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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了結[微修]

  第51章 了結[微修]

    蕭遊想單獨見見溫初弦, 跟她解釋一下之前發生的誤會。


    她既已選擇離開,為何還重新回到謝靈玄身邊去,沒事人似的裝出一副情投意合的模樣?


    她為什麽要這般拖泥帶水, 不直接跟謝靈玄和離呢?


    明明謝靈玄隻是一個溫懦書生罷了。


    她堂堂溫家貴女若執意想和離,謝家還能強娶強留不成?


    他不明白。


    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麽他不知的隱情。


    蕭遊過於在意溫初弦, 目光停滯在溫初弦身上,以至於都沒查驗謝靈玄送來的那三四箱金銀珠寶。


    謝家的禮品單子上寫的是玉馬,字畫, 珍珠,瑪瑙……是謝靈玄與長公主精心挑選的, 代表中書府的心意。


    蕭遊叫人將這些東西直接抬到庫房去,根本沒興致仔細察看。


    商府每日都收到各方的巴結, 珍寶成堆成山,這點又算得了什麽。


    說來, 父親讓商子禎去迎接主賓,卻要他在這做查驗禮物這種雜活兒,還真是不公平。


    席麵熱熱鬧鬧,蕭遊趁著謝靈玄和父親敬酒談話的空隙, 抓住機會,來到了溫初弦的麵前。


    “溫小姐……”


    他話一出口, 周遭的侍女們便狐疑地朝他注目過來。


    蕭遊急忙改口,“謝夫人。”


    溫初弦揮揮手叫侍女先退下,飲了口甜酒, 麵色透紅如一瓣桃花。


    “商公子。”


    這稱呼從她口中道出, 像諷刺似的。


    蕭遊迫切道, “那日在驛館你忽然失蹤, 我急得恨不得死去。今日才知道,原來你是棄了我,又回到他身邊去了。”


    溫初弦露出輕鬆一笑,“他是我丈夫,我不在他身邊還能在誰身邊,商公子這話真是糊塗了。”


    “你與他和離吧。”


    蕭遊進一步壓低了嗓子,“求求你。他愚孝近拙,事事都聽他母親的,根本就沒在意過你,既然你都決定離開他,就別再吃回頭草了。”


    溫初弦漫不經心,“人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商公子這話,可千萬別讓別人聽見。”


    “你根本不愛他,何必這樣痛苦折磨自己呢?”


    “你怎知我不愛他?”


    她蓄意晃了晃冗長衣擺下的一雙腳,鈴鐺泠泠作響。


    蕭遊眼白纏著血絲,聽這聲音更心煩意亂。這雙鈴鐺,是她在出逃時千方百計想解下來的,此刻卻故意拿來氣他。


    說她愛謝靈玄,他打死也不信。


    那樣一個軟吞的男人,有什麽可值得喜歡的呢?


    蕭遊實在難以索解她為何要出爾反爾,陰晴不定,明明求自己“救救她”,如今卻又不肯聽他的勸告,心甘情願留在謝靈玄身邊。


    她一定是在報複他。她想讓他生氣懊惱,卻不該拿終生幸福來開玩笑。


    “如果你跟他和離,我和你一塊,”


    蕭遊湊近了她一步,在她耳邊說,“我向你保證。”


    他現在是商府公子,她想要的富貴生活,他都可以給她,不會比謝靈玄差一點。


    蕭遊說完此句,心跳怦怦地等待溫初弦回答,卻見溫初弦忽然麵如土色,一雙秀眉緊蹙起來。


    回頭一看,才恍然意識到謝靈玄正站在不遠處,幽幽打量著他們。


    蕭遊始料未及,立即退開一步。


    氣氛忽然緊張起來,溫初弦臉色不豫,垂眸走到謝靈玄身邊去。那樣子哪有半分名門主母的風範,渾如一個被丈夫欺慣了的受氣小媳婦。


    謝靈玄的視線在她身上遊移了片刻,冰冰涼涼,卻並未當著蕭遊的麵多說什麽。


    溫初弦默默跟在他身後,兩人走開了。


    蕭遊心下慌疑,擔憂謝靈玄會因此而責怪溫初弦。


    仔細想想,那一日溫初弦為何會那樣驚慌畏懼地說“救救她”?謝靈玄必然待她不好。


    像謝家這種自恃清高的門戶,必然看重婦眷的貞潔。……謝靈玄該不會是那種愛打媳婦的軟弱男人,背地裏淩虐溫初弦,所以她才遲遲不敢跟他和離的吧?

    思及此處,蕭遊更是心急如焚。


    一頓席麵吃得神遊天外,他再也無法集中注意力。


    商子禎喝醉了,先回房休息。


    雲渺也不勝酒力,如今她已是大小姐,對謝靈玄和溫初弦這倆舊主也沒從前那麽尊重,打了個照麵,便轉回閨房繡花去了。


    唯有蕭遊還留在席麵上。


    他偷瞄謝氏夫婦,見兩人神色如常。酒過三巡,謝靈玄借著醒酒的由頭暫時離席,順便把溫初弦也帶走了。


    蕭遊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隨那夫妻二人,來到會客室隱蔽的廂房中,暗聆他們的對話。


    從前在謝府時蕭遊就總偷聆這二人。如今再做來,實是輕車熟路。


    若是謝靈玄真敢下手責打溫初弦,他就叫手下家丁將謝靈玄叉開,救一救她。


    ……


    這一處會客廂房在臨近垂花門的地方,和商府幾位公子小姐的房室挨著,僅有一牆之隔。


    冬日裏天幹物燥,若是這裏飄點火星走了水,恐會殃及內院,所以商賢命人在這處放了許多水缸,以備不時之需。


    二喜正在忙著幫商府小廝抬禮品箱子,他明明是謝府下人,卻最熱心腸不過,到了商府還殷勤做事。


    謝靈玄不在意這些小節,於這僻靜處,單單提了溫初弦來審。


    “給我蹬鼻子上臉?”


    溫初弦知他指的是剛才她與蕭遊說話的事,絞著衣裙,懨懨不樂說,“不是我,是他先跟我說話的。”


    謝靈玄抬了她瑩潤光澤的下巴,“怎麽,現在會姘,頭都不避著我了?”


    溫初弦不悅地打掉他的手。


    “你別無理取鬧。”


    他懷有惡念地感歎道,“雖說你與我現在夜裏睡在一塊,白日裏你心心念念的,還是你的玄哥哥,是不是?”


    泛起一個寒意的笑來又說,“倘若你玄哥哥泉下有知,見你如此朝三暮四地勾搭其他男子,得傷心成什麽樣?說不定他還會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你算賬。”


    溫初弦冷怒,抬手又要給謝靈玄一個耳光。


    他為什麽總要提玄哥哥?玄哥哥已經死了,被他害死了,他如此耿耿於懷地羞辱一個死人,真是不堪中的不堪,下作中的下作。


    這一巴掌未落實,謝靈玄沒讓她打,徑直將她雙臂挽住。


    她掙紮了兩下,徒勞無功,便也不掙紮,氣得笑了,“好吧,你說得不錯,就算你把我這副身子磋磨爛了,我的心也隻屬於玄哥哥一人。”


    謝靈玄最反感這些話,眸中的殘溫更褪了幾分,手上隻微微加大了力氣,便疼得她經受不住,眼淚直湧。並不是普通的痛,是又癢又痛,他折磨人總有花招兒。


    “用不用我在這兒好好伺候伺候你?”


    他那些惡蛇毒蠍之語又在她耳邊暈開,“……讓我刮目看看,你為了你的玄哥哥,心究竟有多堅貞呢?”


    溫初弦瞥向他那副邪氣又可恨的樣子,嗤之以鼻,卻不得不暫時敗下陣來,以躲過旦夕之危,“別。謝靈玄,我錯了,你饒過我。”


    雖是懇求,卻敷衍得很,一點求饒的誠意都沒有。


    她近來就是一隻小狐狸,道歉求饒的話說得比什麽都溜,轉眼卻還是我行我素,仍做些事說些話來把他氣個半死。


    謝靈玄有時破罐破摔地想,不如弄死她算了,倒省去千絲萬縷的煩惱。


    兩人正當對峙時,忽聞窗外一窸窸窣窣之聲,似人的腳步聲。


    門虛掩著,一人影迅速滑過。


    謝靈玄抬高聲線,不懌地問了句,“誰?”


    他有密語要與溫初弦說,來此會客廂房前,明明命商氏下人暫時退下的。


    那人影本來還遮遮掩掩,聞謝靈玄發覺,便也不躲了,光明正大地走出來,竟是蕭遊。


    謝靈玄啞然失笑,“原來是商公子。”


    蕭遊直麵謝靈玄,神色顯得難以置信,卻又沾點幸災樂禍。


    他咳了咳,義正言辭說,“放開初弦。”


    謝靈玄疑惑地睨了眼溫初弦,溫初弦耷拉著眼皮,靜默不語,自顧自地理著衣衫。


    “什麽意思?”


    蕭遊道,“都聞謝家長公子大病一場之後,性情巨變,還患了失憶症,邪門得緊。今日才知曉,原來您並不是謝公子啊,真是演得一手好戲,連親生母親都騙過去了。”


    很顯然,方才謝靈玄和溫初弦的那番話,都被蕭遊給偷聽見了。


    謝靈玄沉吟片刻,心下鄙夷,麵色上依舊維持著和顏,“商公子。我夫婦來您府上做客,您卻偷偷摸摸地聽牆角,恐不是待客之道吧?”


    “若是我把此事揚出去呢?”


    蕭遊把他打斷,“……陛下,長公主殿下,會不會為真正的謝公子報仇,將您抓起來問罪?”


    冒充朝廷一品命官,罪名可不輕,判個車裂都綽綽有餘了。


    蕭遊現在可算明白了,為何溫初弦會對青梅竹馬的戀人變心,又為何她寧願私逃也不敢和謝靈玄提和離——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謝靈玄。


    他既撞上了此事,就不能袖手旁觀。


    謝靈玄麵對這樣的威脅,笑了下。


    他回頭柔膩地望向溫初弦,心照不宣,仿佛在調侃她。


    溫初弦如芒在背,窘迫,尷尬。當初她也是這樣直白又幼稚地揭穿他的,甚至還告到了長公主麵前,那樣拚命,到最後還不是自討苦吃。


    “確實會。”


    謝靈玄輕輕附和了聲,“所以,商公子您今日偶然知道了這樁事,到底想怎麽樣呢?”


    蕭遊轉了轉手中的玉扳指,幾不可察的目光落到了溫初弦身上。


    “如果你放了溫小姐,或許我也能放你一馬,替你保守這樁秘密。”


    ……


    會客間廂房升起滾滾濃煙時,商賢正與幾位親近的客人談話。那幾位客人都身居朝廷要職,是他的左右手。


    忽聽到外麵嚎叫“走水了!走水了——”


    商賢驚得手中酒杯都沒拿住。


    起火的地方在垂花門附近,一連三排房,包括會客間和幾位公子小姐的房間。


    商子禎正在臥房酣睡,被這滔天的火勢殃及不說,遠道而來的謝氏夫婦卻也正在會客間休息,洶洶大火也將二人困在其中。


    待好不容易救人出來時,謝公子渾身盡是灼傷,他懷中的溫小姐也被煙熏到了,昏昏沉沉地睜不開眼睛。


    冬日裏空氣浮躁,一起火就是一場大禍。臨近的幾間房室幾乎全被大火燎盡,一片狼藉,總共找到三具燒得焦黑的屍身,還有好幾個受傷的丫鬟和小廝。


    商賢抱著其中一具哭得撕心裂肺,本就稀疏斑白的頭發簌簌而落。


    火起時,商子禎少爺正醉臥在房中,自是當場被燒死了,新認來的雲渺小姐也被活活困在了火圈中丟了性命。剩餘的一具屍身,卻是蕭遊的,不知為何他也死在了會客室。


    長公主聞商府起火的消息,驚得幾欲暈去,竟棄了馬車,徑自騎快馬趕來。


    見兒子謝靈玄正闔眼昏著,手臂上全是觸目驚心的燒傷,柔腸百轉,心疼如刀割。


    長公主抱著自己兒子痛哭,謝靈玄微微睜開眼睛,“母親別擔憂,兒子沒事,初弦也沒事。”


    長公主真是後悔不迭,就不該讓玄兒來參與商氏這不祥的席麵,否則他怎會傷成這樣?


    問起火因,竟是賓客送的禮品箱子中藏了火油,廚房的一丁點火星飄過去,就孽生了這場禍事。


    但要究到底是哪一位賓客蓄意在禮品中藏火油,根本無從查起,因為所有禮品已都變成了炭灰。


    溫初弦迷迷糊糊地休息了一會兒,心口的閉塞之意漸漸退去,吐出一口淤血,這才轉危為安。


    長公主套車,要帶她和謝靈玄回去。


    商賢趕過來,歇斯底裏地叫人將謝靈玄團團圍住,口口聲聲說他縱火殺人,害死了他的兒子商子禎。


    長公主攔在謝靈玄身邊,憤憤不平道,“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今日原是你商府擺宴,害得我玄兒險些葬身火場,你們卻還要惡人先告狀,誣賴我家縱火?”


    謝靈玄咳嗽了聲,“相爺確實搞錯了。”


    長公主脾氣火爆,且又身份尊貴,若在平時商賢還真不願和她直接撕破臉。


    但今日之事,商賢絕不相信這是一場意外,論滿場泱泱賓客中,除了謝靈玄又有誰膽敢如此放肆?

    府中一片狼藉,商賢手中又沒有證據,實在無法強留謝家母子,隻得先行放人。


    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就算告到太後娘娘那兒去,他也一定要謝家人血債血償。


    當下謝靈玄扶溫初弦上了事先備好的馬車中,見溫初弦坐穩了,自己才上來。


    他傷痕累累的手撫摸溫初弦被熏得發灰的臉蛋,眸中泛起憐惜之意,“娘子沒事吧?”


    溫初弦搖搖頭,她沒事,隻是心口有點悶罷了。


    出了聒噪喧嘩的商府,外麵一片風煙俱淨。黃昏的碎雲染在天邊,顏色瀲灩無兩,猶如泣血。


    天空極淨極淨,浮光天色,晚風涼涼,一切都按部就班,仿佛剛才發生的禍事根本就是一場夢。


    謝靈玄也有些疲累了,單手支頤倚在軟墊上,長眸微掩。一件天青色的外袍披在他身上,擋不住他身上猩紅的燒痕,這樣的他,第一次有種脆弱的美感。


    “你為什麽這麽愛用火?”


    她沉吟著,忽然有感而發。


    曾記得,當年張夕送給她的商鋪,就是被他這麽用一把火燎了的。


    如今,他用另外一場火,葬送了他想葬送的三個人。


    謝靈玄聞聲抬起眼皮,清風似地掠了她一眼。


    “不願回答就算了,我就是隨口一問,沒別的意思。”


    溫初弦淡淡說了句。


    她其實不敢知道太多,她有點害怕,怕他也用一把火把她滅口。


    “不為什麽。”


    謝靈玄截住她的話頭。


    火的顏色就像天邊這燦燦似金又似血的殘陽一般,明麗又劇烈,多好看啊。


    這個世界上,許多事情都沒有特別的原因或者好惡的,隻是機緣巧合之下如此,便這麽做了。


    殺商子禎和雲渺隻在計劃之中,殺蕭遊才摻了一點他的個人情緒。


    蕭遊和溫初弦相互親密的那一刹那,他真起誅心了,對蕭遊,也對溫初弦。但可惜最終他也沒舍得動後者。


    他想就算溫初弦在外麵給他找七個八個小白臉子,他也舍不得殺她吧。


    真他·娘的賤骨頭,真他·娘的悲哀。


    遇上溫初弦,他算是廢了。


    溫初弦見他話頭截然而止,也便知趣地不再問,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倚在他懷中。


    其實蕭遊隻要多細心一點點,就會發現謝靈玄送的那些禮品箱子中並不都是玉石、瑪瑙,珠寶之下,是半箱的火龍油。


    那東西見火就燃,見風就燎,隻要灑上一點點就可以製造一場滔天的火勢,所有即便商賢備了救火的水缸也沒用。


    謝靈玄不喜歡蕭遊,連滅口也不肯多花心思想主意,隻用了個最直接的辦法。他也不怕被商氏抓住把柄,仿佛對自己的性命毫不在意,死了就死了,他還活膩歪了呢。


    溫初弦永遠不會忘記,是謝靈玄將手掐在蕭遊脖子上,將他緩緩提起。蕭遊雙腳亂蹬,不到一會兒就沒動靜了,然後才有了這場火。


    謝靈玄手上的力道不小,的的確確是個習武之人。


    蕭遊他也是,明明他有足夠的機會逃跑、喊人,為什麽非要留下來威脅謝靈玄呢?妄自送了自己的性命。


    想來富貴有時也不一定是好事,若蕭遊和雲渺沒有認親,就還是普普通通的布衣,雖日子過得貧苦,起碼性命無虞。


    從前的玄哥哥,別說這樣徒手掐死蕭遊,就是玄哥哥手持鋒利的匕首,也決計不敢傷人。否則,他小時候怎會被謝靈玉欺負成那樣,還常常要她的保護。


    迷亂之餘,溫初弦也不禁在思量,眼前與她同床共枕了這麽多日的男人究竟是誰?

    他一定是個極熟悉玄哥哥的人,或許他從前就一直潛伏在玄哥哥身邊,沒準她還見過他……但他從前一定不長這樣,是用了某種特殊手段更改了麵容,才變成玄哥哥的。


    溫初弦凝噎了下,再次陷入到那些可怕的場景中,心髒一抽一抽地跳。


    蕭遊的幽魂似就在她眼前,聲聲質問她,你為什麽不救我?還挑撥離間,害我丟命?

    她一陣慌怕,如蛆心攪肚,意擾心煩……直到身邊的謝靈玄舒緩地拍了拍她的背,提醒她他還在,不要再這樣炸呼呼地鬧下去,溫初弦才堪堪鎮定下來。


    日子是晦暗的,精神是晦暗的,她走在一個怪圈之中,深深為其囿困,尋不到出路。這樣灰撲撲的日子,無窮無盡,不知還要持續多久。


    ·

    這場火事後,商賢悲憤交加。


    想那謝氏子也著實口蜜腹劍,表麵上答應了要與他結盟,背地裏卻捅他一刀。狼子野心,根本養不熟。


    商賢翌日便到太後麵前,狀告謝靈玄縱火殺人。雖然他手裏還沒實質性的證據,但太後娘娘和他沾著親,靠這層關係,或許無需證據,就可以直接問罪謝靈玄。


    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謝靈玄將從前的舊賬翻出來,反告商賢殺人害命。


    真的謝靈玄落水,就是商賢暗中在船上做了手腳,才致使其差點命喪魚腹。


    商氏也沒多幹淨,最多是狗咬狗罷了。


    經此一難,商賢一時沉浸在喪子之痛中走不出來,整個商氏也萎靡下去。


    太後失去了依仗,對少帝的控製遠遠不如前。


    商氏雖被打壓了,但謝靈玄傷人一千自損五百,落一身燒痕,也實在算不得什麽勝利。


    真正大獲全勝的人,是少帝。


    外戚商氏黨一沒落,少帝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做這個皇帝,重振朝綱,不必再當誰的傀儡了。


    這一切,少帝覺得還都是謝靈玄的功勞。


    老師沒有騙他,當日他被幽禁時,老師曾答應幫他除去商氏,如今真如約做到了。


    少帝龍心大悅之下,竟起了和謝靈玄共分江山的心思。


    老師本是他堂兄,此番又如此盡心竭力地襄助他,雖有君臣這一層關係在,但恩情他終究無以回報,就算老師想做天下共主他也是答應的。


    滿朝文武百官,少帝能深信且願意深信的,也唯有帝師謝靈玄一人。


    那日晨光熹微,寒露滴清響,一梳淺淡的月亮還掛在天邊。


    水雲居,謝靈玄臨於竹窗下誦佛經,溫初弦正跪坐他身畔,給他灼傷的手臂敷藥膏。


    夫妻倆一靜一動,儼然是一幅寧謐安詳的閨閣圖。


    崔媽媽忽然慌慌張張地奔進來,“公子和夫人快去看看吧,大事來了!”


    謝靈玄和溫初弦對望一眼,還以為怎麽了,卻聽崔媽媽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陛、陛下陛下來府上了!”


    作者有話說:


    這一卷馬上結束啦,準備開啟新的一卷~

    謝謝投營養的小天使!給你比一萬個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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