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桂芬目瞪口呆的看著沈浪,這件事他是怎麽知道的。
同樣,沈浪的話給海棠灣的股東們帶來的震撼,遠勝過於楊桂芬,因為後者是騙錢的一方,當然不會理解海棠灣購地這筆錢募資是多麽困難。
“沈浪,到底怎麽回事。”錢育森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兒。
“嗬嗬,我之所以沒拿喬德龍當做個人物來看,因為這人本來就是個繡花大枕頭一肚子蕎麥皮。自認為在喬村風生水起是個土皇帝,編出些下三濫的小計謀,以為能混淆視聽,包括我腳底下這位醜女,自稱是喬老爺的軍師智囊,實際是個飯囊。”
“你瞎說!”
楊桂芬剛要站起來,就被沈浪踩住了長頭發,她一個女人,身前站了五個男人,這種被欺淩的卑微感,倏然之間讓他確實覺得喬德龍的弱小。
沈浪冷笑道:“喬德龍能有多少錢,三百萬還是兩百萬,不夠錢大少包養明星零花的吧。”
“說正事,說正事。”錢錦秀訕訕的說。
“而喬德龍手裏拿著的部分喬村房屋產權,實際上一年前就已經變現了,因為他想買個東西,一輛保時捷對嗎?”
“保時捷?”錢錦秀鄙夷的說,他就從不開保時捷,“果然是窮人。”
楊桂芬嚇得雙腿發軟,連那輛保時捷沈浪都知道了嗎。保時捷不值幾個錢,但是楚霸天從緬三角走私進來的毒品,就藏在保時捷車體內部。
“你怎麽知道的?”楊桂芬愕然的問道。
可是,沈浪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為了讓楊小姐保持肅靜,隻好用腳踩在她的嘴巴上。
沈浪看著其他股東,笑道:“喬德龍連地皮產權都沒有,拿什麽賣我們的地,別說是三億,三塊錢都不值。”
白公梓陰沉著臉問:“好大的膽子,不過確實很蠢,難道他會認為我們先給他錢,再拿地嗎。”
“他就是這麽認為的,猜不錯的話,喬德龍今天來賣本就不存在的地皮,就是想卷了我們的錢開溜。不過,他需要找一個合夥人黑這筆錢,這個人必須是我們五個人中的一個。”
沈浪的目光放在工程部總監王友良的身上。
王友良冷冷的看著沈浪:“你什麽意思?”
“沒意思。”沈浪同樣陰沉著臉,一字一頓的說:“這一個月裏,你再董事會上不止一次的提案追加收購喬村的資本金。喬德龍賣地,又沒有合法產權證,在江陵能把產權作假蒙混過關的人,除了你還有誰。”
“放屁!沈浪我告訴你……”王友良勃然大怒。
沈浪從關上門那一刻起,就沒打算讓他出去。
沈浪抓住王友良的一條胳膊,他背後準備撥號的手機掉落在地,而那個號碼就是喬德龍的。
馬學軍手疾眼快,一腳將手機踩了個稀巴爛。
沈浪回手拿起茶幾上的拉菲酒瓶,一瓶子砸在王友良的胳膊上,嘎巴一聲,正條胳膊如同廢柴一樣脆生生的斷裂,骨頭茬刺穿肌肉,殷紅的鮮血順著肩膀流下來。
錢錦秀同樣的憤怒,口不擇言罵道:“老子再能花錢,都他娘的不敢黑三億。”
錢育森木然的站在原地,在海堂灣總部內,起初五個股東中,沈浪馬學軍隻占三成。可是現在白公梓明顯向他靠攏,如今盛大地產派係的關係戶王友良也落馬,他懊惱的同時,不禁開始為未來自己在海堂灣的地位感到擔憂。
“先報警吧。”錢育森說。
“沒那麽簡單,報了警反而讓喬德龍跑了。這兩個人,先關在這裏,最遲過了今天晚上,喬德龍就落馬了。”
馬學軍雖然不知道這兩天沈浪做了什麽事情,但還是能夠領會到他的含義,笑道:“為了大家考慮,在喬德龍落網前,我想,我們大家還是呆在這裏不動的比較好。”
眾人各懷心思的坐在辦公室裏,至於楊桂芬正在被錢錦秀扇耳光,整個人的臉胖了一周,馬學軍則對王友良照顧有加,這件事就這樣被封鎖在辦公室內部。
按照馬禿子的供詞,喬德龍的重心早已從喬氏漁業協會上脫離,所以他在喬村的海產品作坊和大部分房產地皮,都已經賣了出去,就是為了籌錢,和緬三角楚霸天涉毒。
人算不如天算,喬德龍的如意算盤剛剛開始,楚霸天就被沈浪殺了,於是,喬德龍購買的保時捷隻能暫時雪藏,逐步接觸毒品市場上的大咖們。
毒品喬德龍都敢觸碰,更不用說是詐騙海堂灣了。他秘密傳統王友良,讓他抬高在董事會上抬高喬村地價的同時,還要做地皮產權掩護。詐騙海堂灣三個億到手後,有一半會作為酬勞給他。
錢育森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王友良:“老王,就為了這筆錢你就敢鋌而走險嗎。別說是一個億,兩個億你也拿的出來吧。”
事到如今,王友良隻寄托於喬德龍趕緊跑,這樣就死無對證。
如此周密的計劃,遠在南川縣城鳳橋村安歇的喬德龍,連壞事的風聲都沒收到。
晚上九點鍾,城南分局重案組聯合市特警總隊,對喬德龍展開抓捕行動。
鳳橋村前山一個廢棄的采礦場外,周圍四麵環山,一條運礦石的石板路坑坑窪窪的直通大山裏。
車的大燈,和特警手中的槍械,讓這個普通的江南小村莊騷動起來。鳳橋村是楊桂芬的娘家,喬德龍驚聞噩耗,連忙讓手下去製造騷動。
當特警們一家一戶巡查時,少不得要受到村民的阻攔,有些村民居然敢叫囂要掀翻車,不讓他們在村裏橫行。
借著這股混亂,喬德龍和跟隨他摸爬滾打的四大金剛之三,從山村後山逃了出去。逃跑的過程,喬德龍還在茫然之中,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他生性多疑,用人很謹慎。
很快,孫靜靜曾經開過幾天的黑色保時捷,在一家農戶的茅廁裏裏被翻了出來,上麵還蒙著一層稻草掩蓋。所以,沈浪才說喬德龍是個小人物,什麽年代了,科技飛速發展,難道蓋一層稻草就能阻擋住探測儀器了嗎。
郭局的手裏,早就有一份馬禿子供出的名單,按照上麵的名單抓人,和喬德龍犯罪有過關係的人,全部落網。
夜色中,喬德龍和三大金剛跋山涉水來翻過幾海拔不高的丘陵,遙看著鳳橋村的狀況,一拳頭砸在樹幹上。
“去薛二家開船,趕緊離開江陵再說。”喬德龍咬牙切齒說。
“喬老爺,可是芬姐,和少爺還在喬村呢。”一個壯男提醒道。
“哼!大廈將傾哪還管得了他們,飛鳥各投林。”
“喬老爺,不然我去接應芬姐。”
喬德龍搖頭說:“楊桂芬肯定是落網了,不然她早就該回來。肯定是沈浪那個王八蛋發現了馬腳,我一定饒不了他。”
“喬老爺放心,我們兄弟倆連夜去海堂灣,即便殺不了沈浪,也要殺了他老婆。還能打聽一下芬姐的下落。”
喬德龍猶豫說:“現在滿世界都是儆察,怎麽找,算了吧,回頭再作打算。”
“嗬嗬,那些儆察有什麽了不起的。我看沈浪也不過如此,還不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了。能逃一次,就能逃兩次,喬老爺放心吧。”
這時,楓樹幹高處,傳來一個得意的聲音,樹葉斑駁處,隱約能看到煙頭明滅可見的亮光。
“那可不一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哦,讓你們在儆察眼皮子底下逃跑,是因為在這裏殺人會達到神不知鬼不覺的效果。”
“誰?”幾人異口同聲的問。
“你爺爺。”
沈浪從樹梢高高跳下來,手起刀落,三大金剛之一倒在血泊之中,手裏短小精悍的傘兵刀在黑暗中散發著嗜血的寒光。
“沈浪?殺了他,快殺了他。”喬德龍狼狽道。
另一個自稱金剛的黑猩猩,一砍刀劈了過來,沈浪不屑的閃過去。誰知,另一個金剛手裏拿出一瓶貌似白酒的液體,一股腦潑向沈浪。
沈浪眉頭一皺,以金剛這輩子所不能理解的速度,迂回到他的身後,脖子架在刀刃,輕輕一轉,脖子爆發出一趟血線,渾然不覺得倒在地上。
沈浪的速度有多快,喬德龍自然不能體會到,但是,當沈浪殺了這個金剛後,那股液體才灑落在另一個砍刀金剛的身上。
“啊!”金剛捂著臉,在地上打滾。
沈浪咬了咬牙,暗罵喬德龍這些人手段如此陰險,這種強酸恐怕比王水還要厲害百倍,隻要沾上,皮膚就沒有不潰爛的道理。
沈浪做了個順水人情,一刀將地上撕心裂肺吼叫的男人了結。
沈浪看了眼地上還有多半瓶強酸,用雜草將瓶子抓起來,將液體灑在三具屍體上,刺啦啦,屍體激發起一陣白煙,很快就熔化的消失殆盡。
地上隻留下三塊人形黑色斑跡,連雜草樹枝都燒焦了,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味道,風一吹,很快就散了,而死人的現場隻留下些許蛛絲馬跡,想必一場大雨後就能洗刷今晚這裏的血腥。
“該你了,我的喬老爺。”沈浪看著呆若木雞的喬德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