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民儆都走後,鎖上大門,一時間,單位裏隻剩下沈浪和郭怒兩人。
沈浪將飯菜一份份擺在辦公桌上,直接用那些無關緊要的文件去墊著,開了一打啤酒。
人命案經常發生,但是今天的人命案可是在沈浪的作用下,讓江陵的媒體朋友們都知道了,不僅如此博衛國在,外賓也在,如果幾天內不破案,恐怕他的臉上也無光,隻好跟沈浪對喝了兩杯。
“郭局,連大街上的交儆都知道,喬德龍有一輛保時捷,當然,我指的是楚霸天的五輛走私車之一。您耳朵這麽長,總不會不知道吧。”
郭怒聽沈浪這麽講,嚇了一跳:“怎麽消息走漏的這麽快?連個交儆都知道?不可能吧……”
“嗬嗬,我可沒騙您。”
“你說的交儆叫什麽名字?”郭怒抿了一大口涼啤酒,趕走了炎熱午後的倦意。
“和我同姓,叫沈玲玲。”
“噗!玲玲?”郭怒一口啤酒噴了出來。
“你認識?”沈浪也是一愣。
“嗬嗬,我要是不認識的話,那小丫頭怎麽會知道這麽機密的消息。”
“這麽說,你們的關係絕對很親近了。”
“我女兒,你說親不親。”
沈浪不解的虧按著他,笑道:“總不會是幹女兒吧?”
“玲玲的母親姓沈。”
“哈哈,郭局不會是倒插門女婿吧。”
郭怒尷尬道:“哪裏的話,我和她媽離婚了,女兒和她媽過,所以就姓沈。”
沈浪說:“原來如此。”
“看樣子,你們也認識?”郭怒狐疑的問,似乎很懷疑女兒和沈浪的關係。
沈玲玲也是二十四歲的人了,郭怒抱孫子的心一天也沒停止過,隻希望女兒快點找個男朋友,不管對方是做什麽的,隻要是男的就行,他這條件已經夠低了,奈何女兒對這事根本不上心,整天隻想著破案,尤其是被貶為交儆後。
“還行還行,朋友關係。”沈浪違心說道,如果讓郭怒知道,沈浪曾經在審訊室裏揍了他女兒的屁股,在大街上讓沈玲玲脫服裝般海鮮,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當然,沈玲玲對沈浪也絕對夠意思,不惜縱容碰瓷團夥訛詐沈浪,也曾一天三次光顧過俏南國餐廳,抓過沈浪的人,扣過他的車,開過槍吞過子彈……
“既然你們認識就更好辦了,我現在就打電話讓玲玲過來。”
“不用了吧……”沈浪難堪的說,好像一個欺負孩子的大人,可是家長還不知情,生怕孩子見麵後會告自己的狀。
“既然你們是朋友,你應該了解玲玲的性格,不把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她是決不罷休。”說著便給沈玲玲打電話。
不一會兒,沈玲玲騎著摩托車趕到這裏,進門就看到了沈浪。
“你怎麽在這兒?”沈玲玲將偷窺放在桌上。
“辦案。”沈浪說。
沈玲玲輕哼了一聲:“說出來不怕人笑死,你是領導嗎,還坐在這裏辦案。”
沈浪笑道:“別的案子自然是領導辦,不過,今天辦的卻是領導的案子。”
沈玲玲早發覺所裏的氣氛不對,為什麽隻有郭局和沈浪在,難道說馬領導真的犯事了。
“美女,我那十萬塊錢給我追回來沒有。”
“什麽十萬塊錢?”郭怒不解的問。
沈玲玲說:“昨天中午沈浪朋友酒駕肇事,把一個來老人撞成重傷。嗬嗬,沈老板多麽有錢,和傷者家屬私了,給了十萬塊錢,連醫院都沒去。”
郭怒倒吸一口涼氣,聯想到今天上午沈浪拿錢砸馬禿子,心想這小子做的有些過分了,隨即又不解起來:“既然給了十萬醫療費,怎麽還要追回來?”
沈浪一肚子冤枉,說:“其實那是個碰瓷團夥,我因為有事在身,所以托付玲玲去處理。”
郭怒哦了一聲,點點頭。
“誰說那是碰瓷團夥了?人傷成什麽樣子你自己也看到了,雙腿骨折難道你看不見嗎。”
沈浪哭笑道:“虧你還是交儆,你給我解釋一下高峰路段二十邁的速度,怎麽把人裝成骨折的,人都比車走得快。”
沈玲玲這才說了昨天之後的事情,如沈浪所說,確實是那輛綠色奧拓將葉姿的豪車強行並入人行道,然後人群中事先安排好的老大爺趁亂跌倒,造成交通肇事的假象。
不過,沈玲玲受她刑儆出身的職業影響,沒有從交通案件出發,而是側麵調查了綠色奧拓的車主。
“老大爺一家四口在城裏打工,他在工程隊拆架子時,從二樓掉下來摔斷了腿。包工頭害怕承擔責任,自己跑了。老大爺兒女送他去醫院,身上沒錢,就在半路上想了這麽一個碰瓷兒的法子。”
沈浪點點頭說:“早知道這樣就算了,也沒造成什麽影響。”
沈玲玲眉頭一皺:“算了?你說的好聽,你這是在助漲社會不良風氣,誰能保證,老人傷好了後,不會繼續采取這種盈利很快的賺錢方式。你那十萬塊錢,我也追回來了,人也扣了,回頭你自己去城中臨河單位拿錢。”
郭怒見女兒和沈浪相談甚歡,以他過來人的身份來看,雖然兩人句句話都在拌嘴,但是卻比不吵架更親切一層,心裏更加確信兩人有關係。
“時間緊迫,你們倆破案後再聊。”郭怒說。
“誰跟他聊了?”沈玲玲不情願的說。
“玲玲,這起豪車毒品案,爸爸查了多久你總該知道。如果沒有沈總幫忙,我們哪裏來的情報。況且,沈浪經營步行街時,就曾經和楚霸天有過交集來往,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來龍去脈。”郭怒說的很委婉,雖然沒有證據,但傳言楚霸天死於沈浪之手。
“嗬嗬,沈浪確實和楚霸天有往來,當時我還在步行街管片。隻怕是,喊捉賊的就是做賊的,也不一定呢。”沈玲玲一樣怪氣的說。
這話不用沈玲玲說,郭怒早已懷疑,五輛車中的賓利慕尚,可是出自沈浪之手,隻不過毒品沒有泄露,或許說明他不知情。
“沈總,你有什麽打算嗎。”
沈浪放下啤酒杯,忽然認真起來:“從宏觀來看,我那輛賓利落網了。最近楚霸天似乎收到了風聲,將那輛黑色保時捷藏了起來,如果再按部就班的調查取證的話,可能要等到猴年馬月。”
“那怎麽辦?”沈玲玲逼問。
“隻能采取不需要證據,隻要結果的手段了。”沈浪朝審訊室方向努努嘴,“馬禿子和喬德龍什麽關係,郭局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不如借這起殺人案的引子,從馬禿子下手,以最快的速度將喬德龍私藏的毒品挖掘出來。”[]
郭怒沉思道:“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明喬德龍的車裏有毒品,況且,昨晚的殺人案,如何能確定就是馬禿子所為呢。退一步來講,萬一馬禿子真不知道喬德龍豪車藏毒,豈不是打草驚蛇。”
“什麽殺人案?”沈玲玲剛來,對情況一點不了解。
實際上,郭怒也不了解,隻是看過驗屍報告知道這是一起,單位內鬼操控的蓄意謀殺案。
沈浪便將十年前喬德龍的那起連環殺人案詳細敘述一遍,其中涉及到孫靜靜父母,以及王素芬一家人。而唯一的幸存者就是當年懷了喬德龍孩子的王素芬,喬德龍很可能知道事情要敗露,便會意了馬禿子殺人滅口。
郭怒聽後大吃一驚,他在城南工作很多年,這個案子自己知道,十幾口漁民出海打漁,遇到台風沉船,沒想到也是出自喬德龍的手筆。
沈玲玲緊皺著眉梢,她對這個話題是很敏感的。郭局和沈玲玲的母親,在她年幼的時候就離婚了,因為父親工作忙,她跟著母親生活,所以姓沈。自幼也養成了獨立自強的性格,警官學院畢業後,沒有通過當領導的父親的關係,而是選擇在城中區工作,還是最危險的重案組。
沈浪看著郭怒道:“喬德龍和馬禿子以及朱永貴,在城南海堂灣的鐵三角關係根深蒂固。雖然彼此交情不一定多麽深厚,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喬德龍敢買楚霸天的走私車,敢於插手江陵毒品,怎麽可能沒有馬禿子背後的推波助瀾。”
“可是……還是沒證據。”郭怒說。
誰知,沈玲玲卻很支持沈浪的這個思路:“郭局,不正是因為沒有證據,喬德龍才在城南囂張了這麽多年嗎。”
“這……”郭怒被女兒的一聲郭局叫的很尷尬。
“沈浪,你是不是打算嚴刑逼供,逼馬禿子說出喬德龍那輛車的所在地。”
“還是你了解我。”沈浪笑道。
郭怒卻搖頭說:“馬禿子這人可不是三拳兩腳就能招供的,萬一沒查到毒品,事後馬禿子反咬一口可不得了。”
“郭局放心,論手段,沈浪多得是。”沈玲玲一字一頓地說,似乎再反複強調沈浪是個惡人。
沈浪麵露尷尬的顏色,淡笑道:“美女過獎了,要論審訊室的手段,還是您厲害。”
沈玲玲臉騰地就紅了,上次把沈浪銬在審訊室裏準備毒打,卻被他掙開手銬,對自己進行了一番心靈很受打擊的教育,想起這事就覺得恨。
“還有一點,一旦喬德龍的保時捷落網,盤踞在江陵的另外兩輛車主,也會有所動靜。實不相瞞,我已經找到第四輛車的下落,隻等辦了喬德龍就進行下一步。”
郭怒眼前一亮,楚霸天雖然死了半年,但是他從緬三角帶來的毒品還在江陵周旋,甚至他們說話的時候,正在進行毒品製作和販賣。
“那好!但不要鬧出人命來,這件事我不能過多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