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這一戰(3)
第54章 這一戰(3)
萬木之神能夠掌控所有埋在土裏的生靈。
玉馥往下看了一眼, 勾起自信的微笑,說道:“交給我的,下麵山木成林, 是我最能發揮優勢的地方。”
她說完,就縱身一躍,從雲層跳下去。
“等等!”蒼述想攔她,但她動作太快, 沒攔住。
蒼述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嘀咕道:“能不能長點腦子。”
玉馥自然是沒聽見, 從雲上落下來後, 拔地而起的木藤將她接住, 在空中饒了半圈, 催動神力時綠色光芒乍起。
幾乎是一念之間,她就調動了附近的大批樹木卷成麻花地朝宴星稚飛舞而來。
不管在場的敵人有幾個,她的任務就隻有殺宴星稚。
神力讓木枝變得柔軟又鋒利, 從四麵同時進攻,宴星稚眸光一沉, 問情散出金芒, 剛要抬手揮出一擊,身邊突然撲來灼熱的溫度。
下一刻, 耀眼的火焰燃起來, 將所有飛奔來的木枝驟然燒起。
火遇木而生, 木遇火而焚。
此處靠近山林,的確是玉馥的優勢之地。
但同樣,也是牧風眠發揮赤練神火的絕佳之地。
他的火焰能夠焚盡萬物, 一沾染上樹木便猛烈燃燒起來, 用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極快地蔓延開來, 形成絢麗而壯觀的火海之畫,空中翻起一陣有一陣的滔天熱浪,就連站在雲上的幾個戰神也感受到這強烈的高溫,忍不住禦法做擋。
玉馥見狀才驚覺自己方才的大意,忽略了牧風眠的赤煉神火。
本以為他身負那麽嚴重的神罰之傷,應當使不出來神火才是,沒想到這一燒竟然有如此壯觀之勢,頓時被熱浪逼得節節後退。
許千景沉聲道:“玉馥,回來!”
玉馥也清楚,自己的萬木神法就是在給牧風眠造勢,樹木越多,赤練神火的範圍就越廣,威力越大。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神火已經蔓延得極其廣闊,把旁邊相鬥的仙魔兩族逼得同時往旁邊撤去。
劍神許千景一揮手,幻化出十數柄長劍,往下飛去,落在赤練神火的燃燒之地,斬斷各個方向的木枝防止火勢繼續蔓延。
所有木枝被斬斷,但會出去的劍也被刹那間就被神火煉化。
牧風眠斂了斂神色,劍尖往上輕抬,隻想幾人之中的許千景,說道:“這個交給我。”
“許千景劍法了得。”師鏡低聲說道。
他的想法跟牧風眠是一樣的,本來打算自己去對付劍神。
他在神界那麽長時間,自然知道八大戰神之中誰最難對付,如今隻有他的勢力算是完整的,沒有清嶼神劍又患有舊傷的牧風眠對上許千景,不知有幾分勝算。
牧風眠卻不服氣地一揚眉,“我的劍法,同樣未嚐一敗。”
師鏡不想跟他掙這些,且都在同一個地方,牧風眠若真是有什麽情況他也能第一時間支援,於是九曦一轉,槍頭指向玉馥和:“那我對付遊琮和玉馥,虎星稚就對付欲神蒼述。”
宴星稚瞥他一眼,心說我憑什麽聽你的指揮?
她沒吱聲,牧風眠和師鏡就同時看向她。
單從她的神色裏就看出反骨很重,壓根不滿意師鏡的安排。
師鏡揉了揉眉心,頗有些頭痛。
以前的他與宴星稚非常不對付,這種不對付比牧風眠的要更明顯。
牧風眠雖然有時候是很不爽宴星稚,但每次與她遇見,兩人都能你來我往地吵上,或是再小打小鬧地動個手。
而師鏡則是一眼都不願意看宴星稚,不在意,不搭理。
隻不過他化作凡人入輪回的這些年,發生的事到底是將他的心境改了不少。
當荀左的那會兒,他簡直是把宴星稚當女兒來看待的,每日擔心最多的事,其實不是玄音門能不能再創輝煌,而是宴星稚吃飽沒,冷不冷,睡得香不香。
有時候她癱在座椅上捏著野果睡著時,他總要上前悄悄把野果拿下裏,在取個破舊的毯子蓋她身上。
到底是與從前不同,那些朝夕共處的時光裏,師鏡已經無法將那些偏見在套在宴星稚的身上了。
牧風眠比他更早發現這一點。
師鏡沉默了一下,還想再說些什麽勸一下宴星稚,卻見她二話不說持著問情便一躍而起,飛至高空之中。
問情在刹那間就感應到主人的思想,幻做一柄白色長弓,金色的光芒凝成羽箭。
宴星稚的身形在空中定格的瞬間,長弓被拉滿,三支金箭架在弓上,她眸中殺意乍現之時,金箭猛地離弦。
金箭劃破長空,逆風而去,發出錚鳴聲響,金光大作極為刺眼,排山倒海的力量眨眼便至。
玉馥雙手交疊於胸前,綠光幻出,樹木藤蔓在身前瘋長,眨眼間變為一個盾。
木盾結成之時,許千景在她身邊重聲道:“閃開!”
玉馥沒反應過來,下一刻金箭就猛地刺破木盾而來,金光在麵前一閃,玉馥驚得花容失色,忙撇身,金箭從她的手臂處擦過去,劇烈的疼痛立即在傷口處炸開。
她從雲上翻下來時,才發現宴星稚射出的三支金箭,有兩箭因為他們的閃躲都落空了,隻有她那隻被抵禦的箭沒有。
蒼述落在另一邊,對她道:“玉馥,你莫要覺得她沒有晉神就掉以輕心,你對付的可不是一般神仙,宴星稚的血脈承自遠古時期的白虎神族,又有問情在手,豈能是你能看輕的?”
玉馥一咬牙根,頓時覺得麵上無光。
調動木靈覆住胳膊上的傷口,減輕了些許疼痛,但問情留下的傷並非輕易能夠治愈。
她的三箭將幾個戰神的位置徹底隔開,散在四處。
宴星稚擅長打架,一眼看出幾個人之中萬木之神的玉馥攻擊力沒有那麽強,於是先挑軟柿子捏,轉動著長劍朝她飛去。
戰鬥一觸即發。
牧風眠正麵對上許千景,也是所有戰神之中最難對付的那一個。
他的長劍劈下來時,許千景不躲不閃,橫劍接下,兩刃撞出刺耳響聲,許千景與他距離一下子拉近。
“牧風眠,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已經沒有清嶼劍了。”許千景眯著眼睛冷聲道。
“我當年斬殺三頭巨蛟,用的可不是清嶼。”牧風眠衝他笑了一下,俊美的麵容仿佛毫無攻擊力,說出的話卻戳人心窩,“聽說你與師鏡的勢力不相上下,何以師鏡就被稱為第一戰神,你卻什麽都不是呢?”
此話踩中許千景的逆鱗,他勃然大怒,從脖子到臉都漲得通紅,身上的神力爆開,劍刃往上一抬將牧風眠的劍刃頂開,而後朝他發動密集而凶猛的攻擊。
許千景的祖輩是自凡間飛升而來的大將軍,起初是登仙,後來是晉神,一代代傳下來,許氏在上三界進階為神族,卻仍舊傳承著一手來自凡人祖輩的劍法。
他的劍招繁瑣而華麗,虛招極多,令人眼花繚亂,不一小心便會中了圈套,但凡有一招沒能躲過,接下來的每一招都躲不過。
牧氏也是祖祖輩輩用劍,清嶼神劍更是作為族中至寶一代代傳承,牧氏的劍招淩厲而簡單,每一下都是致命的。
這也是牧風眠主動對上許千景的原因。
他能以簡化繁,讓許千景多餘的劍招毫無作用。
而另一邊的水神遊琮對上師鏡。
他看著麵前美得雌雄莫辨的師鏡,心中也沒底。
師鏡能被譽為第一戰神,絕不是因為模樣漂亮,他手裏的那柄九曦槍實在是讓人膽寒,但戰神之中,除卻花神虞朝朝之外,隻有他的水能夠化解師鏡的攻擊。
但具體能化解多少,化解到哪一步,他從未試過。
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對上這個曾經一起共事的夥伴。
遊琮不想,他歎了口氣說,“師鏡,你何苦與自家人反目成仇?”
師鏡沒有應聲,他手中的九曦已經開始發出輕微的嗡鳴聲,槍頭的蓮花正輕輕轉動著,那是他攻擊的前兆。
遊琮抬起雙手,運出晶瑩剔透的水柱,又歎了一口氣,說道:“希望你別把我打死,當然,我若是戰勝了你,也會留你一口氣的。”
師鏡輕輕牽了下嘴角,覺得他說的話有些可笑,沒有任何征兆地,下一刻就九曦便飛刺而出,花瓣從空中劃過,美麗致命。
遊琮化水為網,將迎麵而來的九曦卷在雙掌之間輕揉,身形往後退了幾丈,化解了第一下的攻擊。
緊接著師鏡飛身而至,握著九曦往後一扯,動作快到壓根就看不見,遊琮隻覺得肋骨一痛,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另一邊的玉馥也被宴星稚毫無間隙地追擊打得連連躲避,問情的殺傷力巨大,她所有凝結出的盾都被砍得稀巴爛,完全擋不住那鋒利的劍刃。
她很快就明白,與宴星稚打近戰是毫無勝算的。
玉馥招出木枝將宴星稚的四肢纏住,自己往高空飛去。
木枝隻困住了她片刻便被問情斬斷,她想要追去時,麵前的地上乍然拔起無比巨大的木藤,瞬間就竄高數十丈,隱隱有遮天蔽日之勢,完全擋住了宴星稚的去路。
緊接著地上爆裂聲傳來,一條條粗壯木藤平地而起,瘋狂地舞動著,將宴星稚襯得相當渺小,如巨蛟的蛇尾重重向她掃去。
宴星稚揮舞問情砍去,這次沒能像先前幾次那般砍碎,而是隻留下淺淺的劍痕,完全不足以將麵前著巨大的藤蔓砍斷,四麵環繞的木藤給她造了一個困境。
牧風眠見狀,一個旋身從許千景的劍招中脫離,跳到木藤上,高舉長劍,刹那間火焰從劍柄燃燒至劍尖,他重重往木藤上刺下,赤練神火立即燃起,隻一個錯眼的工夫,火勢就沿著遮天蔽日的木藤燒起來。
他抿了抿失了血色的唇,忍下背上的疼痛。
雖然神農玉的確將他的傷勢緩和不少,但畢竟還沒有痊愈,就好比已經結痂的傷口還沒長好裏麵的肉,又被重重摳開似的。
神火越燒越烈,玉馥受到了嚴重的反噬,當即胸口一痛沒忍住一口鮮血。
就在空中的熱浪一層比一層高時,遊琮催動著江海之勢,從各處奔騰而來,水浪鋪天蓋地覆在神火上,一波一波的掩上去,火與水相撞散出的大量霧氣迷了所有人的視線。
許千景的劍招迅疾而來,在霧氣之中刺向牧風眠的後背。
劍刃裹著神力將至的瞬間,九曦從斜方頂來,刺耳的聲響炸開,力量在空中翻滾,又將霧氣打散。
混戰開始了,雷雲從天穹壓下來,震耳欲聾的聲音一下下落在人心頭上,咆哮的狂風將沙土卷在空中,混著水霧模糊人眼。
各方神力在空中一下一下爆開,仙魔兩族一退再退,在黑雲之下休了戰,各自找地方躲藏。
金光閃過,偶爾有驚雷從上劈下來,將大地劈出焦黑的裂縫,魔蛟也溜得沒了影。
這些人的混戰,隱隱有地動山搖,毀天滅地之勢。
雪涯宗的各個山峰也受到波及,大地一陣一陣地顫動著,所有弟子站在封頂往那一片烏黑的天際眺望,熱鬧的議論著,不知那裏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一戰波及甚廣,山林被劈碎,地上全是巨坑,黑土翻飛,滿目瘡痍。
玉馥被赤練神火重傷,遊琮也被九曦戳了幾個洞,許千景更是滿身覆血,神界一方都沒有討到便宜。
而宴星稚的神力似乎用到了極限,身體的裂痕已遍布,血染紅了白色的問情。
牧風眠臉色不佳,除卻新傷之外,背上的傷也徹底撕裂。
師鏡雖然也有傷,但身體狀態完好,越戰越勇。
許千景喘著氣往後退,捏了個法訣暫時止住身上的傷口,許久不曾經曆過這樣狼狽的戰鬥,讓他心中怒意更甚。
他看出宴星稚和牧風眠的狀態漸漸下落,便心知時機正好,於是高聲喚道:“蒼述!”
欲神蒼述並不擅長戰鬥,但他掌控人心的欲望神法卻無人能及。
隻要是有靈智的生靈,便會有欲望,有欲望,就會淪為蒼述的掌中之物。
讓宴星稚戰鬥到力竭,而後蒼述再出場,掌控她的幾率便會更大。
如今牧風眠狀態也不好,正好可以一箭雙雕。
蒼述頷首,從藏身之處出來,翻出一座通體漆黑的古琴,琴身流轉著珠光的紋理,每一根琴弦都冒著神光。
他卷袖而坐,雙手擱在琴弦上,指尖一勾,琴音立即傳播出來,聽的人心神恍惚。
師鏡察覺出他們的目的,立即握著九曦上前,想要將蒼述一擊斃命,卻被許千景和遊琮聯合攔下。
蒼述雙手婉轉,在琴弦上撥弄,一連串的琴音泄出,悠長悅耳。
牧風眠施法封閉耳感,那聲音卻還是能夠傳進來,瞬間就花了他的眼,隱約見聽見宴星稚喚他,“牧風眠——”
他轉身,就見銀發金眸的宴星稚站在他身後,衝他燦然一笑,虎耳卷了卷,說道:“你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
牧風眠緊緊盯著她,眸光一動不動。
他知道宴星稚指的是那一句,所有心神似乎卷進了她的笑容中,他聽見自己說:“當然。”
“那你再說一遍給我聽好不好?”宴星稚朝他走來。
牧風眠看著她。
自然願意再說一遍,甚至再說一百遍。
他的唇輕啟,聲音輕緩,“我們是天生的一對。”
宴星稚聽聞,笑容驀地加深,帶著股詭異和邪氣,朝他伸出手,“牽我。”
牧風眠像是完全被蠱惑了,緩緩伸出手。
隻是在兩隻手快要碰上之時,忽而一陣笛音傳來,音調響亮而清脆,瞬間讓牧風眠的意識回神。
麵前仍是師鏡與許千景等人的顫抖,蒼述坐於後麵奮力撥弄著琴弦,隻是琴音再傳來時,卻沒有了方才的蠱惑之力,因為裏麵夾雜著笛音。
他轉頭看去,就見宴星稚站在空中,海棠紅的衣裙翻飛不止,長發飄搖。
問情化作短笛被她放在嘴邊,笛音傾瀉而出,裂痕在她的脖子手腕處爬滿。
問情曾經隻化笛一次,被宴星稚吹奏,盛宴之上萬仙陷入一場大夢之中。
這是第二次。
宴星稚神力將盡,笛音漸漸被蒼述蓋過,牧風眠滑到她身邊,掌中凝聚神力從她背後推送。
恰在此時,蕭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渾厚綿長,與笛音混在一起,高低錯落,起伏無常,瞬間就打亂了琴音。
是宋輕舟的蕭聲。
宴星稚專心致誌,吹響笛音綿綿不斷,蒼述漸漸不敵,他調動全身的神力將琴弦越撥越響,到最後手指染得血淋淋的,一聲一聲砸在琴上,聲音變得刺耳。
已呈敗象。
蒼述好似明白這樣下去會輸,他渾身猛然爆出濃鬱的黑焰,融在琴音之中,經風一吹,眨眼之間散得到處都是,天空也被染成了黑色,模糊所有人的視線。
“蒼述!”許千景見狀,猛地扭頭一身大喊。
蒼述吐血不止,衝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說道:“此戰可能要敗,這是我能做的最後一件事,就算殺不了宴星稚,我也要永遠困住她。”
“莫要衝動!”玉馥也衝他大叫。
“我得讓你們交差。”他道。
這句話說完,蒼述的身體如黑霧一般化開,朝著宴星稚飄去。
牧風眠見狀急忙禦劍抵擋,用力對那一團黑霧劈過去,卻隻將霧打散一瞬,而後又極快地重聚,將宴星稚從頭到腳都裹住。
她神力耗盡,身體開始崩壞,已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裹在黑霧之中,視線被黑暗淹沒的前一刻,她看見了牧風眠著急到神色失控的麵容。
本來尚沒感覺什麽,但對上他驚慌失措的眼睛,宴星稚也突然心慌起來。
她下意識朝牧風眠伸出手。
失去意識前,牧風眠攥住了她的手。
蒼述自毀神體,將宴星稚困在大夢之中,永不得解,亦算是另一種意義的誅殺。
這一日大戰停後,整座山頭被夷為平地,大火連燒七日,最後被一場磅礴大雨澆滅。
仙盟被重創,神界戰神去五回四,個個負傷而歸。
當然,凡界的人並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雪涯宗這次的試煉出了大情況,新入門弟子死得隻剩下十來個,先前名聲遠揚的天才少年及其堂妹也葬身於試煉,有人扼腕歎息,有人暗中嘲笑。
到了臘月,原本應當來凡界接各仙門弟子的天界之人未能如約而至,落空了不少人的期待。
師鏡傷勢較輕,不過幾日便痊愈。
牧風眠舊傷複發,無人能夠醫治,守在床頭前日日不眠。
宴星稚的身體日複一日崩壞,陷入大夢之中。
“我要救她。”牧風眠對眾人道:“進她的夢中。”
師鏡皺眉:“不可,你現在狀態不行,很有可能有去無回,還是我去吧。”
尹祺也讚同地點點頭,小聲道:“這幾日我卜了幾卦宴神君能否醒來,都是長眠不醒。”
“出去。”這話牧風眠不愛聽,指著門趕人。
尹祺抱著萬象羅盤默默滾出門。
宋輕舟坐在窗框上,指尖轉著長蕭,“欲神用身體化夢為囚牢,在神識和欲望方麵,還沒人能戰勝他。”
房中一陣長久的沉默。
“那我也必須去。”牧風眠看向床上沉睡的宴星稚,心中泛起一陣陣的疼。
駱祺語坐在角落中,在這時候道:“我覺得可以。”
所有人看向他。
他瑟縮一下,卻又重複道:“我覺得這個方法可以。”
師鏡冷撇他一眼,“你是對牧十二懷恨在心,故意送他去死?”
駱亭語搖搖頭,“不管你們信還是不信,我覺得能將宴星稚從夢中囚牢中救出來的,隻有風眠神君,也隻能是他。”
作者有話說:
要切卷了,切千年前。
下卷主要是倆崽子談戀愛。
親親抱抱黏黏糊糊啥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