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噩夢般的消息
「嗯……嗯.……」
張宇掙扎著用左手揉了揉刺痛的雙眼,微微睜開右眼,眼前白光一亮。
雪白的天花直入眼球,順著天花看下來,張宇也是微微抬起了頭,此時依舊不敢掙開左眼,每當想睜開的時候,都是一陣刺痛,只見自己一隻腳吊在支架上,右手也是上滿白白的石板,床邊的掛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重病室3號床一段七班張宇。
「你終於醒了,可擔心死我們了」
說話的正是鍾靈,此時見到張宇睜開眼睛,不住的為張宇高興著,卻忘記自己捎著蘋果,高興卻把自己的手劃了一個口子,鮮血不住的滴在雪白的被子上。
「鍾靈,你..」張宇想說話,卻是說道一半想發聲總是說不出來。
鍾靈根本沒有感覺到不適,聽到張宇叫自己,之後見他嘴依舊在觸動著,連忙伸過頭去,問道:「張宇,你說什麼」
張宇見鍾靈伸頭過來,耳朵不停靠近的自己的嘴邊,幾乎已經貼上,鍾靈嘴上卻一直說著:「你說什麼」
張宇努力的說著,卻鍾靈依舊是著急的問道,心中一陣恐慌,卻又伸出左手,慢慢的觸碰鐘靈的衣角,指了指他的手指,這時鐘靈才會意,連忙抽出旁邊的紙巾,捂住流血的手指,笑道:
「呵呵,呵呵,看我多糊塗,自己流血了都不知道,這個蘋果染了我的血,已經不能吃了,我再給你去捎一個」
鍾靈說完,便拿起一個紅彤彤的蘋果跑了出去,過了不久,一手濕透地拿著蘋果走了進來,再度坐了下來,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能吃吧」
張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點頭稍微用了些力氣,不由的全身劇痛。
鍾靈見張宇面目表情甚是難受,放下手中的刀具和捎了一半的蘋果,連忙問道:「張宇,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給你去叫醫生」
張宇聽見鍾靈這般問道,卻是答不上來。
噔噔
急切的腳步聲傳入張宇的耳朵里,他知道鍾靈已然又跑了出去,心中暗自咬緊,盡量的減輕一下痛楚。
噔噔噔噔
張宇嘴巴說不出話來,但耳朵還是依舊的敏銳,此時外面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聽腳步聲來的很是急切,張宇知道是鍾靈把醫生叫來了,心中對這個朋友也是感到一陣欣慰。
「陳醫生,快幫我看看我那兄弟怎麼了,我感覺他好難受」鍾靈還沒有進來房間里,卻已是滿嘴催促著醫生。
陳醫生低聲地說道:「這時醫務室,你注意一下聲量,不要打擾到其他病人,不用急,你那朋友已無生命危險」
鍾靈聽到陳醫生的話也是隨即小聲催促道:「那你快點」
這話清清楚楚的鑽入張宇的耳中,頓時右眼溢滿淚珠,左眼緊閉卻也是有淚珠流出,劃過臉頰滴在枕頭上。
鍾靈這時快步的走了進來,只見張宇此時右眼看著自己,臉頰上還有淚痕,說道:「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不過旋即又說道:「沒事,有我在」
鍾靈不說則已,一說張宇更感動,淚水就像噴泉一般,止不住的從眼球中溢出。
陳醫生也是隨後走了進來,張宇見有外人來到,臉上不由地變的通紅,頓時止住了眼淚,陳醫生見張宇則是微微一笑。
只見陳醫生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蓄著一頭短髮,白色醫服上領口微微敞開,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眼睛深邃有神,帶著一幅細框的金絲眼鏡,鼻樑高挺,說他像個醫生,更不如說他像個教書的先生。
這時,陳醫生用雙手隔空的對著張宇的身體,從腳到頭緩慢的行了一遍,皺了皺眉頭,卻又搖了搖頭,照著剛才的手法,在張宇的身上又行了三遍,方才收了手,兩手插進衣袋裡。
張宇微弱的感覺到,陳醫生的手每過自己的一部分,都會帶著一絲絲的溫熱,心中暗道:「這和那時候松老伯伯送進自己身體的能量大致相似,只不過卻遠沒松伯伯的那般兇猛強大,這就是所謂的『念能力』」
張宇只明兩者的能量強弱,卻不明一般的念能力和醫療的念能力之間有所差異,不過在沒有學過念能力的基礎上,能悟到這一點卻也很是難得。
陳醫生說道:「沒什麼大礙,安心休息,切記不要再用力」
張宇聽到陳醫生這般說,當即閉上右眼,安下心來,果然剛才的痛感頓時大減,心下不由的暗自歡喜。
這時張宇心中空明,聽覺更是到了以前前所未有的境界,清晰的聽見鍾靈和陳醫生緩步的走出房間的每一步聲響。
陳醫生走出房間,拉住鍾靈到一旁,細聲的說道:「剛才我認真的為你朋友檢查了四遍,發覺其右手筋脈神經全部斷裂,右手基本上沒有任何知覺,聲帶也是受傷嚴重,可能會復原,但以我這麼多年的行醫經驗,這種復原微之其微,還有就是左眼的眼瞳也是被念能力震傷,不過還好能復原,不過要治療一段時日」
鍾靈退後幾步,震驚的叫道:
「啊」
對於這個消息鍾靈完全不敢接受,伸頭望了望躺在病床上的張宇,依稀見到他在微笑,心中暗想:「這個消息一定不能讓他知道」
陳醫生隨即又說道:「這也是奇了怪了,一個沒有念能力的人,被念能力洗禮之後,一般都會全身殘疾,或者頂不住念能力的餘威而死去,你這朋友現在的處境還算比較樂觀的,想必和他的體質又關」
鍾靈思索著怎麼編造謊話騙張宇,陳醫生後面的話也是沒怎麼在意聽,陳醫生見鍾靈無意聽,也是冷冷一笑,隨之離開而去,留下鍾靈在門口獨自思索。
陳醫生所說的話,張宇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頓時覺得生無可戀,右手殘廢加上個啞巴,這樣張宇無法接受,心中暗自悲傷痛覺,卻又想到鍾靈時時刻刻的關心著自己,從小到大也只有本森社長才對他這麼好過,現在多了一個這麼好的朋友,悲傷之中又有一絲暖意涌了上來。
就在這悲喜交加的時候,張宇又回想起在芳村送報紙的時光,一陣歡喜一陣悲,不知不覺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