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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重大發現

  第四百六十七章 重大發現

    深山中,除了樹葉偶爾被風吹動的“沙沙”聲,就隻剩了腳踩在樹枝上的“哢噠”聲以及彼此清晰可聞的呼吸聲。


    宋璟辰和沈易佳順著地上的血跡一路走,最終到了一崖壁下的山澗處停下。


    血跡到這裏就沒有了。


    沈易佳抬頭:“團子和糯米會不會是從上麵掉下來的?”


    “有可能,但不排除是順著山澗過來的。”宋璟辰道。


    沈易佳垮下臉:“那現在怎麽辦?”


    這山這麽大,若有個大概方向還好,現在連唯一能指引他們的血跡都沒了,別說隻有他們兩人,就是把靈隱寺的和尚都叫來怕都不好找。


    宋璟辰突而目光淩厲的看向某個方向,輕聲道:“有人來了。”


    沈易佳一愣,凝神細聽,果然有腳步聲正從山澗的另一頭朝他們這個方向來。


    聽這聲音,來的人還不少。


    方才老和尚問他們需不需要幫忙的時候,美人相公已經拒絕了,所以顯然不可能是靈隱寺的和尚。


    沈易佳眼睛一亮,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場,腰間忽而一緊。


    宋璟辰足尖一個點地,攬著她飛上了樹梢。


    沈易佳立馬會意,默默收回了那隻還保持著抬起動作的腳,學著宋璟辰的模樣,屏住呼吸。


    不多一會兒,十幾個做樵夫打扮的男子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為何說是做樵夫打扮而不是樵夫?

    什麽樣的樵夫能人手一杆長槍,且一個個身上都散發著股濃濃的血腥氣?


    並不是說他們身上沾了血,而是殺了太多人,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種。


    沈易佳眯了眯眼,確定了,差點要了團子虎命的就是這些人。


    “他娘的,老子明明看到那兩頭畜牲掉下來,跑哪去了?”走在最前麵的男子沒忍住爆了句粗口。


    另一個男子反駁道:“跑?那兩頭畜牲傷得那般重,又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哪還有跑的本事?”


    “會不會被水衝下去了?”有人問。


    爆粗口的男子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說你蠢你還不信?就這屁大點的水流能衝得走那兩畜牲?都四處找找,沒準掉下來沒死透爬去別的地方了。那畜牲身上可都是好東西,找到了帶回去送給頭兒,少不了大家的好處。”


    說罷他又很是惋惜道:“就可惜那兩畜牲太凶,皮子都被咱們弄壞了。”


    被打的男子縮了縮脖子,咽下了口中那句也有可能是被別的猛獸吃了的猜測。


    這距離那兩頭畜牲掉下來都過了大半宿,其實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他們一口一個畜牲,若不是宋璟辰太了解沈易佳先一步把人摁進了自己懷裏,她差點就要跳下去把這些人剁成肉泥。


    沈易佳嗷嗚一口咬住了宋璟辰的衣襟,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心中怒氣。


    咬肉是不可能咬的,她不舍得。


    不好,那些血跡!

    沈易佳和宋璟辰同時一僵,顯然想到了一處。


    他們屏息凝神看過去,眼見有幾人就要走到有血跡的地方了,林中突然響起鳥叫聲,隻短短三聲就停了。


    十幾個人瞬間像被施了定身術般僵在原地。


    鳥叫聲再次響起,同樣的三聲,較之前更為急促。


    “不好,少主來了,快回營地。”不知誰喊了一聲,十幾人就跟身後被鬼追了似的拔腿就往來的方向跑。


    宋璟辰看了沈易佳一眼,想提醒一句他準備跟上去看看。


    可不等他開口,沈易佳就了然的點了點頭,手腳並用的抱住宋璟辰,將自己整個人掛在他的身前。


    宋璟辰:……


    這些人顯然對這裏的地形很熟悉,在林中左拐右繞轉眼就失去了蹤影,宋璟辰忙施展輕功跟上,被沈易佳冷落許久的幽一也默默跟上。


    他們跑的動靜太大,一時掩蓋了身後三條尾巴帶動的聲音。


    約莫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明明前一刻還在自己前麵不遠的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都不見了。


    可在他們麵前的明明是一座高聳入雲的石壁。


    沈易佳瞪大眼:“相公……”他們會穿牆不成?


    “障眼法罷了。”宋璟辰直接帶著沈易佳落到石壁麵前。


    沈易佳這才發現石壁中間竟隱著一條曲折的山道。


    山道口成一個弧形,凸出來的崖壁又跟最外層的石壁完美契合,若不近看,隻會把它當成是一整塊嚴絲合縫的石牆。


    上麵甚至沒有絲毫人工的痕跡,沈易佳不得不感歎一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兩人對視一眼,正準備進入山道,一道黑影從他們身後嗖的躥了出去,到半路還刻意停頓了一下,似乎怕自己速度太快他們看不清他是誰。


    沈易佳嘴角抽了抽,幽一這渾身都透著要戴罪立功的意思不要太明顯了好吧。


    她哼了哼,讓你下次還敢拎我,丟我!


    誰也不知道山道另一邊是什麽,宋璟辰想了想拉著沈易佳沒動。


    等幽一傳回安全的信號,兩人才穿過山道,入目的竟是一排排營帳。


    在營帳中間,有一個偌大的校場,校場上此時站著烏壓壓的士兵,少說也有數萬人之多。


    有一瞬,沈易佳甚至有回到了麒麟山的錯覺,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人一看就比麒麟軍富裕,不說別的,單看他們身上穿的盔甲,就堪比朝中正規軍隊了。


    四周不時有身著黑衣的死士和手持長槍的士兵來回巡邏,宋璟辰帶著沈易佳小心避開他們的視線。


    這時,一個白衣男子在幾人的簇擁下走上了校場前的高台,校場上霎時響起一道整齊劃一的聲音。


    “見過少主。”


    距離有點遠,聽不清白衣男子說了什麽,隻見十幾個男人被士兵壓上了高台。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剛好在高台後麵,包括白衣男子在內,那十幾個人都是背對著他們的。


    但盡管看不清臉,沈易佳還是一眼就認出被壓上去的正是方才他們見過的那夥人。


    無他,因為他們身上的衣服都還沒換,估計是來不及換就被逮住了。


    應當是白衣男子在訓話,校場一片安靜。


    沈易佳豎起耳朵細聽半晌也沒能聽到白衣男子的聲音,心裏正著急,一個冰冷的聲音陡然躥進了她的耳中。


    “殺!”


    沈易佳一驚,猛的抬頭看去,就見白衣男子刷的抽出了身邊人腰間的佩劍……


    十幾個人,連句求饒聲都沒有發出,就被割喉倒地。


    臥槽,這人是誰啊,這麽凶殘?


    不過這算不算間接給團子報了仇?可那夥人一看就是白衣男子的人啊。


    沈易佳腦袋有點當機,這仇還沒報,仇人就死了,她上哪找人說理去!


    哎?美人相公怎麽沒聲了?

    沈易佳回頭,才發現宋璟辰的臉色很是難看,一雙鳳目中像是蘊含著無盡的風暴,正死死的盯著高台上的白衣男子。


    “相公?”沈易佳小聲喚了句。


    宋璟辰閉了閉眼,鬆開緊握成拳的手,緊抿唇瓣沒說話,而是直接攬著她避開守衛繞去了高台的側邊。


    不巧的是白衣男子似乎已經訓完話了,轉身準備從另一側走下高台,又隻給他們留了一個背影。


    沈易佳:……


    “你倒是回頭啊。”她咬牙切齒的嘀咕了一句。


    話音剛落下,白衣男子突然停下了步子,還真回頭了……


    沈易佳心裏一喜,待看清男子的模樣,驚呼出聲:“怎麽會是他!”


    說完想到什麽,她連忙捂住嘴扭頭去看宋璟辰的臉色。


    果然,美人相公的眸子更冷了。


    沈易佳眨了眨眼,感情方才他就已經認出來了,隻不過是想確認一下?

    也是,雖然美人相公不說,但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之前應該很熟,能靠一個背影認出來也不足為奇。


    高台上,白衣男子對身後之人正吩咐著什麽,突而抬頭看了過來。


    沈易佳一驚,忙拉著宋璟辰躲到樹叢後麵,後怕的拍了拍小胸脯:“還好我躲得快,要不然我們就被發現了……”


    她話沒說完,宋璟辰攬著她迅速後退。


    下一刻,一支箭帶著破空聲穩穩的紮進了他們方才待的地方。


    沈易佳猛的看去,隻見白衣男子還保持著拉弓的姿勢,正目光冷冽的盯著他們所處的方向。


    “臥槽,他不是不會武功嗎?”


    而且……他們麵前都是遮掩物,應該……看不到吧?

    可校場上正往這邊跑來的一隊士兵是怎麽回事?


    “走。”


    宋璟辰拉著沈易佳就要離開,一個黑影出現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現在是打架的時候嗎?下麵可是好幾萬的人。


    沈易佳正要讓幽一趕緊跑,看清他抱在懷裏不斷掙紮的小兔子,扶額:“想吃肉回家給你做,快放了……”


    宋璟辰目光一動,幾步上前接過幽一手中的兔子。


    ……


    “少主,是一隻兔子。”一個將軍模樣的中年男子道。


    白衣男子瞥了眼被箭死死釘在地上還沒徹底斷氣的兔子,冷聲道:“賞你了。”


    “多謝少主。”中年男子樂嗬嗬的撿起地上的兔子,笑道:“早就聽聞少主的箭術百步穿楊,例無虛發。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另一人接著道:“虧得那些人就知道吹噓姓宋的有多厲害,我看他們是沒見過少主出手,否則還有姓宋的什麽事?”


    “哈哈,熊將軍說的一點沒錯,姓宋的給少主提鞋都不配……”


    白衣男子擰了擰眉,原本正換著花樣拍他馬屁的幾人立馬禁了聲。


    白衣男子冷聲道:“每人去領十個軍棍。”


    說罷他正準備轉身離開,視線一撇注意道什麽,他腳下的步子頓住,蹲下身扒開麵前的一從枯草,一顆圓潤的金色珠子正安安靜靜的待在那。


    白衣男子眸子一凝,拾起金珠,又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從裏麵倒出一顆珠子。


    這顆是他在瑞王府進刺客那日所拾。


    兩顆珠子放到一起對比,不論是做工還是大小,都一模一樣。


    白衣男子眯了眯眼,吩咐道:“立即召集所有將軍去我帳中議事。”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但還是連忙跑去叫人了。


    白衣男子看著手中的兩顆金珠,眼中劃過一抹複雜之色。


    京中的夫人小姐大都喜歡在鞋麵上繡珍珠等物裝飾。


    但帶金珠的,他至今為止隻見過一人!

    ……


    從山道出來,兩人一時無言,沈易佳是因為太過震驚,她沒想到平日裏瞧著溫文爾雅,見人三分笑的一個人竟然藏得這麽深。


    至於宋璟辰……


    沈易佳小心翼翼的覷了他一眼,多少知道他為何會這樣。


    雖然以前也有懷疑,但他的懷疑並非針對誰,而是對所有皇室子弟都有的。


    比如上官珩,大家都知道他是皇帝所有兒子中最不學無術的一個,但宋璟辰對他的懷疑絲毫不少,否則也不會在他偷溜出京後還派人去找了。


    且幾個王爺裏麵,那個人應該是宋璟辰最不能接受,也最不希望的一個吧。


    沈易佳歎氣。


    為了避免有人會通過團子和糯米留下的血跡找到靈隱寺,回去的時候兩人特地清理了一下,等回到靈隱寺時,已過了午時。


    他們原是準備把團子托付給主持幫忙照看一下便立刻下山回京的,不想剛見到主持,還沒來得及開口。


    主持便道:“小丫頭,你總算回來了,快去看看那頭白虎。”


    他一臉焦急,連佛號都忘記念了。


    “它有名字,叫糯米。”沈易佳糾正了一句,也不耽擱,同宋璟辰一起快步進了木屋。


    木屋裏,糯米躺在角落死死的盯著麵前正要對它伸出魔爪的老和尚,口中不停發出低沉又帶著警告的虎嘯聲。


    “你想對它做什麽?”


    沈易佳心裏一個咯噔,怒吼一聲揪住老和尚的領子就準備把人丟出去。


    “快住手。”主持跑進來,忙道:“小丫頭你誤會了,我師弟是在救白……糯米。”


    沈易佳一愣,狐疑的看向被他嚇得直哆嗦的老和尚。


    糯米一點也沒有因為沈易佳的到來安靜下來,整頭虎顯得焦躁不安,不停的扭動虎身。


    “阿彌陀佛。”老和尚念了句佛號:“我佛慈悲,白虎……”


    沈易佳不耐煩:“說人話。”


    老和尚:“白虎要生了。”


    沈易佳:……


    糯米確實是要生了,可因為它受了太重的傷,失血過多導致體力不支。


    靈液又還沒修複好它身上的傷,所以虎寶寶一直沒能生下來。


    主持起初並不清楚它怎麽了,叫來會岐黃之術的師弟才確定這一點。


    老和尚想幫糯米,可糯米根本不讓他靠近,於是就有了沈易佳看到的一幕。


    得知了前因後果,沈易佳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對不住。”


    還好沒真丟出去,要不然這老和尚不得散架。


    老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施主無須跟老衲道歉,還是先替白虎度過難關吧。”


    沈易佳:……我看你可不像著急的樣子。


    沈易佳原以為有她在,安撫住糯米很容易,但她沒想到要生產的糯米防備心比平時還重,除了她以外,不讓任何人靠近,包括宋璟辰在內。


    可沈易佳沒有靈液了,根本不知道要怎麽幫它,好說歹說勸了半天也絲毫起不到效果。


    還是團子悠悠醒來對它“嗷嗚嗷嗚”了幾句,糯米才安靜下來允許老和尚靠近,但前提是沈易佳得在場。


    這生產本就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更何況糯米不僅自身虛弱,還屬於早產。


    等它生完,估計得到天黑,沈易佳想讓宋璟辰先下山,然知道這山上有一個軍隊在,宋璟辰根本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下。


    沈易佳:……


    她懷疑美人相公是怕她去給那個人套麻袋,可她沒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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