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馬所長是既得利益者,他針對收購喬村的總策劃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是沈浪有些不懂他為什麽難為起孫靜靜來。
沈浪想到孫靜靜前後幾天裏,由一個開保時捷的空姐變為開貨車賣魚的大媽,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問題。
馬所長陰奉陽違的看了沈浪一眼,叫過餐館老板,假意罵道:“沈老板是什麽人,怎麽會吃你的霸王餐呢,肯定是你算錯了。”
“馬所長,在您的管片區域內,我們怎麽敢敲詐客人呢,他們吃的菜都是綠色食品,和市麵上賣的自然不是一個價格。”
“算了沈浪,不就是一千六嗎,我還掏得起。”孫靜靜從錢包裏數出錢扔在桌子上,扭頭走出餐館。
沈浪起身讓煙,笑道:“這點小事麻煩馬所長親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了。”
“哪裏,沈總太可氣了,維護治安,保護商戶利益不受侵害,是馬某人義不容辭的義務啊。”隻可惜,馬所長的這身皮保護的隻是一部分的利益罷了。
出了飯館,孫明明也很氣憤,很明顯,飯館老板根本不可能宰客人的錢,這是馬所長想難為姐姐,畢竟這裏是城南區,他們剛到海洋市場,馬所長就趕過來,怎麽可能是巧合呢。
三人回來後,孫靜靜並沒打算在市場過夜,囑咐弟弟在這裏看貨,她要回去收拾住處。
“姐,你們明天早上不用早來,多睡一會兒,反正有我在呢。”
“你自己小心點。”
沈浪當然選擇和孫靜靜一起回去了,二十分鍾後,這輛落套的普桑才開回喬村,在漁村的最東角有處民房,似乎很久沒人居住,院子裏雜草叢生,就連房頂的瓦風化的都很厲害。
雖然沈浪心底很想讓他去海棠灣住,畢竟兩地相隔不遠,可是又不好明說,整個晚上孫靜靜沒事都在找事,何苦砰這個釘子,好像自己可憐她似的。
“這是你們家?”
“嗬嗬,不是我們家還是你們家?”
“美女,你這套對我不管用了,又沒有別人在場,你呢想怎麽諷刺就怎麽諷刺吧。”
沈浪一腳踹開鏽跡斑斑的鐵門,鎖頭已經失去了功能,鐵門嘎吱嘎吱的直響,進屋後裏麵都結了蜘蛛網,好在房中家具齊全。
孫靜靜戴上圍裙,打掃房間擦洗家具,埋頭苦幹一個多小時,房屋總算幹淨起來,發現沈浪早就不在了,以為他順路回了海堂灣,心裏哼了一聲,可是當她推開屋門時,卻愣了一下。
院子裏的雜草和亂石廢木被清理一空,沈浪正坐在一把生鏽的鐵鍬上抽煙,因為這活實在太累人,又是大夏天的,沈浪幹脆脫了個光膀子,汗珠在昏黃的燈光下更加襯托出肌肉的解釋和古銅色的膚色。
“這些都是你幹的?”
“小意思何足掛齒,並不是隻有靜姐勤勞能幹,幫我倒杯水唄。”
“哼,你總是見這女人就脫衣服嗎?”孫靜靜臉色微紅責怪道。
“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麽見你一次,就要脫一次呢。”
如果不是前幾天沈浪被算計,隻圍了條浴巾奔襲在二環路上,也不會導致和孫靜靜的擦槍走火。而今天,沈浪還真是純粹為了幹活方便。
孫靜靜也沒想到,沈浪這麽大的老板,幹起苦力活來居然一點不含糊。
“給你打盆水洗洗吧。”
“幹完一塊洗,我剛發現自來水和下水道堵了,歇會兒就給你弄好。”
孫靜靜暖洋洋的笑了,坐在門口拄著下巴看沈浪幹活。好在自來水管道埋得不深,挖出兩米的大坑,扯出水管,將堵塞的部分疏通,用鋼絲擰好,重新埋下去。
孫靜靜突然發現,沈浪不僅是能幹,而且很利索,筷子粗細的鐵絲,因為沒有工具,居然用手就能擰斷。
“沈總不愧是做房地產的,土木工程的活也不錯哦。”
沈浪擦了把汗,坐在她旁邊,笑道:“你別急著奚落我,將就住一個月,回頭這裏拆遷了,我幫你選個寬餘的戶型。”
“嗬嗬,三句話不離本行,我們家房子拆遷,你能給補助多少錢?”
“我想多補助給你,你要嗎?”
兩人沉默了下來,畢竟因為那天晚上的衝動,讓孫靜靜有些後悔,沈浪如果拿錢補助她的話,相信孫靜靜也未必要。
“你在想什麽?”孫靜靜問。
“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吧,我先睡了,明天還要早起,你自己靜靜吧。”孫靜靜起身要走。
沈浪從後麵忽然抱住了她,在她耳邊緩緩的說:“我說我在想一個人,她的名字叫靜靜。”
“沈浪你放開我,我們不能這樣。”
“可是已經這樣了,不然怎麽對得起你弟弟的那一聲姐夫呢。”
孫靜靜還想掙紮,可是身體和心裏都背叛了自己,靠著女人本能的羞澀,始終無法拒絕生命中第一個男人走進來。
沈浪幹了一晚上的苦力,身上出汗發熱,而孫靜靜也穿得很薄,兩人依偎抱了一會兒,在孫靜靜最無助的時候,一旦真情泄露,就再也無法掩飾自己,微微閉上眼睛,陶醉在這迷人的鄉下夜色中。
兩個小時後,洗完涼水澡後,沈浪檢查了房子的電路,燒了開水才讓她洗。一切都結束後,已經半夜兩點多,依稀能聽到海風吹動樹葉的聲音,以及喬村深處傳來的狗吠。
“靜靜,你覺得我傻嗎?”
“為什麽這麽問。”孫靜靜不再抵觸於兩人的關係,而是心甘情願的躺在他的胳膊上。
“嗬嗬,跟你舅舅鬧翻了吧?”
“你怎麽知道。”孫靜靜抬頭問他。
沈浪笑道:“你那輛保時捷沒了,航空公司的工作也沒了,連馬所長那個豬頭都敢刁難你,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怎麽回事,快告訴我。”
孫靜靜稍作遲疑,然後輕聲說:“馬所長和他老婆離婚了,一直都在追我。哼,我舅舅事業發展很快,你們這些開發商逼得也很急,所以他很希望我嫁給馬所長。”
“哦,你要是早說,晚飯時我就把那個光頭揍一頓了。”
“我不同意,舅舅也沒說什麽,可是不知道他從哪裏查到的,說我和你在一起,舅舅就生氣了,大吵一架後把我們趕了出來。”
沈浪說:“禍兮福之所至,這是你這輩子最明智的選擇。”
“去你的,我爸在我小時候出海打漁就沒回來,我媽跟一個男人去美國了,我和弟弟從小都在舅舅家長大,就是被你連累的!”
沈浪沉默了一下,說:“你要是知道你舅舅的小命沒幾天活頭,就不會這麽認為了。”
“怎麽回事!”孫靜靜忽然做起來,想到沈浪和舅舅水火不容的關係,連忙問:“你想陷害我舅舅,沈浪你要是敢對我舅舅動歪心思的話,我絕對饒不了你。”
“歪心思?是他走的路不正,你就就是什麽人,你不會不知道吧。壟斷了江陵海產品市場,暗箱操作價格,這些統統和我沒關係,每行每業都有這樣的霸主。可是這些年來,喬氏漁業協會的所作所為,殺人越貨的事你應該不否認吧。”
孫靜靜沉默不語,喬德龍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喬村乃至附近漁村縣城,他都有過見不得人的勾當。
沈浪撫摸著她的頭發說:“知道今天晚上那個女警察是什麽人嗎?”
“誰?”
沈浪說:“她可不是普通交警,原市局刑警隊重案組的小組長,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你以前開得那輛保時捷裏麵,藏匿了大批量提純冰毒,別說審理調查,抓著就是槍斃。”
“啊!不會吧!”孫靜靜容顏大驚。
“我騙過你嗎?除此之外,喬德龍靠著喬氏漁業協會這幫小混混,明火執仗幹預很多城區拆遷工作,死在他手裏的人命可不止一條。你心疼你舅舅,我可以理解,讓我饒了喬德龍……”
“不行嗎?”
“直說吧,我對喬德龍那種雜碎不感興趣,他的命我更不稀罕。隻不過,饒不饒他,你去和死在他手裏的人命家屬說去。”
沈浪要殺喬德龍,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簡單,不僅是他,馬學軍也早想動這個人,隻不過牽扯的利益麵很大。
海堂灣擴建到喬村在即,三億的收購價正在周旋之中,如果喬德龍死了,恐怕會懷疑到開發商頭上。
更何況,五輛走私豪車涉毒案件中,牽扯到馬學軍和安琪兒,沈浪曾經答應過郭怒局長,協助他揪出背後的四輛豪車,眼前的保時捷就是其中之一。
“別想那麽多了。”沈浪翻身和孫靜靜麵對麵的躺著,“靜靜,我是從底層服務員做到現在的,你如果承認是我的女人的話,就不要這麽固執。”
“你說什麽呢……”孫靜靜羞澀的躲避他的眼睛。
“喬村我是必須得買,你們家這房子也得拆,一年後這裏將會崛起國內數一數二的足球俱樂部,未來海堂灣也隻是我一個人的盤子,百廢待興,就算是我批給你一個小商場,你隨隨便便都能成個小富婆,你要是覺得我在拿錢砸你,我不狡辯,事實就是這樣。”
孫靜靜沒說話。
沈浪說:“自己家裏有這麽大的產業需要去經營,你隻是單純的為了咱倆本來就不存在的尊重,而拒絕我的話,這些錢隻會被別人賺了,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要為你弟弟的前途思量,這個社會本來就很現實。”
“我知道,給我點時間。”
“嘿嘿,時間不早了,咱倆歇了吧。”沈了關了燈,卻蒙上被子。
隻聽見被子裏孫靜靜嗚的一聲,嬌怪道:“還要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