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冷豔的慕容嬅,隻是在象征性的抗拒,她這樣的人物,似乎也不會像個潑婦似的去撕扯沈浪的頭發,像母老虎似的吼叫反抗,隻是那雙冰冷憤恨的眼神中,一直在鄙視著這個男人。
同樣,沈浪也不喜歡慕容嬅,被她這種眼神看得有些羞惱。
“抬起頭看著我!”
慕容嬅哼了一聲,說:“沈浪,你現在,在我眼裏連個街邊的乞丐都不如知道嗎。”
“我幹嘛要知道,一年不到的時間,我做到現在的地步,在別人眼裏,我要麽也是一個商業經營,最次也是個叱吒風雲的男人。可唯獨在你慕容嬅眼中,我連你們家的垃圾都比不上。你寧願讓被吞噬道德底線的哥哥出賣,寧願讓骨子裏流淌著倭國人齷齪鮮血的安本相田侮辱,都不願意正視我是嗎?”
“答對了。”
沈浪一拳擊碎床頭櫃上擺放的精美鏡子,緊緊的抓起一塊,放在慕容嬅麵前,拎著她的脖子按在鏡片上。
“瞅瞅你現在的樣子,這是人類能做出的表情嗎?你有什麽資格瞧不起我,靠著家族背景創建江行,還是像王昭君似的被人委曲求全的送給外夷和親?”
“沈浪你禽獸不如!”
“答對了!慕容嬅你真應該慶幸,你是目前為止唯一激怒我的女人,並且即將享受到一個真正女人所應該承受的待遇。”
“混蛋!你這麽做,對得起我姑姑嗎?”慕容嬅慌亂中,抓到一根道德的救命稻草。
“霏煙今天早上誇過我,說我是天底下最溫柔的男人,嗯,我也這麽覺得,所以等一會兒,我會盡量溫柔點的,請慕容總裁配合一下。”
慕容嬅恍然大悟,悟的是自己的人生。她誤以為自己是家族新一代年輕人的佼佼者,能夠力挽狂瀾,到頭來居然被當成棋子。
她凝視著沈浪的麵孔,發誓要把此時此刻的心境刻在骨髓裏。
“作為你以後的男人,奉勸你一句話,從今天起,你隻屬於我自己。當然,今天過後,你還會覺得安本相田會要你這顆殘花敗柳嗎。”
“就你也配擁有我?嗬嗬。”
“哈哈!看樣子你還是沒有覺悟,我大學導師告訴我,人首先是自然人,才是社會人。把你江行總裁的帽子摘掉,嗬嗬慕容小姐,你其實隻是個女孩子。”
疼痛,慕容嬅第一次感受到比身體還疼的心疼。當她惶恐不安不知所措時,自己的腳腕手腕已然被扼住,豪華的席夢思床墊起伏不定,整個人的靈魂似乎都蕩出身軀。
“沈浪!你不配做男人。”
“隨便你怎麽說,帶著你這份高傲繼續恨我吧,恨得越深,你就越能記住我。”
慕容嬅閉上了眼睛,淚水濕透枕頭。
沈浪手捧著這幅清冷的容顏,輕輕吻感毫無溫度麵頰上的淚珠,如同藝術展覽一樣,將這塊美玉剝開。
等待是個痛苦的過程,慕容嬅腦子中隻有沈浪粗暴如何對待自己,自己將會如何報複他的藍圖,十指的指甲狠命的刺進他的肩膀中。
有些呆滯也有些茫然,忽然間,慕容嬅發覺沒有等來如同剛才錄像帶播放的粗魯場麵,再次睜開眼睛時,目光與沈浪相對。
“領悟能力不錯,你不看著我,我又怎麽能夠體會到褻瀆你的樂趣呢。”沈浪欣賞著慕容嬅的深情,以及床沿上繃緊的腿。
“你別我想的更無恥,這就是傳說中的破罐子破摔嗎,你知道明天必有一死,今天就要狠狠的褻瀆我。以侮辱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為樂趣,你這個男人當的也夠極品了。”
“我的慕容大小姐,我發現你比我想的還要庸俗,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激將法就能躲過一劫。來吧,我免費教你一次,首先聲明,我這不是憐香惜玉,隻是為了達到最佳效果,而必備的前奏情調。”沈浪吻著她說。
起初慕容嬅還不懂,可是終於發現一個問題,自己的身體正在逐漸背叛自己的靈魂和意誌。這才是她覺得最羞辱的地方,好像自己臣服於這個混蛋的魔抓之中一樣。
六月末的江陵,正是梅雨時節,淅淅瀝瀝的小雨一周內就沒有晴過天。
沈浪容貌的棱角,乃至他的味道,慕容嬅居然漸漸的記憶在每個細胞之中。
“據說,慕容總裁是江陵所有未婚男性的夢中情人,哦,時髦點的叫法叫做女神。雖然我們狼狽不堪,但是我怎麽這麽有成就感呢。”
“嗬。”慕容嬅根本說不上話來,想來也是,初涉人世的她又怎麽能抵抗半個究竟沙場的老手呢。“不管你誓死是活,未來怎樣,我恨你。”
“要恨就恨一輩子,千萬別忘了我。”
慕容嬅雖然情商低,但是二十出頭的天才美女實則很早熟,當她還是個少女時,就幻想著未來的另一半的模樣,以前感覺會是一個白馬王子,甚至會有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
隨著年齡的增長,慕容嬅從童話中解脫出來,親眼目睹了慕容世家的婚姻嫁娶的結果,漸漸地對婚姻產生了抵觸情緒。大堂姐慕容雪兒追求自己的愛情,可是葉如海死了;姑姑慕容霏煙於世獨立,卻偏偏看中了沈浪,所謂的愛情不要也罷。
直到今晚她看完安本相田與慕容恪合夥算計自己的錄像帶,丈夫或者伴侶這個詞匯,在她的腦海中衍生出來的是一個魔鬼的形象。
而現在,當沈浪真實的走進自己的生命裏,她雖然不承認,但卻不能否認,自己的男人既不是白馬王子,也不是魔鬼,隻是沈浪,雖然這個現實很難接受,但是必須要接受,因為這畢竟是個現實。
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飯。
慕容嬅就是慕容嬅,雖然疲憊憤恨,但依然倔強的穿好衣服,瞥了眼臥室外的陽台上吸煙的男人,到底是恨還是其他,自己已經不確定。
“給我倒杯水。”沈浪說。
臥室門口的慕容嬅突然覺得這是自己麵對的最難的選擇題,僅僅是倒杯水,如果她不倒,破口大罵沈浪一番,自己的堅持和高傲都成了爛大街的潑婦,甚至被沈浪拿來調侃。
慕容嬅隱忍許久,真的去拿了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涼茶。
沈浪喝水,放下杯子,起身離開,沒有一句關心的話。
“去哪兒?”慕容嬅居然像個妻子一樣提問。
“殺人。”殺的人,自然指的是慕容嬅的未婚夫安本相田。
沈浪帶上房門後,攥了攥拳頭。猜不錯的話,滿月已經準備好了,在這場即將展開的生死遊戲中,有兩個很大的變數。
首當其衝,沈浪今晚的所作所為,慕容世家或者慕容寒如何表態是個關鍵的問題。另一個決定勝負的棋手在於周正陽,沈浪雖然注意力都在慕容嬅身上,卻也能察覺到風吹草動。
事實證明沈浪的選擇是正確的,坐在天琊山莊的慕容世家子弟,選擇隔岸觀火,對他們而言,無論是沈浪一方的望月派係,還是安本相田一支,都可以促成這次合作,慕容寒隻會和活人合作。
當沈浪來到滿月昨天隨便買的一套別墅時,果然如他所料,他早已把妹妹藏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批黑衣人。
“想不到,讓你一個局外人率先拉開了戰局。”滿月淡笑道。
“如果我和我老婆親熱的時候,你再頭盔的話,我現在就做掉你。”
“哈哈,還用我偷窺嗎。安本相田現在都氣瘋了,暫時中止與天琊山莊的往來,先殺你,再殺我。”
沈浪單臂搭在滿月的肩膀上,兩個男人倚窗而立,潮濕的空氣撲麵襲來,還有兩隻飛蛾,在紗窗上撲撲楞楞想要進來,這個場景正印證了一個寓言,飛蛾撲火。
“半小時以前,安本相田會在寒煙寺祭祖。”
“嗬嗬,祭誰的祖?好笑,你們倭國鬼子跑到我們這裏祭祖宗,難不成我們都是你們的爹。”
滿月向來不是一個局限於一族一國的人,但還是很不喜歡沈浪這麽諷刺人。
“你還不知道吧,安本相田的祖父安本拓樹曾經在戰爭中死在江陵,那個寒煙寺就是安本後人給他設的祖廟嘍。”
“那豈不是正好,我們送他一程,和他祖宗團聚。”
說完,沈浪回頭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單手拉開紗窗,兩隻飛蛾飛了進來,盤旋在吊燈周圍,一圈圈的在地毯上留下斑駁的影子。“有把握嗎?”
“沒有。”
別墅內,幾十個黑衣素裝人,清一色背負倭國長刀,氣氛壓抑在陰沉的氣息之中。
滿月說:“株式會社中的三大財閥,背後各自擁有一支秘密武器。安本一族的劊子手們,都是些手段殘忍的武士,和你看到我們家這些家丁可是大不一樣。”
“擒賊先擒王,盯緊安本相田即可。”
這一次,滿月卻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一個不留。”
沈浪眉頭一皺,突然感覺到滿月身上那股濃濃的殺氣。
“即便殺了安本相田,還會有另一個安本相田。隻有最大限度的除掉他們在江陵的勢力,才能一勞永逸。”
沈浪想了想,猜到滿月的身世和安本一族有種某種恩怨瓜葛,淡哼一聲:“恐怕不是那麽簡單吧,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告訴我,我也沒興趣聽,我這人比較講究分工明確,我隻負責安本相田的那顆人頭。”
“你放屁沈浪,安本相田的能力,即便是咱倆聯合起來,也隻能有一半勝算,現在不是你逞能的時候。”
沈浪突然抓住滿月的衣領,一字一頓的說:“這是我的私人問題,你覺得我會把折磨自己女人的敗類分享給你嗎?”