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身手如此高絕,卻來對付一個女孩子,怕是不妥吧。”沈浪不知何時早已站立在那裏,身體立得筆直,像是一個標槍直直插在地麵一動不動,麵容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黃臉大漢。
沈浪微微抬頭看向這名五米外的黃臉大漢,大黃臉膛一臉的平靜,一隻手背後,一隻收微微握成拳,放在胸前,胸膛鼓挺,自有一腔正氣存於心中,雙眼明亮澄澈卻深沉似海,渾身筋骨微微發黑,看去堅硬如鐵,好一個漢子,當真有一代宗師的風範。
在沈浪大量李天霸的同時,李天霸也在打量著沈浪,眼前這年輕人看去不過二十五六,一身的朝氣,雙眼含光而內斂,氣息深沉如淵似海,此年輕人絕不在自己之下,這天下之大,果然是英雄輩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李天霸黃眉毛一挑,心中道:“我今年方才三十又五,正值壯年,何來此喪氣想法。”
然而在二人一側的冷月,此時臉色已經極其難看,冷月兩道秀美好似兩柄利,如同她手中的“琅邪”一樣寒光四射,寒氣逼人。
看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莫名生氣一陣陣憤怒與不甘,抿嘴紅潤欲滴的紅唇,絲絲鮮血自嘴角流溢出來。
狠狠的聲音幾乎是從冷月的口中擠出來:“鷹,你,看,不,起,我?”
纖纖細手一抖長劍,那琅邪長劍發出陣陣劍鳴。
李天霸微微一笑,含笑道:“這位小兄弟,看來人家不是領情啊,你又何苦自討沒趣。”
沈浪一拱手,微微笑道:“這個就不勞閣下費心了,小姑娘總是好動一些。”
“沈浪。”一聲嬌喝驟然響起,冷月俏臉上已經滿是寒霜。
在場的人也都是愣住了,看著冷月那雙眼氣得幾乎都要鼓出來,沒有人明白,為什麽沈浪救了她而她卻現出如此猙獰的一麵。
“沈浪,誰是小姑娘,你竟然如此看不起我,今天我定要與你比個高下。”俏臉上布滿寒霜,手中琅邪再度發出清脆的劍鳴,長劍化作數道寒光就向著沈浪刺去。
此時早不知躲到什麽地方的錢育森拉著一個年輕人,急急匆匆就向城堡外溜去。
李天霸看著身影逐漸遠去的錢育森父子抬頭看看了看九霄雲空,世人說舉頭三尺有神明,自己幫助這出賣國家,出賣人民的大罪犯,那九尺之上的神明將會如何處置自己呢?
天似乎陰沉起來,山風吹動,吹得眾人衣襟瑟瑟發抖。
沈浪口中忍不住罵道:“你這個蠢貨,你知道我是誰麽?”沈浪不由得瞪著雙眼,掌力噴發都留了力,實在是不想傷到她。
可是在冷月看來,這是徹徹底底的侮辱,俏臉難看得就好像這倒黴的天氣,陰雲開密布,隨時都可能下起暴風雨。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下雨了,收衣服嘍。”
聲音回蕩,最後淹沒在凜冽的烈風中。
冷月越打心中越是憤怒,這沈浪實在是可恨,咬著嘴唇,長劍舞動,心中暗恨道:“憑什麽,憑什麽你看不起我,我筋骨奇佳,僅用十年的時間就習得劍道真諦,隻差一步便能劍入宗師,就連老師都說我是百年難得一劍的劍道奇才,憑什麽一個個冒出來的人都如此看不起我,就因為比我多了幾年的經驗,就想出口教訓我,你們算是什麽東西。”
想到此處一股悲憤從心口釋放出來,纖細的手臂,因為那莫名的悲憤微微發紅,體內真氣驟然衝開體內右臂玄關的阻礙,真氣仿佛是那傾瀉的黃河之水,奔湧而出,長劍在日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冷月雙眼發紅,嘴角冷笑:“沈浪受死吧。”
強橫的內家真氣,仿佛是洪水猛獸,湧入冷月那不堪重負的經脈,玄關被破,那泛濫的內家真氣幾乎是摧毀了冷月右臂大部分的經脈,一路傾瀉下來,日光下光芒耀眼至極。
“哈哈哈,沈浪去死吧,長虹貫日。”冷月狀若瘋狂,那琅邪劍發出陣陣輕吟,如同靡靡魔音,讓人忍不住墮落,數不清的見光,反射著不同的色彩,投射下來,長劍刺破虛空不住地輕鳴。
沈浪心中就是一翻個,心中暗叫:“糟糕,好狠的丫頭。”
此時若是以手臂格擋,隻怕自己的半邊身子都會被斬斷,自己三番兩次救她放她,最後換來隻是以劍相加麽?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可曾後悔,不曾後悔,巨大的威脅下,沈浪心中也是一片平靜,無悲無喜,眼中那無數道劍光在變少,最後看到冷月那絕美猙獰的笑臉,滿是血漬的手臂,直直傾瀉下來。
柳葉磨身抽絲掌瞬間就運行到極致,他的手掌周圍如同海水一般擁有著無窮的阻力,那傾瀉下的長劍,瞬間就插入到這無窮無盡的海水中,刹那間便見分曉。
二人錯身而過,沈浪以柳葉磨身抽絲掌,以傷換命,勉強破了冷月的長虹貫日。
冷月此時模樣極其淒慘,臉上已經毫無血色,右手滿是血跡,跪倒地麵,脊背卻挺得筆直,嘴角仍舊帶著一抹狠狠的笑意。
沈浪換換轉頭,正看到那一張狠戾的麵孔,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右手傳來陣陣的刺痛,一道貫穿手掌的傷口,猙獰恐怖。
“小心。”一聲如同洪鍾一般的大喝震動四野,一道寒光閃過,沈浪便覺得自己頭皮發麻,螳螂一聲響,沈浪一個驢打滾滾開,回頭再時,隻見一柄長劍貼著沈浪的身子斜著插入地表,小半的劍身都沒入地表中。
沈浪心中便是發寒,長虹貫日麽?當真是可怕的劍道,這世間竟有如此劍法,這些年她到底是在跟何人修習。
看了看那已經被琅邪劍斷為兩段的短劍,正是自己用來分開李天霸與冷月的短劍,回頭看去正看到李天霸的收換換收了回去。
沈浪站起身子對著李天霸抱了抱拳,心中對這個人好感大聲,真心謝道:“多謝這位兄台了。”
李天霸朗聲道:“方才若非閣下出手相阻,隻怕我雖能擊斃那女子,一條胳膊也就沒了,此次我們便兩不相欠了。”
沈浪點了點頭,此時他還沒有注意到被攔住的錢育森,隻是因為錢育森臉上都是包紮的傷口,麵目全非,即便他的親娘此時見了,隻怕也會狠狠踹他一腳罵道:“哪裏來的死鬼,敢冒充我兒子。”
錢育森對著眼前的兩名攔著他路的漢子道:“兩位兄弟,我跟你們老大可是好兄弟,我要出去辦急事,你們為何攔我?”
兩個漢子相互看了一眼,一人對另一人道:“你去請示老大,看看是否有這麽一回事?”
另一人點了點頭:“我這就去。”
錢育森聞言就是大怒,想要罵人,臉上扯動,頓時一陣鑽心疼痛。
心中焦急,可是這眼前這個兩個王八蛋卻不讓自己走。
“讓開。”錢育森忍著痛,衝著手下十幾名男子使了眼色。
刷刷刷,三挺機關槍,是幾道黝黑的槍口都對準了錢育森等人,錢育森身邊的一個青年頓時嚇白了臉色,用眼睛看著滿是傷痕的父親,心中打算自己應該如何才能保全自己。
想到沈浪那個王八蛋要是讓他抓住自己,自己肯定是要死慘死,心中埋怨早知道還不如直接投案自首,反正不管自己什麽事,國家一定會寬大處理的不是嗎?
錢錦繡心中如此想著,對於沈浪的心狠手辣他可是深有體會,那個王八蛋絕不是什麽好人,錢錦繡心中焦急,隻想早早就離開這裏,到M國。
沈浪心中很是氣憤,一旁的禿子早就傻了眼,看著沈浪那被長劍貫穿達到手掌,流著血,臉做肉痛狀急忙道:“鷹,老弟,你怎麽來了,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禿子一邊吩咐人將冷月抬下去,一邊趕緊組織醫療隊,頻頻向著瘦子使眼色。
瘦子鬼精鬼精,看到禿子的眼睛就知道怎麽回事了,當下跑下去,就看到想要逃跑的錢育森。
李天霸凝神觀望,一抱拳道:“閣下後會有期。”
沈浪也是一拱手道:“後會有期。”一陣陣疼痛從手心處傳來,這一切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
冷月從擔架上掙脫下來,右手已經是鮮血淋漓,滿是傷痕,冷笑看著沈浪,哈哈笑道:“怎麽樣沈浪,若不是那個大塊頭救你,此時你早是我劍下亡魂,怎麽樣,沈浪你死我傷,最後是我贏了,是我贏了。”
沈浪看著眼前幾乎要瘋狂的冷月,心中一痛,原本的戾氣也是消散虛無,沈浪看著此時的冷月,走上前去,冷月掙紮著要起來,可是此時她重傷之身,又無寶劍在手,被沈浪單手擒住。
禿子見狀,還以為鷹要殺冷月當即道:“鷹,你這是要幹什麽?”然而沈浪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禿子驚得掉了下巴,一雙眼睛直勾勾在二者身上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