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潛在的危機
第466章 潛在的危機
不得不說，皇帝這番話說得十分真誠，全然將他心中喜悅表現了出來。
不過顧卿塵對皇帝的熱情極不適應，對上皇帝熱切的眼神，她努力想扯出一抹笑意，卻是笑得十分牽強。
此時陸將軍從台階上方急匆匆走了下來，停在皇帝身側，小聲提醒皇帝：“皇上，形象，注意形象，人設崩了呀！”
皇帝卻根本不想理他，仍然盯著顧卿塵咧著嘴笑，還甩開了陸將軍拉扯他的手：“什麽崩不崩的，人設有兒媳婦兒重要嗎？”
陸將軍直拿皇帝沒辦法。
看著皇帝高興到失態的模樣，抬手揉了揉額頭。尋思著兒子娶了個好媳婦兒，是件這麽高興的事嗎？
轉頭看了眼陸無辭，琢磨著：這小子什麽時候也能娶個媳婦兒回來，讓老子也感受感受這種喜悅呢？
“行了，時候也不早了。”鬆竹君對皇帝此番表現十分滿意，於是也沒再多說什麽。
隻意味不明的瞥了眼鎮國公，便對著皇帝露出他慣常那般笑意：“老朽與令主大人還要招待這些江湖兄弟，宮裏的事，你與璟王一起處理吧！”
皇帝一聽，笑意頓時收起：“怎麽，鬆竹前輩也要走？不多留會兒嗎？”
鬆竹君語聲溫和：“不了！難得回皇城一趟，老朽還要請這幾位江湖兄弟去鬆竹別院喝酒坐坐，盡盡地主之誼。老朽埋在後院竹林那幾壇子鬆竹酒，也是時候該拿出來嚐嚐嘍！”
軒轅絕行至顧卿塵麵前：“塵兒，你要走嗎？”
顧卿塵歪了歪腦袋對他俏皮一笑：“你還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在你身邊搗亂了。快點忙完這裏的事，我在鬆竹別院等你。”
軒轅絕淺笑，寵溺的為顧卿塵理了理額前發絲：“好，給我留些鬆竹酒，別都喝光了。”
顧卿塵裝模作樣的抱拳頷首：“是，璟王殿下！”
軒轅絕直笑她調皮。
與軒轅絕告別之後，顧卿塵便與皇帝辭別，帶上蕭林煦沈愧令狐隱，與鬆竹和顧華雋離開了皇宮。
軒轅絕與皇帝目送著他們離開，轉頭看了眼伏地不起的鎮國公，和重傷至奄奄一息的顧碧琴。
皇帝道：“把顧碧琴押下去，關進大牢，聽候處置。至於鎮國公……陸將軍，你身上有傷，把國公送回府上，便回去休息吧！這裏的事，讓絕兒和無辭他們幫朕就行了。”
陸將軍應了聲：“是！”
攙起鎮國公離開大殿。
顧碧琴也被軒轅絕的手下拖走。看她的傷勢，若是被關進大牢不得救治，恐怕等不到皇帝處置她，她便自己傷重而死了。
待這些人離開，皇帝問軒轅絕：“劍瀾怎麽樣了？”
軒轅絕抱拳頷首：“回父皇，兒臣的人找到他時，他身上傷勢極重。不過還好有塵兒醫治，他已經沒有大礙。隻是傷勢需要些時間休養，晚幾天，他便回了。”
皇帝放下心來，長長舒了口氣：“這一次，可真虧得有卿塵啊！”
說話間轉頭，看著地上軒轅戰的那一攤子血肉。
自己的兒子，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最後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而謀劃這一切，造成眼前後果的人，竟然是他最為心疼的長子，軒轅翊。
回想今日的這一切，看著地上這堆碎肉，皇帝心中五味雜陳。
如今大勢已定，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皇帝渾身都輕鬆了。可這一輕鬆下來，卻讓他感到滿身的疲憊，好像剛剛大病了一場。
整個人，瞬間就蒼老了許多。
想起軒轅翊，軒轅絕亦是眸光稍黯，心情沉重。
放輕了語氣問皇帝：“父皇，您打算怎麽處置大皇兄？”
皇帝麵色沉重。抬步行至大殿門前，仰頭看向天邊。
在皇帝心中，對軒轅翊終究抱有歉疚。即便軒轅翊犯下如此大錯，也是因皇帝昔年過錯而起，這句殺令，他實在說不出口。
幾番猶豫之下，皇帝閉上雙眸：“罷了！”
“把他關在沁梅苑，剩下的，讓他自己選擇吧！”
再睜眼，努力收起目中心痛，對軒轅絕道：“絕兒，你皇祖母她們這些天，一直被戰兒軟禁在後宮，還有那些宮人。朕先去看看她們，這裏的事，就交給你們了。”
軒轅絕恭送著皇帝離開，隨即歎了口氣，看了眼那堆碎肉。
“來人。”
“給二殿下，收屍！”
——
鬆竹別院，依山傍水，水秀山青。
月亮升起，繁星滿天，皓白的圓月映在別院的湖心，隨著魚兒輕輕一躍，蕩起粼粼波紋。
荷花綻放的季節，這湖中是碧葉連天，香氣彌漫的滿院都是。
有蜻蜓落在荷花粉紅的花苞上休憩，寧靜的氣氛中有歡笑聲傳來，伴隨著悅耳的蟬鳴，驚得蜻蜓振翅飛走。
鬆竹君說話算話，挖出了窖藏在後院竹林中的幾壇子鬆竹酒，就著一桌子好菜，在別院招待蕭林煦與沈愧這兩位遠道之客。
顧卿塵與令狐隱與他們談笑言歡，顧華雋雖不擅言辭，因著相處日久，加上有沈愧這個話癆活躍氣氛，硬拉著他與眾人說話，無奈之下，偶爾也能與他們交談幾句。
別院這淡香雅致的客堂，久違的熱鬧起來，隔著老遠都能聽見他們的笑語歡聲。
“唉！你們幾個，今天可真讓我頭疼。”顧卿塵喝下一杯酒，放下酒杯道：“竟然當著皇帝的麵，將我這身份道了出來，當真嚇了我一大跳。”
蕭林煦那笑容魅惑眾生，一雙眼眸含著星河看向顧卿塵：“我們也是看不慣那鎮國公，竟敢在咱們令主麵前耀武揚威，就該給他點厲害瞧瞧。今天收拾他這一頓，本門主還覺得不過癮呢！”
沈愧綻出他妖孽般的笑容：“老蕭說的是。令主你有這等身份在，那顧老頭憑什麽在你眼前蹦躂？該亮的時候就亮出來，讓他知道你的厲害。”
令狐隱笑得明媚：“醫聖，我們都知道你在顧慮些什麽。放心吧，兄弟們信得過你，就算有一天江湖真的被牽扯到皇族鬥爭之中，也有我們為你頂著，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鬆竹君認同的點了點頭，語聲溫潤：“而且老朽相信，璟王他也不會讓你在江湖和皇族之間為難的。這身份說出來之後，皇帝老兒絕對不敢怠慢小祖宗你，你今後在皇城的生活，必定好過得多了。”
他們這是在為顧卿塵考慮，知道顧卿塵已經離不開軒轅絕，想方設法讓顧卿塵在皇城的日子過得舒服些。
顧卿塵心生暖意。
偏偏越是感動，就越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隻得無奈一笑，端起酒杯：“來，喝酒！”
這杯酒下肚，別院之中繼續歡聲笑語。
隻是，顧卿塵正與他們說著笑著。
忽聽得身後窗外，安靜的空氣之中，傳來一陣不平常的風聲。
這風聲極輕，輕到連竹葉都隻是微微晃動，鬆竹君他們仍然在談笑，根本對這聲音全然不知。
而顧卿塵聽到這聲音，卻是笑意僵住，臉色倏然嚴肅起來。眉心的神印現出血色光華，似乎在對即將發生之事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