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女櫃員轉輾了幾次，最後才接通了MISS殷的電話。隻是此刻的她已經語無倫次，根本讓對方無法挺清楚她要表達的意思。
沈浪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搶過電話，隻說了一句，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你這是什麽意思？”女櫃員見鬼似的看著沈浪，什麽叫，有人要收購曼哈頓的服裝店，速來？誰要收購？他嗎？
沈浪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再度試穿起來。
這一次，女櫃員沒有再阻止。
兩給小時以後，MISS殷終於趕了過來，身後跟著五六個神色匆匆的男人，每個人手上都拎著一個公文包。
“剛剛的電話，就是你打的？”
MISS殷看著眼前的男人，身上穿的是自家的品牌服裝，看樣子是剛剛才穿上去的，連吊牌都沒有來得及剪下來。
年紀不大，臉上神采飛揚，看上去好像自信滿滿。
“MISS殷？”沒想到如此年輕，剛剛從電話中還以為對方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女人呢。
見到本人才發現，她其實隻有三十歲的模樣，散落的長發披在兩間，包臀連衣裙配黑色厚絲襪，一雙及膝長靴，在這寒冷的季節，讓人眼前一亮。
眼睛亮而有力，又是一副女強人的模樣。沈浪突然想起了韓冰，韓冰也是女強人，但是跟眼前這個女人完全相反。
“沈晨。”伸出手，一副寒暄的模式。
“殷素。”同樣伸出手，兩隻手掌握在一起，又快速地分開。嫌棄意味十足。
罌粟？好一朵帶刺的玫瑰。
“你究竟是什麽人？”殷素審判的眼光盯著對方，這個叫做沈晨的男人看起來很是年輕，不會是哪家的富二代來這裏找茬吧？
這麽想著，心底更加鄙夷起來。
她負責京都十幾家連鎖店，每個月光是對賬，就已經讓她很頭痛了。關鍵時刻還要處理這十幾家的爛攤子，她真的已經分身無術了。該死的富二代，有事沒事專門跑到服裝店來作威作福，做表麵功夫，關鍵她還不能輕易得罪，隻是這樣真的有意思嗎？
沈浪假裝沒有看到對方的鄙視，無所謂地笑笑，說到：“我，不過就是一個喜歡打抱不平的路人甲而已。”
“說說你的目的，憑什麽敢說收購我們‘歐若’？”殷素單槍直入。她很忙的，如果不是剛剛電話中聽到了櫃員的哭泣，她不會特意跑這一趟的。一會還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要主持。
“殷小姐你誤會了，要收購‘歐若’的可不是我，而是慕先生。”沈浪笑嘻嘻地指出說出一個名字。
慕先生？“你說的是哪個慕先生？”在她的印象中，她隻認識一個慕先生。
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說，到底是哪個慕先生？”殷素看向女櫃員，一臉的嚴肅。
難道說，這個沈晨是慕先生的人？可是，慕先生若是想收購“歐若”為什麽不直接找她？而是要通過一個小櫃員呢？
“是，是樓上那位慕先生。事情是這樣的”
“還是我來說吧”沈浪接過話題，投給女櫃員一個調戲的眼神後，說到：“本來，我隻是來這裏挑選衣服而已，誰知道那麽不湊巧，不小心看中了慕先生預定的那款，我隻是趁這個美女不止一的時候，試穿了一下，竟然被那個慕先生知道後，居然惱羞成怒，揚言，說‘我看你們是不想在這裏混了。鍾小姐，回頭找一下MISS殷’。哦，對了，他還說，MISS殷在他的眼裏，連個屁都不是，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讓這個美女打電話給你了。事情就是這樣。”
聽完沈晨的話，殷素氣得臉都白了。
好你個慕霖浩，居然如此不把你姑奶奶放在眼裏。明明是他變態，把個潔癖當成神來供著，最後還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收購‘歐若’是你的意思還是慕先生的意思？”殷素沉著臉，問向沈浪。
“當然是慕先生了，他不是都說了，你們不要再這裏混了，這不就是說要收購你們的店嗎？”沈浪自以為是地說到。
殷素苦笑不已。
這個傻小子，他說的不要混了的意思是讓她關門。隻是因為一件衣服就讓她關門，雖然狂妄，但是人家偏偏有狂妄的資本。
誰讓這整個曼哈頓廣場都是他慕家的呢。
“我實在看不起這樣的男人，我雖然不知道這個慕先生究竟是何許人，但是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一臉情麵不留地鄙視我，嫌棄我，我就是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殷小姐，如果你這家店真的要轉手的話，就轉給我如何？”沈浪一個勁地絮絮叨叨，看上去，對慕先生的態度，他是非常的在意。
沈浪的話說完，就聽到四周的人忍不住唏噓了幾聲。
隻覺得這個小子病得不輕啊。
“沈先生，謝謝你的好意。隻是這店，我暫時沒有轉讓的打算。我們不可能因為對方的一句話就真的關門，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不是，再說了，他慕霖浩也沒那麽大的能耐，僅憑一句話就讓我關門。”最後，殷素可是切切實實地咬著牙齒說完的。
看來，這個殷素也是有點背景的。
“你說的很對。”沈浪讚同地點點頭。“可是我真的很想出出這口惡氣。”
“呃，沈先生，不是我小看你，我這店雖然不大，但是沒有五百萬也是無法接手的。”殷素說的客氣，可是沈浪依舊聽出她話中的含義。
“嗬嗬，五百萬啊，我還以為最起碼得一個億呢，看來是我想多了。”一副傻傻的模樣，倒是讓眾人驚了驚。
他這是什麽意思？
“沈先生，身上有一個億的流動資金？”是她看走眼了嗎？他全身上上下下都寫滿了“我是標準富二代”，即使富二代，身上也不會有一個億的零花錢啊，關鍵這個人，看上去就不像是個有能力的人啊。
“一個億很多嗎？”沈浪裝作不解地模樣，倒是讓殷素為難了。
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沈先生，既然你想出這口惡氣，或許我可以幫你。”有了主意，殷素瞬間恢複了剛剛的精煉。隻是讓沈浪覺得此刻的殷素，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叫做“陰謀”的氣息。
不過，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請說。”
“剛剛你口中的慕先生，是這個曼哈頓廣場的主子，慕家的二少爺，慕霖浩，這個人有嚴重的潔癖，所以他才會對你剛剛的行為很氣憤。”
“變態。”沈浪呲牙咧嘴地罵到。
“嗬嗬，的確。慕霖浩有個老婆，姓董，可以說兩家是門當戶對”
“你說的姓董，不會剛好是五大家族之一的董家人吧？”沈浪插嘴問到，會不會這麽巧？
殷素一愣，“沈先生知道董家？”
“略有耳聞。你繼續說。”
“是這樣的，慕霖浩老婆體弱，結婚四五年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你也知道現在的富家子弟，誰在外麵沒有外遇，慕霖浩自然也不例外。偏偏慕霖浩外室竟然有了孩子。幾乎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了，獨獨董家人不知，他老婆不知。”殷素說完就看著沈浪，意味深長地笑著。
敢情這是拿他當槍使啊。
這麽做的好處，自然是可以結識董家人，這也是自己來京都的目的，再好不過。隻是，這個慕霖浩嘛。
“這個慕先生是五大家族之一的慕家人?”
殷素點點頭。
“怎麽，沈先生怕了這兩大家族？”
怕個毛線。他現在是沈晨，又不是沈浪。即使他把人給殺了也沒人會懷疑到他沈浪的頭上去。
摸摸臉上的麵皮，這個東西該死的好用啊。
“嘿嘿，殷小姐的意思是，讓我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好讓這兩大家族狗咬狗對嗎？”沈浪粗俗地說完，倒是讓殷素刮目相看。
這個沈晨，看似傻冒其實心中很明白嘛。
“那倒不至於，隻是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出口惡氣，難道沈先生不想做嗎？”她就不信，這樣看中麵子的男人會不上套。
“那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沈浪裝模作樣地摸起下巴。
殷素一窒，有些不恥。
“沈先生想要什麽好處？”
“最起碼，我要知道殷小姐，你的背後，究竟是什麽樣的背景呢？”
她姓殷，而且敢和慕家叫板，說她不是殷家人他還就不信了。
殷素笑了，這個男人，也許麵對麵子上的問題會顯得傻啦吧唧的，其實呢，心思比一般人要活絡多了。
“沈先生說笑了，我就是一個生意人，開著連鎖店賺點小錢，不像你，一開口就是一個億。是你說想出口惡氣，現在我路子指給你了，做不做是你的事，跟我，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沈先生，我接下來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你也看到了，我身後的幾個幹事早就急的冒汗了。我必須得走了，有緣，我們再聊。”
這是在撇清責任了。
再說下去，就顯得無趣了。沈浪當下一擺手，倒是很痛快地說到：
“那是自然，再見。”
殷素見她這麽痛快，倒是頗有些意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女櫃員後，扭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殷素回頭，看向沈浪。
“沈先生還有事？”
沈浪大大方方地拉起衣服，看著殷素。“這衣服，能不能給我打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