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雨天（三）
「你說，什麼……」
暴虐的靈壓在一瞬間有了一絲停頓。
「說什麼！」
噗……
一口鮮血噴出，志波一心咧開嘴角無力的笑著；「還要我說什麼，我說的你會信嗎！我說平子隊長，六車隊長，九南副隊長還有猿柿副隊長，矢胴丸副隊長都還活著……」
「我說夜一和浦原不是害他們的人，相反，浦原正是救了他們的人，而夜一，也是被陷害的……」
志波一心的語氣在顫動著，他說的這些，就連身邊的志波空鶴和志波海燕都不知道，原來，他們還活著嗎！
「夜零……」
哈！哈哈哈！！
四楓院夜零驀然發出了幾聲大笑，有些沙啞，有些蒼涼；「活著，活著啊！」
「既然回來，為什麼不回來……」
那一瞬間，四楓院夜零的臉龐似乎扭曲的更加嚴重了；「為什麼不回來，既然不回來，那和背叛還有什麼區別……」
一把提起志波一心的脖子，四楓院夜零獰笑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信不信還有什麼意義，反正都是一些叛徒而已，反正，都是要死的……」
嗚嗚……
志波一心臉色已經因為極度的缺氧而變成了青色，似乎隨時就會死去，志波空鶴咬破了嘴唇，強忍著壓迫的靈壓站了起來，拉住了四楓院夜零的手。
「你鬧夠了沒有，混蛋……」
志波空鶴顫動著說著；「你想要殺了我們所有人嗎！」
「既然背叛了我，有何不可！」
四楓院夜零的聲音依舊陰冷而暴虐，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這樣，我沒有告訴你是伯父做的，也算是背叛了吧！」志波空鶴有些凄涼的笑著；「那你乾脆把我也殺了好了……」
似乎沒有想到志波空鶴會說出這樣的話，四楓院夜零臉色更加冷了；「你在威脅我……」
「是！」
志波空鶴立即承認了下來，她就是在威脅四楓院夜零，想要殺了志波一心，那就先殺了她。
她也在賭，賭志波一心，賭志波海燕，以及自己在眼前男人心裡的地位，就像之前明明是被靈壓壓迫在地的，可是志波空鶴能夠察覺的到，四楓院夜零即便是在極度的憤怒中，放在她身上的靈壓相比起志波一心和志波海燕兩人也算是少的了，因為她這幾天身子不適，而這點，四楓院夜零很清楚……
「你以為我不敢嗎！」
四楓院夜零破然大怒，可對上志波空鶴倔強的臉，他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沒錯，即便是心裡怒火衝天，他也下不了手……
「滾滾滾！永遠都不要在出現在我面前！」
咆哮了一聲，四楓院夜零一把甩開志波空鶴和志波一心，身影瞬間消失不見，而那激蕩的龐大靈壓，也逐漸消失了。
咳咳……
志波一心趴在地上大口的乾咳著，志波海燕無力的喘息著，可即使四楓院夜零離開了，他們心裡也清楚，事情，還遠遠不算完……
志波空鶴砰的一聲無力的跪倒在地，但她的嘴角卻情不自禁的上揚少許，她賭對了，四楓院夜零，在這點上，果然還是個笨蛋。
就像是從前的那個笨蛋小鬼……
……
離倒塌的志波家頗遠的拐角里，四楓院夕四郎靠在牆上，他的腳邊，黑貓夜一無力的趴在那裡，極為人性化的金黃豎瞳里，帶著傷感和痛苦。
她哭了……
「我，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我沒想過要害死零零……」
她原本都打算好了，等整頓好幾人後就馬上回來尸魂界，可是還沒有等她回來，浦原喜助就告訴她四楓院夜零去了虛圈的事情，勸她等四楓院夜零回來再說，她根本沒想到會演變成這樣的結局。
「我知道，姐！」
四楓院夕四郎苦笑著，他當然相信四楓院夜一，可是相不相信現在還有意義嗎！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你，走吧！」蒼田一山冷冷的開口。
「一山……」
四楓院夕四郎和旗神百里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蒼田一山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以他的性子，不是應該立即告訴四楓院夜零才對嗎！
「你們，當我傻嗎！」似乎理解了兩人眼裡的意思，蒼田一山沉默了一下；「我，只是，不想，再讓大人死一次了……」
男人眼神冰冷的看向黑貓夜一；「不過，只此一次，下次，如果在見到你，我，一定會，殺掉你！」
這句話說的，蒼田一山沒有絲毫的猶豫，如果四楓院夜零此時見到四楓院夜一，以他現在的樣子，才真的出事了，就算四楓院夜零對於四楓院夜一下不了手，可他也一定會問浦原喜助的下落……
「對了，姐，浦原喜助在那裡，你告訴哥，你告訴哥就好了，那傢伙一死，什麼事情都了解了……」
四楓院夕四郎猛然間想了起來，四楓院夜零會放了志波家三人，就說明了其實他心裡，也是極為在乎他們的，這樣以四楓院夜零對於四楓院夜一的感情，他不一定會下手殺掉四楓院夜一，那麼，只要浦原喜助一死，不就什麼都完事了，哥哥會恢復正常，姐姐也會回來，他們一家，不就可以過上原來的生活了。
可是，在面對著弟弟期待的眼神，黑貓夜一最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
她，明白四楓院夕四郎的意思，可她同樣無法說出浦原喜助的下落。
「……」
似乎對於黑貓夜一的選擇有些意外，四楓院夕四郎愣了愣，然後，暴怒了。
「那你回來幹什麼，就為了掉那麼幾滴眼淚嗎！為了顯示你的後悔嗎！啊！」
「夕四郎……」黑貓夜一想說什麼。
「回來嘲諷我們嗎！回來看笑話的嗎！」四楓院夕四郎根本不想聽任何話；「現在你滿意了，我們，你的親生弟弟，竟然連一個浦原喜助都比不上，你到現在還在袒護他……」
「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說了，就為了他，就為了一個浦原喜助，你害死了你的弟弟，我的哥哥啊！你滿意了啊！」
「聽我說，夕四郎，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四楓院夕四郎眼眶通紅；「你知道這麼多年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嗎！哥他一個人在虛圈是怎麼熬過來的你知道嗎！二十多年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整整二十多年啊！」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害怕嗎！」
四楓院夕四郎瘋了一樣的咆哮著，這些話他也整整憋了二十年，不光是四楓院夜零在恨，碎蜂在怨，他也承受了太多太多。
「哥他變得太陌生了，那隻眼睛，那隻就像地獄一樣的眼睛，你知道每一次見到我多害怕嗎！」
「你走了，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日子裡就這麼走了，帶著叛徒的身份，這對我和哥來說是個多麼大的打擊你想過沒有！」四楓院夕四郎哭了；「你根本沒想過。根本沒在意過是不是，這麼多年來，沒有回來過一次，連個消息都沒有，我和哥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啊！所以，你不必在乎我們，拋棄了家人，拋棄了部下，拋棄了責任，為了浦原喜助拋棄了一切的你還回來幹什麼……」
「我不是為了喜助……」四楓院夜一想要解釋什麼。
「喜助，嘿，叫的真親熱……」
四楓院夕四郎悲涼的笑著；「你走吧！永遠不要再回來，我，還有哥哥，碎蜂，我們四楓院家也永遠不歡迎你個叛徒……」
叛徒……嗎！！！
黑貓夜一的身體在激烈的顫動著。
「哦！對了，在告訴你一聲，以後不管到哪裡，都不要在用四楓院這個姓氏，因為，拋棄了家族的你，沒有這個資格……」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四楓院夕四郎轉身，腳步踉蹌的跑開。
沒有……資格嗎！
兩行眼淚從眼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