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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約定

  「你說什麼?」


  李百戶還未曾想過,像他這樣沉默寡言的人,竟然也會有說漏嘴的時候。


  若是被那一幫同僚知道了,定然要被笑話了。


  這位大人並不是那種好糊弄的人,立白鬍子只得將所有知道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


  然後看著這位大人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不再言語。


  「大人,您沒事兒吧?」


  王偕搖了搖頭,揮手之下,李百戶只得出去了。


  王偕走到窗邊,看著飄忽的月光,突然產生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孤寂感。


  他輕聲默念了一聲。


  「如是。」


  顧綰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到喉嚨似乎好了一些,似乎能說出來一些話了,這讓她感覺到一絲絲慶幸,因為昨天晚上,她害怕自己永遠都說不了話了。


  無法說話,那將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這幾日夏仕每日早晨都會到顧綰門前走上一遭,然後聽到了顧綰的聲音之後,才會自己離去。


  顧綰假裝沒有看見,寒玉也假裝沒有看到,顧綰受傷這件事情,讓夏仕打擊很大,他此時幹什麼都提不起來興趣,甚至連歐陽壬的邀約都推辭了幾次,雖然適當的推辭可以提高人的身價。


  可是若是過分推辭,卻也不好。


  所以顧綰很擔心,她和王偕分離,做了這麼多事情,便是要達成那個目的,若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放棄了,就太不值得了。


  待到顧綰的傷好的差不多,便去找夏仕,夏仕這些日子以來越發清減,甚至比大病初癒的顧綰還要憔悴。


  這讓原本有些生氣的顧綰,頓時沒有了那股氣。


  「先生,你怎麼憔悴城這般模樣了。」


  寒玉為夏仕找了一個小廝,日夜在身邊照顧,這小廝見到顧綰和寒玉來了,便開口說道:「先生這些日子以來,總是不吃飯,說了也不聽,所以才瘦成這個樣子的。」


  夏仕也沒有生氣,只是笑了笑說道:「夫人身子好些了嗎?」


  顧綰有些生氣的說道:「我的身子是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看來先生這恐怕是又要病了。」


  夏仕有些無奈,他站起來,摸索著走到顧綰身邊,開口說道:「斷指之痛,我恨不能替你承受,又怎能吃的下飯呢。」


  顧綰聽到如此,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淚。


  她不想要在待在這個地方了,每時每刻,她都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人。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


  「這是我應該受的,我欠你太多了。」


  夏仕聽出來顧綰聲音有些哽咽,頓時更加難過,他長嘆了口氣。【零↑九△小↓說△網】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你說我該如何面對你?」


  這句話也正是顧綰想要問的,可是若她知道,卻也不會如此痛苦了。


  「等到這件事情結束了,我們就永遠不相見,既然不想見,大概就不會想起這些事情了。」


  半晌之後,顧綰終於開口說道。


  她能如何呢,她只能這般說,這本就是一個無法補救的錯誤。顧綰這一輩子最不喜歡做的,就是欠別人的,這一根手指,便是還他的債,如此這般,顧綰卻也覺得心裡要好受一些。


  「好,一言為定。」


  夏仕臉上的表情十分安寧,看著就像是放下了。


  就算是不放下,他又能如何呢。


  夏仕開始好好吃飯,好好吃藥,凌絕也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了,他如同幽靈一般,徘徊在宅院之中,可是卻從來沒有讓人看到過,可是顧綰就是知道凌絕還在這個院子里。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顧綰在這個世界上還未曾怕過什麼人,凌絕絕對算是一個。


  顧綰從未見過如此陰冷的人,儘管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無論是誰都覺得他只是一個單純的少年。


  顧綰每一次問凌絕的身世的時候,寒玉總是欲言又止。


  這個人身上一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嘉靖二十五年,五月。


  滇南大旱,自從開春而來的一場大雨之外,本應是雨季的四五月份,竟然未曾下過一場雨,昆明本應是四季如春的地方,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卻顯得分外乾燥。


  顧綰不是很喜歡這種乾燥的季節,若是往常她定然是不會出門的,可是這一日卻不同,歐陽大人親自在滇池之上創辦的詩會。


  百里滇池,十里荷花,這等時節正是觀景的好時機。


  十里荷花美不勝收,可是任何景緻,若是看的時間長了,定然也就沒有了什麼趣味。


  顧綰早上一醒來,便能從窗戶看到外面的滇池,此時再看,確實沒有什麼新奇。


  只是周遭前來參加詩會的妙齡女子,倒是比這十里荷花還要好看。


  顧綰忍不住對著夏仕說道:「可惜先生看不見,前來參加詩會的可是有很多妙齡美貌女子啊。」


  夏仕笑了笑,開口說道:「那倒真是可惜了。」


  自從那日之後,那個夏仕似乎消失了,那個溫和睿智的先生又回來了。


  談笑風生,這才是兩個人相處的模式。


  歐陽明月穿著一身明黃色的衣衫,越發襯的盛世美顏,惹得不少公子哥頻頻側目。


  只是這位美女並未去找什麼俊男,卻來到一位同樣貌美的夫人身邊。


  歐陽明月,似乎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她拉起顧綰的左手,開口說道:「楊姐姐,你的手怎麼了?」


  顧綰醜陋的左手,看著十分的可怖。


  可是與這傷疤相反的是,顧綰輕鬆的神色。


  「前些日子不小心被一隻狗給咬掉了。」


  「真的嗎?」歐陽明月狐疑的看的夏仕,夏仕的表情依舊淡然,他輕聲說道:「多謝小姐關心內子,確實是前些日子被惡犬所傷。」


  歐陽明月拉著顧綰的手,有些心疼。


  「姐姐怎麼那麼不小心呢,還好已經嫁人了,若是還是個閨閣女子,恐怕斗湖影響婚事。」


  顧綰笑了笑說道:「也是我運氣不好,左右也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


  歐陽明月又拉著顧綰聊了好久,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她一個閨閣女子,老是和一個已婚的婦人說話,卻有些不合禮數。


  「她走了。」


  夏仕突然問道。


  「走了,夫人覺得這位小姐如何?」


  「是個很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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