開朽木家。
這隻有這個辦法了，朽木白哉眼中一片黯然，還有一絲堅定。
「我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感覺，直到遇見了緋真……」
朽木白哉抿起嘴角，笑的很溫柔；「夜零，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那種愛一個人的感覺，眼裡，心裡全是她，每一個動作，眼神都會讓你喜歡的無法自拔……」
砰！
舉起的茶杯不經意間打的粉碎，四楓院夜零低下頭，僅睜開的金黃色瞳孔裡帶著深深的絕望與痛苦，握緊的拳頭，就連指甲用力的扎進肉里都毫無所覺。
愛一個人……
愛一個人的感覺……他怎麼會不知道！
如果真的不知道，那不是就好了嗎！也就不會有之後的一系列事情，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夜零……」
「沒事！」
搖了搖頭，四楓院夜零聲音帶著一絲低沉。
氣氛，有些沉默，兩個男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直到，緋真的到來。
這是四楓院夜零第二次見到這個拋棄了自己妹妹的女人，距離上次見面實際上也沒有幾天的時間，不過四楓院夜零卻一眼看出來，她的身體似乎更加不好了，身體瘦弱的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
「白哉大人！」
「緋真！」看到她的時候，朽木白哉立即臉色一變，豁然起身；「你怎麼跑出來了，沒事，快回去躺著！」
「我沒事，白哉大人！」緋真蒼白的臉上勉強撐起一絲難看的笑意，她似乎不想讓朽木白哉擔心她；「我聽說，你要辭去家主的職務！」
「嗯！」沉默了一下，朽木白哉應了一聲。
緋真的身體晃了晃。
「緋真……」
「不要這樣，求你了，白哉大人，請不要為了緋真做出如此犧牲！」她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求你了，我會不安的，朽木家是您的責任和夢想，緋真何德何能，白哉大人……」
「這樣不是很好嗎！」朽木白哉面無表情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笑意；「這樣我就可以陪著你了，可以和你一起去找露琪亞，就算你身體不好昏倒了，我也可以帶你回家，不會如上次一樣了！」
「白哉大人……」
「哥！」
四楓院夕四郎走了進來，走到四楓院夜零身邊，低聲道；「銀鈴爺爺叫你過去一下……」
「不必了！」
男人的聲音似乎有些疲倦，他閉上眼睛，彷彿是用盡了一聲的力氣去下了一個足以影響一生的決定。
「夕四郎……」
「哥！」
「你先回去！」他低低的聲音很輕，卻意外的很有力；「請，家譜……」
納尼！
請家譜，四楓院夕四郎驀然間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家哥哥蒼白的臉。
家譜是什麼，那可是一個貴族的根本，只有將名字刻在家譜上，才算是這個家族的人，貴族，很講究這個的。
為什麼……突然……
「理智了這麼多年，偶爾，也想瘋狂一把，我啊！是個白痴而已！」
四楓院夜零笑了，笑的很悲傷，笑的流下了眼淚……
「去吧！」
「嗯！」彷彿明白了什麼，四楓院夕四郎抿起嘴角，用力的點頭，轉身離開。
「夜零……」
朽木白哉臉色複雜，剛剛四楓院夜零的話，他當然聽得見，只是還未曾開口，就被四楓院夜零揮手打斷，接著，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一個時辰后，到四楓院家來……」
風中，只能夠勉強聽見他斷斷續續的聲音，朽木白哉重重的點頭。
「好！」
……
二番隊，隊長室屋頂，四楓院夜零正躺在上面。
「你決定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在腦海中想起。
「嗯！」
「不後悔！」
「誰知道！」四楓院夜零搖了搖頭。
「這麼說話可不是你的風格！」蒼老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
「我的風格！」四楓院夜零漠然；「我根本從來沒有什麼風格！」
「那麼結果呢！」
「……」四楓院夜零有些沉默。
「你不是，已經找到了嗎！」蒼老的聲音逐漸轉低；「走上這條路，便無法回頭，註定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那樣不是很好嗎！」
「或許吧！但你真的明白了嗎！」
「老頭子，你不是剛說完，我已經找到結果了嗎！又何必多此一問……」
蒼老的聲音只是低低的嘆息了一聲，便不在說話，四楓院夜零睜開眼睛，看著天空上刺目的太陽。
這種溫暖，還能在感受多少次呢！
我果然，不適合活在陽光里……這般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
朽木家。
「為什麼，白哉大人！」
緋真的腦子此時還是暈乎乎的，那個男人不是很討厭她的嗎！不是恨不得殺了她的嗎！那為什麼……
「夜零他們兄弟……上面還有一個姐姐……」
「啊！」緋真愣住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因為她很早以前就離開了，在夜零和夕四郎成年的那天早上！」
「怎麼會……」
「她的離開，導致了夜零變成現在的樣子，他很恨她姐姐將他們拋棄，但就像你在找露琪亞一樣，我想，在夜零的心裡，也始終都在期盼著吧！他姐姐，能夠回來找他……」
……
「大人！」
碎蜂和蒼田一山分開兩邊站在屋下。
「時間快到了！」
「知道了！」
四楓院夜零起身，卻良久沒有移動腳步，他的視線望向了遙遠的地方。
等誰……
沒有等誰……
不會有人來……
也誰都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