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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試煉(5)

  第50章 試煉(5)


    阮香香一路上都是很沉穩的性格, 她很少開口說話,也根本不會開玩笑之類的。


    她這樣麵色凝重地說出這句話時,宴星稚倒沒有產生質疑的想法, 隻是問道:“為何?”


    “雪涯宗給的棄權符使用起來沒有任何反應,我方才在周圍探查過,這個結界隻能進不能出,我們所有人都可能是他們送進來給這些妖邪當口糧的。”阮香香道。


    宴星稚聽後卻搖搖頭, “他們若真想讓你們有去無回, 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隻需一個陣法將你們傳到這裏就行。”


    若雪涯宗將這些新入門的弟子聚集在此是別有目的, 沒必要還要將試煉分為三個關卡, 他們甚至可以隨便找一個理由把所有人聚集起來, 然後送到這個地方。


    畢竟這些孩子都是削尖了腦袋想留在雪涯宗,基本是上頭的人怎麽說他們便怎麽做。


    所以宴星稚認為這次的事雪涯宗絕不知道,是另有其人。


    她往旁走了一步, 湊近牧風眠低低道:“我有一個想法。”


    牧風眠偏頭看她,示意她說。


    “此處可能不是虛境。”宴星稚道:“我聞到了生靈之氣, 虛境中的所有東西都是假的, 沒有這種味道。”


    她所說的生靈之氣,指的是那些花草樹木或是山林裏的小動物, 那些東西是否有生命, 散發出的氣味在宴星稚的鼻子裏都能被辨。


    被創造的虛境之中不會有真的生命, 俱是假象。


    牧風眠道:“那你不妨試試?”


    宴星稚正有此意。


    正巧麵前各處又奔來一批青麵獠牙的魔化人,撒開腿朝著眾人狂奔而來。


    宴星稚便往前兩步,站在一個較為寬敞的地方, 對阮香香道:“看仔細, 好好學, 說不定你會成為千年以來凡界飛升的第一人。”


    她抬起左臂,瞬間起範,隱隱的金色流光在她的臂膀上環繞,力量在刹那間就在空中散開,所有人不約而同感受到了一股壓迫之力,頻頻往後退。


    宴星稚閉上雙眼,徐徐說道:“將力量聚於掌中,感知這天地間處處存在的靈氣,從地上的草木,天上的雲,指尖的風,任何存在於世間的東西都會產生靈氣,你若想讓自己力量變得強大,就要借助這些靈力。”


    阮香香聽著,也學著她的模樣抬手,閉上眼睛開始感受。


    眼前的視線一黑,所有感官就變得異常敏銳,她最先感受到的不是藏於天地的各種靈氣,而是宴星稚散在空中的那股強悍無比的神力,雖然故意克製放出的神力微乎其微,但站在旁邊的阮香香還是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須臾間額頭就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努力忍耐了一會兒,她果然開始感受到來自天地各物的靈氣,匯於掌心的力量與那些靈力相融,順著她的手臂往上攀爬。


    她心中驚訝不已,心念一動,靈力便隨著她的想法調動起來,發出耀眼的光芒,如一道飛刃一般往前迸發,將麵前所有狂奔而來的魔化人齊齊斬斷,一時間殘肢橫飛,黑乎乎的腥臭血液撒得到處都是。


    宴星稚十分滿意地拍了兩下手掌,“我果然沒看錯,你的天賦很高,隻要堅持修煉,遲早有一日會飛升。”


    阮香香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麵前的一片狼藉,完全不相信這麽大的力量是從她身體中發出的。


    牧風眠看她那得意的小樣子,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走到被砍斷的樹旁,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事情沒有結束之前,凡界不會有任何人飛升。”


    宴星稚聽得直皺眉,又覺得疑惑,走到他身邊問:“為什麽?”


    牧風眠歪著頭,讓她的腦袋邊靠了一下,語氣很是隨意道:“因為我不喜歡。”


    這很顯然是一句敷衍的話。


    但宴星稚卻從其中看出端倪來。


    再想到當初的牧風眠屠殺四百仙君皆是凡人飛升,現在又說什麽“事情結束之前凡界不會有人飛升”這樣的話,是不是代表著,他與凡人這一千年來無人飛升的事有著重大關係?

    她這樣想著,也就這樣問了,“跟你有關?”


    牧風眠沒應聲,手往斷木上摸了一下,眼眸微斂,“的確是生靈的氣息,這裏並非是虛境。”


    宴星稚沒有被他轉移話題給騙過去,一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拽過來麵對這自己,“我問你話呢,你聾了啊?”


    牧風眠腳跟一旋轉了個身,微微低頭看向宴星稚,他知道這會兒自己不該笑,但還是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宴星稚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和好奇心,她求知的時候會用圓溜溜烏黑黑的眼珠子看著人,眼底藏著一絲不明顯的急躁,像是不回答她的問題,她就要急眼。


    這模樣實在是可愛的很。


    果然,他一笑,宴星稚就沉了臉,不爽道:“你耍我?”


    牧風眠輕輕搖頭,說道:“你想知道,也要找個隻有咱倆的地方再說,這會兒那麽多人,不方便。”


    宴星稚聞言轉頭,就看到隔了十幾步的距離,那群半大不大的孩子都在看著她和牧風眠。


    眼下情況特殊,他們又都是被宴星稚救下來的,將宴星稚當成了主心骨,一切都聽她的指揮,見她與牧風眠旁若無人地說起話來也沒人出言打斷,全在靜靜的等待著,

    宴星稚被勾起了好奇心,現在就想知道凡界一千年來沒有凡人飛升到底是因為什麽,得不到答案就抓心撓肝的難受,於是與阮香香道:“你帶所有人往回走,待會我會將這山林周圍的結界打破。”


    阮香香這姑娘是天生適合修仙的,方才又經宴星稚一指點,現在對靈力的掌控有著誇張的飛躍,再加上這幫孩子多多少少都會用靈力,所以就算是再遇上那些魔化人,也足夠應付了。


    眾人麵麵相覷,猶疑了片刻,才跟著阮香香轉身離去。


    見人都被支走,宴星稚又拽住了牧風眠,“現在沒人了,就剩咱倆,你快說。”


    許是因為她這身體是泥巴所捏造的,身上的溫度並不高,掌心暖暖的,但指尖有些泛涼,捏著他的手腕時傳來的力道相當明顯。


    詢問時,她往前走了一步,兩人的距離近到不足半臂。


    “就那麽好奇?”牧風眠嘴上應著,心裏卻有些走神地想,也隻有這種時候,宴星稚會不知距離地與他貼近。


    宴星稚道:“不好奇我問你幹什麽?”


    牧風眠道:“千年前的事你從來不問,我還以為你對那些事不感興趣。”


    就好比宴星稚知道了他曾屠殺四百仙君,卻沒有刨根問底查其緣由,知道師鏡離開神界銷聲匿跡那麽多年,也沒詢問原因,她似乎並不想知道千年前的事。


    有人說,她就聽,沒人說,她也不問。


    宴星稚撇了下嘴,說:“有些事情,不是我問就能知道答案的,若是即便問了也得不到答案,我就懶得浪費口舌。”


    “你都沒問,就知道問不出?”牧風眠訝異地挑眉,很難相信宴星稚也有這種“自知之明”的時候。


    “那我現在是問了啊,你到底說不說?”宴星稚察覺他一直在畫上繞圈子,眼神一下變得凶凶的,“你要是不說,那以後再有個什麽事我就再也不問你了,我自己去查。”


    要是換作別人,牧風眠隻會嗤之以鼻,讓人自個費勁兒去查,查到多少事算多少事,他是斷然不會多說一句。


    但這話從宴星稚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把他威脅住了。


    牧風眠手腕一翻,順勢將她的手捏住,用力在她的手指上捏了捏,沒好氣道:“你對我就這麽點耐心?”


    宴星稚盯著他,嘴角往下撇,儼然一臉的不耐煩,不吭聲。


    牧風眠表麵故作鎮定,實際上心裏已經舉雙手投降,說道:“千年前我發現仙界的那些凡人仙君都染上了一種詭異的怪病。”


    他說完停了一下,宴星稚等了片刻,見他沒有往下說的意思,就催促道:“什麽病,你快說啊!”


    牧風眠彎著唇角笑了笑,繼續道:“那種怪病能夠讓人喪失理智,變得殘暴嗜血,對身邊的人肆意攻擊,隻要是活的東西,他們都會用利爪撕碎,不論怎麽做都喚不醒神智,我查閱了各種仙籍都沒有找到相關記載,但發現那種病隻在凡族之中蔓延,無奈之下隻好將他們盡數殺死。”


    宴星稚震驚地僵了神色,認真盯著他的眉眼,似要從他的神色裏找出一絲一毫的端倪來辨認這話的真假。


    但她看了許久,牧風眠都神色坦蕩,眸色平靜,半點看不出來有撒謊的樣子。


    “那種病是從何處而來啊?”宴星稚追問。


    “我怎麽知道。”牧風眠聳聳肩:“我還沒查完,就因為屠殺仙君的罪名被抓住了,然後給我降了神罰,後來我趁他們防守不嚴,悄悄跑了。”


    “所以這跟凡界千年無人飛升有什麽關係?”她問。


    牧風眠看著她笑,心說宴星稚這腦袋有時候是真的笨,但有時候又很清晰,說了這麽個事給她,她還能將問題繞回最開始那個。


    “凡人修煉到飛升之境,除了要渡雷劫之外,還需要跨過天門對吧?”


    宴星稚點頭。


    這個她是知道的,渡過雷劫之後,飛升之人的麵前會出現天道仙門,那是自上古時期就存在的天門,凡人跨過之後,方能走天梯,上仙界,飛升成仙。


    牧風眠道:“那道門被我砸壞了。”


    宴星稚驚詫地瞪大杏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


    他耐心地重複道:“那道天門的實體就在落雲天塹之下,我尋過去砸爛了門,一千年的時間天界都沒能將其修複好,所以凡人一直無法飛升。”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稀疏平常,好像在說今早多吃了一個包子的那種語氣。


    宴星稚以為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就夠混蛋離譜了,沒想到牧風眠到底是更勝一籌,直接不聲不響地封死了凡界天門,難怪這天賦出眾的孩子那麽多,結果一千年的時間裏沒有一個人能登上天梯飛升,原因竟然是在牧風眠身上?!


    “你為什麽要砸壞天門?”宴星稚順著話往下問。


    牧風眠就說:“既然天界的凡人仙君都染上了怪病,那在怪病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凡人就不能再飛升,以免給仙界造成麻煩。”


    宴星稚一聽,奇怪道:“你什麽時候這麽為天界著想了?你不是說與天界有仇?”


    牧風眠身體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繼而神色自然道:“我是與那些人有仇,不是與整個天界有仇,自然不想讓那些發了瘋的凡人把我自小長大生活的地方給毀了。”


    這裏有在宴星稚那倒也算合理,因為她也知道有時候牧風眠做事都不需要理由,或者說一個簡單的理由就行。


    簡單來說,就是有時候腦子不正常。


    宴星稚得知這個消息還是很震驚的,且不說她信不信牧風眠的這些話,單單是覺得如若這些話都是他編的,那也是挺不簡單的。


    但牧風眠既然說出來,就不怕被質疑,任由她思來想去,陷入一副沉思的模樣,雙眉微微皺起。


    他把話說完之後就靜靜站在旁邊看她,等著她再次發問。


    牧風眠設想過她能問出的各種問題,且給每一個問題都準備了答案,隻要她問出口,牧風眠就可以回答上來,不管是真是假。


    但宴星稚隻是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沒有繼續追問那些事,隻感慨道:“那仙界還一批一批地往天界接人,都不知道天門被劈的事情嗎?”


    “天門若無法修複,他們總要找另外的方法住凡人飛升,就做了很多嚐試,至今隻有這一個最為穩定。”牧風眠道。


    宴星稚沒再接話。


    凡人若是一直沒有飛升之人,凡族的地位會一降再降,屆時很難維持六界的平衡,所以仙界這般著急也是正常。


    牧風眠看著她認真思索的神色,往後一步,身子骨很懶散地倚在斷樹上,雙手抱臂說道:“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該回答我幾個問題了?”


    宴星稚抬眸看他,“你想問什麽?”


    牧風眠的視線落在她的眼睛上。


    他很喜歡看宴星稚的眼睛,因為這個泥塑的身體上的臉,與宴星稚本來的臉不一樣,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極為相似的。


    眼睛裏散發的神采和蘊含的情緒,在與牧風眠對視的時候,會一直提醒他,麵前這個人就是宴星稚。


    他眸光停頓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千年前那場宴席上的萬仙同夢,你是不是也在其中?”


    宴星稚眸色一緊,心中頓時慌亂起來,她張口就要否認,卻在出聲的時候猛然醒悟,到了唇邊轉變成另外一個問題,“你問這幹什麽?”


    差點露餡。


    作者有話說:


    牧風眠:隻管回答,不保證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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