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名為……
風很大,烏雲籠罩著天空,帶著無法言喻的陰肅……
然而,火光卻照亮了大地,伴著的,是鮮血的猩紅。
暗夜之歌,歌頌的,是和平的死亡。
滿身鮮血的男人在火光下依舊爽朗的笑著……
「別死,刀川,求你了,別死……」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重國,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渴望著,這下子終於可以解脫了,你該替我高興吧!」
男人舉起手中握緊的長刀,鮮血順著刀刃流下,卻沒有沾染上絲毫。
「只是可惜了還沒有找到可以繼承它的人,重國,你一定要替我找到第三代,一定要將它的榮耀……傳承下去……」
「刀川……」
「一定要……守護尸魂界……」
「……」
……
尸魂界,靜靈庭,一番隊。
盤坐在榻榻米上,老邁的山本元柳齋重國猛然間睜開渾濁的眼睛,桌前的那杯清茶已經從溫熱變成了冰涼,時間過的很快。
向來睡眠並不好的他,竟然第一次在工作中睡著了,望著身前高高的文件,他的眼神卻完全不在上面。
夢中的一幕幕彷彿是電影的倒帶一般不斷閃現,男人染血的臉龐……
這一轉眼,便是千年。
「又看見你了,刀川……」
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聲音很輕,和以往他強勢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再次閉上眼睛,掩飾著自己的感情,恍惚間,他似乎又看見了自己最好的兄弟,依舊扛著有些生鏽的長刀,在爽朗的笑著。
徒然,放在桌子上的,那杯早已經涼掉的清茶泛起了波瀾,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的強烈。
震動是從地下傳來的,山本元柳齋重國第一時間就判斷了出來,老邁的臉上閃過強烈的激動,他立即站了起來,連從不離身的斬魄刀都沒拿,便立即一個閃身到了牆壁旁。
手掌有規律的敲動著,牆壁在下一秒被打開,是暗室,裡面很昏暗,有著樓梯可以直通地下。
打開門的山本元柳齋重國能夠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與涌動的靈壓。
深吸了口氣,關上暗室的門,山本元柳齋重國以最快的速度,在一瞬間到了最底層。
空蕩蕩的地方,五根刻畫著複雜紋路的鐵柱圍繞著中間的那座高台,而在高台的上面,插著一柄生鏽的長刀。
嗡嗡……
長刀在不停顫動著,似乎是想要掙開束縛。
真是……
等待了千年啊!
這漫長的歲月,終於……再次出現了嗎!
第三代……
……
四楓院,是千年前創立尸魂界的靈王所遺留下的古老一族之一,是現今尸魂界的五大貴族之一,專精於白打和瞬步,稱號為「天賜兵神番」,件件皆是由靈王傳下,威力巨大,獨一無二的神器。
其家族現今已經傳承到了第二十一代,現任家主為四楓院單清。
「哇哇……」
啼哭從屋裡傳來,聽見聲音,四楓院單清方正的臉上立即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這可是他的兒子……
「父親,父親,快點進去看看……」
小小的女孩拉著四楓院單清的大手在搖晃著,聲音乾淨而清脆。
她是四楓院夜一,四楓院家公主,有著小麥色的健康膚色,有些紫色的齊耳短髮,有著黃寶石一般的燦爛眼眸,有著男孩子一般的豪爽性格。
小麥色的深沉和冷靜,紫色的神秘和魅力,金黃色的活力與野性,全部顯現的淋漓盡致,這就是四楓院夜一。
「夫人生了,是雙胞胎,都是男孩,恭喜單清大人……」
房間的門被打開,產婆滿臉笑意向著四楓院單清報喜,看著自家父親滿臉激動的模樣,四楓院夜一卻是嘟起嘴,揚起小臉。
是雙胞胎,可是之前準備好的名字只有一個,四楓院夜一跟著自家父親走進了房間。
「父親!」四楓院夜一拉著四楓院單清的大手;「另一個弟弟的名字就讓我來起好不好……」
「好啊!」四楓院單清豪爽的點頭。
房間里,四楓院葉子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臉上的表情,疲憊中透著深深的母愛。
她的身邊,兩個嬰兒被裹在被子里,皺巴巴的小臉,在不停的哭鬧著。
「母親……」
「葉子,怎麼樣,你和孩子都還好吧!」
四楓院單清關切的問著,孩子,妻子,都是他的寶貝。
「很好,單清,你抱抱他們,是不是很像你……」
四楓院葉子笑的很溫柔,摸了摸走到床邊的女兒的頭。
「哈哈!哭的很有活力,一看就像我!」
四楓院單清大手抱著嬰兒,興奮的大笑著,誰都能感覺的到,他的喜悅。
「給我看看弟弟!」
四楓院夜一踮起腳,硬是從四楓院單清懷裡搶過一個嬰兒,抱在懷裡,揚起嘴角輕笑著。
這就是我的弟弟嗎!
「對了,母親,他們誰是哥哥,誰是弟弟啊!」
歪著頭,四楓院夜一想起了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你懷裡的是哥哥哦!」
四楓院葉子虛弱的笑著;「我聽到夜一的話了,既然單清已經答應你了,那麼,這個弟弟的名字就由你來取吧!」
「嗯!」
重重的點頭,四楓院夜一隨即陷入了思考,要叫什麼名字好呢!
「單清大人,山本總隊長來了……」
門外,傳來僕人恭恭敬敬的聲音。
四楓院單清有些詫異,山本元柳齋重國怎麼來了,他不是向來不理會這種事情的嗎!前幾天朽木家的繼承人,朽木白哉出生也沒見他來過。
「我這就出去!」
可是再不解,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放下懷裡的嬰兒,四楓院單清向著妻子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我知道了……」
四楓院單清的腳剛剛要邁出去的時候,就聽見了身後傳來自家寶貝女兒的喊聲。
「決定了,夜一,夕四郎,那他就叫零……四楓院夜零……」
四楓院……夜零嗎!
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四楓院單清想著。
……
見到山本元柳齋重國的時候,他坐在正廳的椅子上,正在認真的擦拭著手裡的那柄刀。
那柄有些生鏽的長刀……
四楓院單清能夠看到正對著他的刀柄處,那兩個刻印著的小字。
那是,絕狩!
其意為……絕對狩獵……
「總隊長……」
魁梧的身子猛然間一顫,四楓院單清的神情,帶著驚訝,駭然,不解,還有激動與隨之而來的複雜。
「讓我看看孩子吧!」
站起身,山本元柳齋重國老邁的聲音低沉而肅穆;「他將會成為第三代……」
「好!」
沉重的點頭,四楓院單清也沒有什麼廢話,立即轉身去吩咐下人將兩個剛剛出生的孩子抱來,他們需要確定,哪一個才是。
「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現在的尸魂界,和平的太久了,也腐朽的太久了!」
山本元柳齋重國睜開渾濁的眼睛,儘管他實在不想這麼說,可這就是事實,他很清楚的,或許應該說,從千年前和平到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迎來的腐朽。
就像那個時候,赤門刀川的出現……
「那孩子,他將會繼承刀川的意志,他會成為尸魂界未來的延續,他將成為第三代的守門人……」
「可他也會走上赤門大人的後路……」
四楓院單清臉色沉重的打斷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話。
「山本總隊長,我……真的不想讓我的兒子走上這條不歸路……」
「……」山本元柳齋重國沉默,不歸路嗎!
「只為死而存在的傳承,守門人……」
四楓院單清的聲音低的顫抖,他的眼睛里,閃爍著的神色,其名為……哀傷。
沉默,氣氛……壓抑。
不多時,僕人抱著兩個睡著了的嬰兒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四楓院夜一。
「大人!」
「你先下去吧!」
四楓院單清接過兩個兒子,吩咐著。
「是!」
「父親,怎麼了,弟弟才剛剛睡著……」
「夜一,你也出去!」
四楓院夜一抱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立即被四楓院單清低沉的聲音打斷,堵了嘟嘴,被父親嚴厲的目光一掃,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還隨手關上了門。
她雖然年幼,但不是笨蛋,從四楓院單清和山本元柳齋重國嚴肅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不會是小事,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她四楓院夜一還是明白的。
看著女兒出去的時候還關上了門,四楓院單清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可是想起懷裡的兒子,他的笑容立即變得苦澀。
「總隊長,這就是我的兒子!」四楓院單清問著;「該怎麼測試……」
「不,已經不用測試了……」
略顯老邁的聲音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四楓院單清驚訝的轉過頭,卻猛然間瞳孔一縮,他看見了,山本元柳齋重國手裡的長刀,在劇烈的想要掙開他的手掌。
「這……」
「反應從一進門的時候就開始了,絕對不會錯的,而且,很強烈……」
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強烈,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視線掃過兩個本應該在熟睡的嬰兒,卻正好對上了一雙睜開的金黃色眼眸。
「……」
四楓院單清張了張嘴,卻搖頭苦笑,他還能夠說什麼呢!事情的結果已經擺在了眼前。
「啊啊啊!!!」
小小的男嬰在吱吱呀呀的叫著,肉呼呼的小手在不停的擺動著。
山本元柳齋重國鬆開緊握著的絕狩,有些生鏽的長刀像是有著什麼牽引一般,來到了男嬰的手上。
震動消失,長刀頃刻間變成了木刀,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木刀。
「這個孩子,他叫什麼……」
「他叫零,四楓院夜零……」
抱著的手掌微微收緊,看著兒子同樣燦爛的金黃色眼眸,四楓院單清苦澀的說著。
零嗎!
既是開始,也是終結……
……
以仇恨為魂,以戰鬥為髓,以殺戮為骨,以慾望為血,以死亡為根……
守門人。
悲哀的傳承。
誰才是解不開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