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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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外面春光明媚,院子里的樹木初露春意。
顧綰站在廳堂之中,卻感受到幾分寒意。她看著王偕,開口說道:「我能理解他的這種心情,可是我絕對不贊成這樣的方法,這位陛下刻薄寡恩之極,恐怕你的叔父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
王偕沒有說話,而是走到門外,站在一顆樹下,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而且我也非常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能違背我的心,所以。」
顧綰突然產生一種沒有來由的恐慌,她看著王偕,著急的問道:「這些話會產生一些誤會的,我。」
「沒有誤會,顧綰,我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我不想連累你,以及你哥哥的前程,我們。」王偕話還未說完,便被顧綰給打斷了。
「不要說了!」
顧綰拉著王偕,帶著他走到花園,對著那個已然開化了的池塘。
「若是你再說下去,我就把你扔到這池塘中,讓你好好反省一下。」
王偕看著顧綰的表情,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拉著顧綰的手,輕聲說道:「你以為我想要說什麼?」
「你要離開我,為了不連累我?」顧綰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
王偕將顧綰的那隻手放在胸口,開口說道:「我王偕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會說出那樣的話,無論是什麼事,你我生死與共。」
此時清風吹來,池塘中漣漪陣陣。
顧綰竟然覺得眼睛里有幾分濕意,她忍不住鑽進男子的懷抱,好掩飾自己的失態。
「那你剛剛說的什麼,嚇死我了。」
王偕笑著拍了拍顧綰的肩膀。
「我說我們離開京師。」
顧綰從王偕懷裡出來,有些意外的說道:「離開京師?一走了之?」
王偕帶著顧綰在一旁坐下,開口說道:「恐怕此次會試,我定然會落榜,到時候,你我就直接回太倉。」
顧綰眼珠子一轉,開口說道:「若是事情有這麼簡單,我就不必如此著急的去巴結嚴家的人了,不過我們為什麼不可以換一種思路?」
王偕眉頭一皺,開口道:「洗耳恭聽。」
顧綰站起來,看著不遠處巍峨的宮城,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算是和嚴家結了梁子,夏大人此時又失去了權勢,為什麼不換跟大腿抱?」
「如今朝堂之上還有誰可以與嚴家父子抗衡,翟鑾雖然貴為首輔,可是年事已高恐不會如此大費周折,畢竟過不了多久他老人家就要告老還鄉了。」
顧綰指著那座巍峨的宮殿。
「你說的是陛下?」
「正是,普天之下有誰有這個傢伙有權勢。」
王偕笑了笑,站起來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投其所好,可是難不成讓我現在出家當道士去?」
王偕難得如此幽默,可是顧綰卻笑不出來,她有些無奈的說道:「說正事呢,你能不能嚴肅一點兒,你外祖父顧鼎臣最擅長幹什麼?」
「青詞?」
「對啊,青詞,嘉靖最好這口,如此嚴嵩也是因為寫的一手好青辭,才如此受寵。」
王偕看到顧綰這個樣子有些無奈的說道:「陛下並非因為外祖青詞寫的好才任用他做閣臣的,主次之分,你應該知道。」
「我自然知道,只是你現在的目的可不是當閣臣,而是讓陛下記掛著你,知道你是個人才,不能被埋沒,就算你的叔父是王治,也不會被討厭的那種人才,比如說一個才華橫溢的大才子。」
王偕坐下來一陣沉思,而後開口說道:「我知道該如何做了,只是此時恐怕已然沒有時間了。」
顧綰微微一笑,走到王偕身後,從後面抱住他,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既然要出名,那就必須採用一些特殊手段,今晚我讓寒玉給你送些東西。」
王偕正要問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卻被顧綰突如其來的一枚輕吻給呆住了。
在臉頰上如同蝴蝶一般輕輕落下,又消失。
王偕清咳一聲,正要說話,卻被顧綰搶先道:「天都黑了,還不快回去。」
王偕微微一愣,而後開口道
「好,靜候佳音。」
顧知這一日十分奇怪,自家女兒自王偕那傢伙離開之後就一直帶著笑,看起來傻傻的,和平日里那個精明的小丫頭判若兩人。
外出訪友歸來的顧維鈞接過侍女的熱茶,一同歸來的徐文長也是滿臉疲憊。
說來徐文長這人倒是個非常擅長出彩的人,方才來了這京師幾日便以才名遠播,詩書畫三絕,明朝三大才子卻也不是蓋的。
或許是因為所見之人漸多,眉宇間的那股子落魄之氣倒是少了許多。
「文長,你方才新婚就和新夫人分別,心中難道就沒有什麼不舍?」
這樣的話若是旁的人說了,肯定會被當成浪蕩子,可是若是顧綰說了,旁人都習慣了。
徐文長自然一陣無奈,他打開扇子開口說道:「這京師的春日當真是乾燥之極,我的嘴巴都起皮了,等到發榜之後,我便要回到紹興。」
「原來已經是思念到迫不及待的歸家了?」
徐文長一陣無奈。
顧維鈞輕咳一聲,為徐文長解了圍,看著顧綰說道:「阿綰,你到底準備怎麼辦?」
「今天王偕來過了。」
顧綰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低著頭,讓人看不清面容。
「他?」
顧維鈞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但是他又隱隱希望這個預感是真的。
「哥哥不必擔心,王偕和我一樣都是心志堅定的人,就算這次名落孫山,就算再也不能考科舉了,那也無妨,事在人為,塵埃尚未落定,還是有希望。」
此時眼前女子臉上閃現出無比強烈的自信。
「所以自然是要請兩位大才子幫個忙。」
顧維鈞與徐文長一陣迷惑。
正要開口相問的時候,卻被顧知一句話給打斷了。
「都來吃飯吧。」
吃過飯之後,顧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並沒有著急睡覺,而是把自己腦海之中的還留存的有價值的東西,都給默寫了出來。
顧綰的字慘不忍睹,所以寫完之後,還得讓寒玉給從新抄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