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開著車，一路開到了西城區的某個再普通不過的老小區。這個小區裏麵住著的大多是老年人。畢竟西城區距離京都市區還是有段距離的，年輕的人們為了方便上班，大多搬到了東城區甚至其他區裏，留在這裏的人以老人和小孩偏多。
因為上午時間還早，所以這個點，殷長熊還在小區的老年中心健身。
熟門熟路地找到爺爺，意外地發現，今天爺爺的身邊多了一個年輕人。
是診所那個年輕的男醫生。
男醫生也發現了殷素，一時間就指著殷素怪叫了起來。“咦，你不是那天在診所裏的那個女人嗎？”
殷素尷尬地朝他笑笑，覺得這個男人怎麽這麽奇怪？而且用手指著一個女人，也太不像話了一點。
殷長熊也看到了殷素，當下便走了過來。
“小何，你還在這裏幹什麽？這都幾點了，你還不快點去開門。”殷長熊一拍小何的肩膀，如是說到。
但是小何藝術水平雖然還能入眼，但是這眼神可就真的太差了一點。被老醫生這麽一說，他不僅沒有聽話乖乖離開，反而一臉好奇地又指向了殷長熊。
“師傅啊，她是你什麽人啊？”
殷長熊一把打掉了他伸出來的手指，喝聲罵道：“沒大沒小的。手指能隨便指人嗎？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女兒，過來找我給她家老人看病。好了，現在沒你說什麽事了，還不快走？”
真的是這樣嗎？那怎麽也沒見他出診啊？關鍵是也沒見這個美女帶著病人來啊？
小何還想發問，但是被殷長熊一瞪，立即就知道自己快把他惹毛了。反正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會被他問出來的。
跟殷素揮了揮手，這才拿著鑰匙走人了。
小何走後，殷素一臉鬱悶地看著殷長熊。
“爺爺，我就這麽不能見人嗎？你居然說我是你朋友的女兒？”
殷長熊還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當下一邊往家走一邊說到：“不然呢，說你是我孫女，然後被他發現你是殷家的人，最後發現我也是殷家的人？這樣我還有平靜日子過嗎？”
“不會啦，我對外宣稱是殷家旁支，不會有人查到你身上去的。”
“得了吧，當年那件事我也算看透了，人怕出名豬怕壯，我還想多清淨幾年呢。”殷長熊看來是打定了主意，不跟殷素沾邊了。
當年那事，殷素也知道的，其實還是很清楚爺爺的感受的。隻是聽到爺爺這麽介紹自己，心有哀怨罷了。
“你今天又過來幹什麽？”殷長熊帶著殷素走到一幢居民樓下麵，掏出了鑰匙。他當初買房的時候選擇的是一樓，畢竟年紀大了爬不動樓梯了。
殷素當下沒有說話，直到兩個人都進了屋以後，才笑嘻嘻地開口說到：
“你說呢？還不是那件事。”
“哼，早知道就不讓你進門了。”瞪了殷素一眼，殷長熊換好拖鞋，轉身進了衛生間。
“我知道啊，所以我都沒敢在門外說。”殷素吐吐舌頭，對爺爺的脾氣她現在可是了解的很啊。
“我說了，這個沈浪和我們殷家沒有任何關係，我是不會幫忙的。”衛生間裏，殷長熊的聲音伴隨著流水聲傳了出來。
殷素不以為意地回到：“誰說他和殷家沒有關係的？”
“哦？”殷長熊忽然從衛生間裏探出頭來，臉上都是水，看樣子還沒洗完臉。
“有關係了？是我孫女婿不？”
殷素瞟了他一眼。“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結婚了。我隻能說，他現在是我的男人。”
“那跟我說這個有什麽用，不是孫女婿一切免談。”殷長熊說完這句話，就把腦袋給縮了回去。
果然是個老家夥，冥頑不明的。殷素心裏忽然想起沈浪那句話。
“爺爺，你這兩天應該已經把沈浪查了個幹淨吧，怎麽有查出什麽我不知道的東西嗎？”殷素坐在沙發上，拿起還溫熱的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是茉莉花茶，在京都的冬天喝喝茉莉花茶，還是很有感覺的。
殷長熊已經洗好了臉，走了出來。脖領上濕答答的，看的殷素一陣惡寒。
“我說爺爺，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下次洗臉要把衣領藏起來，你看看，又濕了，吹風機呢，我給你吹吹。”殷素急忙去找吹風機，唯恐把爺爺給凍感冒了。
殷長熊指了指電視櫃下麵的抽屜。“在那兒。”
看她找吹風機，殷長熊順勢就坐在了沙發角上，那裏有個插孔，一會好方便吹衣領。
“素素啊，要不是怕耽誤你，我就跟你一起住了。”殷長熊忽然有感而發。
雖然他子女眾多，孫子孫女也是一大堆，但是最體貼的就殷素一個。
“爺爺，你開國際玩笑呢吧。我說了多少年了讓你跟我一起住，你說什麽來著？不習慣，我還是想過清淨日子呢。這話可是你老說的吧？”
“是是是，我這不是怕耽誤你嘛。”殷長熊忽然很是靦腆的說到。
“得了吧，你是怕我耽誤你跟老頭老太太們嘮嗑。”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說不過你。不過話說回來，你真的跟這個沈浪，好上了？”殷長熊問的很是遲疑。
殷素點點頭，一邊打開吹風機給他吹衣領，一邊說到：“好上了。不僅如此，我這輩子啊，算是栽倒他手裏了。”
“咋的了，他把你玩了？”殷長熊一急，突然調轉了身體看向孫女，忘了吹風機還是自己脖子後麵，當下熱風瞬間就貫穿了他的嘴巴，嗆得他當下就咳了起來。
殷素一看急忙把吹風機關了。“爺爺，你瞎擔心什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殷長熊沒來由的就是一陣火氣。
殷素委屈地撇撇嘴巴。“沒有啦，隻是，我認定了嘛。”
“那還好那還好。”殷長熊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了。
殷素看著這樣的殷長熊，哭笑不得。“爺爺，其實都是早晚的事而已，你現在高興個什麽勁兒？”
“胡說，無論如何你們倆也得名正言順。”
“哼，把自己一輩子葬送到一個男人手裏，太不劃算了。”殷素卻是如此說到。
“你，你這個臭妮子，你腦袋瓜裏整天想什麽呢？”殷長熊很是無奈地吹胡子瞪眼。
“好了爺爺，其實你想想啊，如果我真的跟沈浪在一起了，對殷家對我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啊。”殷素話鋒一轉，不想再繼續剛剛的話題。畢竟老一輩的人是很難了解現代人的思想的。
這就是代溝。
“怎麽說？”
“現在殷家的人都在幹什麽你知道嗎？”
“還能幹什麽？除了搶地位拉攏人還能幹什麽？”這也是殷長熊最後把大權丟給別人，自己躲出來的原因之一。
“那你查到沈浪的能力沒有？”殷素賊兮兮地說到。
殷長熊被她這麽一提醒，就明白了。
“素素你想的太簡單了。據我所知，現在殷家已經和其他家族聯手，都在爭奪江陵那快地，偏偏那快地是沈浪的地盤，聽說他們已經準備對他出手了。”殷長熊的話說完，殷素就被氣到了。
“這群人是什麽意思？人家好好在江陵營生，關他們什麽事情？爺爺，這事你就不想管管？”
“我管什麽？既然我說了不再參與殷家的事情我就不會再插手。而你，我也奉勸你，離那個沈浪遠一點吧。”殷長熊苦口婆心地勸到。
“不可能。爺爺，我告訴你，我殷素這輩子，非沈浪不嫁。”
“你，唉。”殷長熊長歎一聲，坐在沙發上不說話了。自己這個孫女好是好，就是腦袋跟自己一樣，一根筋通到底。
“爺爺”殷素撒嬌地往殷長熊身邊一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就是喜歡他嘛，為了他我遠走杭城，昨天才回來，而且還遭遇了綁架，差點就沒命回來見你了呢。”
“出了什麽事？”殷長熊一驚，急忙問到。
於是，殷素便把杭城的事情，大致向爺爺說了一遍，末了說到：“你知道嗎爺爺，我當時真的是氣壞了，就想著，萬一我沒把林慧娜帶回去，萬一我和林慧娜都交代在了那裏，我該如何去麵對沈浪。而且，當時若不是林慧娜千鈞一發之際，砍了那人的大腿，估計我就是不死也會重傷的，可以說，林慧娜也是我的恩人了。”
殷長熊聽完事情的始末，就不說話了。
“我是相信沈浪的。而且我敢跟你保證，隻要你這次幫了他，以他有恩必報的個性，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地。”
殷長熊抬起頭來，看著一臉認真地孫女，知道她是鐵了心了。唉，自己最寵愛的孫女，怎麽就偏偏喜歡上沈浪了呢？
當下一聲長歎，摸了摸孫女的頭發，說到：
“你給我兩天時間，我好好考慮一下。”
“哦也，謝謝爺爺。”殷素看爺爺鬆口了，當下抱著爺爺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殷長熊被他抱得發窘，也跟著殷素一起，傻笑了起來。
殷素回到四合院以後，告訴沈浪，殷長熊鬆口的事情，沈浪也同樣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隻是沈浪不同於殷長熊，他更想知道的，殷素究竟用了什麽方法才說服了殷長熊？
“素素，為什麽殷長熊會突然鬆口？”
殷素笑笑。
“自然是有原因的。殷長熊說了，隻要他幫你把娜娜治好，你就必須幫他做一件事。”
“哦？什麽事？”
“至於什麽事，他沒說。”
沈浪點點頭，心裏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