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閑得無聊找找茬
潔白的病床上,大漢醒過來的時候,楊老頭正在給他扎針,牛震天則用手將他摁在床上,一臉的關心,看著大漢的眸子裡面裝滿了慈祥,比孫子還孫子。【零↑九△小↓說△網】
見大漢輕咳兩聲醒了,牛震天便說:「大漢,渴了嗎?」
見大漢搖頭,牛震天又說:「大漢,餓了嗎?」
大漢張了張嘴,喉嚨很是刺痛,只好說:「不餓。」
牛震天摸了摸大漢的額頭,給他扯了扯被子,說:「冷嗎?」
楊老頭無奈,大漢又不是小毛孩,渴了餓了自然會說,這牛震天將大漢簡直看得比重孫還重孫。
大漢扭頭,看見手上有了吊針,七婆睡在旁邊另一個病床上,無比的安詳。
牛震天還是給他倒來了一杯溫開水,讓大漢靠著床頭喝些水兒,畢竟大漢的嘴唇乾裂得可怕,留著血色的結痂。
剛剛起來,酸痛得不行,好像骨頭都少了幾根。大漢慢悠悠地喝了水,見楊老頭收了銀針,站在旁邊甩著一根體溫計,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楊老頭神色平淡,說:「噢,小事,肺癌而已。」
「噗!」大漢忍不住一口水噴在旁邊的凳子上,瞪著牛眼睛嘶啞地叫道:「你說什麼?」
楊老頭忍著笑容,道:「我說肺炎。」
「不是,我剛明明聽見你說肺癌。」大漢詢問地看向了牛震天。【零↑九△小↓說△網】
牛震天瞪了眼楊老頭,罵道:「肺炎就肺炎,嚇大漢幹嘛?你找打?」
楊老頭無語,無精打采地將溫度計遞給大漢,說:「看看還發燒沒有。」
大漢噢了一聲,看向窗外,感覺天色黑了,掀開被子就去穿衣。
牛震天攔住道:「大漢,你幹啥?」
「這天黑了,我再不回去,我那婆娘得擔心了。」大漢嘟囔起來,一受涼風又忍不住咳嗽。
牛震天哼了一聲,道:「她敢!躺下。」
楊老頭卻說:「行了,小劉前面來過,我讓他幫你回去傳信了。放心,你那婆娘知道你在我這。噢,我還讓她明天過來看你呢,帶上南瓜羹。」
大漢重新躺下,眨巴一下牛眼,看著楊老頭,心裡怪怪的,說:「你讓她給你做南瓜羹?」
「什麼給我做,是給你做!」楊老頭吹鬍子瞪眼,有點心虛,說:「我們只是順便吃點。嗯,剛剛那個紅薯餅也不錯,就是太甜了。菜園還是南瓜好啊,甘甜甘甜,滑潤爽口。」
縣城的夜晚熱鬧多了,大漢身體素質非常不錯,高燒退去,已經可以披著大衣在外面踱步,只不過依舊不能受涼。
楊老頭交代過了,這種病分為慢性而急性,在洋醫理論來說是受到了細菌等等微生物的感染,才使得肺部發炎,不過站在楊老頭的觀點卻是細菌哪兒沒有?
大漢這次發病快速,並且休克,原本是非常危險,不過楊老頭醫術不錯,最主要還是針灸的神奇。
在中醫領域,針灸不僅有著保健的好處,並且還有應對急性發病的好處,卻只是治標不治本,起個控制作用。
活到老學到老,楊老頭始終都沒有停止過對針灸的研究,尤其是奇經八脈這套理論。
大漢不能抽煙,悶得難受,來來回回走了兩圈,牛震天又是個內斂的老頭,坐在後院的藥罐子前面按照吩咐煎藥去了。
楊老頭沒得事情就坐在椅子上看書,盡皆是一些古文,大漢並不認識,閑得無聊便想和楊老頭說話,奈何楊老頭嗯嗯呵呵地不太搭理,沒得辦法,只好瞅了瞅楊老頭手裡的書,說:「老頭,你這針灸除了按摩真有用么?不會是忽悠人的吧?」
這楊老頭就不幹了,放下書本,嚴肅地看著大漢,說:「你怎麼可以質疑中醫?」
大漢心底發笑,迷糊著說:「不啊,我聽本草綱目,還****喝尿啊。什麼黃龍盪,什麼什麼甘露,地心龍的。哎,聽說地心龍是灶火的石灰?這些也能治病?」
楊老頭大怒,瞪起了眼睛,喝道:「你懂什麼,萬事萬物皆有規律,存在即有道理。」
大漢忍著笑容,說:「那你喝黃龍湯不?」
楊老頭理虧,不善言辭,哼了一聲,說:「沒有我的針灸,你就死了。」
大漢笑了,眨巴眨巴嘴巴,說:「好像有點道道,問題是真有用?」
「我就問你,你身上是不是酸痛?發寒?發熱?」楊老頭板著臉孔。
大漢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一副受教的樣子,其實吧,樂呵樂呵,總算打發了無聊的時光。
楊老頭說:「那就是了,五臟六腑,奇經八脈,皮膚有皮膚的用處,血管有血管的用處,相互作用,或者互不干涉。你生病了身體就有徵兆,無事犯困,那就可以刺激腦袋上的穴位,你腳板心酸痛也是相應的器官出了問題。」
大漢咧嘴笑著,挑釁著:「那我說腳板心痛,你怎麼不說我是眼睛進了沙子?」
「你懂什麼?奇經八脈就是前人對精氣神,血液循環的總結歸納。血液是什麼?所以才會有穴位,就是為了刺激血液的流動,或者是壓制精氣神的釋放,這精氣神在洋鬼子那裡叫分泌物!OK?」
大漢憨笑著擾頭,這老頭當真是暴跳如雷了,竟然都飆出英文來了,要不是脾氣挺好,換做了別人,只怕早就趕人關了門。
想想是不能惹了,大漢只好乖乖寶一樣小雞啄米地點腦袋,豎起大拇指,說:「高,高,實在是高!沒想到中醫如此博大精深!」隨即話鋒一轉,突地又說:「不過為什麼有些病反反覆復治不好呢?」
楊老頭這才神色緩和,說:「你這句話算是問對了。我呢有點累了,動怒傷肝,你也可以理解為我一動怒,精氣神不一樣了,大腦運轉,嗯…..分泌物增多。所以呢,我懶得給你解釋了。反正說了也是對牛彈琴,我只是要告訴你,你可以去問問那些洋鬼子,急性病他們確實很厲害,看看慢性病的臨床怎麼樣,是不是也反反覆復,沒有用處。對了,尤其是你這種炎症。」
大漢搓著手,憨笑起來,說:「那個你都二十八代秘傳,我小子哪敢反駁啊,只是小小的提個問題而已,畢竟這事情本來就存在啊。」
楊老頭可愛地翻個白眼,怒了努嘴,穩定了情緒,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拿過書本,慢悠悠地說:「無論中醫西醫,治不好的病,那是人的問題。」
大漢搓搓手,嘿嘿笑道:「那癌症呢?」
楊老頭臉色不快地抬起頭來,盯著大漢說:「有些病不是想治就能治的,那要看你怎麼認知。你要是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說是病了,或者拉一個死人過來說那是病了,死亡也算一種病,那你不幹脆讓我把你的腦袋扭下來,放在機器上?你還能嘻嘻哈哈地問我死亡是不是病?那麼死亡也是一種病了。」
大漢愣神,無言以對。
楊老頭有點得意了,小娃娃伶牙俐齒,也不想想姜還是老的辣,又說:「你可以去問問牛震天,問問他十天半月不吃飯、不喝水會不會餓死或者渴死。」
大漢揚起眉毛,道:「這你扯犢子了吧?十天半月不吃飯不喝水那不找死?」
楊老頭卻是不再說話,只是呵呵一笑,看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