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機場,遠處白雲朵朵藍空點綴,偶爾刮起的微風陣陣,吹不動白雲的懶散也吹不散離別人心的傷感。
沈浪手上提著兩個挎包,是當初林慧娜和楚婉君的,當初來京時太過倉促並未準備太多的行李,來到京都也沒有機會出去逛逛,所以依舊是癟癟的。
“你真的不準備回江陵?”
“唉,第158次了。”沈浪無聲地歎口氣。
“你和娜娜先回去,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好就回。”
楚婉君蹙眉盯著沈浪,眼睛一眨不眨。“你給我說實話,這次的事情你能不能擺平。”
她殺了苗利軍。殺了人以後才想到,這裏是京都不是江陵。可是,她卻並不後悔。
她的體內流的是楚霸天的血,她可以為了自己的興趣,在演藝圈低聲下氣。但是卻不能隨意被人玩弄。苗利軍和孫虎威卻偏偏認為,她楚婉君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戲子,所以他們利用她釣沈浪。
苗利軍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她臉色了,上次在江陵的時候,因為李峰的事情就讓她受到了牽連,她老早就想殺他了。而那個始作俑者孫虎威,哼哼,她認同沈浪的觀點,他活著會比死了還難受。
“婉君,保護好娜娜,她為我吃的苦太多了。我不想她再為我受傷害。回江陵以後還希望你好好陪陪她。”
沈浪顧左右而言他,其實也是真心擔憂娜娜。進入機場以後她就已經拿著登機牌上了飛機,根本不管楚婉君有沒有跟上去。
其實,從昨晚A8出來以後,她就再也沒有瞧過沈浪一眼,對昨晚楚婉君殺人沈浪把虎子揍得殘廢也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就像她本來就是一個局外人,看的不過是一場關於暴力的電影而已。
沈浪很清楚,她在生氣。生氣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已經旋進漩渦的女人是很難解開心結的。她需要的永遠是時間和一個契機。
楚婉君對此嗤之以鼻。“你就不擔心我?”說完又覺得無趣。“你們男人就是這樣,雖然心裏比誰都希望她好,可是你卻根本不知道什麽才是對她最好。沈浪,盡快幫我把紫琪救出來。拜托了。”
說完這話,拿過兩個人的挎包扭頭走進安檢口。
他知道,可是楊紫琪她,真的值得嗎?
重重地歎了口氣,沈浪也離開了機場。
一場重頭戲,即將上演。
防爆局,國防最重要的防爆防恐先鋒隊伍。這裏聚集了國內頂尖的拆爆專家和一批英勇的特警部隊。每當出任務的時候,防爆局的人永遠衝在最前麵。所以至今為止,防爆局一直是國防部最為榮耀的一頁。
而今天,這一頁卻被人活生生撕了下來。
“你們說殺了苗利軍的人是一個叫沈浪的年輕人?”
一身製服的中年男人怒火中燒,腳下已經碎了三個白瓷茶杯,看著臉色已經僵白的苗利軍,男人恨不得把殺人的人碎屍萬段。
打狗看主人,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他雖然對苗利軍沒有好感,但是他最起碼也是國防部的麵子,居然就這樣被人明目張膽地三刀斃命。
每一刀都準確無誤地插在了他的心髒上麵。不用去解剖也能看出,苗利軍心髒上的窟窿,此刻剛好是個倒三角模樣。
“他那個保鏢呢?不是有人跟著嗎?怎麽還被人輕而易舉地殺死?”男人見識過他那個保鏢的能力,跟國家選拔的保鏢不相上下。
“已經被人打廢了,至今昏迷不醒,醫生說這輩子隻能躺在床上了。”回話的黑衣人,赫然是昨晚在A8的那兩個。
“那人你還認識嗎?認識的話盡快把人的畫像識別出來,全國通緝。”
“是。”
一刻鍾以後,通緝令就像海嘯一般瞬間就席卷了全國各地。
得到消息,遠在江陵的博衛國第一時間就撥通了沈浪的電話。
“你小子越來越能耐了,闖禍闖到京都去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透過電話遠遠地傳來,沈浪反而笑了。
“你還笑,你現在在哪兒呢?這可是A級緊急通緝令,國防部連同公安部特發的。你出了京都沒有?倘若沒有盡快找輛黑車出來,目前我們市裏已經接到了通知,如果散發到各區,那你想出來恐怕也沒有機會了。”
絕對不是危言聳聽,稍一對比他們接收到通緝令的時間和沈浪殺人的時間,不難看出上頭的人對此事是有多麽的震怒。
沈浪苦笑一聲。“放心吧,他們不敢動我的。看在我們相識一場,保護好江陵的人,等我回去必有重謝。”
博衛國知道他身上還有很多秘密,所以聽完這話隻是停頓了一會,最後才緩緩低沉地說到:“好。”
就是不知道他還有回來的機會嗎?
“怎麽?遇上麻煩了?”
看著沈浪掛斷電話,身旁得男人調侃地看著沈浪,一身格子西裝穿在身上有種雅痞的味道,手中的酒杯已經見底,看來他們聊了有一會了。
“沒什麽。”沈浪收起手機,拉過吧椅重新坐定。“我們剛剛說到哪裏?哦,好像是關於我姐……”
“其實,從我看到你留給我的信號我就知道,你遇上麻煩了。而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恐怕也和這事有關。怎麽,還不打算說嗎?”格子男放下酒杯,臉上已經顯露出了不耐煩。
“這麽多年性格依然沒變啊,還是這麽容易動氣,你就不怕別人拿你大做文章?”沈浪倒也不急反而越發地沒事人一般。
的確,他是有求於他,所以才在昨晚不著痕跡地向他遞了一個信號過去。然後今天他才會坐在他家裏,享受著這個以收藏洋酒為最終愛好的損友,不得不免費送給自己喝的珍品。
富有格調的小吧台上,已經被他不小心幹掉了三瓶進口洋酒,據說這三瓶中隻會一瓶比一瓶稀有,一瓶比一瓶貴。此刻正被沈浪當成白水灌下肚子。
而沈浪眼中的損友,就像這洋酒一般,隻有讓人體驗過了辛辣,才會帶給人暢快淋漓的舒爽。
就像現在。
“你小子,明明知道我本來就是這樣一個變態的急性子,還偏偏在我麵前賣關子。你以為我不知道昨天京都出了什麽大事。國防部下屬的防爆局秘書長苗利軍,被人殺死在金玉滿樓,而這金玉滿樓居然沒能把事情壓下去?當時我就很奇怪,不就死了一個小小的秘書嘛,怎麽他們連這茬事都瞞不住,現在看來,你是故意的吧?”
金玉滿樓背後的關係別人不知道,可不代表這別人中有他。但是偏偏這事不僅沒有瞞住,還像刮大風地刮得全國肆虐。這是擺明了想要鬧事的節奏啊。
“什麽都瞞不過你。”沈浪笑笑繼續打開第四瓶酒。
格子男心疼地皺起了眉頭。
“說吧,你有什麽計劃。”沈浪笑而不語。
這是不想說的意思,不想說那叫自己來幹啥?
“程,月兒現在如何了?”突如其來的話題讓被叫做程的男人一愣。“怎麽,你現在還想著她?”
月兒,一個調皮搗蛋的小機靈鬼。
“我一直當她是妹妹,”沈浪停頓了一會,看著對方呆了幾秒然後才譏笑地開口。“原來你已經結婚了?”
“你怎麽知道?”程詫異不已,要知道他可是在沈浪到來之前,特意把婚戒摘了下來。狡兔三窟,他們此刻呆的地方,也隻是他自己的產業之一,他老婆隻不過來過一兩次而已。
“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沈浪假裝沒有看到,餐廳裏那一盆嬌豔欲滴的玫瑰。
“還真以為自己是女人了。說真的,我已經將近十五年沒有看到月兒了。自從你出事以後第三年,她就失蹤了。”程說的傷感,那個叫做月兒的女孩,一直到現在還是他最佳的老婆人選。
“失蹤?怎麽會?以她的家世……她家出事了?”隻有這個原因才會在這麽多年無人問津。
“你第六感的確不錯。好了,這事我們以後再談,先說說吧,你捅的簍子,你打算怎麽處理?”
他沒說出口的是,他不僅有了老婆還有一個已經五歲的女兒了。一會還要去給女兒買可樂炸雞,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偶像劇的影響,非說這是現在最為流行的吃法。
搖搖頭,一臉無語的幸福。
京都潮安區曼哈頓廣場,坐落於區府南麵不足五百米處,商場林立,各種培訓班招牌貼的密密實實,隻因為這裏消費品種繁多,地鐵公交方便快捷,也是潮安區的最佳地段。現在這裏的房產已經炒到了兩百萬一平。
白天的曼哈頓,人潮稠密,差點要人擠人。
“終於下課了,每天上這種無聊的補習班,我都快要瘋了。”
“佳佳,你那個朋友什麽時候過來?聽你說的我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三個高中女生,後背都背著雙肩包,並排著走在廣場中央,每個人手中皆拿著一杯阿姨奶茶,一邊走一邊打打鬧鬧,看起來青春活力十足。
隻是稍加注意的話就會發現,左右兩邊兩個女孩子,每說一句話都會小心翼翼地看看中間那個女孩子,看她沒什麽太大的反應才會繼續往下說。
被叫做佳佳的女生,個子隻有一米六,看上去有點胖,大概有一百四十斤吧。此刻正吧唧吧唧地咬著奶茶裏麵的果粒,臉上的雀斑隨著她的嘴巴一上一下的好不滑稽。
另外兩個女孩子見狀連忙悄悄地把眼睛挪開,努力地憋著嘴巴不敢笑出聲來。
佳佳可沒想到別人的心思,在她看來這倆女孩子可都是自己的跟班,沒辦法誰讓她“人緣“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