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菜刀的力量
決定搬回鄉下之後,顧綰便到樓上開始收拾東西。
只是,她突然33聽到門外想起了嘈雜之聲,她趕忙走了下去,卻發現張全滿臉是傷的站在門外,身後還跟著一個衙役模樣的男子。
張全抬著下巴,頗有幾分狗仗人勢的感覺。
顧綰冷笑一聲,從灶房中拿出那把菜刀,然後將磨刀石放到廳堂之中,坐在凳子上,開始磨刀。
顧綰的這一番舉動倒是讓張全站在門口,嚇得不知道要幹什麼了。
他畏畏縮縮的對著身後的衙役說道:「李大哥,就是這個女子,她撕了我的婚書,還把我打了一頓。」
那個衙役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子沉默不語的磨著刀,一時間心裡有些發毛。
顧綰抬起頭,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冷冷的看著兩人,手中的菜刀泛著寒光。
「你要幹什麼?小娘子你這樣做可是要坐牢的,莫要衝動。」
話音未落,張全便被顧綰一腳踹倒。
「你大膽!」那個衙役拔出腰間的刀,雪白的刀刃就橫在顧綰脖子邊,只差分毫那刀刃就要碰到顧綰的脖子了。
顧綰冷冷的看著衙役。
「古來名節對於女子來說,都是無比重要的,這廝屢次三番壞我名節,今日就算是犯了官,我也要手刃這個惡賊!」話音未落,顧綰手中的刀刃便準確的朝張全的方向飛去。
張全嚇傻了。
腿一軟直接跪到地上,顧綰冷笑將脖子上的刀刃拿開,而後走到張全的身邊,拿過那把菜刀。
「我說過,如果再讓我見到你,你一定會無比後悔的。」顧綰拿著那把泛著寒光的菜刀,惡狠狠的看著張全。
張全趕忙看向衙役,衙役方才也是被顧綰這番彪悍的作風給鎮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是此時卻已經明白過來了,趕忙來到顧綰面前,厲聲說道:「你這潑婦,好生大膽,竟然敢在官差面前行兇。」
這衙役到底是跟官字沾上一點兒邊,為禍鄉里多年,當真是有些派頭。
只是顧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這傢伙是同行,所以到底也不會被這傢伙給嚇著。只見顧綰冷笑道:「官差大哥好大的威風啊,我爹爹可是本縣茂才,見縣太爺都不跪,你身為本縣的衙役,竟然帶著一個男子公然闖入民宅,此時這宅子里就只有我那重病的哥哥,若是我真豁出去這張臉,到那縣衙中告上一告,指不定把你這身衣服都給扒了!」
顧綰說的十分厲害,可是顧綰卻也知道張全的真正靠山,是張典史。
明朝的典史也就相當於後世的公安局局長,如此確實不好對付,可是顧綰到底不是個軟柿子,典史又如何,不是還有一個注重名聲的縣尊嗎?大不了把事情鬧大,顧綰就不相信,在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時代,一個讀書人還能被人給欺負到這種地步。
衙役自然是一陣憤怒,畢竟橫行鄉里多年,旁些那個對他不是討好諂媚。
此時被顧綰如此說道,頓時心中震怒,拿起手中的那隻刀就要往顧綰的身上砍,可是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出現兩個身影,正是顧知和一位衣著不凡的男子,那男子看到這一幕,頓時一驚,趕忙開口說道:「李大!你要幹什麼?還不快住手。」
這李大正是開口罵道,可是轉頭一看,看到那個男子之後,頓時被嚇到了。
他趕忙說道:「劉大人?!」
這位衣著不凡的男子正是六房的一位書吏,和本縣的教諭乃是姻親,這位主兒,李大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就算是他們身後的那位張典史也不敢輕易得罪這位,畢竟地方上的學政官頗有一些勢力,而且這個地方還是蘇州府太倉。
於是李大趕忙放下手中的刀刃,對著劉大人說道:「方才小的不知道是大人,實在是衝撞了。」
劉大人沉聲道:「你為何與一個小娘子為難?」
那李大見到這位劉大人並非十分的偏幫,便開口說道:「乃是這位報的官,我奉典史之命前來捉拿嫌犯。」
劉大人眉頭一皺,開口說道:「原來如此。」
李大看著劉大人此番做派,便趕緊給張全使了個眼色,張全趕忙跪在地上對著劉大人說道:「大人啊,我本來是與這顧家定了婚約的,而且也已經給了顧秀才十兩銀子做聘禮,可是誰知這一家子竟然反悔了,不禁把我的婚書給撕了,還打了我一頓,就是這個小娘子乾的,大人你不要看著小娘子身體柔弱,可是那身手了得著呢。」
此時顧知看到劉大人面露思索之色,便開口說道:「你胡說,我顧某堂堂一個讀書人怎麼會與你這種人結親!」
此時張全滿臉鄙視的說道:「得了吧,當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還說讓我這個好女婿多幫襯一下我那快要病死的小舅子。」顧知聽聞之後,頓時氣得說不出話。
這張全似乎忘記了,顧綰就在他身後,雖然一直沉默不語,但是手中的菜刀還在。
「我再沒有見過比你更能說瞎話的畜生了。」
張全看到了顧綰的菜刀頓時嚇的雙腿一軟。
劉大人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們雙方各執一詞,不如就跟我回去,到縣尊那裡討個說法。」
張全一聽到縣尊哪裡,頓時一陣害怕,這位蘇州府太倉縣尊最是喜歡讀書人,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到時候自己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自己的表舅雖然在張典史哪裡有上幾分薄面,可是到底是不會為了自己這個外人,開罪縣尊大人的。
「不必了,不必了,小的此時也不想在與這家人有什麼瓜葛,只是想要要回銀子收回聘禮。」
張全說完,顧知頓時一陣憤怒,他開口說道:「我何時要過你的銀錢!」
「顧秀才,你好歹是個秀才,不能不認賬吧?」張全鄙夷的看著顧知,顧綰冷笑一聲開口說道:「你說啊,你說你什麼時候給我我爹爹十兩銀子,那可不是小數目,你一個整日里遊手好閒的混混,哪裡有那麼多錢?」
張全一愣,而後說道:「這是我表舅給我的。」
「你表舅,區區一個縣衙的皂班竟然隨隨便便給人十兩銀子,這到真是有些意思啊。」
縣尊一年的俸祿也不過百兩。
劉大人聽完之後,摸了摸鬍子,開口說道:「這倒是奇怪了,我一個月的俸祿方才五兩四厘銀錢。」
張全頓時感覺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